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深談

當天晚上陸裕光就去找蔡鍔了,其實對於他來說這件事情無論誰對誰錯蔡鍔都必須離開,畢竟這關係到廣西籍學生的情緒和雲南起義問題,所以他纔會答應的這麼痛快。不過要想說服蔡鍔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畢竟這種事情如果有那麼就堅決不能夠離開,否則就是不打自招,如果沒有那麼就更不能夠離開,否則就是做賊心虛。但是陸裕光堅信在革命面前,自己的這位師長會分得清輕重的。

由於蔡鍔的老家不在廣西,他在桂林住的是學校宿舍。所以陸裕光沒多大一會兒就走到了蔡鍔的住處,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陸裕光還是決定進去。

“報告,廣西陸軍小學堂陸裕光向總辦報道。”來到蔡鍔的小院裡面,陸裕光在門口大聲的喊道。這是他從德國開始一直保持的一個習慣,在他看來這種習慣可以幫助他更好的堅持軍事習慣,當然他的軍事習慣還有每天早上跑幾公里的路,然後練練槍法。

“進來”從裡面傳出了蔡鍔的聲音,不過這次的聲音和以往有些不同,這次的聲音很嚴肅,比陸裕光以前見蔡鍔都嚴肅。

陸裕光進了蔡鍔的房間之後,看到蔡鍔在書房裡坐着,於是就徑直的走了過去。

“總辦我有些事情要向您稟報,不知道現在合不合適。”看到蔡鍔正在油燈下看書,陸裕光問道。

“沒事,有什麼事情你說吧,對了你先坐。”蔡鍔這才放下書看剛剛走進來的陸裕光。

“總辦,你用這個油燈看書不行,家兄現在已經在南寧開辦了一家放電廠,使用的是德國設備,效果還不錯,過一段時間他也要在桂林開辦一家發電廠,到時候、到時候·····”說到這裡陸裕光反而說不下去了。

“到時候我恐怕已經用不着了是吧,不過你兄長那個發電廠發出來的電點亮的電燈我還是真有點期待。我曾經在日本也使用過電燈,不得不說那確實是一個好東西,不過就是不知道我們大清什麼時候能夠用上電燈呀。”這個時候蔡鍔反而露出了笑容,“說吧這次你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不過我估計對我來說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吧。”

“總辦,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這次是來勸你離開的。”陸裕光開門見山的說道,在陸裕光看來與其拐彎抹角的和蔡鍔說還不如光明正大的攤牌呢,畢竟這樣可以顯示出他不是一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

得知陸裕光的意圖之後蔡鍔並沒有絲毫惱怒,而是很有意味的看了看陸裕光然後問道:“興華爲什麼要讓我離開,難不成我在桂林有了什麼危險?”

“不是的,總辦因爲廣西幹部學堂篩選生員的問題,現在廣西籍的生員都對您有意見,而且其中還有很多的教官、助教等支持,所以您必須離開廣西。否則這件事情一鬧大對您和我們都沒有好處,畢竟這影響你的名聲,當然最大的原因是這對我們的號召力不利。因爲我們如果支持您那麼會得罪廣西籍的學生;如果我們支持廣西籍的學生會得罪湖南籍的學生。

其實我這次真正的目的是想請您去雲南,我知道您也是同盟會的人,而我是同盟會的分部部長外交起義籌備總部長。我們已經運了一批快槍給廣東的同志們,那邊現在正打算準備起義呢,而我們這裡也正準備在那邊起義的時候發動廣西的起義。”陸裕光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了。

“同志們?呵呵這個詞好,同志同志,志同道合之人,同一志向之人。好詞,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只有聽從了,對了你剛纔說要我去雲南是爲了什麼?難不成是因爲我在廣西會礙你們的事?”蔡鍔笑着問道。

聽到蔡鍔的話,陸裕光心叫一聲壞了,現在還沒有廣泛使用“同志”這個詞,不過他又想想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說不定以後人們談起這個詞的時候還能夠想起他來呢,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遺忘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爲什麼蔡鍔在說話的時候沒有一點痛苦或者沮喪的心情,不過他現在也沒有辦法管這個事情了,畢竟現在全蔡鍔最重要。

“不是怕您會礙我們的事,而是如果我們廣西起義了,那麼就將要受到其他幾省的進攻,對了,總辦您這裡有地圖沒有?我想有地圖更方便說明我的意圖。”陸裕光說了一半突然向蔡鍔問道。

