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浩天緘默不語。
沒有什麼解釋是比沉默還傷人的。
薛淼淼貝齒扣脣,覺得口腔內有腥甜的味道擴散開去,忽而笑了。
“二少,我記得之前我就跟你說你還欠我一個婚禮,你說我懷着孕不方便,怕傷了寶寶,現在孩子沒有了,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婚禮?我想要那個婚禮,我現在……就想要。”
她也不知道此時自己內心是如何想的,到底是自責還是憤怒,說出來的話也懶得經過大腦過濾,反正就是逼着他,甚至是畏懼着他。
果然,鍾浩天斂了眸。
“淼淼,你現在首要的任務是養好身子,其他的事情,我們……”
“不要以後,我就要現在,二少你願意娶我嗎?還是說我害得丟了孩子,你已經不願意了?”
她咄咄逼人,步步緊逼。
鍾浩天看着她,眼神繁複無比,他是不能現在就說包子生病的事情。
“二少。”
突然外面來了個黑衣人。
鍾浩天看到那黑衣人臉色就沉鬱下去,“你先好好休息,我有事情先去處理一下。”
說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怎麼回事?那個女人又搞什麼幺蛾子了?”鍾浩天抽着煙,冷聲問手下。
“時小姐,時小姐她假扮成酒店的服務員,她從酒店逃走了!”
“廢物!”鍾浩天低喝一聲,將菸頭很擲向手下,火星掃過手背,燙得人向後退去。
“二少,是我們的疏忽,所有人的都出去找了,肯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時小姐。”
“去找!找不到你們也別回來了!”
鍾浩天一腳踹飛了走廊上的垃圾桶,乒乓大響。
薛淼淼木訥地躺在病牀上,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是絲毫的眷念都沒有。
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一直以來不都是好好的嗎?上次震驚全城的求婚還歷歷在目呢,怎麼一下子就變了模樣?
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嗎?
薛淼淼艱澀地笑笑,苦衷這種理由,還真是不好說服自己。
“嫂子,你別太傷心了。”
舒靜本來就沒有睡覺,她現在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呢,怎麼捨得睡去。只是把景清隨給打發出去買水果了,自己躺在牀上假寐,將薛淼淼和鍾浩天的話聽地得清清楚楚,痛快無比!
薛淼淼你也有被鍾浩天嫌棄的一天!
她就知道像鍾浩天這樣的男人在乎孩子,不管他如何愛女人,但那個女人因爲失誤丟了他的孩子他肯定會大發雷霆的。
見薛淼淼縮在被子裡不看自己,舒靜挑脣輕笑,優哉遊哉地躺在病牀上說道。
“嫂子,二哥他也只是氣急了而已,他在乎那個寶寶,所以纔回生你的氣,你也別跟他計較。
”
“二哥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孩子。”
“嫂子你別傷心,還年輕,養好身子纔是最重要的。”
說說說,特麼的有完沒完,怎麼這麼會說!
薛淼淼本來就一肚子的悶氣無處紓解,偏偏又遇到這麼聒噪的病友,終於是忍不住爆發了。
“戴娜小姐,我麻煩你,能不能閉嘴,安靜一下。”
她瞠圓了赤紅的眼,瞪着戴娜。
舒靜抿脣,故作委屈地看着她。
“嫂子,我只是想安慰一下而已,畢竟我們兩個現在是同病相憐的。”
看着女人這一臉菩薩的樣子薛淼淼就頭大,好好當明星不好嗎?非要當什麼菩薩。
“感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成嗎?能不能麻煩你現在不要說話,我現在已經很煩了。”
心情不好,語氣自然就重了些。
薛淼淼也沒顧忌到對方是景清隨的女人,更沒顧忌到之前在樓梯間內似乎幫助的女人。
等她把話說完,看到對方竟然抽泣起來,哭得好不傷心。
哭什麼?
舒靜抹着淚光,“嫂子,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到你,我也有責任,我知道你在怪我,對不起……”
有完沒完!
薛淼淼煩得抓頭髮,不行了,她實在不能和這個女人再呆在同一間病房,會被逼瘋的!
想着,對戴娜投去一抹拜服的表情,翻身就下牀。
“我沒有怪你,這責任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攬,這屋太壓抑,我出去靜靜。”
對戴娜這個女人,她始終是沒有好感,一絲絲都沒有。
舒靜幾不可查地牽了下嘴角,待薛淼淼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翻身下牀,上去拉住薛淼淼的胳膊。
“嫂子!你剛流產,不能隨便亂走動的,對身子不好。”
薛淼淼抓狂,“戴娜小姐,你真的是活菩薩,我去衛生間也不行嗎?麻煩你鬆手。”
她的手只是往外抽了一下,然後就聽到戴娜慘烈地叫了一聲,整個人直勾勾硬邦邦地往地上倒去。
薛淼淼愣怔,她剛纔根本就沒用力,可是對方倒下去的姿勢看起來倒像是被她推的……
舒靜躺在地上,捂緊了肚子,慼慼然望着薛淼淼,“嫂子,你……幹嘛推我?”
推她?
薛淼淼想笑都笑不出來,匪夷所思地看着地上一臉大姨媽狀的女人,無言以對。
“我沒有推你,是你自己。”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外面進來的景清隨撞開,向後踉蹌了幾步。
“娜娜!你沒事吧?”
景清隨心疼地將女人抱入懷中,眉心擰成了川字。
舒靜楚楚可憐地搖頭,捂着肚子,悽苦的目光看了薛淼淼一眼然後痛心別開,“不管嫂子的事,是我沒站穩,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我在外面都看見了!”景清隨低吼,將女人從地上打橫抱起。
“你看見什麼了,不是嫂子,清隨你可別誤會嫂子。”舒靜還在扮演聖母。
景清隨低着頭,臉色陰翳,“我看得清清楚楚,我沒有誤會她,我沒想到她竟然是那樣的人,居然對你恩將仇報。我的娜娜,你怎麼這麼善良。”
薛淼淼本來想置之不理一走了之,可是景清隨說她恩將仇報,她實在是忍不住,折身走過去。
“景先生,我沒有恩將仇報,剛纔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到地上去的。”
“沒有?我親眼看見你推的人,你還說沒有。我敬你是二哥的女人才不和你計較,但薛淼淼你這樣做也未免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