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將傷患送到醫院, 只是在檢查病人的身體時,發現除了頭上破了些流了血,其他地方都沒有受傷。
醫護人員也只能幫傷患重新包紮了頭上的傷口, 然後就等傷患醒來了。
只是病房裡的護士和醫生都時不時過來看下,畢竟這次的傷患,可是一個大帥哥, 看着非常溫和俊氣,就像翩翩貴公子一般。
警方查了傷患的身份證, 發現傷患名爲張福, 剛滿18歲, 調取了張福的信息,發現的父母都在外省, 沒法直接通知過來,而其現在是一家搬貨公司的司機。
警方通過燃燒的車輛記錄儀裡查找到了監控的畫面,發現車禍並非是司機的原因,而是公司車輛本身的問題,便打了他們公司的電話,讓張福的老闆過來。
張福的老闆過來看了半天, 才認出這是他們公司的張福。
“警察同志,這真的是張福?”鄒老闆還有些不相信,雖然看樣子跟張福有些像,可張福是個糙小夥子, 可沒看着那麼面嫩啊, 還整個人白了好多, 連臉都有些變了。
警方直接將張福的身份證交給鄒老闆:“這是他的身份證,你自己看。”警方對於居民的身份證上的照片,都不大關注,畢竟照出來都跟本人差別大,雖然這個傷患是差別巨大,但是這身份證也是從這傷患身上找出來的。
鄒老闆拿着身份證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最後才說:“應該是張福吧。”張福進他公司裡沒幾天,鄒老闆只能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走眼了,將張福個白淨青年看成個糙黑青年了。
“竟然是你們公司的,那你可知道車禍的情況?我們通過車子的行車記錄儀,發現車子是然後失靈,車禍之後自燃bao,zha的。”警方直接問。
鄒老闆原本在公司得到消息的時候就一直在擔心了,這次被叫過來了,趕緊說道:“竟然是車子的問題,後續我公司一定會處理好的,他是我公司的員工,醫藥費用我們公司都會出的。”鄒老闆心裡也是極度慶幸,幸好車禍只傷了開車的張福一人,如果傷到了其他的路人,那他就是賠破產了也賠不完啊,他經營的就是個小小的搬貨公司,裡面員工賺的也都是辛苦錢,不要學歷也能應聘。
只是這次怎麼車子就出現了問題了,車是錢,張福的醫藥費也是錢啊。
警方見傷患的老闆肯承擔責任,也不多說,這車禍沒傷到人,竟然是車子的問題,也就只有司機和他公司的責任。
搬貨公司的鄒老闆在警方離開之後,肉痛得去墊了張福的醫藥費,見醫生報的費用沒多少,才鬆了口氣。
只是一輛貨車沒了,也是心疼得不行,倒沒想過公司裡的人會對他公司裡的貨車動手腳,回去之後讓員工都檢查了遍剩下的貨車,如果出現問題趕緊送去修,不然再出問題,真可能不再只是一輛車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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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乙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真尊,您現在的模樣變化很大,跟您的仙體有三分相似。”土地婆兒將真尊面容變化了的事還有車禍之後的事告知真尊。
清乙倒是沒在意,動了動身體,發現身體雖然有些僵硬,但是因不可控的靈氣修復,已經恢復了不少。
清乙起身之後,就準備出院了。
醫院裡的醫護人員還勸他多在醫院觀察幾天,被清乙拒絕了,請醫護人員拿來時的衣服,只是被護士告知衣服染血過多,已經拿去幫他清理,要等到中午才能拿回來。
清乙也只好在醫院等到中午,拿到衣服了才離開。
只是出了醫院,清乙有些茫然,這具身體已經死亡,裡面沒有任何的記憶。
“土地婆,張福住在哪裡?”
