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沒有吃,不是懷疑點心是用人肉或是其他肉質製作而成的,而是在想剛纔的事。
事情轉變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爲鬼印珠會落入鬼母手中,但沒想到最後卻被白鬼生奪去了。
有的時候覺得,力量再怎麼強大也不及那些奸詐小人。對我而言,白鬼生就是那種惡鬼。
“你怎麼不吃?”坐在我旁邊正狼吞虎嚥的沈仲凌,突然打斷我的思緒,開口問道。
我擡眸看着他,他吃得滿嘴都是,看來他是真得餓了,也是,在鬼域吃不飽睡不好,還要防備鬼怪的突襲,不餓纔怪。
他一邊吃一邊睜大雙眼看着我,再次問道:“真得很吃,你試一下!”
我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點心,“這些都是鬼的東西,說不定裡面有人肉之類的……”
沈仲凌聽到我這說,怔住了,隨後跑到門口大吐特吐。
看到他上當受騙的樣子,我撲哧一聲笑了,鳳蓮看着我道:“你爲什麼要騙他?這些都是從陽間拿來的東西。”
“我知道,不過我只是想逗一下他,免得他以爲我好欺騙!”我悠悠然道,再次看了一眼還在嘔吐的沈仲凌,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
鳳蓮走了過去,拿出手絹替他擦嘴拭淚。
這時,沈仲凌走了出來,只有他一個,沒有見到鬼王。
我站起身,看着他,心裡十分好奇鬼王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不過我沒有問,因爲這是他們父子倆的事,就算問了,他也未必會全部告訴我。
阿域看到正在嘔吐的沈仲凌,疑惑地問道:“他怎麼了?”
“吃得太多了,胃受不了,就吐了!”島何豆圾。
“……”
在鳳蓮的攙扶之下,沈仲凌臉色慘白地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剛端起水,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噁心的表情,又放了下來。
“真沒用,你還真相信我說的話!”我輕蔑地瞟了他一眼,幽幽道。
“你擺明就是在捉弄我!”沈仲凌怒不可遏地瞪視我,憤憤地說道。
我嘿嘿了兩聲,“捉弄你,是我人生中一大趣事!”
“還趣事呢,我膽汁都吐了出來!”
“……”我沒再跟他鬥嘴,看向阿域,他不知在想什麼,微蹙着眉頭,我開口問道,“怎麼了?”
他回過神,看着我,搖頭道:“沒想什麼!”
“什麼沒想什麼?我看一定是在想鬼印珠的事,現在鬼印珠落入白鬼生手中,如果再拿不回來的話,估計他會像那老太婆一樣,把我們殺個片甲不留,”沈仲凌靠在椅子上休息說着,“這鬼印珠還真厲害,使得衆鬼爲它而自相殘殺,這讓我想到中國的玉璽,爲了奪到它,兄弟親戚間什麼手段招式都用出來了……”
我白了一眼沈仲凌,“你話真多!”不過無可否認的是,他說得沒錯,我們爲了一顆小小的珠子,爾虞我詐,爭鋒相對。
“嫌棄我了?嫌煩了?”沈仲凌坐直身子,直直地望着我道,“我告訴你,顧念,以後我會煩你煩到底的!”
我朝心底翻了一個白眼,剛纔還說差點把膽汁吐出來,現在倒是生龍活虎,還真是拿他沒辦法。
對於我們的爭執,阿域持旁觀者的身份,不予理會,他看着我說道:“今天你們就在鬼府住吧!”
“不在這裡住,難道要我們露宿街頭啊!”沈仲凌看着阿域,不滿道。
我瞪視沈仲凌,他回視我,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我歉意地看着阿域,阿域倒無所謂,因爲他知道沈仲凌對他有成見,一路以來,他都是這樣子,早已習以爲常。
……
我們入住鬼府,房間都比較洋派,寬敞明亮,應有盡有,難以想像在這樣看似陰氣森森的鬼府裡,竟有這樣如此特別的房間。
我安靜地坐在牀上,環顧四周,突然想到了元旭東,然後從身後拿出黃符看,心裡有着無法形容的感受。
好在我收了他的鬼魂,若是他逃走的話,很有可能成爲鬼母手上殺我們的工具。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我立即收起黃符,起身去開門,是阿域,手裡端着食物,我側過身,他走了進來,將食物放在桌面上,“我看到你什麼也沒吃,所以就讓廚房準備了一些吃的……”
看了一眼擺放在桌面上的食物,我微微一笑道:“謝謝你!”
