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你做不出來,那就讓她死了吧。估計沒過幾天,這屍體就已經被野獸吃了……道貌岸然之輩啊,之前靠着人家離開幻境的時候,還說要做牛做馬,如今對方遇到了危險,你卻這幅模樣,唉唉唉,我真是爲她感覺到可悲啊,救了這麼一個不知道回報的人啊……”
那聲音還在繼續的說着,他的聲音,不斷的傳來,讓忘塵心中糾結不已。
“……”忘塵沒有說話,身體裡另外一個靈魂說的方法,他是知道的,畢竟兩人公用一個身體,他心裡所想的,那個靈魂也知道,而那個靈魂所想的,他心裡也知道。
唯一的方法,他一開始就想到了。
沒有解藥情況下,就只有這個方法。
那邊是將她身上的毒引過來,應到自己的身上,再轉移到他的靈魂上,再沉睡的話,等到有解藥的時候,服用瞭解藥便能平安無事。
但是他現在因爲體內另外一個靈魂原因,兩個靈魂在一個身體裡,必然有會此消彼長,總有一個會消弱,一個會便強。
而他,就是消弱的那個。
魂力早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這一次,這個毒性自己恐怕是抑制不住了,輕則是陷入永遠的沉睡,稍微重一些,便是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沒有魂力,他連靈魂都留存不住。
而體內的那個靈魂不過就是想要用這種方法,將自己給逼走,它已經死了,如今有機會再活一次,自然是想方設法將自己排擠掉。
忘塵現在左右爲難,若是救了,自己可能會死,若是不救,他的良心上會過不去,他一輩子都會揹負這個愧疚。
沉思了許久,那聲音也漸漸不再說話,它是聽到了自己心裡的決定。
忘塵一直盯着凌音的睡顏,她的呼吸,已經越來越薄弱了,但面上表情,確實越來越甜美。
這就是這種毒的症狀,看起來似乎只是睡着了,而事實上,她的生命卻在被一點一點的蠶食,並且十分的快,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生命就會被毒性一點一點的消耗完,就陷入了真正的沉睡之中。
忘塵擡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看着她柔美的表情,微微一笑:“以後,幫她好好的照顧好她。”
話,卻是對身體裡面的另外一個靈魂說的。
他看了看頭頂的漸漸泛白的夜空,聽到身體裡另外一個靈魂沉悶的應了一聲,才低下頭,抽出已經準備好的利刃,在她脖子上的傷口處劃了一刀。
濃稠的墨綠的膿液,從裡面流了出來,如此大的傷口,凌音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依舊陷入沉睡,像是在做什麼美夢,微微的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閉上眼睛的她,顯然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純潔的孩子。
第二天的清晨,凌音舒舒服服的從地上爬起來,起身的時候,覺得脖子有點疼,摸上去,竟然被包紮上了,怎麼回事?誰在她睡着的時候,包紮的?
而這個位置,不是昨天被蚊子叮的位置麼?無端的要包紮什麼。
凌音正要開口問忘塵,這裡就他們兩人,這不是她包紮的,那就是忘塵做的了。
只是,還沒等他的疑問問出口,就見到忘塵渾身乾乾淨淨的側躺在那裡,悠閒的咬着不知道從哪裡抓來的小動物。
看着他手中剩下殘餘的半截身體,貌似還是個毛茸茸的兔子,頭已經被咬掉了,整下的身體,他正滋滋有味一隻手抓着兔子,一隻手撐着腦袋,側躺着看着她,半張白皙的臉上,全是鮮血,兔子屍體還在抽出,似乎剛死不久,而且被殺的手段還十分的殘忍。他每咬傷一口,就有鮮血噴出來,濺得他脖子胸口都是……
“小徒兒,昨晚睡得好麼……”他揚了揚咬了一半的血兔子,“要不要來點早飯,我弄了半天沒點着火,只能就這樣吃了。”
這模樣……
肯定是那個靈魂冒出來了!
凌音想都沒想,青藤長鞭就已經出現在手中了,“刷”得一聲就鞭打了過去。
“你怎麼又出來了!”凌音朝着他怒吼了一聲。
“喂喂喂!小徒兒,你作爲一個女人,怎麼這麼狠的心啊,見到你師父,竟然不知道行禮,還要打師父!”他一把將扔掉手中半截的兔子,摸了把臉上的血,連忙召喚土盾抵擋,臉上肆意的笑着,動作也是十分的輕鬆,顯然是早已經預料到了。
“你快點那給我滾回去!”凌音意念打開,精神力爆發出現,方圓三十米之內的地上,冒出無數的青藤,瞬間觸到他的腳,碰觸到的瞬間,便立馬纏繞而上,將其捆得結結實實。尤其是下半身,更是遮掩的嚴嚴實實。
凌音擡起手,一把冰刃就出現在她的手上。雙眼冒火,一步一個腳印的朝他走去。
“哈哈哈,小徒兒,剛見面你可別這樣的暴力啊!我好歹也是你師父啊……稍稍給我個面子啊……這麼暴力你以後會嫁不出去的,雖然你嫁不出去以後我會娶你,但是你也要稍微表現一下溫柔賢淑的樣子啊……嗷嗷嗷……疼疼疼……你輕點,小徒兒你要殺人啊……”
凌音用刀子解決了他聒噪的話語,直接在她的胳膊上開了個手指粗的口子,鮮血一下就噴了出來。
本着不浪費的基本,凌音將流出來的血都凍進冰塊中,塞進他喊疼的嘴裡。
“快點給我滾回去!”
