“我……”沈氏噎住。
“鳶兒的事,你若不給我們一個交代,你也就不要待在府裡了,去別院待着,我會立刻修書一封詢問玄梵的意見,他若同意……”
“奶奶,你誤會娘了,二姐姐的事怎會跟娘有關呢!”
沐眉莎隱約猜到了俞氏接下來將要說出口的話是什麼,連忙跪了過去幫沈氏說話。
說完後見俞氏的臉色無絲毫好轉,她又連忙看向沐少嶸,一個勁兒的朝沐少嶸使眼色,想讓沐少嶸也幫沈氏說說話。
然……
沐少嶸此刻已然知道沈氏對沐眉鳶下毒一事,他斷是不會昧着良心去幫沈氏說話的。
見狀,俞氏皺皺眉,道:“你給我起來,如果不是她做的,她有什麼不敢誓的?”
沐眉莎咬着脣,神情倔強的搖頭,今日之事,她也有參與其中,如若追查下去……
心驚之際,忽又聽沐敬忠沉聲道:“除去鳶兒的事,阿尋那邊的事,你也必得解釋清楚才行,如若不然,便是玄梵不允,我們這沐府也容不下你了。”
“七妹妹的事?”沐少嶸疑惑的看向沐千尋。
“爺爺,我有些乏了,能否先行離開?”沐千尋不想現在就知道爺爺奶奶會如何處置沈氏,也無精力去跟沐少嶸解釋,她只想立刻回到竹苑去等那位爺來。
“那你回去歇着吧,今日的事……”
“爺爺莫要憂心,白天的事我並未放在心上,再有……”沐千尋截了沐敬忠的話茬,說到一半便看向沈氏。
不等她再度開口,沐敬忠便點頭說道:“阿尋儘管放心,無論如何,爺爺都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聞言,沐千尋便不再多言,盈盈欠身後,溫聲道:“那爺爺奶奶也早些休息吧,這些事明兒再說也一樣。”
話落,她也對着俞氏施了一禮。
俞氏連忙擺手道:“去吧,你身骨弱,別累着了。”
沐千尋點點頭這才領着含冬施施然離去。
只是……
她回到竹苑,沐浴完畢,坐在窗前左等右等始終未等到那位爺前來,最終不得已讓小五進宮去查看情況了。
****
蘭院。
秦氏得知沐眉鳶的遭遇,整個人都懵了,精緻嫵媚的面容上慘白一片,那血色盡失的脣瓣反反覆覆的蠕動了好多次,也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沐眉漣在旁看的心急不已,如果連娘都沒有辦法,她就更無法替妹妹報仇了。
過了許久,秦氏才隱忍的說道:“漣兒,此事交給娘來辦,你不用擔心。”
“可是娘……”
“漣兒,娘定不會讓你步上鳶兒的後塵,相信我。”秦氏哽咽着說道,嫵媚的眼眸間泛出溼意,好似下一刻便會凝聚成淚珠兒齊齊奪眶而出。
“好。”沐眉漣只得應聲離去。
“如筠。”
沐眉漣一走,秦氏便去寫了一封家書,喚進如筠讓她連夜送了回去。
****
浩然院。
沐敬忠瞧着沐少嶸滿面急容,遂沉聲道:“說吧,你究竟換了阿尋多少物什。”
沈氏挺直腰桿正好跪着,不卑不亢的回道:“爹,您該聽到了藥王殿下今日所說的話,兒媳也是無可奈何之下才……”
不等她把話說完,沐敬忠便重重一拍桌,怒聲叱道:“你當我不知道藥王殿下那般說只是權宜之計嗎?”
問罷,他緊接着又道:“在那樣的場合下,藥王殿下如若不那般說,太后娘娘那一關你便過不去,屆時遭殃的不止是你,還有你孃家相府!”
聽了這話,沈氏心頭一顫。
的確如他所言,如若不是藥王橫插一腳,事情可就不好解決了
因爲藥王說了那麼一番話,不僅挽回了她的顏面,也不至於讓太后在衆人面前下不來臺,只是……
她出宮後就一直在想,卻始終都想不明白,藥王因何會出手相幫
再者……
現如今雖然瑩兒在東宮不受寵,莎莎的身份卻是擺在那裡的,莎莎不日就將入宮,家中二老定不會擅自處置了她。
這般一想,她便垂應道:“既然爹孃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兒媳無話可說。”
“你……”俞氏氣的拍桌而起。
“罷了,今日在壽宴之上,藥王殿下也說了,除去那送給太后的佛珠之外,其餘的物什會盡快歸還給阿尋,這事便就不要你說了,說說鳶兒的事吧。”沐敬忠端坐在那,面上依舊無甚表情,周身籠罩的氣息卻是越的攝人。
“鳶兒的事,與兒媳……”
“爺爺,關於這件事,我已經從血護衛那裡聽說了。”沐少嶸聽出了她有狡辯的意思,遂打斷了她的話,他乃是行軍打仗之人,秉持的原則便是敢作敢當
最不屑的便是那些嘴上一套,暗地裡又一套的小人,奈何……
他今天才知道,他敬重的娘便是那其中之一
他雖然還未想好要如何面對她,卻看不慣她繼續這般爭辯下去,因爲他很清楚,無論她如何替自己開脫,爺爺奶奶遲早都是會知道真相的。
聽聞他這話,沈氏大驚,連忙擡頭看向他,若他當真知道了,且還是從血護衛那裡得知的,也就表明藥王也知道了?
這是否意味着……
那擾亂她計劃的人便是藥王?
如此看來……
藥王的確就是站在那小賤人身後還屢次對付她的人
在她心驚之際,沐少嶸撩袍跪下,如實說道:“血護衛告訴我,娘企圖設計讓二妹妹跟南菱國七皇坐實夫妻之實,企圖讓二妹妹嫁去南菱國。”
沐敬忠驀然眯起雙眼,對於景灼華他還是有幾分瞭解的,縱使沈氏如願了,景灼華也迫於無奈收了鳶兒,與她沈氏又有何好處?
“爺爺,奶奶,孃的做法雖然有欠妥當,但是出點卻是爲了二姐姐好,二姐姐身爲庶女,嫁入高門爲正妻的機會本就不多,若她能進了南菱國七皇府,日後七皇登基,她便是……”
“後宮妃嬪也只是妾!”沐少嶸語氣不佳的打斷了沐眉莎的話,因爲沐眉莎一開口,他便猜到了今夜孃的所作所爲,她早已知情。
只怕……
不止知情,她還有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