土地婆兒顯現出來,“真尊,張福住在非常窄小的小巷裡,從這裡需要坐班車,回去之後還要走段路。”張福太窮,住的地方很差,土地婆兒有些擔心到時真尊適應不了。
“帶路吧。”清乙說道。
“是,真尊,首先您要上13路公交車。”土地婆兒走在前面帶路。
清乙跟在後面,關注走路,並不理會一直偷看他的路人。
跟着土地婆兒到了公交站之後,清乙摸摸衣服的口袋裡,拿出醫護人員沒給他丟掉的公交卡片,在土地婆兒說公車來了之後,便走上去。
清乙上去之後就找了位置坐下,然後閉上眼睛小息。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土地婆兒提醒真尊到站了,清乙才下車。
清乙一下車,就察覺到好多盯向他的視線,雖然一開始是因爲他的臉,後面多數都盯着他身上的口袋。
“真尊,這裡是亂巷,有很多扒手小偷。”剎童的聲音冒出,將他感應到的情況說了出來,真尊現在的樣貌,跟這裡格格不搭,這裡的扒手都以爲真尊是有錢的青年了,想從真尊身上偷東西。
清乙沒多理會,讓土地婆兒帶他去張福住的地方。
“真尊,這裡要走一段有點長的小路。”土地婆兒走在前面指路。
清乙跟在後面沒多久,一個小孩假裝撞上來,被清乙側身躲開了。
其他的小孩見這個小孩沒得手,也都試圖上去,清乙直接停住腳步,撈出裡面除了鑰匙證件和一個破舊手機外空蕩蕩的口袋,“我沒錢,是這裡的租戶,你們不用跟着過來了。”
這些小孩卻都不信,這人他們根本沒有見過,而且長得那麼好,細皮嫩肉的,氣質那麼好,根本不像他們亂巷裡的人。
清乙沒管這些小孩,直接跟在土地婆兒後面,往狹小的巷子裡走。
跟着的那些小孩扒手見這人真的往裡面租金非常便宜的小巷裡走,纔信了這人的話,沒跟上去,繼續盯着來往的人。
清乙在狹小的巷子裡走了快半個小時,纔到了一棟看着是危樓的樓前,底下的大門門鎖,清乙直接推開門上去。
樓梯上的水泥都已經浮起,看着已經存在了很久,而且很是陰暗,只有一個路燈偶爾亮下。
上到了三樓之後,樓裡的情況比樓梯還差,每個房間門前都堆着不少的垃圾。
“真尊,張福住在最後面的那個小房子。”土地婆兒走在前面。
只是土地婆兒走過一個房間時短腿邁得特快。
清乙走近時,才聽到裡面的聲響,而且連房門都沒關。
清乙沒有看向那間門裡的男女,神色如常的走過去。
到了張福租的房間門口之後,清乙拿出鑰匙打開門。
裡面雖然有些亂,但是比樓道里乾淨多了,清乙朝後之後便關上門,將小小的屋子裡都看了一遍。
發現裡面連洗手間都沒有,只有一張牀,還有幾個大的水瓶。
“真尊,張福平時都是在公司裡吃完飯,用大水瓶打了公司的開水回來,這樓裡的屋子除了貴的屋子裡有洗手間,其他的租戶就在外面的洗手間裡洗澡和解手。”土地婆兒見真尊疑惑,便將這裡的情況說了下。
清乙坐到屋裡唯一能住的破舊牀上,休息了會,才讓雪童剎童看下張福的情況。
張福,出生在其他省市的貧困地區,家裡母親癱瘓,父親因生過重病,手腳不靈活,因村裡只有教小學課程的老師,他腦子一般,也就只跟着識了字便不再讀書,出去□□工給家裡愛讀書的妹妹賺錢讀書。
早些年因沒滿18歲,沒有正規的公司敢錄用,張福又是個不懂變通的老實人,沒去弄假的身份證騙人,所以他每月□□工的錢經常都是被欠着,甚至不少時候都白乾,直到幾個月前滿了18歲,他拿了些錢考了駕照之後,纔拿着滿了18歲的身份證來到這個高工資的城市,面試搬貨公司的司機。
因早年做過很多工作,張福對搬貨司機的工作得心應手,老闆見其努力肯幹,也就錄用了,畢竟這個工作雖然是司機,但是日常也是要負責搬運貨物,也是份極耗體力的活,但是工資很高,還能拿提成,比張福以前□□工那時高太多了,張福完全是非常滿意這份工作。
而原來的世界裡,張福做這份工作沒幾個月,就攢下了不少錢給家裡,還從亂巷裡搬了出去,住到了其他價格比之前的屋子稍貴,但是有洗手間和廚房的出租屋裡。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張福都已經規劃好工作多久之後,將父母接來城市,讓妹妹進好點的學校。
可是就在他接了沈家訂單,將貨物送到沈家這天。
救出沈母的張福也被燒得不輕,臉也被燒燬,手指也因燒傷嚴重只能被截掉。
就算是沈父沈母將幾百萬遺產贈予他,他頂着面目全非的臉和殘疾的手,也很難再找到工作。
之後的治療,原本張福不願意接着治療,可是他的父母和妹妹卻求他接受治療,還給他裝了假手,就是臉被毀過重,整容的話花費可不止是幾百萬的事,就被張福堅決拒絕了。
張福治療花費的錢不少,康復後出院,沈家贈予的錢也只剩下百來萬。
張福不敢亂花,也知道父母沒主意,做主買了鎮上買了一套房,將父母和妹妹接到鎮上。
餘下的錢,張福都存着。
只是張福因爲毀容的原因,並不容易找工作,連司機都因爲手的原因沒法當。
母親癱瘓,父親手腳不靈活,他現在也落得手腳不靈活,張福整日都有些鬱鬱寡歡。
張福之後聽了以前朋友的意見,租了個店面,賣些零食小吃。
因父親不識字,他就每天臉就蒙着布收帳,日子也不再入不敷出。
過了些年,張福年紀大了,父母想給他安排親事,雖也都是有身體缺陷的女孩來相親,只是看到張福的臉,就都馬上走了,張福也知道自己現在嚇人,便不再相親。
只是張福也沒活多久,在妹妹結婚後不久,他因爲早些年的燒傷再度感染,暈倒在店裡,送醫院搶救沒多久之後便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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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尊,張福好可憐。”雪童嘩嘩的掉眼淚,她不明白爲什麼好好的一個人,就因爲救人受傷了,整個人生就變了,“真尊,如果張福不救沈夢菲的母親,是不是他在原來的世界裡,就能安穩過一生了?”
