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快起來嗚嗚……”許玉邁着小短腿跑到爸爸的房間裡, 抓着爸爸的胳膊搖晃,怕爸爸再不起來,她就要被搶走了。
清乙模糊中睜開眼睛, 聽到許玉的話,勉強撐着身體起來。
“嗚嗚……爸爸變小了,肯定打不過壞人了嗚嗚……”許玉分不清不戴眼鏡的爸爸和戴眼鏡的爸爸了, 現在的爸爸看着好小,不像外面的叔叔一樣那麼兇, 肯定打不過那些人了, 她要被抓走了, 許玉哭得好不傷心。
“真尊,這小娃覺得你不戴眼鏡看着小, 打不過外面的警察,她會被搶走。”剎童將他感應到的說出來,這凡界的小孩,怎麼能小看真尊。
清乙揉揉眉心,摸了牀頭的眼鏡戴上。
“爸爸戴眼鏡好,戴眼鏡就大了, 那些壞人不敢欺負我了。”許玉看到爸爸戴上眼鏡了,雖然還是比以前的爸爸小了很多,但是沒露出眼睛,就比以前的爸爸看着厲害了, 就像是不說話就能趕走壞人的英雄一樣, 爸爸真的太厲害了。
清乙失笑, 摸摸許玉的頭,讓她先放開他的手臂,他起來洗漱下。
許玉乖乖的放開爸爸的手,坐在牀邊等爸爸。
許玉進來的時候關了門,此時外面有林姨敲門說有警察來找的聲音,清乙便讓他們等下,並不着急着出去。
等清乙洗漱完,戴上眼鏡,便抱着玉兒打開門。
“你……你好,我們是應你前妻的要求,來詢問下關於你賣掉房子的事。”兩個警察看到抱小孩的清乙時明顯愣了會才反映過來,他們沒想到這個許安那麼年輕,看着都沒滿18歲的樣子,如果不是這人的資料上有工作十多年的經驗,他們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許安了,實在是看着太面嫩了。
只是雖然看着面嫩,在這人面前,他們都不由自主的覺得這人不會是張小燕一家子說的渣男,實在是氣質太乾淨了,舉止斯斯文文,長相清秀。而張小燕長得肥胖,氣質混濁,如果真要說誰騙誰,他們第一反映就是這個看着面嫩的許安,是被張小燕騙了。
清乙朝兩個警察點點頭,出門將玉兒抱給林姨。
“不要不要嗚嗚……爸爸不要放開我嗚嗚……我會被媽媽搶走沒飯吃的嗚嗚……”許玉緊扒着爸爸不放,怕爸爸去哪之後,那些人又將她從林姨手上搶走了,她又沒飯吃要餓肚子了。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被媽媽搶走就沒飯吃?這跟張小燕跟他們說的,女兒被搶走完全不一樣,這個看着才三四歲的小女孩說被媽媽搶走就沒飯吃,那隻能是在媽媽那裡被餓肚子虐待了才那麼害怕了,他們已經肯定事情完全不是張小燕一家子說的那樣了,他們這些警察,還真是被當成了槍手來當壞人了。
“乖,不怕,沒人能搶走玉兒的,先讓林姨抱抱,爸爸進房間拿點東西。”清乙拍拍許玉的小肩膀,哄着說道。
“不要不要,玉兒肯定會被這些綠衣服的壞人搶走的,上次就是這些壞人阻止了林姨,玉兒才被搶走的嗚嗚……”許玉有過一次心裡陰影,看到綠衣服的警察,就馬上會以爲自己要被搶走給媽媽了,以後就沒飯吃飽了,馬上害怕的緊扒住爸爸。
兩個警察“……”看來他們這些綠衣服的警察,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張家當槍手來搶小孩了,不然這女娃也不會那麼怕他們。
清乙無奈的拍拍許玉的肩膀,見其越抱越緊,也不勉強玉兒乖乖讓林姨抱了,讓兩個警察等會,他抱着玉兒進了房間,蹲下來打開抽屜翻找出一些文件,玉兒看爸爸抱着她行動不變,乖乖的扒到爸爸的後背上,心想着只要一直在爸爸身邊,就不怕被綠衣服的壞人搶走了。
清乙將資料拿好,揹着許玉起來,將手裡的資料拿給兩個警察看。
兩個警察接過清乙手裡的資料,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這張家,從頭到尾都是謊言。
許安跟張小燕結婚三年多,所有的錢都被張小燕轉給坐牢的弟弟,連之前張小燕說的許安欠錢三百萬,也完全是張小燕撒謊,是張小燕用了夫妻名義貸款之後,馬上轉給她的弟弟,而她的弟弟,是一個賭徒,出獄前欠了兩百多萬,在張小燕貸款三百萬轉帳給他之後,馬上被他欠債的公司轉走了兩百多萬,另外的錢,也馬上被他弟弟取出來在出獄前全部賭光。
這些資料,完全可以從那些賭徒跟欠債公司的貸款中瞭解,根本就是給有錢的坐牢人下的套。
而張興運在他姐姐沒結婚之前,在牢裡過得並不好,帳號上從來沒有超過一萬塊錢,還都是他父母和姐姐每個月打工領工資之後才轉進去的,而張小燕跟許安結婚之後,每個月許安的工資,基本都被轉給了監獄裡的張興運,兩年多三年的時間,張小燕共將許安三百多萬的工資,基本都轉給了家裡坐牢的弟弟張興運。
