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之並沒有因爲我的話而停下動作,沒見他拿什麼工具,張着手就朝着孫小二抓了過去。我暗道不好,在我想上前阻止的時候,武迪卻是一馬當先衝了過去,擡腿踢了過去。
把陳敬之的手踢開,武迪一把推開孫一二,而後對康羨之喊道:“趕緊帶他們走!”
康羨之連連點頭,而後轉身招呼着衆鬼離開。不過陳敬之並沒有打算就此罷手,臉色一愣:“哼,這就想走?本來不想搞成這樣,不過你們這些孤魂野鬼留着也是禍害,倒不如我收拾乾淨了。”
陳敬之的話惹的臺莊墓地那羣人一陣騷亂,不知道是誰在大喊:“我操你娘,哪個以爲你是真好心,原來是想把我們整死。”邊說還邊跳,不過因爲是在夜裡,看的並不真切。
發展成這局面,估計也挽回不了了,再解釋都沒有用了。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的?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也特麼是屎了。
康羨之還算明事理,邊跑邊招呼着這不關林生小兄弟的事,趕緊跑,別落下了。我還來不及感動,就聽到陳敬之說:“你們去把那些鬼魂攔下,我能放過你們,給你們找個好歸處。”
聽了這話,陳敬之收服的那些鬼魂眼睛立刻放起了光芒,仔細一瞧,竟然大部分都不是常色的,他的實力由此可見。
陳敬之這一招我還真沒想到,也沒料到他居然這麼狠,動手就要打個魂飛魄散。不過單看他本人,又不像這種人。
很快臺莊墓地一衆鬼就被趕上,爲了不拋棄落下的人,紛紛落入了包圍圈,然後被趕着回到了原點。
“師兄,你這是幹什麼?”呂婧臉有怒氣,看着陳敬之問道。
“幹什麼?”陳敬之反問了一句,臉色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搞這種把戲難道以爲我不知道麼?而且,這些本來就是遊魂,把他們收了也是應該的。”
“可是……”
呂婧還想說,卻是被武迪攔下了。此時武迪眯着眼看着陳敬之:“你們陳家這些年可是勢大啊,事兒也多了,這點芝麻小事都管了?”
陳敬之瞥了武迪一眼,沒理他,卻是轉頭看向呂婧:“難道你忘了師父平日的教導了?再說,還是你忘了這次來是爲了什麼,屢次幫高林生是怎麼一回事。”
“師兄請注意你自己的言辭。”呂婧正色道,面上的怒氣更盛:“比試的事是你自己提的,我也沒幫林生任何事。而且這個比試本來就是不公平的,還是你以爲我不能處在一個相對公正的位置上麼?”
“倒是巧舌如簧。”陳敬之冷聲道。
再看那些互相對峙的鬼魂,此時沒有聽到陳敬之的命令,也只是圍而不攻。畢竟,把兔子逼急了還咬人,要真是鬥個魚死網破的,誰也不好受。
陳敬之卻是等不及了,斥聲道:“你們還站着幹什麼,看新鮮麼?趕緊把他們都收拾了,隨便怎麼做。”
被陳敬之收服的那些厲鬼紛紛變得猙獰起來,朝着康羨之一衆人撲了過去。眼見離着最近的孫小二就被抓住了,呂婧身形一動,手裡拿着幾張黃符拋出,而後扯開一根紅繩,將兩方隔離開。
因爲孫小二在向後躲,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反觀對方,本來就是作勢要抓孫小二的樣子,一下子撞到突然出現的紅繩上,一聲尖叫伴着呲啦聲,聽着都覺得刺耳。
“呂婧!”陳敬之高喊一聲,而後上前便要將呂婧設下的陣扯去。呂婧也不客氣,一閃身上前踹了陳敬之一腳,對方竟然沒擋下來。
這倒讓我想起來之前在王家的時候呂婧表現出來的體術,現在再一次看到,居然更厲害了。陳敬之的能耐可是不小,這一腳他連躲都沒躲就被踹中了,可見呂婧速度有多快。
快,準,狠。
陳敬之狼狽的爬起來,再沒了之前的平靜,瞪着眼睛看着呂婧:“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麼,信不信我把你的魂也拘了。”
“呵……好大的口氣啊,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厲害。連陰司都不敢直接做的事都做的出來?”
