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娘炮鬼?
所謂冤家路窄,有些時候就是這麼巧,袁妙筠和孟志權朝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兩道身影朝着他們走來。女人整個的掛在男人身上,嘴裡還在叫罵着。
待走近之時,袁妙筠徹底呆了,這對大半夜在街上吵架的男女就是葉鳴和張悅琳。見了袁妙筠,葉鳴和張悅琳也呆了,不過讓葉鳴更震驚的是,袁妙筠竟然和孟志權在一起。
張悅琳懷疑葉鳴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和葉鳴鬧得正厲害,見了袁妙筠,火兒就更大了。揮手就欲朝袁妙筠去,只不過手還沒揮出去,就讓孟志權給截住了。
張悅琳飛揚跋扈慣了,她是典型的獅子座女生,不過可悲的是,只有獅子座的跋扈,而獅子座的氣度卻絲毫沒有。
“你是誰?我告訴你……”張悅琳似乎才瞧見孟志權,暴跳如雷的吼道,活像個瘋子。
“我們走吧!”葉鳴自覺很丟人,如同拉死狗一般把張悅琳拉着走,也不管張悅琳吼得多厲害。
待他們走遠之後,孟志權才問道:“他就是因爲這樣一個女人跟你分手的?”
袁妙筠沒有答話,但她臉上的神情顯然是默認了。呆呆站在原地良久之後,她才苦笑道:“你不會取笑我吧?”
“同是天涯淪落人,誰能笑誰啊。對了,你家住在哪兒,以後我每天都來接你。”孟志權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大約是想讓氣氛輕鬆些。
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裡,有一個真心真意對自己好的人,那是很不容易的。妙筠自然也是這樣想的,這些年來經歷得太多太多了,也太沉痛了,妙筠早已不渴望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她要的,不過是一個依靠,一個不會背叛的親人。
而孟志權來的正是時候,若是當年的孟志權,妙筠和他在一起也不一定會幸福,可是現在不一樣。他的身上多了擔當,與當年相比,更是成熟穩重得多。
當你在一個男人二十歲之時遇見他,和在三十歲遇見他時是完全不一樣的,三十歲的他更能給你幸福,當然,前提是他沒結婚。
妙筠和孟志權大約就是如此,經歷的太多了,最後要的不過是平淡的日子,妙筠和孟志權的感情來得很奇妙,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孟志權在一家建築公司做工程師,收入不錯,不過離他還債還遠些。雖然如此,妙筠依舊覺得很幸福,孟志權知道她有孩子,但他並不介意,他總開玩笑說:“反正我也是離異,咱們倆半斤八兩,再說誰沒個過去,有些東西,不能只看表面。你看咱們學校那個大寶吧,以前看着傻不愣登的,結果人家自主創業,現在都當上老闆了。”
“額……那咱們學校的女生一定都後悔死了,當初她們可都看不起大寶呢!”不知何時,妙筠已變得愛說愛笑了。
看到此處,我不禁在心中感嘆:“人家說,忘記一段戀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這麼說來,還真是沒錯。”
可是好景不長,孟志權和妙筠在一起沒到幾個月就變成了植物人。而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葉鳴。
說葉鳴是渣男中的戰鬥渣還真是一點兒也沒錯,明明是他自己先不要人家的,看見孟志權和妙筠走到一起了,還得出來橫插一腳。
在學校的時候,葉鳴樣樣比不過孟志權,這會兒見孟志權落魄了,便落井下石。不過,孟志權卻是不以爲然,憑着自己的一雙手,幾個月便登上了總經理的位置。與葉鳴平起平坐,而他所在的那家公司與張成富恰好是死敵。孟志權做事兒認真負責,公司的好些大項目都交給他做,在他手裡的房地產項目,還沒聽說過有業主鬧事兒的。
葉鳴這裡就不一樣了,他一心只想賺錢,聽了張成富的,豆腐渣工程處處是,業主也鬧得厲害,他倒好,把一切都算到了孟志權頭上。
