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道場內已完全被亮白色的雷光淹沒。
呲!呲!呲!
轟!轟!轟!
“師兄,得罪了!”
“翻雲雷!”殷傑一轉手腕,所有的雷光跟着他的手掌急速旋轉,就像滾動天上的濃雲一般,這般高速強橫的雷力滾動,任是金剛鐵骨也要被擊打成渣滓。
神霄道人臉色微微有些震驚,這招翻雲雷可不是他的招數,顯然這是殷傑自己研創出來的,他竟能創造出這麼威猛的雷法!
這小子看來可不像平時這麼低調,他暗地裡苦修這麼多年,想來也是有一顆不小的野心,李默然雖然在符籙門內是天才一般的存在,但如今殷傑卻要做這搬倒天才的攪局者。
神霄道人臉上已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平心而論,他自然是更器重李默然多一些。只是,這一招驚世駭俗的翻雲雷,不知道李默然能不能躲得過?
“默然!”神霄道人暗叫了一聲。
雷光滾滾,電芒耀耀。
任是人、神、鬼、妖都要被轟成灰燼!
殷傑臉色已經露出幾分勝利在握的喜悅。
但就在這時,忽然所有的雷雲都停止了轉動,這漫天的雷光竟然全都停滯不動。
“啊!這是怎麼回事?”衆人大爲驚訝。
此時,惟有神霄道人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默然,是時候展示爲師給你的真傳了!”
雷光之中傳來一聲暴喝,一個身影閃了出來,他舉起一個赤紅色的小葫蘆,念道:“九天神雷,皆歸神墟,收!”
漫天雷光嗤啦啦地涌現紅葫蘆之中,李默然高舉葫蘆,猶如御雷的真神一般,叫人不敢正眼直視。
團團電芒就像被巨龍吸水一樣,不過片刻,全都消失不見。
衆人大驚:“這是什麼寶貝?!竟可以收走這麼強悍的雷術!”
“是神霄道人的寶貝,雷墟!”
“是雷墟?!”殷傑嫉妒道:“師父竟然將雷墟都傳給了你,真是好偏心!”
李默然冷傲道:“非師父偏心,而是師弟術法有所不逮,怕不能像師兄這般自如地駕馭!”他單手托起手中的紅葫蘆,不過巴掌大小,上描紫金二色的雷雲紋,玲瓏剔透,真是仙家至寶。
殷傑怒極道:“師父就是一直如此器重你,什麼招式都教給你便罷了,現在連什麼法寶也都傳給你!李師兄,我哪點不如你?我真是不服!”
他暴喝一聲,又一道雷光飛躍過來。
這雷芒比剛纔的更加明亮強大,顯然殷傑已經使出了全部的功力,勝敗就在這最後一舉!
殺招就在眼前,李默然依舊自信道:“既然師弟不服,那師兄便不用這雷墟,看我如何化掉你的翻雲雷!”他收了紅葫蘆,整個人也不閃不躲,徑直往前拍出一掌,空氣中劇烈一抖,整個雷光又一次停滯不動,李默然冷笑一聲,道:“翻雲雷,你能翻雲,我亦可以反轉翻雷!”
他雙掌反向一扭,忽然熾亮的雷光嘎啦嘎啦作響,竟然反向朝殷傑轉去,殷傑嚇得臉色慘白,這雷法自己已是十成功力御出,哪裡還有收得回來的道理。
李默然道:“師弟,你太低估你我之間的差距了,你縱然已是凝神之境中的高手,但與返照之境相比,這差別仍然如同溝鴻,給你五年,你能入了返照之境,再來挑戰我罷!”
他反掌一抖,雷光電芒轟隆一聲朝殷傑飛去,殷傑再也招架不住,整個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嘭地一聲!
殷傑徑直撞裂了各長老設下的氣罩,整個人高高飛起,又重重地跌落在地,幾道鮮血從他嘴角流了出來。
這一局,勝負已分!李默然以絕對優勢取勝!
“啊!”
現場再一次驚呼起來,而後響起熱烈的掌聲。
“還愣着幹嘛,快去救人!”神霄道人急聲道,這殷傑畢竟也是自己門下弟子,受了重傷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此時現場早已是一片譁然。
“李師兄好強橫的內力,竟然可以直接扭轉殷師兄的翻雲雷術,這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是啊,太震撼了!看來今年仙武大會的第一必然是默然師兄了。”
“這還用說麼,不過真不知道我還要修煉多久才能入返照之境啊!”
“你啊,就別想了,入返照之境可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必須要有極高的天賦纔可以。”
此時第二輪得第二場也準備開始了。
這一局,是紫霞觀龍甲師對陣符籙門趙五郎。
雖然二人早已上場,但看臺之下各位觀戰道人激動的心情依舊難以平復,還在議論剛纔李默然展露出來的實力,彷彿趙五郎和龍甲師的比試根本不值得一看。
惟有看臺一旁的十幾名紫霞觀弟子發出嘈雜的歡呼聲!“龍師兄必勝!壯我紫霞觀雄威!”
“打殘這個蠢道士!”
“教這些正教弟子也知道知道我們的實力!”
看臺另一邊,小茹氣道:“這些人怎麼這麼粗魯啊,不行,我們不能輸給他們,來,我們也一起喊!”
小茹和三隻鼠精不遺餘力地吶喊起來。
“五郎!五郎!五郎!”
“必勝!必勝!必勝!”
