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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嗽了一聲,感覺耳根有些發熱,尷尬的鬆開了手:“不是什麼稀奇的玩意,你要是想看,就看吧。”鬼使神差的,我不再排斥給她看桃木劍,反正那麼小的東西在別人看來,只是個手機小掛件,給人看一眼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我沒想到的是,就是那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東西,被握在孫冰手裡好久。等我們把教室收拾好,鎖好門離開時,她才把已經握到發熱的桃木劍遞給我。
“挺好玩的小玩意,什麼時候送我一個呀?哎,開玩笑的,瞧把你臉嚇綠的。今天主動申請和你值日,我是想問你,那天你爲什麼失約?”
此時月亮已經升起,校園林蔭路上的路燈燈光,暖暖的如同一隻只螢火蟲,延長至路的盡頭。我和孫冰走在這條校門必經的路上,有些尷尬她突然提到這個問題。
我抓了抓頭,隨便扯了一個理由搪塞她:“那天我突然有事,所以就不能去了。”也確實是有事,去找林大偉算賬的事。
孫冰冷哼一聲,女生直覺是很準的,看樣子她一點也不相信我說的話:“不想去就直說唄,難道我會吃了你啊,我是那麼不好說話的人嗎,你也不知道我在舊小樓等了你多久。”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弱了下去,撇過去的臉好似有些委屈。
我心裡忽然涌上一陣歉意,想起她一個女孩,大冬天的在鬧鬼的大樓下空等,確實挺讓人心酸的。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會等我。”我頓下腳步,看着她認真的說。
孫冰橫了我一眼,一拳錘在我的胸口,罵道:“你真當我願意等你啊,如果不是那段時間班上流傳我們的風言風語太多,我看你狀態不怎麼好,你以爲我會約你出來安慰你啊!”
說完這話,她扭頭就跑,留着我一人在原地後悔。
我沒想到她約我的原因會是這個,那段時間我狀態確實不佳,整天怏不啦嘰的,但卻不是因爲輿論,而是愁苦冥婚的事。
沒想到,平時那麼高傲冷豔的人,心裡卻是這麼細膩和柔軟。
我讓人一小姑娘等了那麼久,對她的態度也不好,我可真不是個男人!
回到孤兒院我一直很愧疚,第二天早上起牀去學校,我準備向孫冰道個歉。
昨晚見她喜歡桃木劍,爲了讓道歉的誠意更加真摯一些,我還專門跑到學校旁的禮品店,給她買了個木質小把件。
店家幫我裝在盒子裡,桃紅色的外皮和蝴蝶結,叫不知道的人看去了,還真該以爲是送給情人的禮物。
下課後我特地把孫冰約在走廊的死角處,以免讓人看了說閒話。
孫冰大概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臉色有些不大好,抱着胸輕瞥着我手中的禮盒:“這是什麼東西?”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有些難以啓齒,醞釀了好久,在孫冰快要不耐煩的時候我才說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爽約,也不該對你態度那麼差,對不起。”
說着,我學着電視劇裡的狗血戲碼,雙手奉上禮物,彎腰低頭。
對面的女生“噗哧”笑了出來,聲音悅耳地似銀鈴:“本來還想再氣一會兒,但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就原諒你了。”
她從我手中接過禮物,迫不及待的將包裝拆開,拿出那隻雕琢成狐狸的木頭把件,對我一笑:“還算你有心。”
我心裡送了口氣,姑奶奶可算不鬧彆扭了,那我們這頁就算是掀過去了,我也不至於一直欠着這個人情。
預備鈴聲響起的時候,我和孫冰一同回教室。孫冰拿着那隻小狐狸似乎很開心,一路上和我有說有笑,走到樓梯口時,我們碰見抱着作業本的林曉琪。孫冰見狀,衝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就走了。
“林課代表,又給老師送作業啊,這麼重要不要我幫你抱?”有一天沒見林曉琪,猛然碰見我也很驚喜,連忙湊到她面前獻殷情。
林曉琪臉色有些不好,悶悶不樂,說話也不像之前那樣柔聲細語:“不用了,麻煩你讓開。”
第一次在曉琪這裡吃閉門羹的我,有些驚奇,趁着我愣神的功夫,她將我推開,頭也不回的走下樓梯。我在原地摸着腦袋,看着她修長的背影有些納悶,今天的曉琪怎麼這麼古怪,難不成是生理期來了?聽說女生在生理期時,脾氣一向不好。
牲畜都有不高興的時候,更何況是人呢?我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教室上課時,孫冰傳字條給我說,她給那隻小狐狸起了個名字叫做“大二”,期間扔紙條時還差點被老師發現。
女生就是女生,這麼幼稚,一個破木頭也給起個名字。
放學後我去林曉琪班上找她,想約她一同回家,可等到了林曉琪的班級,才被她的同學告知她人早就先走了。
我心情頓時就像被淋上一盆冷水,失望透了。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今晚讓我失望甚至絕望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我鬱悶地踢着小石子回家,半道走進一個巷子時,聽見身後傳來許多腳步聲,本以爲是哪羣學生結伴回家,準備側過身子給他們讓道,誰知那些腳步聲在我身後停了下來。
我心裡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僵直的扭過了頭,看見一羣穿着我們學校校服的男生,正氣勢洶洶地瞪着我。
心裡道聲不妙,找茬的來了。
我表面上不動聲色,一臉冷靜地說道:“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爲首的那哥們我認識,外號叫虎子,是我們學校有名的公子哥,靠着家裡有幾個臭錢並認識幾個社會混混,在學校裡十分囂張跋扈,平時最瞧不起向我這種沒背景的人。
虎子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歪着頭衝我獰笑:“呵,幹什麼,當然是打你!就憑你這貨色,也敢追孫冰,還敢和她傳紙條?看我不揍死你!”
話音一落,他舉起拳頭就向我撲來,我迅速地側身躲過,讓他摔了個趔趄。
這纔想起,孫冰在學校裡的追求者不少,而這虎子就是一位。想來最近我和孫冰的互動被人看在眼裡,讓某些人不平衡,於是來找我算賬了。
或許是讓他在衆小弟面前丟臉,虎子從地上爬起來時,臉色憋得通紅,跟一個月沒拉翔似地:“我擦!你竟然敢躲,你這個小癟三,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你這種沒爹沒媽的人,老子打死你也沒人敢過問!”
我是孤兒的事情,學校裡有不少人知道,對於這件事大多學生還是保持同情,或者是冷眼。但有另一部分態度惡劣,以他人的痛楚當樂趣的人,卻經常拿這件事來嘲諷我。
從小因是孤兒的原因,不知被多少同齡人嘲笑沒爹沒媽,這幾乎是我生來就帶着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