後面還有許安動手術,錢還都是借的,張家一分錢都沒出。
這樣拿老公錢拼命補貼弟弟的好姐姐,可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也不怪乎許安會離婚了。
見兩個警察看完了,清乙便讓林姨送客了。
兩個警察也不好再說什麼,也沒由頭逼着許安過去勸張小燕一家子不要鬧了,這事完全就是張家欺人太甚,太貪了導致的。
兩個警察離開之後,許玉才眼巴巴地從爸爸背上下來,下到地上後還緊抓着爸爸的褲子不放,小臉上還是些害怕。
“林姨,準備一下,等會出去成陽過來,我們就出去吃飯。”他的食量大,林姨煮多了也辛苦,不如直接出去吃。
“哎,好的。”林姨應得相當爽快,昨天小許吃得那麼多,現在就是家裡的米煮完了,也不定夠小許吃飽啊。
“真尊,她覺得你吃非常多,就是家裡的米煮完了,也夠你吃飽。”剎童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真尊是吃好多啊,比凡人吃多好幾十倍。”雪童的記憶裡,還是記得很多跟剎童在凡界裡晃盪時觀察到的事的,凡人吃得再多,也沒真尊多。
清乙手指微動,直接屏蔽了識海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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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等着警方將許安抓過來的張家人見警車裡只下來兩個警察,趕忙上去張望。
“警察同志,許安那個人渣在哪裡?”張小燕看到真的只有剛剛去的兩個警察,有些不悅,這些警察的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抓個人過來也沒抓到。
前去的兩個警察將許安交給他們的文件拿給另外兩個警察翻看了之後,才沉着臉對張家人說:“這個房子,是許安合法的婚前財產,他也已經將你們婚後房子升值的部分以付款的方式交給你,賣掉房子完全合法,你們早點去收拾東西,不要再糾纏了。”
“不可能!”張小燕直接尖叫起來,“警察同志,這些都是假的,都是許安拿出來糊弄你們的,房子本來就是我跟許安一起買的,許安卻將房子只登記成他一個人的名字纔跟我結婚,我完全是被他陷害了。”張小燕滿口謊話,就是不肯承認警方指出來的事實,她現在只有七,八萬,就等於是原來許安給她的一個月工資,那麼少,弟弟以後跟着吃苦了怎麼辦,總要有個房子待着才行,許安沒有資格賣掉他們住的房子,她可是爲他生了一個女兒,完全可以拿這個房子當補償了。
那些警察直皺眉,其中一個帶頭的直接說道:“許安認識你之前就已經買了房,而且文件上說的很清楚了,你認識許安之前,一個月只有不到三千的工資,每次發工資都轉帳到一個監獄的帳戶裡,就是你弟弟的帳號,所以你根本沒有錢跟許安買什麼房子,不要再糾纏了。”這樣坑了人家小夥子三年,還想白佔別人房子的可怕一家子,誰沾上真是誰倒黴。
“不是的,不是的,警察同志,我跟許安早就認識了,我之前多做了幾份工作,沒有登記在冊,許安就是拿着我那些錢,買了這個房子的,他是人渣,騙了你們啊,你們警察一定要爲我討回公道。”張小燕睜眼說瞎話,就是不肯承認房子沒有她的份。
幾個警察卻是看穿了這家人的真面目,並沒有相信張小燕的話。
“房子已經用合法的途徑賣了,你跟許安拿回房子已經不可能,你之前做過的工作,已經完完全全記得很明白,許安買房子的錢,完完全全是直接從他工資帳號裡轉帳的,記錄都非常清楚,你再糾纏下去,就是想侵佔他人財產的行爲了。”這個女人謊話連篇,如果是不知內情的人,肯定會以爲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對真正的受害者危害聲譽危害極大,他們處理這樣的事情是最反感這些侵佔了他人便宜還倒打一把的人了,完全沒有良心了。
張小燕被警方說破了謊言,卻一點心虛都沒有,反而咒罵起來。
“大家不要相信這些警察的話,他們肯定是收了許安的錢,誣陷我們家,我跟許安結婚三年多了,他卻在外面有小三之後逼我離婚,還設計我欠債三百萬,這些警察跟許安一樣,都是人渣!”張小燕看警方完全不幫他們張家了,嘴臉馬上變了,直接指着幾個警察人員朝圍觀的大聲說道,他們張家得不到好,那許安跟這些幫助他的警察也別想好過!
