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退下。”
何夫人看着眼前的背影輕呵。
她記得這個背影，何啓華告訴過她，這個男人是那顧大夫的丈夫墨公子。
“是，夫人。”
“你們都退下吧，我跟墨公子到前面的花園走走，畢竟是何府的貴客。”
何啓華跟何韻照看何家外面的生意，何府整一個大的內宅都是何夫人打理的，這些丫鬟自然不敢多說什麼，都乖乖的退到了月亮拱門外守着。
何夫人笑着上前。
“墨公子請。”
墨戰站在前面點點頭，朝花園裡走了進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花園。
……
“不知顧大夫打算如何給父親治療？”
顧容裳看了何韻一眼，知道自己不管是用什麼理由都沒辦法讓她出屋的。
便將藥箱放下來到何志遠跟前，發現他比昨天看起來精神了些。
“何老爺，你今天覺得如何？”
“到是覺得精神比昨天好了許多。”
其實昨天顧容裳並沒有給他的腿進行什麼有效的治療，只是給他的全身做了一個放鬆性的按摩。
因爲他太過缺乏運動，在治療之前，最好能夠將身體的所有脈絡都疏通了。
“漸漸的你會覺得更好的。今天就先泡一泡藥浴吧。”
說是藥浴，其實只是跑腳而已。
顧容裳開了一張方子，交給何韻。
何韻拿過方子看了看，發現這不過是一張活血的方子，便有些質疑，顧容裳是不是真的有那麼能力，別是在拿他們耍着玩兒，可看她父親的臉色，的確比昨天好了些。
顧容裳不會告訴她，何志遠根本就是在自己的心裡暗示之下，心態起了變化纔會如此。
“藥浴啊，到是可以試試，韻兒，快去讓人準備吧。”何志遠似乎很樂意配合顧容裳的治療。
“是父親，我這就讓人給您準備。”
何韻走了出去，屋內只剩下顧容裳和何志遠兩人。
顧容裳趁着這個空檔將何志遠的褲腿都捲了起來，用手在他需要修復的經脈處按了按。
“唔~！！”
何志遠只感覺一陣強烈的刺痛從顧容裳手下的位置傳來，卻因男人的尊嚴沒有痛呼出聲。
“會痛是好事。”
一共有八大處經脈需要修復，顧容裳笑着站起身。
“何老爺，我保證能夠在三個月只能讓你站起來。”
何志遠微怔的看着她，想要看她眼中是否有誇大玩笑的成分。
沒有！
她是認真的！
而且認真得很肯定！
“當，當真？”即使見多了風浪，此時此刻，他還是有些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當然。不過此事還請何老爺暫且向任何人保密，我告訴你，不過是想要你心安，至於別人，等到我治好了，你能站起來的時候，再給他們驚喜吧！”
何志遠點點頭。
他這兩條腿已經廢了一年多了，自己到現在心裡其實已經慢慢的接受這個事實了，但他的家人不同，若是給他們希望，結果又落空，到時候比自己更難過的會是他們。
“好。”
“父親，你們在說什麼？”
何韻一走進來，就看見何志遠額前有一層細密的汗珠，視線疑惑的在兩人之間逡巡。
“呵呵呵，我在說，到底是顧大夫的醫術比較好，還是你的。”何志遠笑道。
卻不知，他的這句玩笑話讓何韻的身子僵了僵。
她的父親，居然拿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跟她比較！？
“父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女兒相信顧大夫已經能夠治好你的。”何韻看了顧容裳一眼，覺得她在自己離開時肯定對何志遠做了些什麼，不然他無緣無故的怎麼會出汗？
顧容裳假裝不知道的轉眼看向外面的風景，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只要何韻懷疑，就給她增添了一份神秘感，讓她認爲自己總有一些不爲人知的本事，這就是她今天的目的。
“大小姐，藥浴已經準備好了。”
何韻回神，讓人將木桶擡了進來。
“何老爺只需將雙腳浸泡在藥水裡，期間輔助穴位的按揉，讓藥水滲透進去只需要一刻鐘就可以達到治療的效果。”
何韻先一步上前站到何志遠身邊。“顧大夫將穴位告訴我，我來爲父親按揉就是。”
顧容裳挑眉。“好。”
……
“聽說何夫人是珏都人。”
花園內，百花繁亂，即使現在不是百花盛開的季節，可何府從來都沒有過花敗的時候，一年四季，即使是嚴寒的冬日，這處花園都是花紅柳綠的。
何夫人步子不如墨戰大，只能落後他兩步跟在他的身後。
聽他這麼一問，心口不自覺的緊了緊。
旋即笑道：“是啊，墨公子跟顧大夫是從珏都那邊過來的嗎？”
墨戰沒有回答她，而是在前面收住腳步。
“不知夫人是珏都的哪個何家？”
能夠嫁給青稞第一富商的女子，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女子，墨戰這麼問也不算是唐突，可聽在何夫人耳力總覺得怪異。
“不過是小門小戶，不值一提。”
何夫人剛說完，似乎聽見前面的人嗤笑一聲。“是不值一提，還是不敢再提。”
何夫人柳眉微蹙，看向墨戰的視線漸漸變深沉。“不知墨公子此話何意？”
“夫人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到以爲故人，夫人跟她，長得實在太過相似。”墨戰仍然背對着何夫人，不過話落，他卻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是嗎，那還真是巧了。”
何夫人再次聽見他笑了，只是這一聲笑，更刺耳了。
墨戰背對着何夫人，將手上的面具在空氣中晃了晃。
“夫人可知道，我爲了那位故人，戴着這樣的面具活了十幾年。”
何夫人微訝，不知道墨戰爲什麼跟她說這些。
戴着面具生活十幾年，那會是這樣的生活？
只有見不光的人才會如此吧？
她不禁防備的向後退了兩步。
墨戰看着前面一片繁華，瑩綠色的眼眸閃動着複雜的瑩光。
“夫人可知道，我爲了那位故人，這雙手沾滿了多少人的血？”
“夫人可知道，爲了那個人，我曾無數次站在死亡邊緣掙扎！”
“墨公子……”何夫人一時無言。
就在這時，墨戰突然轉身，一雙瑩綠色的冷眸直直的看向何夫人的雙眼。“夫人，可想知道，我那位故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