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那張臉的時候不由得心裡一緊,害怕、悲痛、無助等等情緒一併涌來,我的爺爺,明明已經埋葬了,爲什麼會出現在我旁邊。
甚至他穿的衣服還是下葬時的那一身。
我滾下了牀,腦袋裡瞬間變得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怎麼辦。就在我衝出門的那一刻突然撞到一個人身上,我擡起頭看了一眼,哭着說:“媽,爺爺回來了。”
是的,我又哭了,而且是被自己的爺爺嚇哭了。媽聽到我的話後向屋裡看了一眼,然後拉着我就走:“天曜,你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二叔過來後仔細的看了看,臉上的表情並不好,最後只能搖搖頭,語氣略有些低沉。只聽他說:“沒任何異樣,而且晚上也沒聽到任何動靜,不知道爸是怎麼回來的。”
二叔的話,好像只是在說爺爺跟往常回家的態度一樣,很稀鬆平淡。我聽着卻又莫名的害怕起來,畢竟他是一個有能耐的人,一般這樣的人都會十分警覺。深夜有人來家裡開門的聲音他肯定是能聽到的,但是爺爺現在只是一具屍體,睡了一覺就出現在了我牀上居然沒人發現。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出去看看。”二叔顧不得吃飯,擰着眉頭對爸媽說道。爸媽沒說什麼,只是讓二叔多留心。
見二叔要走,我趕緊跟了上去,他叫我回去,我只說:“你讓我跟着你吧二叔,我在家裡害怕。”是的,我被自己的爺爺嚇得不敢在家呆了,說出去都好丟人。
爸媽見狀只是說:“讓林生跟着你吧。”
跟着二叔出了門,他走的並不快,沿路走走停停,不知道在看什麼。我在後邊一路跟着,我認得出,他這是要去祖墳。
出了村子後二叔走走逛逛,幾乎把附近繞了個遍,但大體的方向還是沒變。期間有時候他會停下,掏出張黃符燒掉,嘴裡念念叨叨的。每次唸完都會皺皺眉,然後繼續走。
走了約莫一個小時,走的我腳都有些痛了,二叔仍然沒有停的意思。一直走到祖墳那裡,二叔的臉頓時就變了顏色,大跨步向前衝了過去,同時不忘對我喊了一聲:“林生趕緊跟過來。”
前面是一個並不高的土坡,不過也比我高出一些,所以二叔看到的東西我根本就看不到看,他的樣子,肯定是有什麼讓他十分生氣,不然他不會這樣。
一直以來二叔也都是個慢性子的人,脾氣也並不差,很少看到他會這樣。即使是在被冤枉,被指着臉罵的時候都不會,但是現在他急了。
我趕進跑了上去,然而看到的那一幕卻是讓我不知所措。
那個被挖開,棺材被仍在一邊的,不就是爺爺的墳地麼?只見二叔現在已經跑到了棺材邊,向裡面張望着,只瞧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向四周掃視着。我趕快跟了上去,看了一眼斜跨在棺材上的蓋子,那幾個長釘看在眼裡,觸目驚心。
“二叔,爲什麼爺爺的墳會變成這樣。”我溼着眼眶問二叔。
二叔皺着眉,半晌後才吭聲:“沒關係的林生,二叔會解決好的。”之後便是聽到二叔獨自喃喃:“兩個女人的腳印,棺木上有撬過的痕跡,有用過鎬,用過鍬,棺材有被拖上來的痕跡。裡面的衣服都被剪碎了……”
就在二叔踱着步的時候,林嬸跑了過來,朝着二叔大喊道:“天曜,趕緊回去,那個瘋婆子去家裡鬧了。”
二叔聽了顧不得我,趕緊朝家趕去,未說話林嬸又對他喊了一句:“你先走,林生我帶回去。”然後二叔頭也不回的走了,林嬸帶着我向家走去。
我問林嬸爲什麼我家出了這麼多事啊?林嬸說她也不知道,叫我不要害怕,有大人們在事情很快就快過去了。
我又問是不是我們家有敵人,他們來找我報仇了。林嬸說,你這麼小怎麼還知道報仇啊,誰教你的。我說是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林嬸笑,說小孩子別亂想。
後來我又問林子涵怎麼樣了,他膽子那麼小是不是被之前的事嚇壞了。林嬸說涵涵還好,跟以前一樣調頗搗蛋,問他那天看見什麼了被嚇的丟了魂,他只說看見了一個穿白衣服的姐姐,就是之前跟我在醫院的看到的那個。
那不就是我身體裡的那一個麼……
想着我瞅了瞅自己胸口的位置,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腦子裡頓時蹦出來一個念頭,她是要吃了小胖子……
經過了爺爺的事,現在又聽到這樣一個消息,現在的我覺得更恐懼了,只是想趕緊回到家跟二叔說一下白衣女的事情,我還小,經受不了這麼多事情的打擊。
曾經一連三年的夢就已經把我折磨的夠嗆了,後來那奇怪的記憶更是讓我覺得心裡不舒服。我居然是看着自己出生的,這任誰都接受不了吧。
然後自打二叔回來,這幾天的時間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而且還都是我根本接受不了的事。我一切的寄託都只能放在二叔的身上,因爲他說他厲害,而且他還救活了林子涵,只有跟着二叔我纔不那麼害怕。
林嬸帶我回了家,此時我家門口已經站滿了人,他們向院子裡望着,沒有人發現我回來了。我走上前喊了一聲:“叔嬸們給我讓下路讓我進去吧。”
聞聲他們轉過頭,看到是我後給我讓開了一條路,我拉着林嬸向門內走去。
“高天曜,你他媽的對我媽幹什麼了,之前好端端人就傻了,現在又跟死過去差不多。你他媽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我讓你下去陪我爹。”
循着聲音看過去,正看到一個光着膀子的中年人指着二叔。他胳膊,胸膛都紋了紋身,光頭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模樣十分兇狠。在他腳邊躺着的是張根山的老伴,陳倩。
聽他的話,他應該就是那個他們進了監獄的兒子,張虎。
我從沒見過他,我還沒出生他就進去了,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判了這麼久。當時聽着他的話,看着他的模樣,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這種人怎麼就不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