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福聽到小毛子叔叔打定主意要做這樁買賣,心裡頓時放鬆了不少,剛剛那一番話有大部分都是在使用激將法,因爲小毛子和政福從小光屁股長大,對於兩人彼此之間的性格太瞭解。
黑眼鏡看了一眼政福,輕聲的說道:“事不宜遲,今晚你們哥倆好好休息,明天晚上跟我行動,你們進去拿出我需要的東西,剩下的酬勞我們當場交易。”
政福聽到黑眼鏡說當場交易這樣話,心裡面剎那間樂開了花,冷不丁的就瞧了眼小毛子,看見他手裡面正捧着那五百塊錢,緊緊的抱在胸口,樂的合不上嘴,頓時一個殘忍的計劃就涌上了他的心頭。
黑眼鏡今晚就在小毛子家打上地鋪睡了一宿,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小毛子叔宰了一隻雞,三個人便吃着菜喝了點酒,準備今晚下地。
“政福,你們倆是咋認識的?”嘴裡嚼着雞肉的小毛子,滿嘴油水的對着政福說道。
“嗨,這就說來話長了,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講清楚的,你等下只需要和我進去拿出那樣東西,就算完事了。”政福幹了一口酒,說道。
黑眼鏡將杯子裡面的一點兒酒喝下去,將酒瓶裡面剩下的酒水從桌子上面收了下來,說道:“今晚咱哥仨就喝這麼多,明天要是事情成了,咱做東好好的伺候下肚子。”
一頓閒忙活之後,他們三人摸着黑在沒有手電的情況下,繞着偏僻的山路走了兩公里來到了小山包的旁邊,朦朧的小山包被一層銀白色的月光包裹着,站在不遠處的黑眼鏡看着眼前的一切,頓時大喝一聲:“他奶奶的,老子不會讓俺爹白死的!”
眼鏡兄這麼突兀的一聲大喊,可把站在身邊的政福和小毛子嚇了一跳,立即扯過他的肩膀說道:“白天說話不小聲,晚上說話不大聲。眼鏡哥,山裡有山裡的規矩,別亂了大小輩分。”
小毛子也在一旁附和說道:“我說眼鏡哥,到了這裡你可就得聽我們的了,山裡面不比你們城裡,不說死人鬼影,單說豺狼蛇鼠咱們也是得罪不起的……”
“夠了,我們開始行動,我在上面等你們,你們進去之後拿到東西就回來,切記要記住重要的幾點……”黑眼鏡打斷小毛子說在興頭上的話。
接下來黑眼鏡說的話,頭腦簡單的小毛子叔是一句也沒有記住,進洞之後只有跟着政福腳後跟走,黑漆漆的墓道深一腳淺腳的走着,心裡面也逐漸開始罵爹,這比泥濘不堪的山路還驚險啊!
