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怕怕地嚥了咽口水,縮了縮脖子,滿眼無辜,弱弱地說道,“大魔王,你壓到我的尾巴了。”
宮辰御陰沉着臉瞪着某隻心虛的小貓咪,咬牙道,“三天不準吃飯!”他現在是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紫鳶不幹了,瞬間蹦跳起來,炸毛地吼道,“我又不是故意的!”眼中淚花直打轉,倒不是因爲委屈,而是她忘了尾巴被宮辰御壓着,所以她這一蹦跳的結果就是,尾巴好痛!
宮辰御皺了皺眉,將她摟進懷裡,摸了摸她的尾巴,撥開那柔軟順滑的白毛,檢查了一下,見沒什麼事,才放下心來,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要婆婆媽媽的不就好了,真是失策!“是我不好,不是餓了嗎?帶你去吃飯。”
紫鳶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沒能把他吃幹抹淨,她也很遺憾的好不好?
宮辰御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我知道。”
紫鳶抓過他的衣袖擦了擦眼淚,癟嘴道,“我要吃飯。”
她體內的禁制被宮辰御陰差陽錯地打開了,那洶涌的靈魂之力,這個小貓的身體已經壓制不住了,所以她纔會突然變成人,不過她要完全衝開身體的禁制,脫離這個小貓的身體,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畢竟這個身體不是普通的小貓咪,而是神獸。
等紫鳶吃飽喝足,宮辰御便一聲不響地帶着她離開了,去完成宮詡天密旨上的任務,而花千羽和上官若汐直接被扔下了。
這一次他們倒是沒有再跑,宮辰御可是留了話,雲教他是一定不會管了的,所以上官若汐只能無奈地接收,總不能不管吧?那可是孃親給她的。
明興鎮,距離京城算不上遠,也算不上近,是銀月國最富庶的幾個城鎮之一。
此時明興鎮最大的酒樓里人聲鼎沸,十分熱鬧,大家臉上都帶着興奮,都在討論着同一件事情。
“聽說了嗎?那第一美人三天後的生辰,將會宴請銀月國所有人,不管是朝中大臣,江湖豪傑,還是草民乞丐,只要願意去的,蓬萊閣都會一視同仁,熱情招待。”
“第一美人?有香靈院的花魁美嗎?”
“去,沒見識。”那人白了問話的人一眼,然後又神神秘秘地放低聲音,說道,“據說這第一美人更勝太后當年呢!”誰不知道當今太后年輕時便是銀月國第一美人,現在這新出現的第一美人居然比當初的太后還要美,真不知道美到什麼程度了。
雖然這些人並不曾見過秋素素,但是誰也不能阻止他們想象不是?
“我也聽說了,那第一美人一直被蓬萊閣主藏着掖着,深怕被人搶了似的,這次終於要露面。”
“那還等什麼?不是說連乞丐也會好好招待的麼?我們去看看去。”他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總比乞丐強啊!
他們口中所討論的第一美人正是蓬萊閣的大小姐,據說美若天仙,真真就像是仙女下凡。
蓬萊閣並不是江湖勢力,而是一個商團,銀月國三分之一的經濟都掌握在蓬萊閣的手上。
蓬萊閣一向行事低調,這次卻突然這麼高調地要宴請天下人,這還是前所未有的事,這件事怎麼看都透着不尋常,宮詡天自然不能不在意,若是蓬萊閣有什麼動亂,銀月國不可能不受影響,所以他便將這件事交給了在外逍遙的宮辰御,說到底,就是皇帝大人心裡不平衡了!
憑什麼宮辰御可以走南闖北,瀟灑萬分,他卻只能窩在皇宮裡,整日面對一堆奏摺!
而且,若不是鬼門和雲教鬆懈了,蓬萊閣又怎麼會發展得那麼好,他這個皇帝又怎麼需要擔心,所以這件事宮辰御也是要負責的。
要說他把宮辰御當成了最信任的人,倒也不然,爲君者是不會完全信任某個人的,雖然他很欣賞宮辰御,和宮辰御的關係也還不錯,但是從小學習的帝王之術,已經根深蒂固,有時候即便不願,潛意識裡卻開始防範起來。
他之所以完全不防備宮辰御,其實只是因爲他對這個皇位並不留戀,宮辰御如果想要,他肯定會歡歡喜喜地雙手奉上,說來,他也是個怪胎了!
而宮辰御之所以一而再地幫宮詡天辦事,自然也不可能是因爲什麼爲君分憂。
其實不過是因爲鬼門和雲教都在銀月國,若是銀月國出了大事,鬼門和雲教難免受到波及,所以對於宮詡天的那些任務,宮辰御所抱持的態度就是,舉手之勞,能幫則幫。
紫鳶一邊吧唧着小嘴吃東西,一邊豎起耳朵聽着周圍的人八卦,見那些人將那個第一美人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不由哼哼道,“既然人家一直藏着掖着,他們又怎麼知道那個女人很美?”分明就自相矛盾嘛!
