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均是一身海青服,頭髮豎起,盤成髮髻,束一巾帶。只是日常裝扮。從其舉止樣貌來看,應該都是道士無疑。
這海青服不過是日常的道服,算不上法衣,所以姐姐也看不出他們究竟是何實力。如果他們身穿法衣,戴的是五嶽冠,那我們此行還真就栽了跟頭了。
但像現在這樣對對方不知底細,卻更不是好事。
就在姐姐想上前詢問二叔的時候,卻是聽到二叔一聲爽朗的笑聲,隨即說道:“我道是誰呢,這不是純陽派呂明輝,和全真的邱風、邱雨兩兄弟麼,我們這小靜安城還請的來你們着三尊佛呢?”
二叔的話聽上去,非但不是誇獎他們三人,反而是一頓奚諷,所以話音未落,他們臉色就變了變,甚至那個被二叔喚作邱雨的道士還忍不住要走上前來。只是被一旁的邱風順手拉住纔沒衝動,但是看向二叔的眼神卻滿是憤怒。
至於那呂明輝,因爲他的姓氏,讓我心生疑慮,所以也顧不得許多,只是轉過身問身後的呂婧,說認不認識這人。
呂婧又擡頭看了那人一眼,眼中的憎恨越來越甚。就算她不說,我現在也已經猜出,這呂明輝她絕對時認識,而且還跟她家中的事有莫大的關係。
過了片刻呂婧才說道:“怎麼會不認識,那是我二叔。”
“二叔?看來你這二叔不太行啊,還是我得好一點。”我開了個玩笑,呂婧也並不惱,神色反而變得輕鬆了一些,旋即才低聲呢喃了一句,是啊,你有個好二叔。
知道這些人的身份,自然也就知道他們的實力。二叔說,邱風、邱雨二人實力教之王永安要弱上一線,武迪能夠勉強應付一人,呂明輝則比王永安強上一線,不過姐姐足以應對。
至於王永安,應該不會急着出手得,所以那個兩兄弟剩下的一人二叔來解決。
算來算去,其實還有個陳先安在內,我和呂婧多少也能應付吧,畢竟那貨並沒什麼真本事,只不過是狐假虎威慣了。
如果王永安要出手的話,就讓劉一二去對付他。完全晉級爲青眼得鬼魂,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
如果再有其他人,就只能拼上一拼了。
看這屋內的架勢,顯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畢竟這王家在靜安縣也是有頭有臉的,有些事能做,有些事還真的就不能做。
就像現在的青春偶像一樣,他們拋頭露面都是有偶像包袱的,不能隨隨便便說話,也不能隨隨便便做事。
所以二叔倒是並不擔心他們還耍什麼陰招,畢竟這裡可是他們得地盤,而我們也不過只來了五個人,其中還有兩個孩子。
只是,仗都不是說打就打起來得。我們也一樣,在二叔說完那句冷嘲熱諷的話之後,呂明輝站了出來。
呂婧下意識的想向我身後躲了躲,不過去仍沒逃過呂明輝的眼睛。只聽他極其平靜,卻也極爲冷淡的說道:“我是爲了我那叛逆的侄女來的靜安,不過早年和永安兄相識,所以纔來家中一敘。”
說着王永安點了點頭,而呂明輝卻是話風一轉:“丫頭,別藏了。來跟二叔回家,這裡的事我就不摻合了。”
呂婧壯着膽子走出來站在我身前,搖了搖頭,堅定道:“我不跟你回去,我還要救我爸媽。”
呂明輝眉頭皺了皺,卻是一時未說出話來。
看來,這呂明輝能來,並不是什麼湊巧的事。而且,他的目的必然不會簡單。對於呂明輝的話,王永安也並沒有什麼反感,不知道他是覺得呂明輝不會真的兌現這個諾言,還是他並不需要呂明輝在這裡。
當然,我還是傾向於前者。
王永安的笑,總是透着一股邪性,讓人看了身體生寒。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只見王永安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站在呂明輝身側。轉頭看了一眼,笑道:“明輝兄,不用介懷,很快你的乖侄女就會跟你一起回去的。”
“但願如此。”呂明輝冷聲道,旋即掃視了我們一眼:“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對於意圖誘拐我侄女的人,我不會輕易放過。”
王永安笑着點點頭。
“高天曜,同樣的話還需要我說第二遍麼?”王永安趾高氣昂的看着二叔,彷彿只要他動一動手指就能讓對方的世界天翻地覆一般。
不過他並沒有這樣的能力。即使面對這樣的態勢,二叔也怡然不懼,反而是輕笑着,聲音平緩,慢慢道出:“不過是三個散修的道士,他們還不夠看,把你的血屍拿出來吧。”
血屍一出口,呂明輝三人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嘴脣翕動,紛紛側目望向王永安,聲音有些顫抖的問:“血,血屍?高天曜說的是真的?你真有這等東西?”
