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長久之地,最好還是等司空一醒過來以後,就趕快離開這裡。”
鍾離修也湊了過來,他休息了一陣子,加上千鶴的藥,似乎特別的好,現在活動起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估計再休息一會兒,就能無事了。
他身邊站着的吹雪,臉上有些深沉,若有所思的看向外層的森林。
那邊已經沒有巨臉人了,他們似乎還是有些靈智的,知不可能過來以後,就轉頭回去,不再白費力氣了。
“怎麼了?”鍾離修見吹雪嘆氣,疑惑的問道。
而就在這時候,白光在面前閃了一下,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一個晴天霹靂,明明佈滿星光的夜幕,卻打了一道雷。那聲音在靜謐的夜晚裡異常的響,將衆人都嚇了一跳。
幾人都看向天空,眼角就只看到那陣雷的尾光,再就看不到蹤跡了。
這一下讓衆人都是一愣,完全沒有想到,爲什麼突然就劈下來一道雷。
在衆人都是詫異驚訝的看着天空的時候,吹雪聽到這一聲雷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他身形有些顫抖,像是想到了什麼十分恐怖的事情,平日裡清冷的雙眸全是驚訝。
不過,這只是在兩三秒之中發生的事情,很快他就將情緒給恢復了過來,神色淡然,但是顫抖的睫毛,還是將他的情緒給出賣了。
那道雷只劈了一次,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要下雨了吧。”凌音喃喃了一聲,看着天空。
“大概吧。”不知何人,也應了一聲。
“司空一大概還要兩三天才會醒過來,這段時間我們得想辦法先將附近的情況給摸熟了。”
千鶴說道,司空一的受傷程度,他最爲清楚,也能大概的推算出司空一什麼時候能醒來。
但是,就算是醒來了也沒有用,他脖頸出的傷口最爲嚴重,起碼要一段時間要靜養,而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加上週圍這樣惡劣的環境,也不可能停留下來。
只能等到他醒來以後再說。
吹雪心不在焉的聽着,他的眼神,總是若有若無的看向外層森林的深處。
鍾離修看着這樣的他,心中有些擔心,再次問道:“吹雪,你是不是心裡有什麼事情?”
吹雪被他說中了,嚇了一跳。
不過,沉穩的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只不過眼神稍稍露出細微的詫異的神情,被很快收了回去。他扭頭看向鍾離修,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只是在這裡不是很適應罷了。”
他伸手扶住自己的額頭,似乎是真的不舒服。
鍾離修連忙攙扶住他,將他帶到一旁的草地上坐着。
凌音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與其他幾人繼續討論。
只是過了許久,商量的差不多,衆人才各自找了個地方,散了。
晚上的時間,是十分的漫長的。
千鶴一直在照顧高燒不止的司空一凌音則是在一片關心的看着。不知他是不是傷口感染了,連夜發起了高燒。
東籬與孤鵬似乎在商量什麼別的事情,坐在離人羣遠遠的地方,面色嚴肅。
其他幾人也再休息或者做別的事情。
吹雪對鍾離修打了一聲招呼,便朝一旁沒人的地方走去。
他說要小解,鍾離修也沒有沒有好意思的繼續跟着了。
東籬挑眉,遠遠的看着吹雪離開的背影,他吩咐了孤鵬一句,便朝凌音走去。
而凌音這邊,纔剛剛將司空一的情況給穩定下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長吁了一聲。
還好有千鶴在,司空一剛纔的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
終於是將司空一的高燒給稍微降下來一點了,現在只要慢慢的等他醒過來就好了。
東籬走過來,進凌音的手拉住,扯着他就要往一旁的小樹林裡走。
千鶴緊皺着眉頭,扯住凌音的另外一隻手腕,目光就死死的瞪着東籬。
後者深邃的眸子掃向千鶴與凌音相結合的那隻手腕,眼神十分的不快。
凌音見他似乎要生氣了,心裡一邊吐槽着東籬這貨幼稚的跟小孩子一樣,竟然還吃醋,一邊好言的跟千鶴勸着。
千鶴雖然不高興,但看着兩人好像確實有事的樣子,纔不甘不願的將凌音的手腕給鬆開了。
“你要是敢對阿音做什麼,我就弄死你!”千鶴露出狠戾的表情,惡狠狠的與東籬說道。
“呵。”東籬輕哼一聲,對千鶴的警告十分的不屑。
凌音只能姍姍的笑着,還想要與千鶴解釋幾句,就被東籬往小樹林裡一拉,人影已經沒了。
千鶴惱怒的瞪着那兩人消失的方向,一方巾帕被他捏在手中,揉皺了。
凌音一直被東籬拉着往前走,直到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東籬的腳步還是沒有停下來。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凌音好奇的問道。
東籬沒有解釋,作出了一個“噓”的姿勢,讓她安靜下來,就將自己的嘴巴給閉上。
然後,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潛下身子,拉着了凌音繼續前面靠近。
凌音不明所以,但還是跟着東籬繼續往前走去。
沒走上幾步,就聽到一陣熟悉的男子的聲音傳來,十分的清秀低沉。
凌音沒仔細分辨,就東籬就拉着她蹲了下來。
他們的面前,是半人高的灌木叢,用來遮擋自己的身體,十分的方便,加上週圍黑燈瞎火的,若不是眼睛像是凌音這樣的陰陽眼,是不會看到他們兩人躲在這裡的。
因爲看不見的原因,東籬就抓着他的手,在她的手中一筆一筆的寫着。
他的手,溫度比自己的要高很多,熱熱的指尖,在自己的手心上一筆一筆的寫着,十分的有趣。
看前面。
看前面?