宮辰御面無表情地聽着,眼底若有所思,宴請銀月國所有人,以蓬萊閣的財力自然不會破產,而且銀月國的人也不可能真的全都去,但是無緣無故絕不會這麼大的手筆,蓬萊閣能發展到如此地步,不會不明白鋒芒不可盡露的道理,這麼張揚,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凌羿滿臉笑意,看上去很無害,卻將所有信息一絲不漏地收進耳中。
看了眼吃飽喝足,躺在桌子上四腳朝天,肚子圓鼓鼓的紫鳶,宮辰御眼底露出一絲笑意,拿出手絹往她身上一扔,紫鳶瞬間被張開的手絹淹沒,只剩下貓尾露在外面了。
紫鳶伸出爪子抓着手絹仔細地擦了擦嘴,然後便要將手絹往宮辰御懷裡塞,宮辰御嫌棄地皺了皺眉,一手抓着她,將她提遠了些,警告道,“用過的不準往我懷裡塞!”
紫鳶覺得在外面的時候抓着宮辰御的袖子擦嘴有些不雅,最重要的是,在外面行走,那袖子上都是灰,她纔不要往嘴上擦,所以現在宮辰御懷裡被她塞了一大堆五顏六色的手絹,都可以堆個貓窩了。
這些宮辰御都不和她計較了,但是那擦得全是油的手絹怎麼也不能塞進懷裡!
見他滿臉嫌棄,紫鳶抖了抖腿,從他手裡掙扎出來,爪子叉腰,昂着下巴,冷哼道,“有什麼了不起?以爲自己多幹淨啊?你還吃過我的口水呢!”
“噗……”凌羿一個不小心笑了出來,又連忙憋住,身體不斷地抖啊抖,好像抽風一樣。
心中忍不住腹誹,王爺居然這麼飢不擇食嗎?雖然這隻小貓咪與衆不同,但是那也是貓啊!
神獸的事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就算這些人瞭解不多,也知道神獸是可以口吐人言的,而其他動物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因此其他人聽見紫鳶的話,終於暫時從第一美人的話題中抽身出來,看向宮辰御他們這一桌。
紫鳶見大家都注意到她身上,想起在天下第一莊惹的麻煩,深怕有人來拜她,連忙哧溜一下鑽進宮辰御衣襟裡躲起來,口中還像唸經一樣不斷念叨,“我不是神獸……我不是神獸……我真的不是神獸!”
凌羿抖得更加厲害了,筷子都被他抖到桌子底下去了,卻因爲害怕惹到宮辰御,只能死命憋着,好不辛苦!
這些人雖然對神獸好奇,但是也知道那是魔尊大人的神獸,他們是搶不過的,至於天下第一莊的事,關於金銀妖瞳的說法,還未傳到這明興鎮,有一部分原因是知道這件事的那些人有私心,不願意其他人知道這件事,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現在明興鎮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第一美人身上了。
紫鳶整個縮進宮辰御懷裡,只剩下一個尖尖的小耳朵露在外面,不時地扇動一下,典型的鴕鳥。
宮辰御低頭看着胸前的一團,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隻小貓咪迷糊的時候真的是蠢得可愛,她以爲這樣人家就真的會當做沒有看見她,真的會認爲她不是神獸了?
但是見她一副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的樣子,宮辰御又覺得好笑,她是不是忘了她是神獸,誰敢逼她做什麼?更何況,還有他在呢!
泛着冰冷的黑眸看向一羣使勁往他胸口看的人,宮辰御冷哼了一聲,周圍的人立馬被凍醒,收斂了自己的視線,只有膽子大的依舊不時地偷偷瞅上一眼。
宮辰御沒再理會這些人,起身往外走去,早已笑得東倒西歪的凌羿連忙跟了上去,勾人的臉上帶着不正常的紅暈,那完全是憋笑憋的。
“宮辰御?”仔細地咀嚼着這三個字,那幽幽的低沉嗓音繚繞不去,帶着不知名的深意,讓人捉摸不透聲音主人此時心中的想法。
樓上一間雅間中,一個俊朗的中年男子看着宮辰御離去的背影,點頭道,“就是他,鬼門現任門主魔尊大人,銀月國魔王殿下,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的人都對他忌憚萬分。”
他對面的人還十分年輕,看上去比宮辰御大不了多少,但是氣勢上卻略輸了宮辰御一籌,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察覺。
雖然如此,這人也不是個簡單人物,一身藍色衣袍,眉目清俊,身上帶着一絲貴氣,視線看向酒樓門口,眼底精光閃爍,嘴角微勾,喉間溢出一聲低笑,點頭道,“不錯,這樣的人作爲對手纔有意思,但願他不會讓我失望。”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