但畢竟這一人三鼠聲音微弱,一下子就被紫霞觀的道人的呼喊聲淹沒下去。
小茹氣得臉色通紅,拉了拉伏虎長老道:“師叔,你也幫我喊一喊!”
伏虎長老哼了一聲道:“又沒有我馭靈司弟子上陣,關我何事,再說你支持的那個小道人看起來就資質平平,能進這第二輪就是極限了,再喊也沒有用了。”
小茹跺了跺腳自己又往道壇邊擠去,又和鼠精扯起嗓子叫喊起來。
伏虎長老忍不住又喝止道:“小茹,別喊了,你還未出嫁,矜持點!”
但這把小茹也不管伏虎長老,一個勁得叫喊,喊得整個嗓子都啞了。她這一賣力叫喊,也引得各道人紛紛揣測,閒言碎語立刻就紛沓而來。
“你說那個女子跟新來的趙五郎是什麼關係,怎麼這麼關心他。”
“肯定是有一腿撒!”
“哎喲,這趙師弟可真是人才,還有這等可愛的女孩子替他喝彩。”
“我符籙門可是好久沒有這等桃花秘史了,嘿嘿,不過真不知道這趙師弟有什麼好,人也沒我英俊帥氣。”
“行了,別人至少已經站在了仙武道壇上,你啊,就別想了。”
“哼,那還不是靠着關係纔上去了,一會還不是要被李默然打下來。”
這些閒話傳入小茹的耳朵裡,她有些生氣道:“你們給我閉嘴,五郎哥哥是不會輸的!”
而此時,趙五郎已經站在道壇之上。
龍甲師緩緩步入,他臉上的龍甲紋身若隱若現,看起來更加可怖,這人上下瞄了趙五郎幾眼,陰笑道:“臭小子,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爲什麼很可笑!”
趙五郎問道:“爲什麼?”
龍甲師雙手負在身後,突施暗招,喝道:“神龍御甲,縛!”
趙五郎的身邊突然紅光一閃,一條密佈龍鱗的龍身憑空出現,呼啦啦就見趙五郎捆縛了起來,龍甲一卷就將趙五郎捲到半空中,叫他毫無抵抗之力。
龍甲師笑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爲什麼,因爲你太蠢了!”
趙五郎怒道:“你這是耍賴!”
龍甲師冷笑道:“耍賴?成王敗寇,向來只問結果,誰聽過程!耍賴,有本事你也可以啊!”
龍甲師的合甲術是極爲厲害的捆縛術,這威力剛纔在場的道人都已經見識過了,這把趙五郎太大意了,一上場就被縛住,衆人都覺得勝敗時間只在龍甲師的耐心之間了。
果然,龍甲師戲謔道:“就這麼直接殺了你可是太無趣了,你不是喜歡逞英雄嗎,這把就讓你一點點地領教我紫霞觀的道法!讓你好好得在大家面前出出醜!”
他破開中指,滴出一點鮮血,而後捏神訣,喝道:“赤血化神鼠,穿心如破土,疾!”
這滴血突然在地上一彈,嘭地一聲化作一隻麻雀大小的血鼠,血鼠快速地朝趙五郎的手腕飛去。
嗖地一聲,一股鮮血迸裂開來,這血鼠直接破開肌肉往趙五郎的手臂裡鑽去。
龍甲師再喝一聲:“神鼠破體,再疾!”
血鼠速度更快地朝趙五郎的心臟鑽去,這血鼠所到之處肌肉經絡盡數被毀,趙五郎的右臂已然被廢了一半!
若是這血鼠奔襲到心臟,趙五郎必定被血鼠咬破心臟而死,但龍甲師有意折磨趙五郎,這血鼠跑到大臂處,突然減緩了速度,一點點地啃咬趙五郎的肌肉,叫他痛不欲生。
“五郎!”小茹驚叫道。
白鼠精叉着腰,咬牙切齒道:“這個道士,居然用我們鼠類來殺人,太可惡了!”
“老鼠是蠢道士的好朋友,這樣做不可原諒!”灰鼠精恨恨道。
“對,一生之敵!一生之敵!”黑鼠精也跳起來叫道。
龍甲師大笑道:“小子,覺得如何啊?我的血鼠會一點一點啃光你的血肉,只留一張皮給你,哈哈哈!”
趙五郎嘿嘿地笑了起來:“你,太高估自己的血咒了。”
龍甲師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蔑視道:“我的龍甲術至今無人能破,憑你的道行還想破我的龍甲術?”
趙五郎雙眼之中已經轉爲血紅,他冷笑道:“無人能破,不如就今日讓我來破掉好了!”
他渾身火光暴漲而起,正是體內的朱雀烈羽開始覺醒!
火焰激燒而出,血鼠瞬間化作一抹灰燼。
龍甲師急忙捏訣轉動龍甲,大喝道:“絞!”龍甲迅速攪動,鐺地一聲猛地合上了。
他大喜道:“看來還是跑不了!”
但他這嘴角還未完全裂開,眼神之中已經換做驚訝和難以置信,火光一絲絲地從龍甲縫隙中透射而出,整個龍甲被熱火燒炙,變得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
“烈焱破甲!”
趙五郎大喝一聲,火精衝破龍甲飛了出來。
龍甲師大驚失色,這赤龍甲從煉製出來至今未曾被人破過,今日卻不想被一個籍籍無名的趙五郎一舉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