這個山包下面是一個墓地,本村不管老少都是知道那麼一點信息,可是知道最多的也就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譬如我爺爺這一輩的,可是他們這輩人卻又好像故意隱瞞什麼一樣,關於那個墓地的事情不管是我們直接問起,還是在茶餘飯後的閒談中,他們都是隻字不提,這讓人非常的鬱悶。
在這樣一個皎潔月色的晚上,政福和小毛子爲了金錢的利益,冒然走下了洞口,黑眼鏡對他們說的話在墓地裡面起到了關鍵性作用,他對整個墓地似乎很是瞭解,就像是親身經歷了一般。
墓室的主要構造是一個“回”字型,黑眼鏡要他們去的地方就是正中間的主室,在那裡有個長方形的檀木匣子,裡面是裝的一柄長劍,然而黑眼鏡還有一個要求就是,在拿出檀木匣子的時候,一定要打開棺木挖出墓主人的眼睛一起帶出來。
雖然兩人聽明白了黑眼鏡的話,主要是帶出檀木匣子,其次是帶出眼睛,等到兩人打着手電摸着甬道走進墓中,才發現墓中的詳細情況和黑眼鏡說的一模一樣,甚至連墓室裡面哪盞長明燈裡面的屍油,能夠正常使用都知道是一清二楚。
這裡要說一下,爲什麼政福和小毛子能夠輕易的走進墓室,那是因爲在五年前下過的一場暴雨,那場雨差點將整個陳家村都給沖毀了,也將這個山包削去了半個山頂,現在總體面積也不過一百個平方,進入甬道的墓門黑眼鏡都有地圖標註,很是方便。
這個墓室是大口圍着小口,想要安全的走過回字到達其中的小口,四個方向只有一條路是正確的,如果政福和小毛子叔叔沒有黑眼鏡給的地圖,恐怕就算是九命貓妖也得掛在裡面。
小毛子叔叔跟在政福的身子後面,小心翼翼的縮着腦袋驚恐的拽着他的衣角,看着政福劃亮火柴點起墓室裡面的長明燈,頓時一個氣勢磅礴的大殿呈現在他們眼前,望着墓室裡面五彩繽紛的壁畫,兩人驚訝的張着嘴巴嘀咕了半天也說不上一句話。
剛剛一路摸着黑走到回字的中心,小毛子叔叔也是閉着眼睛不敢看周圍的環境,在他的意識裡面認爲墓室裡面都是充滿了死屍,卻不知道大規模的墓室除了殉葬坑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乾乾淨淨的。
政福推了一把愣在旁邊的小毛子,說道:“去拿那個盒子!”
小毛子經過政福叔突然的一推,心中猛的一驚跳將起來,驚呼道:“一起去!”
政福無奈的搖搖頭,兩人一起走到木匣子旁邊,長方體的木匣子並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三十寸左右,政福探出手準備將盒子抱起來,但是試了下手勁卻發現,他一個人的力氣倒還無法拿起這把古劍。
最後無奈兩人搭把手,一起將這把裝着古劍的檀木匣子扛在肩頭,然後走到一尊漆黑的棺木面前,政福停下腳步,說道:“你說那黑眼鏡,要棺木裡面人的眼睛幹什麼?”
“管他孃的幹什麼?我們是拿錢的,又不是給他做參謀,還分析個犢子,拿了就走人,這裡怪冷的!”小毛子滿心不悅的站在政福的身後說道。
“你頭上禿了,難道你腦子也禿了?你就不覺得奇怪?”政福叔叔帶點職責的語氣對着小毛子說道。
然而,小毛子叔叔壓根就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他想要的就是事成之後拿着大毛子娶媳婦,其他的事情他是一概都不關心的。
政福叔可能看他也是一塊廢鐵,也懶的和他在說廢話,將肩頭的檀木匣子放在地面上,就和小毛子一起推開棺木,本以爲這棺木在地下放了幾百年早已經腐化,卻沒有想到觸手摸上尖尖翹起的棺材蓋,仍舊有一種冰涼如水的感覺。
棺材單調的放在墓室正廳當中,兩人前後搭上手只是輕輕的一用力,整個棺材蓋就全部被推到了地面上,兩人此時的眼睛都是緊緊的閉上的,誰也不敢睜開眼睛看着棺材裡的東西。
政福也知道小毛子膽子比較小,這個時候肯定不敢睜開眼睛,於是對着他的方向說了一聲:“哇,這麼多陪葬品!”
聽到這話的小毛子心裡面儘管不敢看棺材裡面的屍體,可是依舊經不住陪葬品的誘惑,況且政福說這話也一定是看見了棺材裡面的情況,那就說明了沒事,不會太駭人。
然而,可憐而又無辜的小毛子叔叔,就是這麼的上當受騙了。當他睜開冒着貪婪眼光的雙眸時,出現在眼前的一幕,差點將他這條小命嚇的交代在了這裡。
棺材裡面躺着一個人,就着大殿裡面的油火看的很清楚,就是這具屍體嚇的小毛子叔叔猛的後退幾步,哆嗦着嘴脣大聲喊着:“棺……棺材……棺材裡面的人,怎麼……怎麼那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