許是跟着張成富久了,葉鳴也變得愈發的心狠手辣,眼見着妙筠和孟志權甜甜蜜蜜,用古語說,那簡直就是舉案齊眉。再看看自己,在公司裡讓人說閒話,回到家裡,還得聽張悅琳吵鬧。尤其是最近,張悅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事兒沒事兒就鬧着要跟自己離婚,一番查探之後,他才知道,張悅琳這是跟公司裡的一個小職員好上了。
而妙筠現在卻又跟孟志權在一起了,就算他把張成富的財產都轉到自己的名下又如何,妙筠的個性他太瞭解了,她是個死心眼兒的,一旦認定的事兒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坐在十五樓的辦公室裡,葉鳴忽然產生了一個惡毒的念頭,他要殺了孟志權,對!他會這麼倒黴,都是因爲孟志權,孟志權沒出現之前,一切都是那麼順利,他一出現,公司的生意都讓他給搶了去。
葉鳴不是笨蛋,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兒他是不會自己動手的,經過他的一番挑唆之後,張成富便想了法子將去謀害孟志權。
那天孟志權正在工地上巡視,卻被十樓掉下來的磚塊砸中了,當時便頭破血流。妙筠趕過去的時候,孟志權已經搶救過來了。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對孟志權年邁的母親說:“孟先生雖然已經搶救過來了,但什麼時候會醒,我們也不確定,或許是一天,或許是兩天,或許……是一輩子。”
聽到這個消息,妙筠只覺腿都軟了,險些站不穩。可她不敢倒下,如果她倒下了,孟志權的母親該怎麼辦纔好。
一見了妙筠,孟志權的母親哭得稀里嘩啦的,妙筠只得呆呆的望着裡頭。她有些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會被磚頭砸中,並且……十樓上怎麼會有磚頭。
妙筠當下便生疑,待她去到十樓時便更是確定了,是有人故意要害孟志權,莫不然,好端端的,明明已經修建好的十樓怎麼會出現磚頭,明顯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
經過幾天的調查,終於查了出來,原來是工地上一個包工頭,之前偷工減料,貪污公款,讓孟志權發覺了,便殺人滅口。
當然, 從表面上來看,是這樣的。然而事實卻是……
得知孟志權變成了植物人,葉鳴自然是欣喜不已,此刻的他已沒了良知,除去了情敵,又除去了對手,他自然是高興。
這一高興就多喝了兩杯,順帶着把不該說的話給說了出去。包工頭那替罪羔羊的事兒也給漏了,好在張成富出了些錢,這事兒也就給壓力下來。
他本以爲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可是不知怎的,他總看見孟志權,陰魂不散的跟着他。沒過多久,張成富就死了。張成富一死,張家所有的事兒都落在了他身上。而張家的財產大部分的也都已經轉到了他的名下。這個時候他跟張悅琳離婚也不虧。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跟張悅琳離婚的第二天,就被車給撞死了。葉鳴的死狀極其恐怖,身子都被碾成了兩截,血色蔓延,他的腸子直接漏了出來,壓扁的腦袋血液伴隨着腦漿……
丫的,再看下去,我肯定得吐了。我慌忙收起了轉生鏡。葉景臣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看着我:“你現在變得有人情味兒了。”
“廢話!我本來就是人!”我白了他一眼,黑着臉問他:“葉鳴和袁妙筠呢!你說你沒事把人給擄走做什麼,真是的。
葉景臣似笑非笑的指着裡頭走出來的一對男女,挑眉道:“看,來了。”
妙筠的臉色不大好看,從裡頭走出來,冷悠悠的掃着葉鳴:“二蛋他是我的兒子,他姓袁不姓葉。所以,我是不會讓他回到葉家的。”
“你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我就快要走了,我只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幸福。”葉鳴話語間十分淒涼。
葉景臣見妙筠沒有讓二蛋認祖歸宗的意思,當時就急了:“我說你這個女人,你怎麼這麼固執……”
我看他這架勢,若是一個不高興拂塵穿心那袁妙筠就死定了。
我趕忙拉住葉景臣,口無遮攔的吐槽他:“你們葉家不是還有你麼?你說你激動個什麼勁兒呢!”