凌音看看向前方。
詫異的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是吹雪。
他是在這裡小解麼?東籬拉她過來……
他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變態的嗜好了!
而與他面對面的,竟然……
竟然是在外層森林裡遇見的那個白影,那個帶司空一回來,卻又突然憑空消失的白影。
因爲背對着他們,吹雪沒有注意到他們投過去的疑惑的目光。
憑着背影,凌音能看得出來,那個白影好像……好像是個女子,似乎是個身穿白衣的女子。
頭頂上有月光,勉強的能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閣主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十分的生氣,你打算怎麼辦?”女子清幽寡慾的聲音傳來,光是聲音,就足以能讓人感覺到仙氣凌人。
“能怎麼辦?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吹雪無奈的一聲長嘆。
“閣主也是憐你,到現在只是給你警告。他說,你若還是執迷不悟,就不要怪他不念舊情了。”
“他還會念就舊情?他這麼久的時間,難道還沒有被那東西侵襲靈智麼?”
吹雪略帶嘲諷的說道,但他的語氣,卻並非是一樣的嘲諷,似乎還夾雜了別的東西,一種特殊的情感。
“閣主是不可能撼動的,當初他以一人之力,硬闖入龍玄大陸,現在又有了武皇相助,這大路上早已經沒有人能是他的對手了。”那女子勸阻着吹雪。
吹雪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堅持:“他們是唯一的希望。不,她是唯一的希望了。從未有人能身上同時具有三種元素。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試一試。閣主已經不再是閣主,他早已經死了,現在的只不過是魔王的替身罷了。”
吹雪說着,咬牙切齒。
女子輕叱一聲,嬌叱的聲音,一點都不影響她的氣質:“你從不問凡事,如今又爲何要袒護天下?對你來說,這天下滅與不滅,不是一樣的麼?難道你吹雪在什麼時候,也有了一顆憐憫凡人的心?”
“……”吹雪沒有說話,聽到那女子又繼續的說道。
“莫非,你是爲了鍾離修?”女子略帶愉掖的語氣,似乎十分的八卦。
“你別胡說。”吹雪語氣稍稍重了一些。
見他似乎是生氣了,白衣女子掩面輕笑。
“不逗弄你了。”女子正了正神色說道,“閣主那邊我儘量幫你多拖延幾天,不過,倒是後果是什麼樣的,你得自己心裡有個底。”
吹雪點了點頭:“你在這裡多有不方便,還是快點回去吧。”
女子卻流露出可憐的語氣,活脫脫一副被拋棄的模樣:“吹雪你還真是狠心,我好心過來跟你透露點消息,你竟然聽完就將我給拋棄了。”
吹雪沒理她,轉身就往往來時的路走去。
女子嬌叱,神情很是不滿的說道:“這可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嘍,下一次纔不會這樣了!”
不過只是開玩笑的語氣,見吹雪還是沒理他,在原地挫敗了一會兒,聳了聳肩,似乎是早已經知道吹雪會是這樣的反應了。
白衣女子沒將其放在心上,白色如同輕紗的身影,忽然消失,就不見了。
果然是那個森林中的白影,同樣的消失手法。凌音一眼就認了出來。
吹雪似乎與這白衣女子很是相熟的樣子,他們口中的閣主,又是何人?竟然連吹雪都如此的忌憚他?
等等,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