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無語,想了下還是聽聽吧,畢竟這貨死了這麼久,肯定想要找個人嘮叨一下。
她正要點頭,便聽到對方說道。
“不過這個故事若是我自己說出來,實在過於寂寥。你若是有興趣,你便去問吹雪吧,他興許知道的比我要清楚。”
吹雪?
凌音大驚:“你認識吹雪?”
三百年前的人,竟然認識吹雪?
“那倒不是,我還是前段時間才見到那孩子一面的。我之所以知道他,還是因爲吹雪這個名字,對無妄十分的重要。”
“無妄又是誰?”凌音奇怪的問道。
“你會見到他的。”荊清明面帶神秘的說道,並沒有叫具體的說出那人是誰。
“無妄定然會將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完完全全的告訴吹雪那孩子。你想要知道的,吹雪都知道。”荊清明嘆了一口氣,他從書桌旁走出來。
凌音立馬就警惕的握緊手中的長鞭。
“你不用這麼緊張,現在我這樣子,早已經對你做不了什麼了。”他慘淡一笑,從書桌後面走出來。
凌音驚訝的看着他,只見到他上半身雖然看似實體,但下半身已經接近半透明,雙腳已經看不見。
“我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勉強了。白狐是我與蘭鳶留下來的孩子,我只希望他能有個好下場,不會像我這樣。”
白狐是皇的遺子,凌音早已經知道。但他現在所說的有個好下場,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紅府的復興,不是你指使的?”
“這世間除了吹雪與那人,沒有一人知道我的意識還留在這人世間。就算是白狐也不知道,又談何復興一說?當年成立紅府,也是爲了保護我的蘭鳶。後來神魔大戰,紅府就已經潰散,蘭鳶慘死,我一人被逼去了龍玄大陸。最後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百年的寂寥,也算是終於要熬到了頭……”
他說着這個的時候,身上帶上了寂寥。
“鬥神墓開啓,也只不過是爲了你。”他說道,面容肯定,不像是在開玩笑。
“等我?什麼意思?”
“我現在這種狀態,唯有同爲天命廢體的你才能看得到我。而我正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荊清明說道。
“什麼事情?”凌音問道麼,“你怎麼找到我會幫你,難道你不怕我拒絕你?”
他卻是一笑:“既然能將你引到這裡來,我自然有把握讓你答應。同爲天命廢體,你難道不想要知道破解的方法?”
“你知道!”凌音驚喜的問道。
果真皇知道天命廢體的破解方法,找到如今,沒想到竟然還是親口問的皇。
“我只知道消息,天命廢體的便是這天下最不該存在的人,想要得到活下去,就必須要比常人努力更多。我尋了一輩子,卻只找到暫時能壓制的方法,但若是真正破解,你要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凌音問道。
“告訴你可以,但是你必須要幫我做這件事。”荊清明狡詐的說道。他早已經下了圈套,就等着凌音來
上鉤。
“……”
“既然你擔心,不如我再幫你一把,算是報酬,我要你幫我做的事情,也不難,只不過是將一樣東西交給白狐。”
他淡笑着說道。
“只是將東西交給白狐?”凌音有疑惑,這種事情,爲何他自己不去做?況且白狐就在這墓中,只要荊清明想,完全可以自己去做,爲何還要讓她幫忙?
荊清明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我現在還不能出現在他的面前,況且他根本看不見我,你可以將這東西在合適的地方交給他,也可以不給他。這件事看你自己的意思。”
他說出來這一番話,更是讓凌音不能理解。
“什麼意思?你既然託付我,還將主動權放在我身上?若是我不給他的話,那你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白費了麼?”凌音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不不不,”荊清明搖了搖頭,“白狐是我虧欠他的,但是他也虧欠了你。白狐畢竟是我的孩子,說到底都是我有所虧欠與你。”他將從懷中掏出一物,放在手心,略顯蒼白的手中,靜靜的躺着一物。
圓形白玉,雕着一物,細看竟也是無鳶。似乎是從腰墜上取下來的,不知是什麼原因,只剩下半塊,剩下的半塊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凌音接過這塊白玉,放在手心竟然有種暖暖的觸感,竟然是塊難得一見的暖玉。
荊清明的眼中似乎有些不捨,但終究是笑着將時暖玉給了凌音。這暖玉交出來便看到荊清明的身上,變得更加透明,連她的上半身,都能隱隱的看到他身後的書櫃,上面整整齊齊的放着不少的書籍。
“你……”凌音稍稍遲疑的聞了一下。
他擺手,擠出蒼白的笑:“不礙事,只不過是因爲我這現在一直寄宿在這暖玉上,如今暖玉離身,自然就要弱一些。反正我時日也不多,如此也是更好的結果。”
“……”凌音看着他,如此柔弱的一個男子,想不到竟然是當年神魔大戰的皇大人,傳聞中嗜血殘忍的神秘男人。
這世間對的究竟是正道,還是他們這些名義上離經叛道的邪派?