有時候我都懷疑葉景臣有嚴重人格分裂,不!是狐格分裂。
葉鳴這時候倒是悔過了,淡淡的看了袁妙筠一眼,牽強的笑道:“原本就是我對不起妙筠,她若是不願意,就算了吧。”
袁妙筠那叫一個固執,死活不肯。葉景臣雖然把人給抓了來,但也沒有傷及她性命的意思,但現在也沒放了她的意思。
說不定,還得施法玩兒個什麼迷魂術什麼的,妙筠對葉鳴和葉景臣都無比排斥,對我還稍好些。我現在只想趕快走,也就只得幫着勸:“袁小姐,你的孩子長大以後,終究是會知道他的父親是誰的。葉先生是有錯,但他終究是二蛋的父親。你想想,如今你還有奶奶,還有孩子,可是葉先生的父母,他們什麼也沒有了,連唯一的兒子也失去了。你若是答應了,還能給他們個念想,孩子你依舊帶在身邊。”
妙筠微微擡頭,眼裡泛着悲傷,默了良久之後才點頭:“好……我答應。”
葉鳴終於露出笑容,眼睛卻在流淚:“妙筠,謝謝你。”
葉景臣見事情解決了,我們道:“既然如此,你們就走吧,葉鳴,你記住,辦完事情之後,你就得馬上回來,永遠不得踏出彼岸城一步,否則,灰飛煙滅。”
“怎麼走?你得負責把我們弄出去!”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葉景臣看了看妙筠和葉鳴,語重心長的對我道:“石頭,記住我跟你說的話,不管做什麼事都不能急功近利,學會保護自己,就照着我教的那樣。還有……給我離得那個小子遠點兒,他不是好東西!”
“額”我敷衍的作答,一個男人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囉嗦,那麼囉嗦不如直接幫我好了,又要囉嗦,話還不說完,每每問起之時,總是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神秘樣。
我們出去的時候,天色更暗了,目測是凌晨零點左右。我剛剛出去,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林思佳,林思佳,你在哪兒啊!林思佳!”
“我在這兒呢!”我大聲應答。
話剛剛說完,就見一個身影朝我衝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抱住了,我從來沒見過許世唯這樣,簡直就像個孩子,他一邊捏我的臉,一邊慌亂的問:“你去哪裡了,沒事吧啊!有沒有受傷。以後遇到那種事情站在我身後就好,不要跑到前面去,若是出了事兒你要我怎麼辦!”許世唯越說越激動,由起初的擔心到此刻的惱火。
看着他這個樣子,我心中一陣內疚,他一定一直在找我,都大半夜的。我想這是我第一次對他溫柔,我一邊兒拉着他,一邊兒道:“我們先回去吧。”
大約是我太溫柔了,許世唯有些不習慣,愣了半響才拉着我匆匆過往陸簡外婆裡趕去。
走了好一會兒,我們纔到陸簡外婆家,見妙筠回來了,陸簡外婆激動得眼淚直掉。陸簡也慌忙的跑過來問我們怎麼回事。
我只說妙筠是讓妖怪擄了去,其他的並未多言,妙筠自然也不會多說。別人不會多問,許世唯就不一定了。
已臨近凌晨兩點,我卻被許世唯拉着去了柳寧村口,我困的要死,很不耐煩:“許世唯,你幹嘛呢,大半夜的不睡覺,發什麼瘋。”
“你今天……是不是見到葉景臣了!”許世唯的臉色極不好看:“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今天那道金光一閃,你就消失了。你今天一直跟他在一起。”
“是啊……抓走袁小姐的就是他,不過他也沒有惡意。”我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好瞞的,也就照實說了來。
可許世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跟吃了炸藥似的:“林思佳,我找了你一天,你卻一整天都跟他在一起!”
“我跟他在一起怎麼了,你火氣那麼大幹嘛。”我承認這話說得沒心沒肺,這種時候我也有點兒火大。
“我火氣這麼大!我火氣爲什麼這麼大!你不知道麼?”許世唯衝我吼得歇斯底里:“林思佳,你是沒有心的麼?”
“你不會又想說你喜歡我吧?”我聽他說這話都聽得起繭子了,有些話聽多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這廝翻臉極快,他一本正經的:“沒錯,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林小姐,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守點兒婦道行麼?”
“誰不守婦道了!”說了這話之後,我覺有些不對勁兒,盯着許世唯半秒才恍然大悟:“誰是你女朋友,許世唯,你腦袋裡進水了吧!”
“哎喲呦,你這姑娘,怎麼連自家相公的都不認了,當了執筆女官就翻臉不認人了,真是苦了我們硯生,真是過份!”我正準備一腳踹過去,腳下忽然傳來一個無比娘炮的聲音,聽着……就跟太監似的。明顯不是許世唯,媽的,娘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