清乙摸摸雪童的頭,“此事已經發生,無法改變,再多可能也已經成爲事實。”
“真尊,好過分,張福救了沈夢菲的母親,還被沈夢菲以爲他是沈父的私生子,重生了還不放過張福。”雪童完全不明白,爲什麼惡魂就不分青紅皁白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清乙嘆息,將雪童送回了識海,躺到牀上閉上眼睛。
因樓道里隔音不好的原因,外面大點的聲響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特別是隔了幾個房間的那個不關門的房間,每隔幾個小時,就有不同的男人和同個女人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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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候,清乙被肚子的咕咕聲吵醒。
“土地婆,這裡有賣吃的嗎?”清乙問。
“真尊,這樓下就有夜晚擺的小吃攤,但是需要……錢。”土地婆兒今天可沒看到真尊能從穿的這身衣服裡撈出過錢。
清乙起身翻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錢,只是有雙臭襪子很臭,清乙皺眉將其踢到一邊,隨即被他踢掉的臭襪子口處露出錢的影子。
“……”
“真尊,張福真會藏錢。”土地婆兒無語道,也不怪乎張福藏在這了,從這裡走出去到處都是扒手,這裡的門又不牢靠,被人偷偷解鎖了開進來都容易,只能藏在他人連翻找都不願翻找的臭襪子了,只能難爲真尊了。
清乙皺着眉,連續踢了好幾腳,裡面的錢才掉出來。
可是錢掉出來了,清乙還是下不了手去動。
“真尊,這房間裡沒水,還是先用其他乾淨點的東西,將錢拿着去買東西……”凡界的錢真沒幹淨的,不知道被多少人拿過了,只是真尊這次碰到直接從臭襪子裡出來的錢,有些難下手罷了,土地婆兒經過了不少世界,知道清乙真尊愛乾淨,現在真尊一直下不了手,還是因爲這錢被張福藏臭襪子裡的原因。
清乙看了好一會,纔在房間裡找了個塑料袋子,將地上的錢拿起來,然後翻開數了下。
只有九十塊錢。
“真尊,這應該是張福所有的錢了,在原來世界裡,他這些錢還能留到下個月發工資……”土地婆兒見真尊臉上有苦惱之色,作爲老人精的她便馬上猜到真尊肯定是覺得這錢不夠吃飯了,馬上解釋道。
清乙看着九十塊錢嘆了口氣,用塑料袋子包好後放到口袋裡,起身打開房門出去。
只是剛走到樓梯,就碰到勾搭上去的一男一女。
女的看樣子上了年紀,男的也是同樣,男的手一直伸在女人的衣服裡亂抓,看到清乙之後,兩人都愣了下,見清乙無視了他們走過去,下意識的就給清乙讓路,以爲是哪家的俊氣公子哥上這裡找人了。
“馮妹妹啊,還看什麼呢,這肯定是哪家的公子哥,找女人也不找你這樣皮老肉鬆的。”花錢□□的中年男人見身邊的女人一直盯着下樓的青年看,神色頓時有些不好,倒不是他愛這個出來賣的女人,只是覺得自己花了錢,女人還看別的男人,心裡不爽快了。
被叫做馮妹妹的女人馬上嗲了聲,說道:“那個男的哪比得上您啊,花錢的就是大爺,不花錢的,在我馮妹看來,啥也不是。”
“那是當然,今晚多給你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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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樓的清乙看到樓下襬的幾個小吃攤,每個攤位都走了一遍,把擺攤的幾個大哥大姐看得眼都有些發直。
他們在這裡擺攤多年,做的也是這裡附近租戶的生意,賺的錢不多也不少,也沒見過這裡有過那麼精緻的小夥子,連他們偶爾進市裡逛逛,也沒見過這般好看的,跟這裡完全不搭,連小夥子身上穿的便宜地攤貨,也好像是名牌衣服穿在身上一樣。
