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能夠被袁大公子邀請,我也是三生有幸呀。”岑闊並沒有理會坐在袁克定身旁的譚新宇,似乎他們之間並不認識一樣,但是他對於袁克定卻暗暗的提高的提防,對於現在大家上宣傳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所以他基本上能夠猜到袁克定邀請自己來是什麼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
“晨陽兄客氣了,據說現在晨陽兄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人物了,這次邀請晨陽兄是爲了請教一下發財之道。”袁克定客氣的說道,如果不是自己面前這個人是瞭解西南態度的關鍵,袁克定纔不會和這個有着舊怨的人同坐一桌呢。
“我哪有什麼發財之道,雲臺兄看來是找錯人了,據聞現在袁大公子可是掌控着好幾家煤礦,這些煤礦可都是吐錢的寶貝呀,袁大公子這是抱着金子找木頭。”岑闊在袁克定的對面坐下然後笑着說道。
“晨陽兄沒有發財之道,但是西南有,令尊可是西南的舊主,晨陽兄想要發財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袁克定用眼睛直直的盯着岑闊。
“既然雲臺兄說到這裡了,我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這次的目的是什麼,一口價五十萬大洋,怎麼樣?這個價格還算是合理吧?”岑闊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停止過,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一種發寒的感覺,五十萬只爲了一句話,這句話簡直都能夠比得上金子了,不過這句話對於袁克定來說卻是一個好消息,畢竟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爲了‘弄’清楚西南的意思,所說五十萬有些貴,但也是物有所值。
“你好,我一會兒給你開一張五十萬渣打銀行的現金支票,你可以告訴我了。”袁克定說着就讓人去拿支票了,而他則是直勾勾的盯着岑闊,雖然他不認爲岑闊會騙他,但是這件事情畢竟是關係重大,所以他還是想要通過岑闊的臉‘色’來判斷出岑闊究竟有沒有說謊。
“呵呵,看來袁大公子果然是財大氣粗,這麼大的數目竟然連討價還價都免了,雖然態度堅決的讓人有些疑‘惑’,不過我還是信得過袁大公子的,那麼我就說了,你這次叫我來無非就是爲了袁大總統打算稱帝的事情,想要通過我探聽一下西南的態度,這個事情我早就預料到了,爲此我前幾天還和西南軍政區副總督、西南軍事總督、湖南督軍陸裕光通過電話的,他的意思是如果袁大總統打算稱帝,那麼西南的省份不能夠動,另外廣東、江西兩省需要西南同中央共同商議人選,另外憲法要對於皇權有一定的約束‘性’,不能夠皇權一家獨大。”岑闊說道這裡突然閉上了嘴,開始認真地觀察起袁克定來了。
“晨陽兄在看什麼?小弟可是沒有龍陽之好呀。”見到岑闊突然在直盯盯的看着自己,袁克定笑着說道,他現在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原因就是聽到了剛剛岑闊的那個消息,雖然這個消息聽起來有些苛刻,但是越這樣越說明了西南誠意的可靠‘性’,而且根據他以往得到的消息,岑闊說的這些事情真實‘性’還是比較大的,當然這對於袁克定來說也不難於接受,畢竟西南提出的這些事情可能會損害到一些北洋大將的利益,但是對於他袁克定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他現在需要的是對父親權利的繼承權,只有這個對於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畢竟如果不能夠合法的繼承自己父親在北洋的權力,那麼他最終的結果也就是被那些北洋元老們給代替。
“呵呵,我是想看看未來的皇太子是什麼樣,雖然雲臺兄有一些先天不足,但是縱觀歷史,當上皇帝的殘疾人也不少。”岑闊有些挖苦的說道,袁克定的‘腿’有些殘疾,這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現在岑闊那這個來說不可謂不毒,但是袁克定並不在乎,因爲他知道什麼對於他來說更加的重要,至於岑闊的這些挖苦,他就當做是對他的嫉妒吧,畢竟無人嫉妒是庸才。
岑闊剛說完,就有人將袁克定的支票給拿了過來,袁克定匆匆的簽上了自己的名,然後就丟給岑闊,然後就擺出一副送客的樣子,岑闊也不說什麼撿起支票就走了,屋裡頓時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從裡面出來,岑闊就上了自己的汽車,這還是陸裕光送給他的,雖然陸裕光和他的地位相差很大的,但是由於岑‘春’煊的關係,兩個人的關係還算是可以,陸裕光也借用了岑少的名聲,在京津一帶安‘插’了許多的眼線,作爲信息站。
