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則無視了那些或好奇或評估或不懷好意的打量,挽着明雪零的手走進了門廳。
府邸的主人詹森這時候也攜着他的女伴迎了上來。
前者頭戴黑色高冠,帽檐上鑲嵌着金絲紋路,彰顯着身份與地位。
身着的藍色官袍上,金色花紋和圖案交織,猶如繁星點點,熠熠生輝。
袍服的袖口寬大,隨着身體輕輕飄動,腰間繫着一條金色的腰帶,與袍服上的金色圖案相呼應,凸顯了華麗感。
整體看來雖然高貴莊重,但還是給趙晨一種這是某款仙俠遊戲門派“校服”的錯覺。
而後者並非昨夜去趙晨那裡造訪過的長腿姑娘,也非詹森的正牌夫人,而是武關城本地的一位女掌櫃。
她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頭上戴着貴重的首飾,身穿藍色的仙俠風露肩禮服,裙襬繁複卻輕盈飄逸,彷彿可以隨風起舞。
“段女俠、趙少俠,您二位的到來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詹森沒有用泰西那邊的禮節,只是行了簡單的抱拳禮。
“見過詹大人。”趙晨和明雪零也拱了拱手道。
“哈哈,不必這麼客氣,我和明雪侄女的父親是故交,你們私下喊我一句詹叔就行。”詹森“哈哈”一笑,邊將二人引入舞會大廳,邊指着身邊的女伴,狀似隨意地介紹道,
“這位是金若楠金掌櫃,是我的好友,幫我管理着裕州和司州的大部分產業,兩位日後有什麼事需要吩咐儘可以找她。”
好友?看金掌櫃那副恨不得黏在你身上的架勢,就知道你倆指定有一腿!
趙晨腹誹了一句,但還是與明雪零一起禮貌地與對方寒暄了幾句,畢竟他明白詹森介紹此女的意思,無非是告訴他在中原這段日子都會由辛掌櫃負責接待。
而對於“財神爺”,趙晨一向都比較寬容。
“其實我和趙公子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金掌櫃這時候笑着說道。
“哦?請恕我眼拙……”趙晨再次打量了她幾眼,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金掌櫃微笑道:“是在西涼道官署的懸賞大廳裡,那裡人多,公子沒注意到我很正常。
“但公子風采,我卻是一見難忘。”
也就是說,你們那時候就開始調查我了?看來皇帝比我想象地要信任這位詹大人啊。
趙晨解讀着其中的潛臺詞,表面上則謙遜得體地迴應道:“那是我的損失……”
簡單聊了幾分鐘後,詹森就告罪一聲,帶着金掌櫃去接待其他來客了。
又過了一會兒,眼見約定的時間即將到來,詹森帶着金掌櫃上到二樓,於正對大門的圍欄處停下,舉杯祝道:
“感謝各位百忙中光臨寒舍,首先,讓我們祝願皇帝陛下身體安康……”
說着,他向着國都的方向微微躬身,而其他官場中人也大多做出了同樣動作。
詹森依舊端着杯子,繼續道:“其次,我們要祝願大夏永昌……”
來賓們再次熱烈地迴應了他,並飲用了手中的酒水。
而舞會也在這樣的氣氛里正式開始。
等詹森和金掌櫃步入舞池,跳起了開場舞后,在場的人們也開始物色起想邀請的舞伴來。
明雪零就比較吃香,出色的外貌加上華麗的禮服讓她魅力倍增,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有四五位男子先後過來,可惜都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其身上的威壓震懾,紛紛轉移了目標。
趙晨也沒有和誰跳舞,只端着杯紅酒,悠閒地觀察着場中的賓客。
當然,這也是因爲他並不會中原這邊流行的舞步。
“張文泰將軍,神通境,武關駐軍最高長官,疑似和‘陰司’有關聯,且與當今後族鍾氏走的很近……
“他看向我的目光充滿了審視啊……這是在評估我這個莫須有的皇子傳聞的真實性?
“那邊那個眼神裡盈出惡意的則是裕州六扇門總捕頭程浩然,按照資料來看,他是樑王的人,難怪對我敵意頗大。
“好在昨天遭遇刺殺後,我選擇抹去痕跡沒有深究,否則案子進了六扇門,我還能不能出來都兩說。
“向我走過來的則是‘鬼面’王青靈,她是貴妃本家的神通……
“咦?等等……向我走來?”
等趙晨回過神時,那位身材嬌小,戴着鬼臉面具的姑娘已走到了她的身前,並微笑道:“能請我跳一支舞嗎?”
趙晨警惕地望着她,沉默了好幾秒,才伸出手做出邀請的手勢:“這是我的榮幸。”
王青靈面具沒有覆蓋到的嘴脣微抿,接着便將纖細的小手搭在趙晨的手上,與他一起步入了舞池。
——雖然不會跳,但以趙晨目前的身體素質,模仿起別人的動作並非難事。
誰想,王青靈竟在這時用神識籠罩住兩人周身,繼而徑直開口道:“都說你是當今流落在民間的皇子……但我知道你不是!
“你身上殘留的帝王氣並不是來自當今陛下……你是陛下的刀?”
上來就給直球?
趙晨則在用“鑑定”能力檢查其身上異常的同時,淡淡迴應道:“這可不是一個禮貌的話題,小姐。”
“抱歉……我的意思其實是,如果你並非陛下的刀的話,還是儘量別趟這渾水,否則貴妃和皇后那邊還好說,但樑王肯定會想方設法除了你。”跟着舞步旋轉的王青靈誠懇地規勸道。
“這算是一種警告?”趙晨似笑非笑地望向她藏在面具後的眼睛。
“不,請相信我,這是善意的提醒……”說着,她猶豫了好一陣,最後還是壓低聲音道,“貴妃和皇后要過繼宗室子弟,只是在給陛下找不痛快而已。
“雖然各自物色了人選,但也沒怎麼當真……
“但樑王卻是真的在覬覦那位置。
“而隨着陛下修爲日深,其距離卸任已不會太遠,樑王也會愈發瘋狂……因爲陛下從未想過要傳位於他,哪怕他是陛下的親弟弟!”
聽完王青靈的話,趙晨望向她的目光變得頗爲古怪,因爲他這會兒已通過“鑑定”能力將王女俠的身體情況摸了個七七八八,並生成了“簡介”。
而簡介的第一句便是:“王青靈,當朝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