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嗤笑一聲,柳瑤瑤擡頭,那人嘲諷十足的目光清晰可見。
夜半闖她閨房,還敢嘲笑她?
柳瑤瑤深吸口氣,我忍!
“看來你還真的是和賢良淑德,蕙質蘭心不沾一點邊啊……倒不用費心假扮啊。”他帶着暗諷的話迎面而來,撲了柳瑤瑤一臉。
“這茶都涼了,也不叫丫頭添點?嘖嘖……”很少見到有人能把這麼賤的話說的這麼高貴的。
柳瑤瑤見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自己的茶,頓時想到微信動圖裡一個巴掌閃過去的那些個表情。
卻沒膽子實施……我double忍!
捏拳站起,柳瑤瑤拍了拍衣服,坐在了另一邊:“殿下夜談女子閨房這個習慣,可不太好吧。”
“你膽子倒是大,敢這麼和我說話。”
柳瑤瑤:……確定了,他是重度中二無疑。
不過他既然來了,也就證明她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這鬼王,卻是對她有所求,不是麼?
心中有了底,柳瑤瑤的膽子也壯實了許多。
“殿下剛離去便二度來訪,怕是有重要的事吧。”她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此時已經脫下了大半僞裝。
九王卻早已看穿:“倒不是個蠢笨的,怪不得能活下來。”
柳瑤瑤幽幽的目光望着他:“殿下這是何意?”
他知道害她的人是誰!
九王卻如坐定神佛一般,不爲那目光所動:“要活就把這事塞進心裡,莫要說出去一句。”他淡淡地應了一句,卻不提何人所害。
柳瑤瑤柳眉一高:“殿下的意思是要護着那人了?難不成……莫不會是殿下的哪個紅顏知己吧?”她微微靠近,細細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
他未有所動,柳瑤瑤卻從那眉眼中看出了細微分別,她是個畫家,還是個優秀的畫家,自然對於人體五官的細微表情很是熟悉。
而他剛纔的表情,雖說不上心虛,卻也有幾分偏向的,至少他一定認識那個害她的人,而那個害她的人還很可能是個女人!
她就說嘛,不是這鬼王下的手,也肯定和與他的婚約有關。
她喝了一大口水,放下水杯:“既如此,殿下直接取消了和我的婚約就可,何必辜負了對殿下癡心已付的人。”她的話裡,也帶上了嘲諷。
心中不知爲何有些莫名的失望,卻原來名震朝野的鬼王,也只不過是個這樣的俗人罷了。
白生了這樣一幅好皮相。
她幽幽嘆了口氣,一旁一直盯着她的九王卻是眼中一眯:“婚約的事,聖旨已下,毀了這婚事,到時死的第一個就是你,你是聰明人,自當知該如何做。”
柳瑤瑤咬脣:“所以你過來,就只是爲了提醒我不要查這事,吞了這悶虧?”
他起身,對着窗外的月光:“以卵擊石,不過是浪費時間,你好歹算是個省心的人。”
他講得模糊,柳瑤瑤卻心領神會——她有自知之明,自然不會去煩着他。
“……所以這是你答應娶我的原因?”她反問。
“相府小姐,自由身體孱弱,大夫斷定活不過二八年華。”他轉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柳瑤瑤心中一跳,隨即反應過來……所以娶柳瑤瑤的原因是因爲她活不久?!
心中一股氣頓時燒了上來,這個渣男!
“只不過此時看來,都是謠傳,你的命倒是硬得很。”他嗤笑一聲。
柳瑤瑤閉眼,手上飛速地點擊了一下頁面。
“既然如此,我也知曉殿下的意思了,只要日後別人不再惹我,我自然不會如何,只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我也不是好欺負的。”她盯着他,伺機而動。
“知道就好。”他轉過身去,柳瑤瑤一個眼疾手快將頁面中的東西,直接拉到了他的身後。
惡搞蒼蠅貼紙。
只見一剎那,那貼紙就穩穩貼在了九王的背後,而對面正寫着四個大字“此人有病”。
一陣風過後,房裡已然沒了人影,柳瑤瑤看着那空空的窗戶,得意地拍手。
片刻後,房中陡然傳出碩大的笑聲。
府門外,夜風中,一個錦衣男子手握一張貼紙,眼沉如水,身後的黑衣暗衛跪在地上,正臉色發苦。
“呵!好一個柳瑤瑤。”此人有病!?
生平第一次吃了暗虧的九王殿下,冷哼了一聲,掌心中那紙,片刻就成了碎屑。
一出柳瑤瑤的房門,他便發現了身後的那紙,只是……她是什麼時候動的手?他竟然沒有發現?
“主子,公主正在府裡鬧着要見您。”跪地的暗衛低聲稟報,九王眼底頓現一絲不耐。
“轟她回去。”不耐煩的話語在月下散開,眨眼間,原地就已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