隨着一個極爲熟悉的聲音傳出,我看到在陰暗出漸漸走出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幾天不見的向天。他此時一身筆挺的西裝,腳下穿着鋥亮的皮屑,手中把玩着一個黑色墨鏡,面上帶笑看着我們這邊。
這打扮,不看臉還行,一看臉全毀。
“你是誰?”陳敬之此時半轉過身去,皺着眉,略有詫異的看着向天。
向天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氣場很大,不是一般人,所以陳敬之纔會有如此表現。再看向天,仍然那一副自在模樣,信步經過陳敬之,走到衆多鬼魂前,輕聲道:“走,一個不留。”
一句話,嚇得那些鬼魂全部四散而去。不管是不是被陳敬之收服的,此時所表現出來的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恐懼。
是的,他們全部恐懼的跑了,陳敬臉上的表情也由詫異變爲難以置信。
向天轉頭瞟了陳敬之一眼,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也可以走了。放心,你跟林生比試的事我不會插手,但是你也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就是你師父來了,有些話他都不敢說出口。”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陳敬之明顯心有不甘,不過卻並沒有多說什麼,離開的樣子倒是有些灰頭土臉了。
“等一下!”我攔下了陳敬之,他疑惑的看着我,問我還有什麼事,我說三天後剩下的兩場比試,沒問題吧?
他問:“你覺得還有必要麼?”
我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向天身上,有他在,那麼這種比試的結果還能決定什麼事情麼?任誰都會覺得已經沒必要繼續下去了吧。
然而我知道向天的性子,既然他說不會干涉就一定不會干涉,至於結果,肯定也是需要我自己去承受的。
所以我跟陳敬之說:“我哥他不會管,你大可放心。所以比試繼續,三天後怎麼樣?”
陳敬之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再看呂婧時,她的臉色明顯不太好,我上前安慰了幾句,她勉強的笑了笑,然後一起回去了。
路上武迪說還好向天及時趕回來了,不然今天到底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先不說我們幾個會怎麼樣,就是來幫我的康羨之那一行人肯定不能善了。
如此一來,臺莊墓地那邊的關係定然會就此崩潰,甚至他們會不會集體來討伐我都說不好。畢竟人是我帶出來的,而且還打包票說沒事,結果一行人都嚥了氣了,怎麼也交代不了。
到時候就是找不成動手的,就只能找我了。
不過還好,最壞的情況並沒有發生。經過這次,對於向天的實力我更感到好奇了,就那麼簡單一句話就把事情都解決了,這本事,端的是可怕。
對於武迪的話我和呂婧都認同,呂婧說:“就師兄的品行,他認定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而且這次我還觸怒了他,真的多虧向大哥的及時出現了。”
我心說他早該出現的,這些天也不知道幹嘛去了,就把這一攤子事丟下了。不過心裡還是想着自己得多承擔點事,不能一有事就往人身後躲。
回到家的時候,向天就在沙發上坐着。那身裝扮已經卸下了,現在的穿着雖然看上去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但好歹是屬於他的風格,看着也舒服一些。
我問向天:“哥,你穿那麼正式去幹嘛了,相親?”
“我相的哪門子親。”向天笑了,身體向後一仰靠在沙發上,擺了個看上去還不錯的姿勢,對我說道:“小子挺能耐啊,還能搞那麼多孤魂野鬼來,也不怕他們把你吞了。”
“他們哪敢啊,都是一羣膽小的貨色。”我嘿嘿笑着,倒是並不在意向天說的這回事。
向天敲了我腦袋一下,不只是我,連帶着呂婧和武迪一起訓道:“就那個帶頭的,你們誰都沒看出來他不簡單?”
“哪個?康羨之?”我問道。
向天說:“我特麼哪知道叫什麼,就是那個帶頭的。”之後他大概描述了一下,我才確定他說的就是康羨之。
不過我並沒看出來他哪有什麼不簡單啊,挺普通的。向天說要不就說你們笨呢,就那人,估計劉一二都不是對手。
劉一二的能力我知道,一般道士估計近身都不行。陳敬之能不能輕易收服了一二我不知道,就算可以,也安生不了。
“那他怎麼表現的那麼不堪一擊呢?”我問向天。
他卻是白了我一眼:“我是個道士,不是神仙,不是什麼事都知道的。”
我說:“你不是應該能掐會算,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曉人和,懂陰陽,明八卦,曉奇門,知遁甲……”
話還沒說完我又捱了向天一巴掌,他罵道:“你小子哪特麼整來的這些詞。”
“相聲不都是這麼說的麼。”我說。
向天氣的一笑,然後跟我說道:“不扯這些,康羨之的事也容後再說,現在有個其他的事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