然後直接將他流血的胳膊塞到他的嘴邊:“給老子吸快點!”
“嗚嗚嗚!”他被堵着嘴,半天說不出來話,掙扎着,好半天才終於冒出來一句話,“喝再多你師父也回不來……唔唔唔……”
凌音蹙眉,將他的胳膊稍稍拿開,血液從傷口流出來,順着胳膊就要滴下去。
шшш ●тт kán ●C ○ 遇到他,雖然是同樣一個身體。但是,凌音根本不知道客氣叫什麼,直接用冰塊將他的傷口冰住,算是給他暫時的止血。
這毫無溫柔的做法,疼的對方齜牙咧嘴,但是看她瞪着他的眼睛,就不敢說一句不是。
他怎麼這麼倒黴,好不容易搶到一個身體,還要被一個女子這樣的壓制……他男人的尊嚴啊……嗚嗚嗚……
“你剛纔說什麼!”凌音皺着眉頭,看着對方臉上全是血,兔子血加上他自己的血,整張臉慘不忍睹,就像是被潑了紅油漆一樣。
“我說就算是你讓我喝再多的血,你師父也回不來!你幹嘛又要白費你師父身上的血呢,他都要魂飛魄散了……”最後半句,是他小聲的嘀咕了,但兩人這個樣近的距離,他說什麼,凌音會聽不到?
凌音聽到那句話,整個人陷入震驚之中:“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你把鬆開我就說,你要是不鬆開……”他看到凌音越加危險的雙眼,“不鬆開就不鬆開嘛,這樣捆着對身體好啊,哈哈哈。”
他打着哈哈,被凌音又是一瞪,連忙將昨晚的事情給解釋了清楚。只不過他誘惑忘塵解毒的事情,倒是完完全全給吞嚥了下去,一個字都沒有提。只說自己在他的身體裡,能看到。
“你是說,師傅他爲了救我,將我身上的毒,引到了他的身上?”
見對方點了點頭,凌音咬牙切齒,一鞭子甩在他的身上。
“臥槽,我都已經說了,你還打我幹什麼!又不是我給你下毒的?你幹嘛要打我!”
凌音瞪了他一眼:“你話多!”
他臉上一掛,很無語的連忙閉嘴,不再說一個字。心說她不會是知道自己的引誘忘塵的吧?
凌音現在確實極爲震驚的,半天都不能回覆過來。
她勉強記得做完將手中的蚊子屍體給忘塵看以後,就記不得了,看來就那時候陷入了已經開始發作了。一個時辰,因此也就是那時候,忘塵就將毒引到他的身上的吧。
“你跟他一個身體,應該知道有什麼方法能解的吧?”
他渾身一抖,心說,他怎麼知道,他明明什麼都沒說。連上帶着掐媚的笑:“這種毒藥,太狠毒了,這世間根本就沒有解藥!”
“沒有?”凌音挑眉,她一直盯着他,他臉上就算是覆蓋着一層血,但是哪個表情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凌音笑着再次召喚出冰刃,兩步走上前,貼着他的臉,聲音突然變得親暱。
“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讓你去陪我師父,你要是現在說的話,以後你還有機會出來,你是說?還是想感受一下肉從自己的身上一片一片的落下來的感覺?”
這個女人太恐怖了……
他渾身直抖,她怎麼能笑得這麼開心的吧這種話說出來?
“看來你是不說了……”凌音笑得更加開心了,“那我就讓你舒舒服服的試試。”
說着,刀子已經下了下去,戳中了他肉裡面。
“嗷嗷嗷……”他長嘯一聲,連忙說道,“我說我說我說!奶奶,你別戳了,我說!這好歹還是你師傅的身體啊!”他痛哭流涕的求饒着。
他是沒想到,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女人。他以爲凌音只會是說說,哪有女子敢做這種見血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她竟然下手這麼快,連一點猶豫的時間都沒給他。好歹下刀前再威脅她一下啊!
他哪裡知道,凌音這性子,怎麼可能跟普通人家的女子相比,她從小就在組織中,殺人都是下個刀子的事情,更何況是在他的身上開個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