“雲臺兄,不要和岑晨陽一般見識,他也只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而已。”譚新宇勸道,他知道在袁克定的心裡,‘腿’上的殘疾是他的心病。
“沒事,我們現在還是趕快去找楊先生吧,他還在等我們呢。”袁克定說道,其實他的心裡現在早已經把岑闊給恨到極點了,但是爲了以後的大業,他還要裝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樣,否則就顯得太沒有皇太子的風範了。
京城楊府
自從推行帝制的風‘波’開始之後,楊度就成了中華民國的風雲人物,歸根結底他是籌安會的領頭人物,那些推舉袁世凱爲帝的人之中,楊度是跟袁世凱關係最密切的人,就連袁克定都比不上他,可以說他就是袁世凱的智囊。
“虎公,這是支持帝制的大員名單,一共有六個省的督軍通電支持,但是南京馮國璋的態度很不好,對於帝制大肆的批判,這讓我們在南京的那些人沒有辦法行動,看來我們首先要對付的不是段祺瑞,而是這個馮國璋了。”袁克定看着對面的楊度說道,在北洋如果論起來他和誰的矛盾最大,那麼無疑是段祺瑞,因爲他的很多事情都是段祺瑞給破壞的,甚至他認識到自己的身份對北洋大佬們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力也是因爲段祺瑞。但是在帝制面前他還是能夠分得清輕重的。
“無妨,這次推行帝制並不是違背民意而行,而是順應民意的,馮華甫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這一點,所以我們不用着急。對了,西南方面怎麼樣?雖然他們可是和馮華甫不一樣,西南一帶他們父子二人經營了幾年,已經初具根基,而且我上一次去西南的時候發現他們那裡的情況嚴密而緊湊,不是馮華甫這個剛剛去江蘇經營的人可以比的。”楊度分析道,對於其實他知道袁世凱之所以沒有表態也是因爲這個原因,畢竟這裡面可是還有這一些不確定‘性’,雖然北洋不怕西南,但是如果西南起兵反抗,那麼對於剛剛成立的皇朝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西南方面我剛剛從岑‘春’煊的小兒子岑闊的口中得到了消息,他們想要廣東和江西兩地,而且還說要憲法大於皇權。”袁克定說道,他知道如果這兩天同意了,那麼西南也就有了能夠制約中央的權力,對於中央來說有着這樣一個勢力必須要時時刻刻的警惕着,畢竟這樣一來大半個南中國就全部成爲了西南的口中之餐,也算是自立一國了。
“他們真的是這樣說的?”楊度聽了之後不僅沒有什麼沮喪或者生氣的表情反而還是一臉驚喜。
“嗯,岑闊就是這樣對我說的,不過我覺得他們的胃口有一些太大了,而且憲法大於皇權,那麼憲法就成爲了對方對付我們的武器了。”袁克定看着楊度說道,他對楊度的表情有一些疑‘惑’,可以說楊度的這種反應有些讓他措手不及。
“呵呵,大公子有所不知,這江西廣東兩省雖然聽中央的指令,但是廣東督軍龍濟光卻是蛇鼠兩端,至於江西督軍李純可以順勢調回浙江監視馮華甫,而且這兩地都是國民黨經營多年之地西南桂系如果想要佔據這塊地方,那麼必然要和國民黨產生矛盾,到時候就是大總統一統全國之時,至於憲法大於皇權,與其說是一個條件還不如說是一個想要至於我們的辦法,現在的局勢是雙方都已經看清了,憲法大還是皇權大都無所謂,只要有了足夠的勢力,誰大都一樣,不過這個制約皇權的方法也有一個很好的作用,那就是把整個國家給保護起來的,大公子再也不用擔心有改朝換代之危了。”楊度笑着說道,他剛纔之所以驚喜是因爲他之前並不相信西南會對這件事情坐視不理,但是現在他明白了,西南的目的是爲了讓北洋自己‘亂’起來,如果北洋自己‘亂’起來了,那麼他們就能夠坐收漁翁之利,如果北洋‘亂’不起來,他們也可以趁機控制南中國,但是這些事情不能夠和袁克定說,畢竟袁克定和大多數的北洋元老們都不和睦,如果他聽到這個消息會怎麼樣還真說不好。
其實西南要佔領江西、廣東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李純能夠撤回浙江,同時也會給馮國璋帶來危機,同時加深了北洋內部之間的隔閡,畢竟馮國璋、段祺瑞等人代表着北洋最大的勢力,如果這些人無法安撫,那麼想要控制北洋就要費力許多。
一九一三年十二月六日,正當大家都要邁入臘月,準備過年的時候,北洋政fǔ的幾個元老大臣們接到了幾個調令。
浙江督軍馮國璋調任陸軍總長,安徽督軍倪嗣沖調任浙江督軍,中央陸軍第一軍軍長段芝貴調任安徽督軍,湖北督軍黎元洪調任河南督軍,江西督軍李純調任湖北督軍,廣東督軍龍濟光調任中央陸軍第一軍軍長兼任陸軍次長北上京城,廣西督軍馬濟調任江西督軍,蔡鍔調任廣東督軍,西南軍政區軍政總督陸榮廷兼任廣西督軍。
