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未成功。”鳳清婉莞爾一笑,上揚的脣角勾起了森然寒意,叫人不寒而慄。
“臣女有一個要求……”沐眉莎緊咬脣瓣,戰戰兢兢的等着皇后的反應。
“哦?說來本宮聽聽。”鳳清婉脣角上揚的弧度加深,眸間有一道寒光一閃而過,她倒是當真小瞧了這沐眉莎,竟然敢跟她談條件了
“皇后若當真將太妃之位給了臣女,臣女希望皇后娘娘能准許臣女將姐姐送出皇宮,給她尋一處僻靜之所,安度餘生。”沐眉莎說罷便低垂下頭,娘讓她照顧姐姐,她認爲這樣安置對姐姐來說是最好的。
“好。”
“……”
見皇后這般爽快的應下,沐眉莎直覺的認爲不靠譜,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怔愣了一瞬便俯謝恩了。
同時……
她也在心裡醞釀着,要如何才能幫皇后順利的取了沐千尋的性命。
跟姐姐一樣,她曾經也對霸佔着太妃之位的沐千尋恨之入骨,現如今她已沒了繼續恨着沐千尋的理由,更沒了要殺沐千尋的想法。
若非皇后這般要求,她便不會再與沐千尋爲敵,然……
世事總是難料
爲了坐上那太妃之位,她必須全力一搏。
只是,她並不確定皇后是否會兌現她此刻的承諾,如若她做到了,皇后卻反悔了呢?
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鳳清婉眸光微微一閃,殷紅的脣瓣輕啓,狀似自言自語一般的輕聲說道:“只要你做到了,本宮便絕不會食言。”
說罷,鳳清婉停頓了一瞬,又續道:“就算太的心如今不在你的身上,本宮也有辦法讓他對你死心塌地,本宮需要的……是一個事事聽從本宮安排的太妃。”
讓太對她死心塌地?
這句話對她的誘惑力太大,沐眉莎幾乎未再多想便就立刻堅定了要殺死沐千尋的決心。
瞧着她眼中那抹堅定,鳳清婉無聲的勾了勾脣角,有野心、有**的人才更好掌控,只要沐眉莎的心在太身上,沐眉莎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再者……
若非沐眉瑩出了那樣的事,她也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沐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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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嘛……
瞞得了沈氏一時,瞞不了一世,沈氏終有一日會知道,沐眉鳶身上生的事,乃是她精心設置好的一個局。
是她先是讓沐眉莎去慫恿沈氏對沐眉鳶下手,又從沐眉莎那裡知道了她母女二人的全盤計劃,再從中作梗,讓沐眉鳶被幾名侍衛糟蹋。
爲的便是激怒沐府內的二姨娘秦氏
然而……
雖是這般做了,她卻還不明白這般做的用意何在,那人並未告訴她詳細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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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孽障!”
沐千尋纔剛行至浩然院門口便聽到了一道脆生生的聲響,隨之而來的是沐敬忠中氣十足的一聲怒斥。
未多耽擱,她快步去到廳內,對上那氣到渾身顫抖的沐敬忠,脫口便問道:“爺爺,奶奶情況如何了?”
因她這一問,沐敬忠的怒氣稍緩,無聲的輕嘆過後,凝目再度怒瞪向跪在大廳中間的沐亦霖,語氣不善的叱道:“阿英都快要被這小兔崽給氣死了!”
聽了他這話,沐千尋以爲俞氏的情況很嚴重,遂提起裙襬轉身便要往外跑。
駱氏連忙站起身來拽住她,柔聲安撫道:“阿尋別擔心,伍先生方纔去看過,說並無大礙。”
“那就好。”沐千尋鬆了一口氣,奶奶的身體本就不好,她還真是擔心奶奶氣出個好歹來。
“爺爺。”沐少嶸此刻步入廳內。
“少嶸啊,你這是……”沐敬忠話到嘴邊又吞嚥了回去,少嶸行色匆匆,滿身酒氣,只怕是因爲他孃的事,還有鳶兒的事跑出去借酒澆愁了吧?
“爺爺無需擔心,我並未借酒澆愁,只是方纔與幾位友人出去小酌了幾杯。”沐少嶸看到了沐敬忠眼中的擔憂,立刻便這般說道。
而事實上……
他確是因爲心中的煩悶過重,才約了友人一起出去小坐。
沐敬忠點點頭,再度瞪向垂跪在那的沐亦霖,莫可奈何的說道:“他說寒山書院太過清苦,他熬不住了,竟然逃了回來!”
沐少嶸聞言當即不贊同的蹙眉,關於四弟是如何進寒山書院的他已經略有耳聞,眼下四弟最好是老實的待在寒山書院,學成歸來後方能重得爺爺奶奶的心。
他這般魯莽行事,只怕會更加激怒爺爺奶奶
思罷,他行至沐亦霖身旁蹲下,柔聲問道:“四弟,莫不是寒山書院裡有人知曉了你的事?”
“沒有。”沐亦霖垂搖頭。
“那是……先生們最近給你的功課過重?”沐少嶸清楚,先生們既然是賣爺爺一個面,纔會接納四弟,還將四弟的事對外保密,那麼先生們勢必會嚴厲的教導他,以免四弟日後出來砸了寒山書院的招牌。
“嗯。”沐亦霖聞言一個勁的猛點頭。
“四弟,書院裡的先生們爲兄還是瞭解的,他們斷不會佈置過你負荷的課業,你從前該是懶散慣了,纔會一時受不住,你既有心改過自新,便得拿出克服困難的決心來,斷不可被這點小事難倒。”
面對沐少嶸苦口婆心的規勸,沐亦霖急紅了眼眶。
卻又不敢將所經受的遭遇如實說出來
自從返回書院後,先生們便將他隔離了起來,對外聲稱他病重不可與旁人一塊兒學習,實際上卻是讓他幹各種雜活,還美其名曰,要他先鍛鍊好身體。
起初他還會咬牙忍着,然……
隨着需要他做的事一天天增多,他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沐玄庭瞧着他那顫抖個不停的摸樣,遂溫聲問道:“爹,我瞧着霖兒此次歸來清瘦了不少,索性最近二哥也快要歸家了,就且讓他在家中歇息兩日吧,您也彆氣壞了身。”
聞言,沐亦霖錯愕的擡起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沐玄庭,驚聲問道:“爹爹要回來?”
沐玄庭淡笑點點頭,又轉而出聲安撫滿面愁緒的沐少嶸道:“少嶸你也別太過着急了,霖兒自小就聽你爹的話,等你爹歸來,他定會乖乖回到書院去的。”
沐少嶸輕輕一頷,並未言語。
沐千尋卻適時笑道:“三叔所言極是,四弟歷來最聽二叔的話了,就讓他在家裡住幾日吧。”
說罷,她噙着曖昧不明的笑掃向沐亦霖。
四目相對,沐亦霖驀然一驚。
此刻沐千尋眼中那抹曖昧不明的笑,讓他心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