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寧水月無端透露關於他們的所謂前情,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紀以寧可不會好心情地放往心裡去,直接pass掉,於茫茫腦海中就消滅沒了。
他們之間能有什麼前情?
她生性頑逆調皮、任性灑脫,從小就喜歡跟在紀老伯身後搗鼓些爛攤子給他收拾,還甩盡各種心思纏着他,讓他教太極;更是與他學得一手製糖好手藝;閒來無事也經常帶着女傭泡在家中偌大庭院的游泳池裡比賽游泳;亦或扛着小鋤藏於葡萄園中研究些新葡萄品種;再有就是躺在一方紛芳、暗香頻傳的花園裡的躺椅上看點小書……根本就沒時間出去看看世界,泡泡夜店,喝喝小酒,遭遇一小段豔情,再約釣個風采絕塵的美男子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就連機緣巧合之下相識的唐青宇在平日相處中也只是和她牽牽小手。
有一次,倆人嘴兒差點蹦噠上了,不知何故,唐青宇主動低頭避過,畢竟雙方認識時間不長,難免尷尬,她不敢深究,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四天就舉辦的豪華婚禮場上,她歡喜宣禮,滿心期待新婚之夜,無奈出了這檔子事,莫名被從鬼界中冒上去的鬼王半途攪和,是以如今身心仍然乾淨得如同觀世音菩薩座下盛放的聖母蓮花,未有污點。
所以何來被忘卻需憶起的前情舊事?
放他孃的屁!
搶親之仇再加剝皮之恨,豈是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抹殺得乾淨的?
古語有言: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她雖不是小人,卻也是鐵骨錚錚的女子。
惹她犯她?試試看!來日方長,待她養好身體後,後情自見分曉。
紀以寧這邊思如泉涌,越思越恨,甚至可以說是憤恨滿懷,而靠坐在牀沿的寧水月見她偶爾皺眉蹙額咬脣,定是疼痛萬分,心也跟着糾結個不停。
他望向窗外的滿幕晨曦,覺着時辰已到,直起身子,移至古色傳香的檀木桌前端來青花瓷印花碗至牀前,搬過置於牀腳處的檀香木椅,攪動印花碗裡藕粉色的的1號龍血,低垂眉眼至紀以寧耳中,輕輕喚道:“王妃?王妃可否坐起身子喝了這碗血藥?”
原本他見她雖痛得時有呻吟之聲,看神態卻也睡得綿沉,因而極不願意喚醒她,擾她清眠的,但如今喝藥時辰已到,耽誤不得,所以只能壓低聲音,頗爲無奈喚她。
紀以寧佯裝睡着,並不應他。
“王妃,醒否?如醒,回孤一聲。”他除了出聲輕喚,亦不忘出手輕搖紀以寧纖細的肩膀,不免皺眉蹙額,王妃更瘦了,傷好後得多補補……
昨日摟於手上仍頗有肉感,雖不能與豐盈合度的前具軀體相提並論,卻也自有一番風味,只是從無波湖來到這水月宮中予其套上如意裳後觸感一夜之間就變得嚴重不同,所爲何由?
改日需親自登門造訪水簾洞,問問阿嬤,究其真因。
儘管寧水月問出的話語用調極輕,但因他的脣實在是靠紀以寧的耳朵太近,而她靈聰的耳朵又生性聽覺靈敏,故已他輕吐完字,紀以寧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連連顫慄。
寧水月由於指掌握於其肩,手肘又支靠在她的腰側,自然也接收到她身體傳來的微微幾顫。
只見,他邪魅的嘴角揚起半圈,驕傲得很,三百年過去了,他的小妖精還是那麼敏感。
原本他還想滿意地輕笑幾聲,應應這比以往多了個磨人小妖精的良辰美景,最後覺得不妥,還是忍住了。
接下來還會更好玩。
更何況來日方長。
她身上的所有弱點,所有敏感之處,他可是銘刻於心,時時刻刻未曾忘記。
換了皮囊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