調令一出震驚全國,畢竟大家都知道現在正是推舉袁大總統稱帝的最關鍵的時候,聽說連各種龍袍‘玉’璽們都已經準備好,再加上這個調令很明顯就是中央對西南進行了讓步,並且對北洋最大的那一批元老們都召回了京城,由此可見中央一定會有大動作的,當然具體的是什麼人們也都是不知道,但是一些卻看出來了,這可能是袁世凱要稱帝的前兆。
“呵呵,想不到袁世凱這麼急,打算利用這次過年的時機來稱帝,看來袁世凱是真等不及了。”在廣西南寧的一個豪華別墅裡面,穿着一身少校軍裝的白崇禧對其他幾個人說道。
“白參謀,你不要這麼肯定,也許是袁世凱爲了試探一下我們的反應呢?難道你覺得沒有這種可能嗎?”李宗仁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們都是從西南自己的軍校畢業的,由於全部聘用的德系教官,所以這幾個人的戰術思想都有一些德國人的影子,但是相對來說李宗仁在政治上的天賦要比其他幾個人好一些。
“李營長,你現在的人物似乎是想要怎麼打仗吧,至於這些具體的事情我看還是有我們的陸司令來分析吧。”黃紹竑一臉壞笑的說道,他們幾個在軍校的時候已經在一起呆慣了,雖然在軍隊中不經常見面,但是見了面玩笑還是開不夠的。
“依我看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徵兵訓練,如果沒有足夠的兵力估計這一次我們就會吃大虧了。”陸裕光說道,他對這幾個上一世歷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是抱了很大的期望的,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夠有幾個好一點的將帥之才,所以他纔會經常和他們三個討論一些具體‘性’的意見。
“看來我快要當團長了,想不到我竟然這麼年輕就能夠當得上團長,除了你們這些官二代我覺得我應該是最年輕的團長了。”李宗仁聽到陸裕光的話笑着說道,其實他知道雖然口頭上稱呼陸裕光爲官二代,但是他們幾個之間還是陸裕光最有能力,一個好的背景雖然會給一個人的前程帶來便利,但是當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不存在這種便利了。甚至這種便利會成爲一種拖累,但是陸裕光顯然已經甩開了這個便利的模板,他現在已經開始大展拳腳了。
1913年12月23日,北京及各省投票推戴一律告竣,上報參政院,並推定參政院爲國民代表大會總代表。
12月28日上午9時,舉行解決國體總開票。各省國民代表共1993人,贊成君主立憲票正好1993張,沒有一票反對,也沒有一張廢票。各省的推戴書上一致寫着:“恭戴今大總統袁世凱爲中華帝國皇帝,並以國家最上完全主權奉之於皇帝,承天建極,傳之萬世。”當場楊度和孫毓筠提議說:“本院前由各省委託爲總代表,尤應以總代表名義恭上推戴書。”秘書長拿出準備好的推戴書當衆朗讀,要求袁世凱“俯順輿情,登大寶而司牧羣生,履至尊而經綸六合”。參政全體起立,一致通過。11點半,在歡呼聲中散會。當天中午,袁世凱接到推戴書,立即發回,並申令“另行推戴”。他首先表示:“查約法內載民國之主權,本於國民之全體,既經國民代表大會全體表決,改用君主立憲,本大總統自無討論之餘地。”“惟推戴一舉,無任惶駭。本大總統從政垂三十年,……上無裨於國計,下無濟於生民,追懷故君,已多慚疚,今若驟躋大位,於心何安?此於道德不能無慚者也。制治保邦,首重大信。民國初建,本大總統曾向參議院宣誓,願竭力發揚共和,今若帝制自爲,則是背棄誓詞,此於信譽無可自解者也……望國民代表大會總代表等熟籌審慮,另行推戴,以固國基。”
下午5點,參政院再次開會,孫毓筠等提議說,此事既屬全國一致,元首亦未便過拂輿情,理應由本院以總代表名義呈遞第二次推戴書。衆贊成。
秘書廳僅用15分鐘就擬成2600餘字長文,參政院繼續開會,衆人對推戴書均無異議,乃於當晚進呈給袁。在這個推戴書裡,稱頌袁有經武、匡國、開化、靖難、定‘亂’、‘交’鄰等六大“功烈”。文中說:“前此之宣誓,有發揚共和之願言,此特民國元首循例之詞,僅屬當時就職儀文之一。當日之誓詞根於元首之地位,而元首之地位,根於民國之國體。國體實定於國民之意向,元首當視乎民意爲從違。民意共和,則誓詞隨國體而有效;民意君憲,則誓詞亦隨國體力變遷。今日者,國民厭棄共和,趨向君憲,則是民意已改,國體已變,民國元首之地位已不復保存,民國元首之誓詞當然消滅。凡此皆國民之所自爲,固於皇帝渺不相涉者也。”固請袁世凱稱帝。
12月29日一早,袁世凱申令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予之愛國,詎在人後?但億兆推戴,責任重大,應如何厚利民生,應如何振興國勢,應如何刷新政治,躋進文明,種種措置,豈於薄德鮮能所克負荷前次掬誠陳述,本非故爲謙讓,實因惴惕文縈,有不能自己者也。乃國民責備愈嚴,期望愈切,竟使子無以自解,並無可諉避。”
1914年1月1日原中華民國大總統袁世凱正式在天壇舉行祭天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