對於他們三人的反應我都感覺有些驚訝,縱使那血屍很厲害,也不至於讓他們有這等表現吧。好歹他們也算是做正規道士,天天打交道的不是鬼就是殭屍。
見三人色變,王永安手掌輕輕上下撫了撫,語氣誠懇的說道:“三位不用擔心,你們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
即便王永安這麼說,三人的臉色也並未改變多少。但礙於情面,最後也不得點了點頭,應承道沒事。
看他們這等表現,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連我都見過的東西,至於嚇成這樣麼。
不過武迪卻跟我說,這血屍是很不一般的,即使是現在的劉一二也不能傷他分毫。而現在劉一二的實力,那可是足以打敗二叔的。
如此想來,這血屍確實能力出衆。在場的衆人,莫要說那呂明輝,就是姐姐可能都應付不了。
現在知道血屍的厲害,我自然會有些擔心。也難怪姐姐和二叔一直以來都不輕鬆,就算能解決掉血屍被王永安控制,卻還是存在莫大的威脅。
因爲搞不好,我們其中的某些人,便會喪命於此。
在王永安的一陣安撫下,呂明輝三人才徹底穩定了情緒,但任誰都看得出,他們眼中表露出的忌憚。
是的,再沒了剛纔得那股氣勢,現在的他們,已經不是我們的對手。反而是一旁的陳先安,越發顯得意氣風發。
不過他終究是個傻X。
“高天曜,你未免太狂妄了點,收拾你還用不着動用別的東西。”
說罷,王永安雙指並劍,指中夾着一道黃符,靠在嘴邊低聲誦讀一則法咒,只見那黃符隱隱出現一道雷光,不過卻是一閃即逝。
只聽他大喊一聲:“去!”符紙朝着半空中飛去,而後雷聲涌動,突然一道白光從空中落下,目標赫然便是我們幾人。
“哼,不過是張落雷符!”二叔冷聲說道,也不見其動作,在其身前隱隱形成一個金色盾牌。
金光盾剛一形成,只聽“嘭”的一聲,兩股能量相撞,激起一道漣漪,片刻後又恢復正常。
兩股能量也在彼此對抗中消磨光。
“金光盾不過如此,你得手應該已經麻了吧。”王永安笑着說道,彷彿他已經壓過二叔一頭。
然而二叔的情況確實並不太好,只見他那背在身後的手在不停得顫抖,顯然如王永安所說,他的手已經麻了。
或許是因爲之前的傷並沒有完全好的徹底,所以二叔纔在剛一接觸得時候落了下風。不過想來王永安的情況也並不太好,他不過是憋着一口氣,才忍住血氣的翻涌。不然他現在早已經吐血了。
當然了,這話是姐姐說的,就我這實力,還看不出這其中的玄妙。
二叔也並不勢弱,反而是譏諷道:“你還是關心你自己還能甩的出來幾張符吧。”說完嘴角一咧,笑了笑。
這話說的就算是藝術了,不像王永安那般,簡簡單單說了聲那盾不行,反而是話中玄機道出那雷也不過是小兒科罷了,都是隨手甩甩的事。
而這等對於別人來說隨手甩甩的事,王永安卻是要費盡心力,還弄不出幾張來。
所以,在王永安聽完二叔的話後,臉色迅速的漲紅,顯然已經動怒。只聽他怒喊道:“我就看你還能接的了多少。”
說着又拿出幾張黃符,而後閉目靜神,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王永安的臉色也越來越差,最後更是變得有些鐵青。
看着這一幕,我不禁想到當初二叔跟劉一二兩個人打鬥時的場面,二叔似乎也是用盡了氣力。
在這等緊張的時刻,我腦海裡卻是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這想法甚至讓我都覺得很是無語,不過我還是說了出來。
“二叔,你不是說王永安不會先動手的麼,怎麼現在一上來就這樣了?”
我的話讓二叔一怔,旋即苦笑着看了我一眼,說:“你個小屁孩腦袋裡天天想的是什麼啊。”
我也納悶呢,我這腦袋裡都是什麼。
然而就在二叔轉過頭來的時候,王永安卻是突然有所動作。只見他突然將四五張符紙拋向半空,而後手腳聯動,只見那飄在空中的數張符紙紛紛閃耀出幾道光芒,隱隱有種相互連在一起的感覺。
我頓時大驚。
五雷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