清乙將幾個攤位都看了一遍,最後挑了量最大,價格相對便宜的攤位,讓老闆來十碗拌麪。
“你……你要十碗拌麪?在這裡吃?”賣拌麪的攤位老闆是個胖中年婦女,見這個好看的小夥子在她這裡直接要十碗拌麪,還是在這裡吃,以爲自己聽錯了,連忙再問了一遍,畢竟她賣的份量可不小,雖然才五塊錢一碗,可是十碗也是好多了,這小夥子肯定是說錯了,肯定是要打包回去給朋友的,攤位老闆自己都想完了,就是這個好看的小夥子剛剛說錯了。
清乙坐到攤位的座位上,聽到老闆的話,便回道:“十碗拌麪,在這裡吃。”
“……”攤位老闆見好看的小夥子還真的要十碗拌麪在這裡吃,只能咋舌小夥子看着好看瘦瘦的,咋就吃那麼多。
直接好看的小夥子真的如他說的一樣,她上一碗拌麪,好看小夥子就吃完一碗,連續十碗,好看小夥子全部吃完沒點剩,看着還想吃之後,她纔信了瘦人食量大的話。
清乙付帳後去其他有賣水的攤位買了瓶水才離開。
下面的攤位老闆心裡都是各種想法,長得這般好看的人,怎麼就那麼窮那麼能吃啊。
不窮的話,也不會住在巷子裡了。
只是攤位的老闆們覺得這小夥子窮,是被自己吃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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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乙上樓時碰到之前跟樓上女人一起上去的男人,只是這男人下來時的腳步有些虛浮,再加下眼底下的青黑,便能猜測其身體內耗嚴重了。
這男人倒是覺得自己神氣,昂首挺胸的走過去,畢竟他花錢買兩次春,就能將這裡的房租了,這年輕人雖然長得好看,可比他窮啊,他都不住這破地方,自然覺得自己有錢就是大爺,這年輕人沒錢,就是長得好看都沒用,還要住這破地方。
“真尊,這個老男人覺得自己有錢就是大爺,年輕人長得好看沒錢也沒啥用。”剎童聲音冒出,直接將中年男人的想法說了出來。
清乙倒沒介意,上了樓後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剛走過幾個房間,其中一個開着的房門裡就走出一個只圍着浴巾的女人。
“哎喲,小哥哥,是新來的嗎?”馮倩說着,將自己圍在胸前的浴巾拉下去了些,她已經快四十歲了,出來掙錢也是給家裡催命的男人和小孩,關鍵是做這行來錢快還輕鬆,讓她去外面打工,每月就拿那點錢,她可做不來。現在看到這麼個俊氣的小夥子,心裡就想着怎麼勾引這小夥子也跟自己來一炮了。
剎童在識海里憋紅了黑呼呼的臉,“真尊,這個女人想法不好,千萬別搭理她。”
識海里的土地婆兒老人精了,看到馮倩的舉動,就知道馮倩的意圖,也馬上說道:“真尊,直接走過去就好,不用理會她。”清乙真尊修煉數千年,可還沒有過一個仙侶,雖然真尊現在的身體不是本體,可是魂魄也是在的,受了影響對以後的修煉可就不好了。
清乙無奈,完全知道土地婆兒和剎童的意思,但也並不打算點透,神色不變的直接走過去,沒有迴應那個女人的話。
“哎,別走啊,是不是害羞了,馮姐可以算你便宜點的。”見小夥子走過去了,馮倩直接當是小夥子害羞了,這小夥子看着面嫩,說不定還是隻雛呢,害羞那是太正常了,她可相信這樣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是最受不得誘惑的。
清乙沒有回話,快步的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拿出鑰匙開門。
“哎,怎麼着呢?姐姐真算你便宜點。”馮倩見小夥子真的進去了,趕緊追過去,只是房門被很快的關上了。
清乙很是無奈的揉揉眉心,躺到牀上。
只是沒過多久,門外又傳來聲音。
“小弟弟啊,姐姐也不算你錢了,姐姐給你錢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