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寧鼓起圓溜溜的雙脣,憋紅了如水中花海中棠般養眼的臉,就像貪吃的咖啡貓一樣又憋出一股氣,“咕嚕咕嚕”了幾聲,咕得那麼精準,她都懷疑自己來到這鬼裡鬼氣的地方,是不是也在出其不意中擁有了特異功能,十八般武藝上身,想怎麼甩就怎麼甩?
儘管紀以寧表演得那麼辛苦,寧水月卻仍舊聲色不動,反而威懾地掃視她一眼,斜睨一會,見她縮了縮脖子,冷意才悄悄爬上他精雕細琢的臉,脣角微抿,一聲令下,“架出去!”
她浪費了他太多的時間,讓人心煩意亂。
他一向寡情薄意,今日生煩實屬無奈。
就先這樣吧,懲戒完再論。
八官收到他的威聲厲令,一聲不吭,咬咬牙,架起她輕盈飄逸的身子馬不停蹄就往外走。
紀以寧是什麼人?哪會任人宰割?
她張開嘴露出滿嘴森森白牙,惡狠狠地瞪了瞪面不改色只剩八字鬍一抖一抖的八官,不懷好意地對準他露出袖口毫無血色的手腕就是一大口。
爽!爽!爽!爽斃了!
紀以寧樂得齜牙咧嘴,無意中注意到八官被她咬過的地方,突然覺得不可思議。
她這麼大口咬下去,他的手腕上居然沒有如她所預料的那樣閃出鮮血來,而是誇張地皮開肉綻,青筋粘着她的牙齒跑了出來。
紀以寧不怕髒的嚼了幾口,木木的,毫無肉感。
難道她咬的是死人肉?
思及此,紀以寧沒來得及愧疚,先反胃得厲害,“呸”了幾聲,一股酸水從喉嚨直衝口腔,吐了一地骯髒之水。
剎那間,被胃液消化過的酸味撲鼻而來,嗆得紀以寧咳嗽連連,眼淚汪汪,就差掉下來。
要不要這麼倒黴?有沒有人像她這麼慘的?
原本因爲婚禮就高興得一夜無眠,第二天啥也吃不下就上了禮場,好不容易折騰到就差親親入洞房了,沒想到卻莫名晃眼被劫持,被人劫持也就算了,現在還被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嚇得吐了一地,啥形象也沒有了,講出去還怎麼活?
現在好了,酸水吐完了,胃中無物,此時還真餓得前胸貼後背,頭暈眼花,四肢無力了。
再不要臉地喊餓,估計也沒人信了吧?
紀以寧病懨懨,一言不發,像鬥敗的公雞一樣灰頭土臉。
寧夫人看到她的樣子,原本活靈活現,如今卻精神不濟,匆忙撇開喜婆的攙扶,邁開步子來到她的跟前,心急如焚,不免關心發問:“媳婦兒,你沒事吧?”
繼而又是怪責又是擔憂,望向寧水月,“阿月,媳婦兒會不會是初來鬼府不適應,病了?”沒等到他的回答,又自言自語起來:“這要是病了,可怎麼辦?媳婦兒,你纔剛和阿月成親,連洞房都沒入,還沒給我生龍孫龍女,這身子要是壞了可怎麼辦?天帝老兒怪罪下來,可怎麼收場?”
八官感覺到紀以寧的異樣,用眼神請示了寧水月後才尋了張椅子給她靠上。
對於寧夫人的無事瞎慌張,紀以寧也只能望着頭上灰濛得好像看不到頂頭的霧氣,無力翻了翻白眼。真不知道要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