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朝我吼道,顯然是在責怪我誤解了他的意思。
“這不是不鬧騰不行嗎?那陳虞之有多器重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利用這個原因,給大家制造逃走的機會,有什麼不可以?
“就是知道,纔不能讓你小子去送死!”向天瞪着我沒好氣地說道。
“怎麼又是送死了?那現在豈不是逃也不行,不逃也不行,哥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我失去耐心了,不耐煩地往椅子上坐去。
我印象中的向天可不是這麼婆婆媽媽的人,他現在這樣,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我一定會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你再等等。”向天沉默了一會兒,回了我這樣一句。
一定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讓大家全身而退,這好像是我最先說出來的話吧?沒想到向天現在也用上了。
這樣說來,我們就連思想都站在了同一陣線上,應該是非常聊得來了。但是事實上這話一出就打住了,沒有再往下聊,向天甚至禁止我再往下想。
好像我只要一想,就會想到天上去似的!
而且腦袋安在我脖子上,連我都沒辦法控制它不去想事情,他就更加不可能了!
秋天的時節,萬物都在凋謝,只有菊花還開得正好。
從地牢搬到這個院子之後,不只是待遇變好了一百倍,就連自由也不那麼受限制了!陳虞之是料定了我們會受解藥的控制,所以根本不擔心我們會逃走。
就連安排在這裡照顧我們起居飲食的那兩個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要是陳虞之真的給他們下達了死命令,讓他們好好看着,誰還敢亂跑啊?
正在我百無聊賴東張西望的時候,呂婧拿了個蘋果出來,丟給了我:“吃個水果吧!”
說完她又把刀子遞給了我,我擺手說道:“不用了,我一向都是就這麼吃!”我吃水果向來沒那麼講究,只要能吃,就可以放進肚子裡去。
“那怎麼行呢?沒洗呢,一定要削皮的。”說着,她就走過來,把我手裡的蘋果奪了過去,然後替我削了起來。
看着她低頭認真削蘋果的樣子,我一時間出了神。直到她把蘋果削好,重新給我。
“拿走!林生,你在看什麼啊?”呂婧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臉頰,“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削蘋果的樣子還挺好看的。”我撓着頭小聲地說了一句。
我發誓,我說的可是心裡話,就是因爲那模樣太好看了,我纔會看得一時入了神,都忘記在幹嘛了。
“林生你……”呂婧紅着臉惱道,“你怎麼越來越像無敵哥了?說話這麼沒正經?”
“我說的都是實話呀,沒不正經。”我感到很冤枉,怎麼說句實話也會被扯到不正經上面去了?
“你還說?”呂婧瞪了我一眼,我只好閉了嘴。
女人生氣的樣子可嚇人了,我是深有體會,就在之前,還被關在地牢的時候,就因爲武迪亂開玩笑,她都生氣得兩三天沒理我,現在想起來,我都還覺得後怕。
這時我聽到呂婧小聲嘟囔了一句:“這麼聽話,讓你閉嘴,你就真的閉嘴啊?”
“那我要再說下去,你生氣了還不打我嗎?”我倒是想繼續說,可不怕她真的發火嗎?
“我有那麼兇嗎?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打人?”呂婧聽後很是不滿地回了句。
“你不兇,但我還是不敢惹你生氣啊!”我趕忙朝她賠着笑臉,說實話,我都快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感覺說什麼都是錯,都是會惹她不高興。
“這還差不多。”呂婧瞅了我一眼,總算是放過了我,“林生,你一個人在外面,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啊?”
“沒有,我只是覺得無聊嘛,就想出來走走。”我維持着臉上的笑容,不想讓呂婧看出心事。
我可是答應了向天,不在她和父母面前說起我們在屋裡的談話內容,何況讓女孩子煩心,可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
“怎麼你和向大哥都是一個模樣,明明有事,問你們卻又都不說。”呂婧噘着嘴,不悅地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都把心事擺在心裡,一個人承擔就很了不起啊?”