“趁我還剩最後這一點力氣,也做不了什麼,便幫你一把,將千鶴拉回來吧……”
“千鶴!”凌音有大爲驚歎。
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這下稍稍的想了一下,看着荊清明的眼神也變得凌厲,“爲何你知道我這麼多的事情……”
“……唉,”荊清明倒是嘆了一口氣,看着凌音的眼神有些無奈,“我當你一直沒有問,還以爲你已經知曉。沒想到你竟然到現在才發覺不對,問的這樣的遲。”
“你究竟是何人?你說你在這墓中,已經沒有能力,爲何你還能知道我的事情,並且知道的這樣的詳細?難道是有人告訴你?”
凌音稍稍後退了兩步,看着荊清明的眼神,越加的不善。
荊清明倒是不在意,很是無奈,纔開始解釋道:“我本來以爲我已經徹底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了下來。醒來的時候,約摸是一年前的樣子,卻是在這裡。這裡並非是我真
正喪命之地,這墓也只不過是我掌控的紅府時,用作老巢的地方。”
而他所說的一年前,她心底咯噔一下,也就是她剛來的時候。
“我們曾見過面,不過你應該沒有認出我。”他笑着說道,卻清咳一聲,似乎費了寫力氣,這一咳,身形變得更加透明。
“時日不多,我長話短說。一年錢我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到紅府再次復生,便知道白狐定然會出事。斬月山莊的藥院中歷來有件寶物,你恐怕不知。因此我引誘你去藥院。這點是我的不對,我荊清明在此給凌姑娘賠罪。”他頷首。
向他們這樣大陸頂尖的人,一般不會輕易跟旁人道歉,不管對錯。這次因此這種小事,與凌音道歉,看來真的是心生愧疚之情。
荊清明接着說道:“那東西,名爲天罡罩,也算是世間奇物。佩戴者受到致命傷害的時候,進入龜息狀態,外表看起來是死了,其實還存有意識,二十四小時以後就會清醒過來。我知道白狐這樣下去定然會出事,便想將東西爲他尋來。爲了找那東西,我便附在你的丫鬟花琴的身上。因此我知道你不少的事情,也就在這裡等着你到來。”
皇附身在花琴的身上?怎麼可能?爲何她一點都不知曉,完全沒有察覺?
“你附身在花琴的身上?那她後來呢!”凌音瞪大了雙目,看向荊清明。
“你可記得你被關進一線天的一個月?”他突然岔開話題,另說了一件事。
凌音愣了下,點了點頭:“這事與花琴有何關係?”
“我這樣的狀態,活人是不能附身的。”荊清明的雙目定定的看着凌音,後者的心底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我到斬月山莊的時候,她正好被你那三姐出氣給弄死了。”
“林婉兒!”又是林婉兒!
原來竟然在那時候,花琴就已經喪命,她還傻傻的以爲花琴是被紅府而害死的。
凌音一雙美目充滿仇恨,負面情緒的強烈,讓她渾身黑氣再次冒了出來。
“鬼霧?你竟然吸收了鬼王的鬼霧?”他看向門口的方向,暗道了一句:“原來如此……”
他單只是稍稍感覺了一下,便熟知了之前發生的一切。整個鬥神墓都是他的,自然什麼都能感覺到。
他淡淡一笑:“鬼王癡心妄想這麼多年,如此下場,也是應該。”
荊清明似乎毫不在乎鬼王的死,眼神中充滿清冷。
他身影變得越加透明。
他走到書桌的旁邊,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瓷瓶,遞到了凌音的手中:“服下這個,你這一身的黑氣就能盡數驅散。這裡不多,還能救你想救的人。”
凌音接下來,撥開塞子看了看,裡面是透明清澈的液體,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成份。
不過若是有千鶴在,自然沒有問題。
她連忙朝着荊清明問道:“那你說的將千鶴救回來的事情呢?”
他淡笑:“我說了會幫你,自然會幫你。”他眼神充滿暖意,“蘭鳶也是你這樣性急,每每想到,總是有些懷念。你將千鶴召喚出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