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菲夢掃了眼如小丫鬟一般跟在趙晨身後的孔琳，然後才笑着說道：“虧空的精神完全補足，看來百鍊強魂宮的效果相當不錯。”
趙晨點了下頭道：“不但補足了虧空，靈魂力量還略有增長，只差一個契機，應該就能讓自身靈覺化作‘靈識’了。”
靈覺化作靈識是晉升“法力”境界所需的條件之一，對於一般的煉竅修士來說，這一步是相當困難的，因爲他們既沒有“籙位”帶來的靈魂力量提升，功法也不出色，自帶的“觀想”法門難以讓自身的靈覺水準達到凝聚靈識的程度。
當然，對於這些煉竅修士來說，這其實還不是最困難的，後續築“靈臺”、架“天地橋”、引天地元氣入體的過程會更加艱難，稍微出一點問題，都可能受到重創，乃至殞命。
這導致了許多失去了勇敢精進之心的人停留在煉竅，不敢去嘗試晉升。
“那恭喜你，距離‘法力’就只差一步了。”祁菲夢笑着恭賀了一句後，轉而道，“對了，楚真人想要見你。”
對於有渠道得到七品“籙位”的人來說，築“靈臺”、架“天地橋”、引天地元氣入體本就是受籙儀式的一部分。
“你不是也一樣？”趙晨笑着迴應了一句，接着便和菲夢一起向聖靈宗的議事廳走去。
至於“陰靈聖女”孔琳？她則運轉起“風霧雷電四靈身”這道神通，化作一片霧氣，纏繞在趙晨周身。
孔琳修習的《風霧雷電四靈聖戰法》是《陰靈魔經》中的一部，所謂“風霧雷電四靈身”則是“陰魔無形身”的下位替代神通，達不到真正的“無形”，卻能化身風雨雷電等“靈”身，也頗爲不俗。
她現在的樣貌終究異於常人，在外人面前最好還是不輕易露面，免得惹來麻煩。
畢竟三宗修士及他們的家人有不少都死在怪物手裡，雙方早已結了死仇。
趙晨和祁菲夢並肩而行，他一邊欣賞着聖靈宗別具一格的景色，一邊將自己之前對“靈臺”的疑問說給了祁菲夢，末了問道：“這是洞天和玄天的差別，還是我所修習功法的特殊？”
祁菲夢把玩自己髮梢的同時迴應道：“都有……伱之所以不用自己丈量‘靈臺’的位置，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你身具八品籙位，且功法與籙位非常契合，這纔在九竅齊開後，就有了‘靈臺’之基。
“另外，無憂洞天也不像玄天那樣直接授予六品籙位，而是如上古一般賜予七品，所以你才能感應到那種‘隔閡’。
“而在玄天裡，因爲‘隔閡’更大，反而什麼都感應不到。”
“原來是這樣……”趙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再一次感受到普通修士與上宗、世家子弟的差距有多麼巨大。
要知道，就算是紅霞姐姐那般“天才”，也在九竅齊開後花費了兩年多的時間，才跨過這一關。
而如逸城孫家孫坤洋之流，在內天地徹底成型後卡個十幾甚至幾十年都是正常，他們的目標基本都是在六十歲之前，身體不曾衰敗時得到晉升。
再反觀能夠得到特定七品籙位的世家、上宗的核心子弟，幾乎人人都是趙晨這般“待遇”。
但說起來，那些大派和望族裡的“普通”修士，也遠比散修和小門小派的修士要幸運，後者大部分連九竅齊開都無法辦到……就比如遇到趙晨前的墨秋館主。當然，那些沒有合適功法，連“百日築基”都需要蹉跎十幾年的武者們，自己杜撰了“問玄”這個境界的沒有任何天賦的人們，則等而下之。
然而，即便是那些“問玄”武者，也同樣是服食“紅薯米”的底層民衆們的羨慕對象。
“說起來，這個世界能發展到如今這個程度，有着絕對實力的統治者們沒有太過墮落，甚至還適當給下層提供晉升渠道，頒佈不少福利政策……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是那些妖邪的功勞……正是有着他們時常搞事，大夏的諸多勢力纔不敢鬆懈，不敢對底層壓榨過重，總是留有餘地，留有希望。
“真有夠荒誕的！”
趙晨暗中感慨時，他和祁菲夢已經來到了議事廳的門口。
守在門前的兩位聖靈宗弟子立刻對趙晨行禮，眼中裡還有着藏不住的“熾熱”。
——幾乎所有聽了趙晨彈奏的那一曲“元生具形樂”的聖靈宗弟子，都成爲了他的擁躉。
單純的“五仙中靈真氣”肯定辦不到，但“太始天魔琴”本身卻是帶着極強的魅惑、迷魂之意，它們與“大道之美”疊加，效果自然不是一般的好。
趙晨客氣地點頭回禮，接着便拉着祁菲夢進入了議事廳的大門，來到了一個寬廣古拙的大殿內。
剛一進門，他就看到血神宗宗主秦笙在和聖靈宗的新任聖女趙靈坐在幾面一人多高的鏡子前說着話，她們身邊還有幾把沒人坐的空椅子，而要接見他的楚真人卻不見蹤影。
秦笙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笑着招呼道：“快來，我們已經與左道二派、明教都取得了聯繫。”
聞言，趙晨用“洞虛眼”掃了下那幾面鏡子，心中頓時有了數，於是走上前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後看向趙靈，詢問道：“靈聖女，聽說楚真人找我？”
之前迎他們幾人進入聖靈宗山門時，對方就已經做過自我介紹，所以趙晨與她也算認得。
由於聽了趙晨的琴音，趙靈現在也同樣是他的“迷妹”，是以她完全沒有平日裡的直爽，反而低聲細語地回答道：“是，晨公子……真人說等待會兒的會議結束，她想單獨找你聊一聊。”
這是要談談日後合作的條件嗎？畢竟不同於已經和“大日星槎”有過契約，還一直讓秦笙倒貼我的秦婭真人，這位楚悅真人還沒和自己直接接觸過。
趙晨心中一動，應了聲：“好。”
而這時候，那幾面一人多高的鏡子忽然大放光明，飛出一道道清光，接着那些清光就化爲了一個個身影，順勢坐在了鏡子旁的空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