“幹嗎這麼客氣呢?”阿域看了看我,又看向四周,“這房間還行吧?”
“還行!”
比在幽冥宮還要好,不過幽冥宮的風格偏向古色古香,而鬼府與它的名字完全不相符合,整個宮廷房間像現代的風格。
“那就好!我還怕你不習慣呢!”
“不習慣是難免的,而我這個人認牀,不過累的話,一躺下就睡着了,其實也沒什麼……”
“……”阿域笑了笑。
接下來,陷入安靜,氣氛尷尬得有些詭異。
突然想到了什麼,我開口道:“你似乎對鬼印珠落入白鬼生手中並沒有那麼緊張!”
“你不也是!”他看出我的心思。
我沒有否認,只是輕輕地笑了笑,道:“如果到時候鬼印珠回到鬼府,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阿域想了一下,“你是說解除婚約?”
我沒有正視他的目光,想他也知道我的意思。
“那你身上的魔咒,不解除了嗎?”阿域說,“再說了,初華的靈魂還在你體內呢!”
他說得沒錯,這正是我擔憂的事,如果魔咒不解除,我就算回到陽間,還是可以看到各種鬼魂,但是繼續留在鬼域,也沒有任何的意思。
我擡眸看着他,“所以你會幫我,對吧!”
“嗯?!”
“就是幫我解除身上的魔咒,”我直直地看着他道,“以及初華的靈魂,我不想跟她合爲一體!我是我,她是她,我們只是長得像而已……”
阿域看着我,他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沈仲凌走了進來,看到我和阿域在房間裡,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氣氛有點尷尬。
“你們聊,我先出去了!”阿域說完,看了看我,然後走了出去,只留我和沈仲凌在房間裡。
我看了一眼沈仲凌,他在關鍵的時刻突然出現打斷我和阿域的對話,我還期待他對我的回答呢!
“你跟他在房間裡說什麼?”沈仲凌看着我,開口疑惑問道。
“沒說什麼,他只是送些吃的給我。”我坐在桌子前,一邊吃着東西一邊淡淡地回答道。
“送吃的?”沈仲凌不相信我說的,他也坐到桌前,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似乎要看穿我的心。
“信不信由你!”我懶得做任何的解釋,何況這是我和阿域之間的事,與他半毛線關係都沒有,沒那個必要跟他說。
沈仲凌也沒揪着這個問題問下去,倒了一杯水,說:“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麼?”
我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跟我睡?你有病啊!你不是有房間嗎?幹嗎要跟我睡?”
“我怕啊,這裡可是鬼府,到處是遊魂野鬼,陰森森的。”沈仲凌摸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露出一副驚慌害怕的樣子,說道。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我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沒死過,又不是沒當過鬼,你還怕個毛線啊!”
“難道你不怕嗎?”他反問我。
“怕個屁!”現在跟他說話,我都開始爆粗口了,對他這種人,就得這樣子,根本不需要顧及所謂的淑女形象。
“也是,你怕個什麼,有那個冥域陪着你!”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又飄了過來。
我斜斜地睨着他看,一手戳着他的太陽穴,“你沒病吧!”
“我還病得不輕呢!”沈仲凌靠在椅子上,雙手環抱在胸前,那樣子還真像個事事較真的男孩。
“那你說說看,你得了什麼病?”我吃着東西,不以爲意地問道。
“相思病!”
剛喝水的我,因爲他的這句話嗆到,“噗”的直接噴出來。
他立即跳起來,“你幹嗎呢?你要是對我有意見,可以直接說,沒必要這樣子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你喜歡講笑話,我忍不住就……”
“你是說我在講笑話?”他瞪大雙眼,指着自己道,“顧念,我跟你說,我沒有講笑話,我說的是實話,我的確得了相思病!”
“相思?你對誰相思,向柔麼?”我轉了轉眼珠子,“估計她也在想你,到處在找你吧!你是時候該回去了!”
“顧念……”
“我說錯了?”我眨巴着雙眼看着他。
他氣得面紅耳赤,“你沒錯,你永遠都是對的,但是你永遠都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麼……”
“……”
得不到我任何的迴應,他氣得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房間裡,頓時恢復了安靜,靜得讓人沉悶而壓抑。
突然間沒了吃東西的心情,我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中……
其實我知道沈仲凌想表達什麼,但我就是不願意去面對那些事,畢竟我還沒跟阿域解除婚約,很多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不想因爲這些事而被擾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