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墨寒對皇后有三分忍讓。”
“皇后的孃家,貞家是東隅兩百多年延續下來的百年大族,光是在整個東隅爲官的人數就不少,皇后的爺爺是整個滄瀾的大儒士門下的弟子遍佈整個滄瀾大陸,甚至容貞國都有學子特地到東隅來求學,就是爲了他。她的一個哥哥在東境鎮守,手握三十萬大軍,弟弟在朝堂是刑部的重臣。”
好厚的後臺啊
“名分的事三日之內我會定下來,不讓你再受這種委屈。”
顧容裳清理着他背後的傷,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墨戰。”
“恩。”
“你知道嗎,你這人有一個很大的缺點。”
“恩”
“就是”她將紗帶給他纏上,伸手一下捏住他的雙脣。
“嘴太硬,又緊”
墨戰拉住她的手,眸色含着暖意望着她。“爲何”
“要是早些把該說的說了”他們之間不知道能省多少事,哪裡能那麼折騰
“你地圖上的位置我已經讓人去探查,你不用着急。”
“恩。墨戰,若是我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有一天”
“沒有如果,顧容裳,沒有如果。”墨戰親了親她微張的脣聲音暗啞道。他一定不會讓那個如果發生
在所有人離開後,墨寒沒有如他所說,繼續處理國事,而是坐在龍案前怔怔的出神。
“皇上,您也累了,喝口茶歇會兒吧。”伺候墨寒二十年的胡公公端着熱茶上前低聲道。
墨寒回神,接過他手上的茶杯啄了一口後放下。
“胡公公。”
“奴才在。”
“你說,朕讓他回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胡公公低頭見心思百轉,揣測墨寒到底想要的是什麼答案。
“好了,你也別想了,朕也不過是隨意問問,你就隨意的答答吧。”
話雖是這麼說,可誰又敢在陰晴不定的帝王前胡亂說話
“皇上,二皇子可是您的子嗣,您把人接回來,可不就表明您的態度了嗎”
伺候那麼多年,強公公多少還有些瞭解墨寒的性格,要是不待見,早就在外面直接辦了,哪裡還會把人帶回來。
墨寒笑笑。“你啊你,還是你懂得朕啊。這孩子雖然流落在外多年,可你看看,他居然成了楚國的頂樑柱。楚國若是沒有他,朕想要拆之入腹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
“皇上說的是。”
“哎,不過啊,這太強的後浪啊,容易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所以朕就想要好好的削削這後浪的銳氣,讓他知道,他頭上還是有人能壓得住的”
胡公公身子躬得更低了。
“給太子側妃送些補品過去,就說朕讓她好好養着,他們還年輕,子嗣早晚還會有的。”
墨寒這東西一送,這件事是站在墨深這一邊的
“是。”
“太子回東宮了”
“奴才看見太子跟皇后去了鳳昭宮。”
墨寒冷然一笑。
“太子若是有他母妃一半的本事”
墨深跟皇后一道回了鳳昭宮。
將所有人遣退後,墨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這個墨戰,沒想到他居然會用苦肉計”
皇后面色也有些發沉,不過卻不是因爲這件事,而是因爲墨深如今暴跳如雷的態度。
“深兒很生氣”
“母后,明明我們可以藉由這件事把顧容裳重罰一頓,可到頭來,卻是墨戰捱了一鞭子這事就了結了,那個孩子豈不是”
“閉嘴”
墨深立即噤聲,卻有些不忿的看向皇后。
“今天這件事就此揭過,今後莫要再提。你難道沒看出你父皇已經懷疑了嗎”
墨深微愕。“父皇,懷疑什麼”
“在你父皇心裡,一直都有一根刺。”
皇后看着桌上的瓷杯,有些怔怔出神。
“當年那個女人死的時候你父皇差點把鳳昭宮拆了,若非你曾祖父今後爲本宮求情,呵”
那時墨深也不小了,自是有記憶的。
當時他害怕得躲在曾祖父的身後,因爲,父皇提着劍,似要殺了他
那滿目憎惡的模樣,他到現在還記得。
“那膳食本宮的確讓人動了手腳,可那場大火卻並非本宮讓人放的。可皇上又怎麼會相信,當年我剛掌管後宮不久。事後查出來的證據處處指向我,雖然因爲你曾祖父,他沒有重罰我,也僅僅是將我禁足三個月。可深兒,從那以後,他整整五年的時間都不曾踏入我鳳昭宮半步”
“母后,兒臣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深兒,你要記住,你是東隅國的太子,任何人都不能撼動,不管是墨戰,還是墨崢”
“兒臣明白”
東隅皇宮裡沒有御花園,卻有一片像是山林一般的翠竹林。
這林子裡有參差不齊的植被,更有參天大樹。
顧容裳找機會熟悉皇宮的地形,便一路避開人走到了翠竹林。
“這林子看着到是原生態。”她沒有多想便走了進去。
她聽墨戰說過這麼個林子,還說他小的時候經常回到這裡來玩兒,她還真是好奇小時候的墨戰是什麼樣子,只是可惜這個時代還沒有相機。
剛走進林子,就感覺裡面的溫度要比外面的低不少。裡面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因爲對裡面的情況不熟悉,她也不敢走得太深。
剛要回頭時,視線內出現一抹白色的身影。
她腳步微頓,卻沒有要停留的意思。
“既然都遇到了,爲何不留下認識認識”是一道很虛弱的聲音,但音色很乾淨好聽。
顧容裳假裝沒聽見,繼續走。
“咳咳,看來還是無緣了。”
等顧容裳走出翠竹林後,那抹白色的身影微微轉過身看向她離開的方向,勾了勾脣。
顧容裳前腳剛回到回舊宮,宣讀聖旨的宮人後腳就到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念及楚國罪臣之女顧容裳伴在二皇子身邊多時特此冊封爲皇子妃,三個月後舉行冊封大典,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二皇子妃,接旨吧。”
顧容裳接過聖旨,讓大花給了賞錢。
“有勞公公爲我們皇妃走這一趟了,一點小意思,公公拿去喝茶。”
那傳旨的公公掂了掂手上的荷包笑着說了兩句客套話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