“有,你等一下。”說着蔡鍔就去自己的書櫥上拿出了一張全國地圖,但是上面的字確實陸裕光有些陌生的,他看着像是日文,因爲當初他可是看了不少原版的日本AV,對於日文他還是知道一些的,雖然他不知道這些字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現在可以確定這是日文。想到這裡他看蔡鍔的眼神就有點怪異了,難不成蔡鍔是日本軍政府訓練出來的特工,然後專門來中國竊取情報的,只不過後來因爲疾病死了,纔沒有爲日本人效力?不過蔡鍔的下一句話卻打斷了他的這種想法,讓他感覺自己的想法有些天馬行空,他猛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小說的天賦,也許等到自己老了也可以寫一部長篇小說。

“這是我從日本回來的時候看到日本印出的大清地圖,我覺得詳細就買了一份,不過現在想想他們的民用地圖就這麼詳細,那麼他們的軍用地圖會多麼詳細呢,看來我們中華民族必須要自強了,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我纔會想要加入同盟會推翻滿清統治。”蔡鍔感嘆道。雖然在一些方面因爲他是日本回來的留學生,所以比較傾向於日本,不過那都是末枝小節,在這些國家大事上面,他發現日本的地圖比中國自己製作的還要詳細,這引起了他深深的不安。

“好了總辦我們不說這個了。你看地圖,我們廣西桂地於雲南、貴州、湖南、廣東四省相鄰,如果我們起義,那麼首先就會面臨着來自這四個地方的軍事壓力,不過據我所知這四個地方的廣東、湖南的革命黨實力比較強,所以當地的軍隊不一定會來攻擊我們,但是雲南卻是一定會的,所以我想要讓您去雲南得到雲南的軍事實力,到時候我再讓我們桂軍向貴州挺進,那麼這四省的壓力將全然消失。”陸裕光指着地圖上面的地區說道。

這是陸裕光想了很久的事情,不過有兩點他是要必須確定的,那就是這次的計劃必須在黃花崗起義給廣東軍隊造成重創,但是卻又要失敗的前提下進行,否則他的起義首功將會被剝奪,到時候不利於他的政治投機。另一點是他必須趁着這個機會讓陸福祥將貴州給攻下來,這樣可以保證貴州的資源能夠讓他利用。

“好吧,我同意你的意見,我明天就離開廣西,然後去雲南,希望你的計劃能夠,到時候我們西南三省就能夠很快的合爲一體了,再加上湖南和廣東,那麼我們就是南方五省,到時候大半國土就成了我們革命黨的了,我想北方的幾個省份也會趁勢而起的,對了還有什麼需要我的嗎?”蔡鍔又問道,他這次真的是對陸裕光有些另眼相看了,因爲陸裕光這次表現出來了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戰略思想。

“有,那就是等到雲南起義之後,我希望您能夠將軍隊派向四川,因爲我們在進攻貴州的時候就不可能會抵抗住來自四川的壓力了,所以我希望您能夠讓軍隊開往四川,這樣我們就可以將西南的幾省全部我到手中了,而且在湖北我們革命黨的實力也很強,只要您能夠接應他們,我們就可以得到湖北了。”陸裕光接着說道,他心想這下子唐繼堯就不能夠和老子爭奪貴州了吧,而且還能夠減輕四川的壓力,說不定老子也能夠藉機進入雲南竊取雲南的大權,畢竟到時候老子可是起義首功呀。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蔡鍔痛快的說道。

第二天蔡鍔就向巡撫衙門遞交了辭呈,稱自己因能力不足,不堪重用,不能再任廣西陸軍學堂總辦以及其他學堂的總辦,打算早日離桂。沈秉坤雖然挽留了半天,但是最後沒有能夠挽留住蔡鍔。

這個時候任雲貴總督的李經羲向蔡鍔發來了邀請,邀蔡鍔入滇辦理新軍事物,於是蔡鍔就決定去滇,因爲當初蔡鍔在廣西任職也是因爲當時任廣西巡撫的李經羲的邀請,而且蔡鍔還向李經羲投過門生帖,所以在得知蔡鍔的情況之後,李經羲就派人邀請蔡鍔,而蔡鍔也沒有任何推脫謙虛,當然這裡面更大的原因是陸裕光的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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