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批人裡,慕輕歌和容珏差不多是最先回去到的,回去的時候天色還不算晚,慕輕歌回去之後一進房間看到牀鋪便想睡,容珏卻怕她一睡就沒節制,晚膳也不起來吃了,便不讓她睡,便拉着她和他一起看書。
慕輕歌原本還能看進去一點的,看着看着,腦袋便點啊點的。
兩人並肩而坐,容珏見了嘆了一口氣,硬下心想叫醒她,此事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誰?”
門外傳來了皇甫凌天的聲音,“珏王爺,是我。”
慕輕歌其實還沒睡着,聽見皇甫凌天的聲音,她一個激靈,身子一下子坐直了,腦子也清醒了很多。
容珏原本還擔心她腦袋這樣點啊點的一不小心會磕碰着,見此便放心的站起來去開門,“表兄,請進來。”
“打擾了。”皇甫凌天朝容珏點點頭,便讓人將他擡了進來。
慕輕歌打了一個呵欠,忍不住趴在案桌上,一臉想睡的模樣問了一聲,“表兄你也回來了?”
“嗯,大家都差不多回來了。”擡皇甫凌天進來的人將皇甫凌天放下來便出去了,容珏給他倒了一杯熱茶,“表兄此番來,可是有事?”
容珏瞭解皇甫凌天,他不是一個會串門的人,除非有要事。
“嗯。”皇甫凌天在人前冷淡的神色此刻溫和了起來,擡眼看向慕輕歌,“我是來找珏王妃的。”
“嗯?”慕輕歌晃晃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隨口的問了一句:“可是腿又有了好的情況出現?”
這些天,慕輕歌每天都能感覺到皇甫凌天的雙腿有變化,雖然變化不大,但都是好的變化。
“是的。”說到這裡,皇甫凌天臉上還是那副淡漠冰冷的表情,只是他端着杯子的手有些泛白,顯然是緊張又激動,“我在山上時運了一下功,感覺我左腿的膝蓋好像有一點感覺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那我幫你瞧瞧!”慕輕歌一聽,腦子瞬間清醒了起來,站起來走到皇
甫凌天跟前,讓容珏幫忙將皇甫凌天腿部的褲腿捲起來一些,露出膝蓋來,然後她伸手去在皇甫凌天的膝蓋的主要穴位上按了按。
“怎麼樣?”容珏和皇甫凌天都看着她。
“我真的感覺到了脈動!哈!真是太好了!”慕輕歌臉上全是興奮,比皇甫凌天這個腿有了好的進展的人還要興奮,“表兄,你等等,我再給你檢查檢查,說不定還會有更好的發現呢!”
慕輕歌的臉上滿是笑意,真誠不做作,不由得看得皇甫凌天有些感動。
皇甫凌天心有感觸,想對慕輕歌道一聲感謝的,慕輕歌卻說風就是雨,說完話後猛地轉身在房間裡翻找,沒一會兒找出了一個大箱子來,拿出了好些稀奇古怪的,皇甫凌天和容珏都未曾見過的鐵質工具。
她翻找着,最後找了了好些,然後將之用在了皇甫凌天的腿部。 Wωω•ttKan•CΟ
她拿着那些工具,替皇甫凌天在腿上抹了不知道一些什麼藥,然後用這些工具替皇甫凌天進行她所謂的檢查。
她檢查的時候臉色是沉着的,運用了好幾套工具檢查完畢,臉上卻有喜色,卻什麼都不說,待拿出容珏和皇甫凌天都有些熟悉的。
但是又和以往有些不同的,長得離奇細得可怕,幾乎是肉眼難以看清楚的毫針來的時候,她才難掩驚喜的道:“你左腿的有一些神經已經恢復了,想不到上一次改變的藥對你來說如此有效,我此番再替你檢查,我會再根據你的情況調節一番藥用,或許情況會變得更好。”
說着,她將毫針進行了一番處理,便將之紮在皇甫凌天的穴道上,很慢很講究章法的旋了進去。
她旋到一半的時候,對皇甫凌天道:“表兄,會有點疼,你忍着點。”
皇甫凌天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雙腿已經失去知覺如此久了,有痛覺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喜事,一個月前,他幾乎連想都不敢想,如果做夢夢到都會驚喜得醒來。
不過,每一次夢醒,也只會是無窮的失落罷了。
皇甫凌天是上過戰場的人,大大小小的傷已經記不過來,曾經還差點被一箭穿心,對他來說,疼痛就跟家常便飯似的。
所以,對慕輕歌的話他並不放在眼裡。
然而,在慕輕歌說完話,繼續將毫針一點點仔細的往旋進去的時候,他剛有些知覺的腿忽然猛地抽搐了一下,疼痛撕心裂肺傳來,他倏地白了臉,手中的杯子咚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王爺,按住他的腿!不讓他動!”皇甫凌天方纔那麼一動,她手中的毫針差點失去了章法!
容珏還是第一次看到皇甫凌天有如此痛苦的表情,聞言抿脣立刻按照慕輕歌的吩咐按住他的腿。
慕輕歌沒有繼續旋動毫針,皇甫凌天痛苦減少了一點,但是額頭還是在大冬天裡出了一成薄汗。
容珏:“表兄爲何會痛得如此厲害?”
慕輕歌如果回答的話裡面會有很多專業術語,所以她並沒有用醫學方面的術語回答,只道:“一把鎖長久沒開都會有各種問題,更何況是腿?”
皇甫凌天的雙腿原本就因爲長時間的沒知覺而積累了患淤,患淤裹着他腿部的脈絡和穴道神經,這些脈絡和穴道神經一有知覺,她泡浸了特殊藥物的毫針插進去一個得法,他的疼痛便會直接傳到腦部神經,神經也會抽搐,所以才疼得難以忍受。
容珏雖然不知爲何,但是聽慕輕歌如此一解釋,也是理解了。
“王爺,你用力按住他的腿,我要再度開始施針了。”
“好。”
“表兄,我知道這痛足以撕心裂肺,要辛苦你一下了。”慕輕歌說時,也不等皇甫凌天回答,章法得當的繼續將毫針旋進皇甫凌天的腿部。
她一動作,皇甫凌天就痛得脣色發白,冷汗汗珠一顆顆的從額頭滲出來。
不過,這一次疼痛有了預兆,不像第一次那樣來得如此突然,所以皇甫凌天即使是咬得牙關吱吱響,也還是將這翻天倒海的疼痛給忍了下來,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