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腦袋裡竟然浮現出最不想看到的畫面。甚至隱隱能聽到“嘭”的一聲,我知道,這是幻聽了。
那袋子裡的東西我是看到了的,所以現在聯想起畫面來,更逼真了一些。
劉一二就站在牀邊,看着我:“林生你怎麼了?臉色好像不太好。”
“額……沒事。”我應道,然後說讓劉一二也一起休息。她看了看我,又在牀上掃了掃,臉突然紅了。
“沒關係,你睡吧,我在這裡看着你。”劉一二低着頭小聲說道。
我知道她又想歪了,其實就算是我倆躺一個牀上,也根本發生不了什麼事啊。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我也沒多說,只是讓她也休息下,然後身體扭向一邊,閉上了眼。
我能感覺到劉一二在牀邊坐下,又慢慢的躺了下來。我輕輕笑了笑,沒說話,舒了口氣,漸漸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夢還是真的,只聽“嘭”的一聲,然後一聲慘叫,之後聽到一人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聲音越來越輕。
我坐起身來,看到劉一二正透過窗戶向外望着。轉過身見我醒了,她趕忙說道:“沒事,是向大哥的陷阱起作用了。”
我點了點頭,問了句現在幾點了。劉一二說凌晨1點,也就是剛過了子時。
想不到這些人來的這麼早,也沒想到向天的法子居然這麼奏效。剛纔的那家,我可以肯定已經走了,甚至都沒猶豫。
這一招,雖然威懾不夠,但是警告充分,而且夠分量。劉一二此時正掩着嘴笑:“你沒看到他們那樣子,太滑稽了。”
“不噁心麼?”我反問道。結果劉一二喉嚨像是被卡住了似的,沒說上話來。
過了半晌她才接着說道:“林生,你接着睡吧。”
本來就睡了有一會了,這突然醒過來也不覺得困了。而且想到之後也還會有人來撞這個黴,想着自己親眼看看,所以並不打算睡。
於是跟劉一二說:“我不睡了,倒是你,是不是一直都沒休息?現在休息下吧,牀讓給你。”
“我……我不用的。”劉一二支支吾吾的說着。
“什麼用不用的,讓你躺下就躺下,我出去看看。”把劉一二支到牀上躺下,我轉身向外走去。出了房門,正看到武迪從房間裡走出來,相視笑笑,在客廳裡坐了下來。
“無敵哥你也不睡了?”我問武迪。
“不睡了,剛纔那麼大動靜,把我覺都炸沒了。”武迪苦笑着說道。
看着他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對他說道:“你肯定是聯想到那畫面了,或者,做夢夢到了,所以睡不着了。”
“你不也是。”武迪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
我哪是啊,純粹是爲了看一看這場面罷了。還沒聽說過哪個道士居然用這種手段的。說白了就是新鮮,看個稀罕。
說完武迪卻是滿臉嫌棄的看着我:“想不到你人不大,口味倒是挺重的。”
我倆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反正都已經犯困了,本來以爲不會有人再來了,招呼着武迪回去睡了。
然而就在我們剛站起身的時候,突然“嘭”的一聲,又響了。
“來了!”武迪一下精神了,低聲喊了一句。不等我說話,已經朝着向天的房間跑了過去。
我趕緊跟過去,在武迪背後對他說道:“無敵哥,你不是噁心着呢麼,怎麼這會這麼激動。”
武迪頭也沒回:“你知道個屁啊,我得看看外邊的那是誰家的人。”
“你一看就能知道?”我好奇的問他。現在他已經進了向天的屋子,我跟着進去,卻是看到向天就在窗邊背對着我們站着。
這時武迪已經慢了下來,回答着我之前的問題。
他說:“差不多都認識吧。”
走到向天身邊,武迪向外看了一眼。本來以爲他會立刻說出那是誰家來的人的,哪知看了半天,最後話沒說出來,眉頭倒是先皺起來了。
他問向天:“那是誰家?”
向天搖頭說不知道。
“看來現在人們都學精了啊,隨便抓個野鬼過來,死不死的也不心疼。”武迪又向外看來一眼,然後視線轉向向天,接着說道:“看來你這法子,也噁心不着他們啊。”
“誰說的,已經把他們噁心完了。”向天十分自信的說道。他轉身走到牀邊,然後對我和武迪說道:“你們倆可以回去睡了,這應該是最後一個,不會再有人來了。”
武迪也沒懷疑,倒是有些悻悻然的出了屋子。我兀自站在原地,沒動。
向天問我:“怎麼不回去睡,有事?”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想知道明天什麼時候開始?”
