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藍只是盤算着要打開家裡的燈,可是剛進門,卻赫然發現全屋的燈都如自己所想的亮着,連臺燈也一個不落!
這不可能,就算是家人提前回家,也不會像自己一樣閒到把家裡的燈全都打開!
自己的意念控制了燈?基本可以排除了,雖然現在遇到離奇的事兒還真不少,說是有人能原力、意念開燈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王阿藍非常清楚自己絕對沒有這種資質。
聲控燈?也排除,自己家根本沒有一盞燈是聲控的。
那就只能是最糟糕的一種情況了:家裡有人,而且可能還是“人”。
王阿藍站在門口胡思亂想的功夫,已經有腳步聲響起了,在家裡的好幾個角落。王阿藍十分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卻發現自己身後赫然佇立着一堵牆!
聲音的主人很快出現在阿藍的視野裡,阿藍見到來人,卻是鬆了一大口氣,因爲神秘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張羽、沈小廷和徐曉添三人!之前潘阿鹽和呂宴從凶宅回來,卻怎麼也不肯對平時與二人關係還不錯的自己啓齒凶宅的具體情況和三人的下落,現在見到本人,不僅證實了他們沒事,也排除了自己家裡進了“人”的情況。
“老張、大哥、辣條,你們,你們都沒事吧?我真的其實挺擔心你們的……”王阿藍解除了憂慮,感到十二萬分的高興,連忙趕着張羅茶水,一邊給他們說着話,“哎呀哈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期末考試也算個屁,到時候補考就行了,下次要來先說聲,不要從……是從窗戶進來的吧?哎呀,瞧我這破記性,陽臺窗忘關了,不,我這不是要驅逐你們的意思哈,別誤會……您們還把燈都打開,瞧把我嚇得……嘿嘿……凶宅到底什麼樣兒?有沒有見鬼啊哈哈?哎?那咱們不提這憂心的往事,聊點開心的,呵呵……”
張羅完茶水,王阿藍終於感到一絲不對勁了——太安靜了,始終,始終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
王阿藍感覺三道陰冷的目光注視着自己的背後。
該死的,王阿藍暗罵,現在他不敢回頭,早知道一開始就該下逐客令,陽臺的窗他在準備茶水的時候留意過了,根本沒有任何人進入的痕跡!只有這一扇窗沒關,他們還能從哪進來的?從門?那他們就是“人”!從牆裡?那他們還是“人”!
“呵呵,這個,三位……王某實在有事脫不開身,煩請三位飲畢茶飲就離開吧,非常抱歉,王某下次定到府上拜訪。”王阿藍一緊張就把古裝劇裡學到的臺詞用出來了,一邊慢慢的向門靠近,隨時準備逃跑。
“三弟這是,要下逐客令?”沈小廷端起茶飲,一飲而盡,接着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沈某自不便多留,便先行告退了。老張、五弟,你們先飲,我不打擾,我走了哈。”
總算送走一個,王阿藍長吁一口氣,給沈小廷讓出了通往門口的路。
沈小廷走到門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三弟可知,魔巖教爲何物?”
王阿藍的心裡又是咯噔一下,前幾日中學發生的刺殺案據說便是由魔巖教出手,現在明着問魔巖教,難以揣測啊。心裡這麼想,王阿藍還是不敢這麼說,只是應付道:“當然知道,那個……大哥您走便是,我收拾一下桌子去,實在抱歉,有事脫不開身……”
徐曉添和張羽站起來,攔住了王阿藍的去路,徐曉添和張羽、沈小廷則是構成了一個三角形。現在王阿藍不論往哪邊走,都是個死路。
“二位,你們且先坐下喝喝茶,王某去去便回,稍安勿躁……”王阿藍慌了拱手想要走出去,卻被張羽攔了下來:“王兄不必煩心,有什麼事我來幫忙就行,你先回答大哥的問話。”
“那個,你們真的別待了,我還要寫作業……”王阿藍一把推開張羽,正了正色,“三位,請離開吧,返校再見。”
徐曉添拉住王阿藍:“沒返校呢,沒作業呢,急什麼,趕緊回答。”
反了是吧?得寸進尺?王阿藍現在已經確定3人就是“人”了,因爲三人平日不是這樣的,會適可而止的,而不是現在這樣。
王阿藍極不耐煩的甩開徐曉添,罵道:“馬上滾,不然我不客氣!”他沒有料到,自己對“人”是不能這樣說話的,當然,認慫也比這好不了多少,怎麼着都是一個死。
沈小廷見王阿藍這樣排斥,也褪去了笑容,冷冷的說道:“按住。”接着,抽出了懷裡的戰鬥刀。
王阿藍只感覺雙臂被以一種世界上不應存在的強大的力抓住,無法掙脫,值得眼睜睜地看着戰鬥刀刺進自己的左手腕。
“啊,疼!!!!!!快把刀拔出來……我說!我說!”