張小燕這話一出,圍觀的人都像看傻逼一樣看着她,警察明明在這裡,也當着他們的面說了原因了,至於誰說謊,認識許安的幾個鄰居也都跟他們說過了,許安買了房子幾年之後才娶的張小燕,而且張小燕還跟他們說過許安跟她認識沒多久就被她迷住了,執意要跟她結婚,現在又說早跟許安認識,分明就是爲了搶房子說的謊言了。
幾個警察也是臉色深沉,直接拿出一個監聽器聲明:“我們出警的時候,身上都會有監聽器,你現在所說的所有話,之後都會成爲證據,如果你還要造謠,我們警方也會起訴你。”他們警方出警身上不止有監聽器,還有監視器,只是這個是由總部執管,到時控告的時候再拿出來當直接證據,就是爲了避免像張家這樣想佔他人便宜不成功就亂誣陷的人。
張小燕臉色一慌,連忙改口,“我剛剛只說了是許安的原因,誰讓你們警察不作爲,讓許安那個人渣欺負我們一家子。”張小燕非常憤恨,爲什麼圍觀的人都不幫她,不應該是因爲渣男出軌小三站在她這邊罵渣男嗎,這些人就因爲警方的幾句話就信了,這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網絡上明明一堆聲討出軌渣男的,爲什麼到了她這裡就不行了,這些人肯定是被許安收買了!
張小燕氣憤得不行,她的弟弟前天跟她說過,許安肯定藏了錢,現在看來,肯定藏了不少,才讓那麼多人都站在他那邊,都不幫她說話了,等之後許安死了,她肯定要將許安藏的錢都拿到手!
“警察同志,我女兒含辛茹苦,幫許安生了個女兒,他卻那麼冷血無情,設計了我家的房子之後,還讓我女兒背了三百萬的債務,這樣的人,你們爲什麼不將他抓起來繩之以法啊?”張母看情況不對,馬上坐在地上哭號起來。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這一家子臉皮真是厚,他們明明已經拿出調查文件給他們看了,還當作看不到,將別人的房子說成自己的,將自家欠的三百萬推到女婿身上,靠嘴巴說幾句話就將自家的事推得一乾二淨,還抹黑了許安的名聲,這樣佔盡他人便宜還誣陷許安的一家子,纔是真的冷血至極。
“你們跟許安的事,法院已經判決了,完全公平公正,你們如果不去收拾屋子裡的東西,之後被清理了,那可就怪不得別人了。”話說完後,幾個警察也不打算再待下去,轉身上警車離開。
張家的人見警察真的不幫他們要回房子了,張母馬上哭喊:“沒天理啊,警察都不幫人民拿回房子的啊,我們的房子啊,警察都不爲人民辦事了,天殺的啊,這些收了人民稅卻不爲人民做事的,不配當警察啊。”張母哭得悽慘異常。
可惜除了張家人感同深受外,其他的人都陸續散開了,都不想沾惹上這家人。
剛剛來趕人的那夥人的帶頭人走出來,再次警告:“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將你們還想要的東西都收拾走,否則以後都開不了門了。”他們剛剛只是隨意的弄點零碎的出來都幾大袋了,爲了戶主的方便,讓這些人將自己東西都收走正常。
張家的人見真的沒人幫他們,這些趕他們走的人又凶神惡煞的,知道房子暫時是拿不回來了,馬上讓這些人去開門,他們要將東西都收走。
張家的人原本還想破壞下屋子,可是在這夥人的眼皮底下,完全不敢做什麼,除了張母和張小燕一直唾罵之外,張父和張興運多數站在一邊,等張家母女收拾好,根本不上手。
等到他們將東西一個不落的收下,還找了車子將原來屋子裡的大傢俱完全搬走,也不管這原本都是許安買的,全部都搬到剛租的新屋子裡全堆着。
這次租的屋子,還是他們兒子張興運找着的,雖然貴了些,但是幾天之後許安死了,這豪宅他們指不定還能直接買下。
張興運也是得意洋洋,這個屋子就是他們上一世被趕出來時租住的屋子,比許安的屋子好了不少,他上一世才住了這裡幾天,就交到不少的朋友了,有着豪宅,交朋友就是方便。
等許安死了,他就有花不完的錢了,這樣想着,張興運又讓姐姐租了豪車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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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婆兒將許家的情況告知真尊。