向天聞言看向了我,沉默了片刻才道:“晌午。”
沒等我問,向天便給我解釋說晌午是魂魄力量最弱的時候,而要把我和趙依依兩相分離,就得選擇這種時候,不然趙依依一旦失控,很可能會出現變故。
不止是我,就是施術者都有極大可能遭到反噬。
也正因爲那時是魂魄最弱的時候,她才能更容易被控制,從而接受新的宿體,我們兩個才能毫髮無損的共存。
如果不這樣做,那麼鬼相本體總有一天會被魂魄吞噬佔有。
當然,現在就是這個時候。
要達到這個條件,之前向天做了很多準備,包括鍛鍊我的體能,其實都是爲了這一天。他跟我說,好在是我誤吞了些鬼魂,歪打正着了。
我心說歪的好,不然這個坎該怎麼過還真是個難題。
向天說完我基本已經理解了,跟他道了晚安,剛要退出去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他道:“哥,會不會不成功?”
“當然會。”他立刻回答道,“所有事都有成功和失敗的概率,只不過有的事成功的概率很大很大,幾乎認爲是肯定能成功的。而有的卻是恰恰相反。”
“那這件事呢?成功和失敗的機率哪個大?”我問。
“一半一半。”向天想了一秒鐘後說道。
一半……還好吧,不算太低。至少這個概率我還是能接受的。只是不知道的是,會不會像以前二叔說的那樣,如果失敗了,那我就成傻子了。
後果我沒問向天,這是必須要做的事,不是後果嚴重就能選擇不做的。所以問再多也沒什麼意義,除了增加自己的恐懼感外,貌似再沒其他的作用了。
我不問,向天自然也不會說。在我走出屋子,剛準備關上門的那一刻,向天卻是說道:“不用擔心,由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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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說當然不擔心,即便是擔心也根本毫無用處,不是麼?
剛一進屋,劉一二便在牀上坐了起來,看進來的是我,起身站在牀邊,讓我接着休息。我讓她不用起來,接着休息就好,她卻搖頭說已經休息好了,而且要好好保護我。
我知道說這裡很安全,不用保護我這種話也沒多大用處,索性沒說,躺牀上閉上眼,很快便睡了過去。
突然驚起的叫喊聲把我從睡夢中拉了起來,我眯着眼還沒睜開,從光強和角度來看,現在應該還是早上,而且時間還很早。
只聽樓下大喊:“這是誰這麼缺德啊,看把這院子裡、牆上弄的,這髒的,聞聞臭的。”
不用看我也知道他們是在說昨天晚上向天的傑作,本來以爲應該沒什麼痕跡的,想不到居然會這樣。
一直到我完全醒過來,走出房間時還能聽到外面的喊聲。我看向天、武迪、呂婧和陳敬之都坐在外面,看他們淡定的樣子,不由得問他們道:“外面那聲音,你們沒聽到?”
“聽到了啊。”武迪說。
“那你們還這麼無動於衷的樣子。”我十分不解的說道。
“要不然呢,出去跟他們說是我們弄的?”武迪身體向後一靠,一副萬事瞭如指掌的樣子道:“想都不用想,這要是出去自首了,讓你打掃乾淨了都是輕的。”
這話我信,這種對他人造成重大的影響的事,要真讓他們動起手來,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那現在怎麼辦,就在屋裡等着麼?
武迪看着我,嫌棄的說道:“一覺把你睡傻了?咱們自己不說誰知道是咱們乾的?”
我聽了這話,伸手指了指武迪、陳敬之和向天他們三人,笑着說道:“不是咱們,是你們。”
“唉……”武迪站起身作勢要打,就聽到門外嘭嘭嘭一陣砸門聲,然後門外傳進來一陣雜亂的叫喊聲。
聽了一會,我已經知道外邊的人在說什麼了。他們是在說,躲屋裡也沒用,我們知道你們就在裡邊,而且外邊那損事就是你們乾的。
聽完我十分無語的看着武迪:“你不是說只要咱們自個不說別人就不知道麼?”
“臥槽,這特麼我哪知道啊,趕情你這鄰居都是福爾摩斯啊。”武迪十分無奈的說道。
向天站起身,我本以爲他要出面解決的,結果他卻是朝房間裡走去,還丟下一句:“林生,這事你去處理。”
向天說完武迪他們也來了勁,紛紛站起身來,然後說道:“對,林生你快點去處理。”
我心說臥槽,有你們這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