“晚了,嘴堵上。”沈小廷面不改色地說道,聲音冰冷無比。
徐曉添和張羽
鮮血噴涌而出,殷紅色的,讓王阿藍想到了8年前的那個下午,那輪同樣殷紅的夕陽。
夕陽?呵……我也見不到夕陽了,劇痛使得王阿藍頭腦空虛,休克了過去。
“對了,你表妹,在魔巖教手裡,你不加入,魔巖教便會痛下殺手,你可想好了?”沈小廷依舊波瀾不驚,端詳着王阿藍,像是在欣賞他的絕望。
“你!無……恥!”王阿藍怒目圓睜,自己和表妹關係確實很好,但是他卻沒想到,魔巖教用他妹妹來要挾他!他努力想要掙脫,卻只是被抓的更緊了。
“呵……那你就是不打算加入了?那好,我……”沈小廷笑了笑,獰笑。
“王阿藍!你們……你們快放手!!!”這是王阿藍昏過去前聽到的最後一陣聲音。
“凸(艹皿艹 ),王阿藍你玩陰的。”沈小廷狠狠罵道,接着三人就飛也似地逃散了。
來者何人?
……
醒來時,王阿藍正躺在醫院的病牀上,雙眼模糊,嘴上套着呼吸機,牀旁邊的心率儀有規律的波動着。
王阿藍聽到耳邊幾縷聲音,是母親和醫生在交流。
“醫生,我兒子情況如何了?他,沒事吧?”王媽的聲音聽着有些顫抖,又有些憔悴與悲傷,讓王阿藍內心心疼了好一陣。
“沒事了,令郎情況很好,差一釐米傷到大動脈,福大命大,加上創口面積不算太大,令郎體質也不錯,應該不要多久就能癒合。但是依然需要靜養,傷者就是疼得昏了過去,不要一週就能出院。”醫生的聲音沉穩而冷靜,也讓王阿藍的內心緊張平復了下來。
“那真是太好了,你們一定要把他治好,他才13歲……”王媽說着說着,竟然流下了淚水,使王阿藍的心又是一緊。
……
一週很快就過去了,王阿藍錯過了返校,不過這一週裡,倒是有不少同學來看望了他,還帶來了他的成績單和評優獎狀,倒是慰藉了他的心。
晚上了,明天就要出院了,王阿藍身體恢復得還不錯,王媽出去買點心了,病房中只剩下他一人。
獨處的時候,思緒總是會很細膩,一種從前從未有過的心理在一直養尊處優的王阿藍心中升起了。
復仇的火焰。
爲什麼是我?
魔巖教,我們必須撕破臉了!
從之前潘阿鹽那兒得出的線索,是現在的沈小廷,一直奇怪地自稱沈瀟亭,而原沈小廷,自潘阿鹽和呂宴醒來後就沒看到,想必是死了。所以可以確定他一定是個“人”。
張羽和徐曉添也同理。
後來在一樓發現沈小廷屍體,徐曉添屍體下落不明,但是一樓廁所有大量血跡,新鮮血跡,量非常大,死者應是被抽成了乾屍,既然凶宅無他人,估計就是死在這。張羽也不見了,也找不到血跡,應該沒死。
三人中,肯定至少有一人是魔巖教教徒。
王阿藍聯想到近日的第一起校園謀殺案,死者是林理,有目擊者稱兇手能飛檐走壁,會輕功,根據目擊者的描述,可以基本推出兇手的個子與張羽相像,那就暫且認定是張羽,所以三人中張羽爲魔巖教徒。
謀殺案機緣巧合衆多,應是事先謀劃,張羽一人肯定不足以完成,應該是還有一個幫兇,但是尚不知幫兇爲何人,暫時稱之爲α。那麼α幫助張羽制定計劃,張羽再來實施。簡直天衣無縫!
至於,徐曉添和沈小廷,自然是“人”了。
推出上述結論後,王阿藍拿起了枕下的刀,復仇的火焰越燃越旺。
沈小廷、張羽、徐曉添,你們所欠下的,我會讓你們用命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