“不是啊,呂婧,我從沒這麼覺得過。”我尷尬地笑了笑,沒想到竟然被呂婧看出來了,但她好像對我和向天有誤會。
我們不說,是不想她也整天憂心忡忡的,我們是想自己想出辦法來才告訴她,可不是她說的那種故意裝深沉,好讓自己變得了不起的感覺。
“你以爲你們不說,我就猜不到了嗎?你們心裡肯定是在想怎麼擺脫陳虞之,怎麼離開……”呂婧瞪了我一眼,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沒等她說完,我就趕忙上前去捂住她的嘴,然後在她耳旁壓低聲音提醒道:“不要再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啊!”
說完這話,我才發現呂婧正瞪大眸子看着我,那眼眸裡的情緒不只是驚訝,還有很多。而她的臉頰燒紅了般燙,我這才意識到我這個舉動實在是太曖昧不清了。
“對,對不起,我只是……”我趕忙鬆開她,退後幾步,我很想解釋我剛纔的行爲,不想讓他誤會我又是不正經,但是話到嘴邊,我舌頭就像是打了結,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行了!”最後還是呂婧看不下去,打斷了我,把我從尷尬之中解救出來。
“你們想好怎麼做了嗎?”
“當然沒有了,如果真的想好了,肯定會讓大家知道的。”我連忙回了一句。雖然我和向天揹着大家討論過,但這絕不代表着我們會背離大家啊!她要是這樣誤會,那就真是太深了!
“好,我相信你。”呂婧點頭說了一句,然後準備回房間,經過我身旁時,她停了下腳步,輕聲說了句,“林生,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不用這樣。”
啊?我怎麼樣了?我被她這話弄得一頭霧水,再看她時,她卻已跑進了房間,將門關上。這樣我就更是有疑問,卻又不得其解了!
目前受到陳虞之毒藥的限制,大家都只能等,等待一個有利的時機,然後一舉掙脫。
其實就像是呂婧說的那樣,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不會因爲沒有人說出來,就不知道。
令我們惶惶不安的是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但是生活卻突然像是一潭死水似的沒有波瀾。
陳虞之照舊是讓我們住在這裡,一日三餐照舊會有人送來,到該發解藥的時候,也照舊發了下來。只是張家那邊一直沒有動,這也就令我們陷入了很被動的境地。
至於那個讓我們所期待的有利時機,就更加是不可能出現了。
相比於我們,陳虞之倒是忙得不行,我好幾次去他的住處找他,可得到的結果都是他出門了,不在家裡。
現在陳家可是動盪時期,隨時都有可能受到張家的報復,難道他就一點都不擔心嗎?竟然還可以這樣三兩天都不回家?唯一可以安慰的就是,即使他出門不回來,還是記得讓老管家按時送藥過來。
但這雖然能給予安慰,卻無法令我們安心住下,反而更想尋到機會逃離。
這天,老管家要離開的時候,我把他給攔了下來。介於上次受到了我的襲擊,這一舉動可是把他給嚇壞了,他連忙退得遠遠的,同時對身旁人說:“快把他攔着,別讓他靠近我。”
“老管家,你別這麼怕我!我這次不會再做傷害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跟你隨便聊聊而已!”我往臉上堆着笑,儘量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輕和友善,卸下他對我的警惕心。
“你現在是這麼說,一會兒可就不知道了!”老管家並沒有因此而鬆懈防禦,反而是告誡自己一般地說道。
“老管家,你就相信我吧,我怎麼會做傷害你的事情呢?現在我們大家的一日三餐,還有我那些夥伴的解藥,都還指着你給我們呢!你說我要是傷了你,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啊?”我對老管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總算是讓他放下了對我的防備心。
“這倒是啊,你要是把我給弄死了,那些人也得跟着給我陪葬。”老管家一見我懂這個道理,他就再不怕我了,大搖大擺地走到我面前來,“說吧,小祖宗,你把我攔下,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啊?”
瞧他這得意的樣子,算了,現在既然有事相求於他,那就讓他端個高姿態,我就放下臉面好了!
“我會這麼做,當然不是閒得沒事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然後請你代爲向陳家主轉達。”我湊上前去,故意用很嚴肅的口吻說道。
老管家一聽這話,立刻就收了臉上的笑,看向我問:“你怎麼知道我能聯繫到家主?現在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家主是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
我怎麼知道?當然是你臉上的表情告訴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