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宋子飛就謝絕了藍家的挽留,一個人踏上了去鳳梧城的路途。
時已近秋,但天氣絲毫沒有轉涼的跡象,路上一隊囚犯無精打采的在路上挪着腳步,太陽照在他們臉上,黝黑的臉上閃耀着渾濁的汗水,同樣渾濁的眼睛裡全是木然之色。
“都他媽給我精神點,最近戰事吃緊,磨磨唧唧的到了天風城,要耽誤了軍爺的工事,把你們他孃的塞城牆裡守城!”一位騎在馬上的穿着軍服的漢子嘶聲罵道。
囚犯大約有四五十人,穿得都破破爛爛,都是從附近鎮子調過來的作奸犯科的犯人,趕往天風城修建防禦工事的。
南僂城這些年窮兵黷武,城主苟天泉野心勃勃,對沙河對面天風城虎視耽耽。天風城卻百餘年無戰事,城中文官武將荒於政事,卻偏喜附庸風雅,窮奢極欲。城主皇甫靖倒也勵精圖治,奈何天風城積弱百年,老朽腐儒大行其道,皇甫靖卻是回天乏術,只有整日苦修,妄圖以一己武力保得一方平安。
正當百官歌功頌德,歌舞昇平之際,噩夢已經悄悄降臨。
東華歷二零零三年,南僂城藉口自家修士在天風城失蹤,要強行派兵進城搜查。
天風城自是嚴詞拒絕,南僂城撕下面皮悍然開戰,一場慘絕人寰的侵略至此拉開帷幕。
東華歷二零零三年七月二日,南僂集士兵五十萬,修士兩千多人攻駐龍鎮,鎮守葛忠義率士兵二十萬,修士三百人倉促應戰。戰時一天,完敗,士兵十不存一,修士全軍覆沒,先天五境葛忠義戰死。
同年七月十五日,南僂二十萬士兵一千修士攻巖槐,巖槐鎮守朱秀成不戰而逃,一鎮士兵百姓羣龍無首,被屠戮殆盡。
八月攻蘭山,九月攻小郊。。天風城軍已形不成任何有效的抵抗,只能邊打邊退,第二年,也就是東華歷二零零四年夏,南僂已佔了天風東北部大部分的城鎮,直殺得屍橫遍野,滿目瘡痍。六月底,劍指天風城。一時間,天風城風雨欲來。。。
這也是當風陵鎮出現魔獸,皇甫靖卻只派先天二境的楊岸一人前去的原因,實在是人手不足啊。而風陵鎮位於天風城西南,正是大後方,自然不能再出狀況。卻是因爲思慮再三未能定奪,才導致消息走露,被鳳梧城派人捷足先登。
天風城不能丟!皇甫靖發了狠,除了調集各地軍隊守城。還下了死命令,天風全境各門派修士全部趕來守城。
天風城倚仗牆高城險,不斷修繕防禦工事,加上不斷有軍隊和修士前來,一時之間,南僂兵和天風城守軍在天風城下相持不下。
宋子飛一路御沙舟而行,見了人煙便落下地面,一邊感受着風土人情,一邊打聽去往鳳梧城的道路。可惜的是,天風城太大了,一路販夫走卒知道鳳梧城,卻都不知道怎麼去。而南僂和天風的戰事卻不時傳入宋子飛耳中。
數日過去,宋子飛從藍家帶的乾糧告罄,無奈摸了摸空間袋裡的銀兩和靈石。這世界和地球也差不太多,衣食住行都要錢,沒錢卻是寸步難行。而這世界的錢就是銀子和靈石。十兩銀子兌換一塊下品靈石。當然銀子多用於平民百姓之中交易,而靈石卻是修士們喜愛用的。
宋子飛穿着是從藍家換上的藍曉峰的衣服,靈石也是臨行前藍曉萍硬塞給她的。想起藍曉萍那脈脈的目光,宋子飛就一陣陣發怵。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也就是上高中的年紀,青春懵懂很正常,過幾年成熟了,遇到一個合適的男子也就好了。
大飯店是不敢去,雖然這靈石也不知道算多算少,宋子飛自從來到這裡,就一直是蹭吃贈喝狀態。。。
“清香園”招牌上三個字不算太大,字跡清雅秀氣,精巧別緻。宋子飛自小喜歡書法,雖然寫得不怎麼樣,鑑賞的功力卻是了得。
“嗯不錯,字體圓潤,秀外慧中,蘭心蕙質。必出自大家閨秀之手。”一時驚疑。隨步進了飯館之中。
“這位客官,裡面請。”跑堂的見到有客上門,一躬到底,伸手往裡讓道。待宋子飛落座,立即有茶壺茶杯敬上,跑堂小哥滿上茶,雙手遞上一張書紙,“本店經營宗旨,一切顧客至上,這是菜單,價格都在上面呢,您慢慢瞧。。。”
“五斤牛肉,二斤花雕。”當然,宋子飛不會這麼要的,只是心中奇怪的YY了一下。
這就是金巨俠所說的江湖了吧?
宋子飛仔細翻着菜單,忽然眼前一亮,犰牛肉十塊下品靈石一斤,話說藍曉萍塞給自己的靈石足足有幾百塊了吧。
“半斤犰牛肉,二兩青麥酒,一碗牛骨面。”宋子飛隨手將菜單遞與跑堂小哥,輕聲說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
宋子飛這纔打量起飯館的佈置,空間不大,也就放了十幾個長條桌,裡邊是櫃檯,賬房先生正在櫃檯後提筆寫着什麼。正值午飯時間,吃飯的客人倒是不少,坐了差不多一半的位子。
不多時,跑堂小哥端上酒食。宋子飛嚐了口犰牛肉,嗯,味道不錯。好吧,也就是山豬的味道。
“小二,給老子上酒。”門口進來一個絡腮鬍子大漢,身高將近兩米,三四十歲之間,麪皮黝黑,鼻孔上翻,鼻毛林立,一雙眼睛凸出眶外,猶如竭水的金魚,光着膀子,露出亂糟糟的胸毛。這貨大搖大擺,打着橫就到了店中,身後三個嘻皮笑臉的痞子模樣的青年緊隨其後。
“我去,這世界也有這六親不認的步伐啊。”宋子飛皺着眉,一陣無語。
“你,滾一邊去!”大漢進來後,一眼就看到了一角皺眉的宋子飛。“看什麼看?說你呢,老子每天在這吃,這個座位就是老子的,滾滾滾!”絡腮鬍明顯是手比腦子快的類型,邊說着話,手就伸向了宋子飛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