此時清乙幾人已經出來吃早飯。
這次王成陽和林姨依然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清乙吃了幾桌早點之後,才說吃飽了。
“兄弟,你現在吃那麼多,以後賺的,夠你吃飯嗎?”王成陽打趣着說道,實在是他這個好友這兩天食量大得嚇人啊,吃了那麼多肚子還完全不顯,這可就讓他羨慕嫉妒恨了,他可是爲了維持身材,每個星期都要去健身房大練一翻的,可是他這個好友,這兩天吃了那麼多,也不知道消化到哪去了,肚子一點不顯了,臉還一點不腫,完全沒有一點吃太多了身體要膨脹的跡象啊。
“吃飽了就去下保險公司吧。”清乙轉移了話題。
王成陽覺得自己好友離婚之後是越來越精明瞭,連以前的呆板都沒有了,以爲許安是要去改掉保險受益人的名字,如果是以前,可不會想到直接去將給自己投保的收益人名字改掉,可能還要讓他提醒了纔會想到可以這樣做,現在可謂是比他想得快多了。
“兄弟,我敢打賭,如果你再結婚,那女人想佔你便宜是門都沒有了。”這般精明瞭,哪還有吃虧的份。
“……”
“爸爸不要結婚了嗚嗚……”許玉聽到爸爸又要結婚的話,害怕會有一個跟媽媽一樣不給她吃飯的媽媽,馬上扒啦着爸爸不許,讓爸爸不要結婚了。
清乙失笑點頭,“爸爸不會結婚了。”
王成陽和林姨“……”
“小許啊,你還年輕,趁着年輕找個伴,也好找些啊。”林姨覺得現在許安精神氣都好了,人離婚後變得更俊更好看了,有上進心,工資又高,以後房車也很快就有了,到時能找到的女孩肯定比張小燕好很多倍的,聽到許安說不結婚,她這個將許安當半個兒子的,可就關心上了。
“不要不要,爸爸不要結婚嗚嗚……”聽到林姨催爸爸結婚,許玉馬上不幹了,哭着大喊不要爸爸結婚。
清乙拍拍她的小肩膀,纔對林姨說道:“林姨,我現在沒結婚的打算,只是以後許玉,要多麻煩你照顧了。”這具身體離開時就會死亡,許玉只能委託林姨和許安的父母了。
“哪裡的話,玉兒我會照顧好的,你就好好工作,以後碰到合適的好女孩了,結婚也不遲的。”林姨連忙回道,覺得許安說這話有點怪異了,但也以爲是許安關心許玉的原因,沒有想多。
幾人吃完早飯之後,王成陽便開車送他們去了保險公司,因是被投保人,查找到保險之後,被投人身保險的成年人有權利更改受益人,只是許玉的情況有些難辦,許安和張小燕都是監護人,改不掉許玉的保險,王成陽讓許安先改掉他那份的受益人,清乙卻拒絕了。王成陽問起原因,清乙只說過些天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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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時,清乙接到公司的電話,說是他的前妻又在公司門口鬧了,詢問他是否需要換去總部。
清乙謝絕了。
一旁的王成陽不理解了,“兄弟,去總部有啥不好的,如果之前不是因爲張小燕那個女人,你早就去你們公司總部上班了,工資也不止那麼點了,現在離了婚,房車都沒了,去總部上班,剛好可以早點重新買車房啊。”王成陽可是知道許安將那個房子賣得不貴,低於市場價幾十萬了,那個買主才那麼着急的答應他們趕人,而許安現在身上的債務雜七雜八的也是不少,雖然賣房的錢能抵消了,但是剩下的也不多,至多一百來萬,這在城市裡,可買不到好地段的房子了。
“我自有打算,以後可能麻煩你的事還有很多。”清乙回道。
王成陽倒是很受用這話,豪氣的說道:“這有什麼,我又不是給你白乾哈哈。”
幾人回去了之後,王成陽下午有新的案件處理,便先離開了。
許玉一直崩着小臉,怕爸爸有新媽媽了就不要她了,在爸爸要進房間時,還是緊扒着爸爸不放。
“玉兒,先去跟林姨玩會,爸爸有事先忙。”清乙哄着還緊扒着他腿的玉兒。
玉兒還是緊崩着小臉不依,“爸爸是不是不要玉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