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找來大夫人白婷的時候,被白延遠叫來的葛太醫也來了。
葛太醫要來診斷時被白婷冷言拒絕而去。
跟着一起來的白延遠聽言也皺着眉頭不滿的來質問白婷:“怎麼,難道你還不想給白杏醫治好雙腿?”
“不勞老爺擔心,我的女兒我自己會救。”白婷冷眼相對,讓白延遠臉色一沉。
屋子裡的柳瑤瑤聽後,不由在心裡對白婷豎起拇指,這個大夫人很酷啊!
白延遠怒道:“你們母女何時都變得無理起來!”
白婷不說話,她撇過頭去不看白延遠道:“我會帶阿杏去南辰山醫治,若她不好,我便永遠不回這將軍府。”
白延遠就那麼冷冷地看着她,什麼話也不說。
他與白婷間的矛盾已經很深了,有些結早就在時間的沉澱下成了死結,怎麼也解不開。
他想,既然她要帶白杏離開,那麼白秋雨那也會好過些。
“隨你。”他冷淡的看了白婷一眼,甩袖離去。
隨你?發生了這種事你老婆都要帶着女兒離家出走了你竟然就回了兩個字隨你就走了?
哇靠渣男!簡直渣!
屋子裡的柳瑤瑤在心裡瘋狂吐槽白延遠,對這個人的印象分開始蹭蹭蹭地往下掉着。
白婷緊握雙手,看着白延遠離去的身影忍着心中的怨與恨。
只是這兩人都沒有看見,牀上本是昏迷的“白杏”緩緩睜開了雙眼。她黑瞳中有着一抹輕嘲的笑,不知在笑白延遠還是白婷。
白婷在外面站了一會,似乎是在平復情緒,好一會後才進屋來。
聽見開門聲的時候,柳瑤瑤頓時閉上雙眼,假裝還在昏迷中。
事實上她給自己打了麻醉,雖然痛感已經不那麼明顯了,卻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昏過去的。
白婷來到她牀邊坐下,目光心疼的看着牀上的柳瑤瑤,拿着帕子給她擦拭着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她低聲啜泣着,語氣很是難過。
這會柳瑤瑤聽着心裡也不是滋味了,她甚至難以想象,今後她改怎麼告訴白婷,真正的白杏在今天已經死了。
這天的天氣還算清涼暖和,將軍府院裡的桃花開遍了全府,從上空看去可見那些粉紅嬌豔的花兒在風中搖曳。
六夫人與白延遠站在門口看着白婷帶着仍舊昏迷的白杏離開,她面色有些爲難。
看着自己女兒受傷那刻她的膽小忍讓瞬間不見了,可等事情過去後她又恢復了原樣。
“老爺……”六夫人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白延遠全當她還在擔心害怕,便放柔了眼神看着她說:“沒事了,以後你可以和秋雨好好在府裡生活。”
他不會讓其他人再欺負她們母女。
聽到這話的白婷無聲的冷笑,優雅的挑簾進入車內,看着柳瑤瑤仍舊蒼白的神色眼神暗了暗。
雖說白杏打斷了白秋雨的腿不對,可到底是自己孩子,又怎麼公平大度到能看着她斷了左腿來償還?
“夫人,別擔心了,小姐的疼痛感已經控制了,她也好受點。”秋娘在一旁柔聲白慰着,她從小就跟着白婷,也知道她表面冷漠其實心裡很疼她那一雙兒女。
白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握着白杏的手略帶疲憊的看着她。
柳瑤瑤長而密的眼睫輕顫,她睜開眼透過車窗看着閣樓上傳來的目光。
在那個閣樓上的人是白秋雨。
那張精緻又帶幾分稚氣的容顏上有着不符合年齡的冷漠,黑瞳冷冷地看着將軍府外的馬車,這樣的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膽小怯懦的女孩。
秋娘出聲讓馬伕開走,車輪開始行駛起來,柳瑤瑤的目光與閣樓上的白秋雨相交而過。
這瞬間,她發現白秋雨果然不如她表面表現的那般安靜怯懦。
車簾被放下,柳瑤瑤眨了眨眼收回目光,看向了一邊的白婷。
“娘。”她的聲音已經沙啞,聽起來還有些乾澀。
既然如今她是白杏的身份,那麼就要提前好好適應一下,可不能露陷了。
白婷輕拍她的手,“沒事,到了南辰讓你舅舅給你治腿。”
白杏委屈的點了點頭,心裡卻翻了個白眼。
在出發之前,她可是找阿水徹底瞭解過白家的狀態。
白杏脾氣雖壞可心底卻不過同孩子一般。白延遠對她雖寵卻從不對她微笑,即使她的哥哥白竹也不曾。
她知道白延遠跟白婷的關係不像外界傳的那般和睦,而是經常爭吵冷眼相對。
所以這個小女孩只是嫉妒六夫人和白秋雨,嫉妒她們母女能擁有白延遠的笑容和寵愛。
想到白杏的性格,柳瑤瑤不由彎眼笑了笑,在心中嘆道真是彆扭的孩子。
白婷見白杏不叫疼反而笑了,心裡的擔心多多少少要放下了些。
他們要去的南辰山在東陵城的北邊,從將軍府出發過去也得有三天左右的行程。
在這路上,柳瑤瑤又細細整理了一下白婷與那位在活在南辰山上千闕樓裡的舅舅的關係。
白婷是外姓王爺允羅王白今巖的女兒,允羅王也是個狠厲精明的角色。他曾力挺現任北辰皇登基,又爲其排除異己,手段狠毒,算是皇上的得力助手與心腹。
他其實與鎮國將軍白延遠不和,兩人經常在朝堂上鬥嘴爭執。結果允羅王的小女兒白婷偏偏就看上白延遠了,年少心高氣傲,發誓非白延遠不嫁。
允羅王起初不答應,可直到有天白延遠衣衫不整的從白婷房中出來遇上他時,這才讓他又氣又疼。
氣白延遠糟蹋了他女兒,疼白婷的執迷不悟。
最終白延遠是非娶白婷不可。
可成親前天晚上白婷的哥哥白琛來到她院內表白了,將自己從小對白婷的愛意毫不保留的說了出來。
白婷那時才知寵了自己十八年的白琛竟不是她親哥哥,但她還是沒有答應,白琛暗傷而去,徹底消失了五年。
這些事都是阿水告訴她的,而白杏之所以知道這些,都是她不小心偷聽秋娘說的。在白杏五歲的時候白琛才又突然出現來給她送生日禮物。
那時候的白琛一身白衣神色溫和淡然,渾身上下一股聖人之姿,彷彿這世界上已經沒有可牽動他心的事人物。
即使知道自己曾深愛的人過的那般不如意與悽苦,也只是溫柔的替她擦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