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倒抽一口冷氣。
“你這麼一說,我心裡也發毛,淼淼怎麼沒醒?”
“是啊,淼淼怎麼沒被吵醒……”
蘇曉梅整個縮在被子下面,眼睛都不敢睜開,也不敢透過縫隙去瞧,生怕一睜開眼就看到怪物,她心裡就期盼薛淼淼醒來。
叩叩叩。
敲牆的聲音還在持續,何佳和蘇曉梅都沒睡着,但卻沒有貿然交談。
薛淼淼夢見自己晚上在外面路邊吃燒烤,突然一記驚雷,把她手裡的烤串給劈到地上去,然後就醒了,發現嘴角有些溼,口腔裡也是酸溜溜的。
用被單擦了擦,她繼續睡覺,卻聽到了敲牆的聲音。
聲音不大不小很有規律,好像就是從她身邊的牆發出來的。
她癟嘴,一巴掌拍在牆上,“誰這麼不道德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聽到薛淼淼的聲音,未睡着的何佳和蘇曉梅俱是欣喜。
“淼淼,你可醒了,你也被敲牆的聲音吵醒的對不對?敲了好久了。”
“肯定又是隔壁那羣女人,上次三更半夜打老鼠讓人睡不着,這次又搞這些。”
薛淼淼憤憤然,不客氣地往牆上踹了兩腳。
睡她下鋪的姜素素此時也醒了,“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呢,敲了有一個多小時了!”
原來大家都聽到了這敲牆的聲音,只是沒敢說話而已。
“不行了,我得起來喝口水。”姜素素說着,人從牀位上爬起來,她的牀頭就是書桌,水杯就放在上面,她端起水杯正準備喝,眼睛的餘光就看到對面牀鋪上坐着一個人。
心下一驚手沒拿穩,杯子哐噹一聲落在了地上。
那是陶藝秋的牀位,但是燈光昏暗,只看到個大致的輪廓,披頭散髮的。
“怎麼了?”薛淼淼連忙摁亮了手機電筒,俯身去看下鋪的姜素素,“你怎麼了?”
姜素素指着陶藝秋的牀鋪,“沒、我沒什麼,淼淼你看藝秋,她是坐在她牀上的嗎?”
把電筒的光轉移過去。
薛淼淼的手一抖,也是嚇得倒吸冷氣,陶藝秋穿着睡衣坐在她的牀位上,曲捲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她旁邊的牆。
原來敲牆的人是陶藝秋。
“藝秋,你在幹什麼呢?”薛淼淼試探地問了一聲,因爲手機電筒的照程不遠,陶藝秋是側對着她的,她也看不清表情。
陶藝秋沒回聲,繼續有規律地敲着牆。
“藝秋她不會是夢遊吧。”姜素素縮回自己的被子,上次的事情之後她是徹底怕了,再不敢隨便沾染那些東西。
薛淼淼擰眉,看着陶藝秋機械式的敲牆動作,知道肯定不是夢遊。
如果眼睛還能看見就好了,不至於這麼沒有頭緒。
從牀頭的包裡掏出幾張符咒,她翻身下了牀鋪,朝陶藝秋走過去。
“淼淼,你小心點。”姜素素躲在被窩裡提醒了一句,其他兩位也是在被子下面躲得緊緊的,聽着那敲牆的聲音,如百爪撓心。
薛淼淼朝着陶藝秋的牀鋪走近,“藝秋,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她問了幾聲,對方皆是沒回答,她知道室友應該是陷入鬼陣了,自然是喊不醒的。
咬破了手指,將血塗抹在符咒上,正準備貼在陶藝秋的身上呢,陶藝秋突然轉過身來,呲牙咧嘴森然一笑,伸出手將她推出去。
薛淼淼被推了個防不勝防,趔趄地向後退去,撞在後面的書桌上,桌上堆放着的小東西噼裡啪啦掉在了地上。
躲在被子下面的室友們哆嗦起來,都不敢做聲。
手機掉在地上,光線瞬間就黯下去了。
薛淼淼扶着桌沿站起身,看着面對着她坐在牀上的陶藝秋,雖然光線晦暗,可是那雙眼裡的森白寒光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你休息靠近我。”
陶藝秋咯咯笑起來,從她嘴裡發出來的聲音卻不是她本人的,分明是屬於男人的粗啞嗓子。
薛淼淼眯眼,扶着身後的桌沿慢慢站起來,盯着陶藝秋,擡手快速又咬破一個手指,上前一步將血灑出去。
陶藝秋紋絲不動地坐着,望着她的眼裡似乎有着笑意,在笑她自不量力。
特麼,眼睛看不見了,血也不管用了嗎?薛淼淼心裡暗罵,攥緊了手裡的符咒,想着辦法。
“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閃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陶藝秋再次發出聲音,依舊不是她的,是男人粗啞的嗓子。
“你想做什麼?”
“不關你的事!”
薛淼淼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陶藝秋從牀上跳了下來,光着腳就往外面陽臺上跑去。
陽臺門打開,有夜風灌進了寢室。
陶藝秋跑出去之後就往洗衣服的臺子上爬,被隨後追過去的薛淼淼從後面懶腰抱住。
“陶藝秋!你想幹什麼?!”
這是要跳樓嗎?
這鬼到底和陶藝秋什麼仇,要把她逼死。
變異之後的陶藝秋力氣大得出奇,胳膊肘一拐就把薛淼淼推在地上,陽臺上的燈光亮些,薛淼淼這纔看清室友猙獰的面目,頭髮凌亂灰白的臉,和一雙嗜血的眸子。
“讓你別多管閒事!”
陶藝秋擡起腿,狠狠一腳踩向她的肚子。
薛淼淼吃痛,反手抓住了陶藝秋光着的腳,“你想害死我的朋友,門都沒有!是向夢妮那個女人搞的鬼是不是?”
森詭的笑聲又是響起,陶藝秋俯身,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力氣之大,輕而易舉地將她半個身子都拉拽起來,然後拖着往旁邊的衛生間裡去。
薛淼淼被重重地扔進了衛生間,陶藝秋出去之後就用旁邊的笤帚將門抵住。
“不該管的事情就別管,不然小心自己的命不保!”
那粗啞的嗓子說完,陶藝秋又開始往洗衣臺上爬,她要飛。
此時的薛淼淼被摔得全身的骨架都快散了,被關在衛生間裡,門還打不開,不停地踹不停地拍。
“姜素素何佳,你們快起來攔住藝秋,她要跳下去就完了!”
屋內的人聽到了薛淼淼嘶喊的聲音,躲在被子裡不停顫抖,害怕得根本不敢去看。
“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
陶藝秋已經站在洗衣臺上,張開雙臂,用那粗啞的嗓子唱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