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敲鑼打鼓。
涼風和殷秀兒藏身在樹後,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什麼也不知道。
“我對山上的事情都是聽村裡的老人說的。”殷秀兒聳肩說道。
“……”
簡單的思考一下,涼風打算躲過這支隊伍。
只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迎親隊伍竟然調轉方向,向涼風和殷秀兒藏身的位置走來。
涼風和殷秀兒看到這一幕,都是表情一變。
屏息凝神三秒鐘。
涼風和殷秀兒悄悄轉移了位置。
迎親隊伍竟然也跟着改變了方向。
不再猶豫,涼風拉着殷秀兒轉身就跑。
殷秀兒也早就做好了跑路的準備,短時間爆發出來的速度一點也不慢,看不出來她之前還氣喘噓噓。
果然,人的潛力都是巨大的。
選準方向,涼風和殷秀兒直接向山下跑去,然而兩人身後迎親隊伍的鑼鼓聲卻一點也沒有被拉遠,反而就這麼遠遠地吊在兩人的身後。
“嘖!”
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了。
這個迎親隊伍是個麻煩,而那個隱藏在霧氣中的存在,同樣也是麻煩。
禍不單行。
要不是殷秀兒
接着涼風突然停住腳步,雙眼嚴肅地盯着一棵大樹。
“怎麼了?”殷秀兒奇怪地看向涼風,同時雙眼順着涼風的目光看去,當她看到涼風注視的那棵樹後,瞳孔微縮。
在那棵樹上,有着一個特殊的標記,正是涼風之前留下的標記。
“我們在兜圈子?”
“恐怕是和身後的迎親隊伍有關,有東西並不想讓我們就這麼離開。”
方向錯了!
不能回頭,後面是迎親隊伍。
殷秀兒看向涼風,她的手緊緊地握着匕首。
“我們要換方向嗎?”
“不用了。”涼風搖了搖頭,對方既然能讓他們跑回來,就代表無論他們跑向哪個方向,都可能會回到原點,“保留體力,繼續向前跑,只要不讓迎親隊伍追上就行了。”
“可是……行!”殷秀兒猶豫了一下,選擇相信涼風。
雖然殷秀兒不知道什麼叫做猶豫就會敗北,但是殷秀兒清楚,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猶猶豫豫,只會陷入危險。
大不了就死嘛,反正不能有更壞的結局了。
現在信面前這個人一次,搏一搏,說不定還有活的可能。
至少面前這個人身上沒有那種讓人作嘔的味道。
涼風拉着體力逐漸不支的殷秀兒,終於穿過了迷霧,而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景象,讓涼風露出了相同的錯愕表情。
他們回到了小廟的範圍。
而那被推翻的箱子,已經恢復了正常,紅帶正整齊地系在箱子上,就好像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象一般。
空蕩蕩的轎子還停在廟前,好似是在等待着主人重新坐上去。
涼風猛地轉頭,看向了殷秀兒。
殷秀兒急忙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清楚。
身後迎親隊伍的鑼鼓聲逐漸靠近,而且節奏也變得愈來愈快。
就像是飢餓的獸將獵物逼迫到角落,已經迫不及待而從喉嚨中擠出聲音一般。
“看來是無路可走了。”殷秀兒露出了一個有些慘然的笑容,看了看涼風:“早知道會這樣,遇到你的時候還不如便宜了你,雖然你長得不帥,但至少是個人。”
聽到這話的涼風看向了殷秀兒,這個時期的殷秀兒就已經開始不正經了嗎?
正在抱怨的殷秀兒突然一頓,因爲她發現涼風正在上下打量她,眼神也逐漸變得奇怪起來。
“你要做什麼?”殷秀兒忍不住問道。
涼風舔了舔嘴脣,緩緩地說道:“我有一個你可能會死,我應該能活的計劃。”
殷秀兒:“???”
怎麼覺得這話好像有哪不對呢?
……
鑼鼓聲逐漸靠近。
迎親的隊伍走出了迷霧和樹林,來到了廟前的空地上。
廟前的空地上擺放着轎子和裝嫁妝的箱子。
此時轎子上正坐着一道身影,身影頭上蓋着紅蓋頭,雙手抓在一起,安安靜靜地坐在轎子上,又顯得有些拘謹。
走出迷霧的隊伍一點點清晰起來。
這支隊伍看起來和正常的迎親隊伍一樣,但當隊伍的情況清晰起來,就會發現,這支隊伍很怪異。
隊伍中的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着詭異的笑容,臉色慘白,笑容僵硬,沒有絲毫變化。
就連那匹高頭大馬也是同樣,嘴角咧開,好似是在笑,卻又顯得格外詭異。
而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官,卻看不清面容,好似一片空白。
四個紅衣人擡着迎親花轎,花轎上佈滿了喜氣的裝飾和花紋,然而花轎卻遠高於正常的花轎,高度足有兩米,樣式也很奇怪,看起來就像是……一副立起來的棺材!
當迎親隊伍走到空地上的時候,迎親隊伍的鑼鼓聲猛然一停,迎親隊伍中的所有身影齊刷刷地看向了轎子上坐着的身影,場面詭異至極。
接着鑼鼓聲繼續奏響。
一道躲在樹上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剛剛鑼鼓聲停下來,還以爲是迎親隊伍發下了什麼了呢。
這時新郎官跳下馬背,一晃一搖地走向轎子,那明顯不像是正常人的走路方式,喝酒都走不出這麼飄逸。
新郎官來到轎子前。
坐在轎子上的身影猛地握緊拳頭,好似緊張極了。
新郎官卻好像笑了,然後一把拉起轎子上的身影,背在背上,卻一個趔趄,好似背上的人有些沉。
好在新郎官的力量也不弱,調整了一下姿勢,就穩穩地將新娘子背在了背上。
接下來,就是將新娘子送上“花轎”了。
新郎官帶着新娘子來到了特殊的花轎前,“花轎”自動打開。
沒有錯,“花轎”就是棺材!
而且是滑蓋的。
棺材蓋緩緩滑向上方,露出了棺材內部。
就在新郎官想要將新娘子放進“花轎”的時候,一把匕首出現在新娘子的手中,然後被新娘子直接捅進了新郎官的脖子裡!
新郎官顫抖一下,直接軟倒在地。
這還沒完。
新娘子一腳踹開新郎官,掀開蓋頭,然後從裙襬中抽出一把刀,直接一刀捅進了棺材中,棺材中傳出慘叫。
而新娘子露出來的容貌……
是涼風。
就在涼風動手的時候,只穿着紅肚兜的殷秀兒帶着棒球棒從樹上跳下來,準備去支援涼風。
他們的計劃就是裡應外合,剿滅迎親隊伍。
既然無法解決問具體,那就解決造成問題的……東西。
手中握刀的涼風注視着棺材中的情況,棺材中立着一具穿着紅色新郎官服裝的乾屍。
看起來,竟然和剛剛被幹掉的新郎官穿着的款式一樣。
只是棺材中的新郎官身上的服裝破舊,有不少腐爛的地方,還有一種風化的氣味。
這赫然是一隻鬼物!
而且它纔是真正的新郎官!
不過此時新郎官已經受了重傷,心臟的位置正在向外流血。
剛剛涼風就察覺到了這裡是新郎官的弱點,因爲在其心臟和脖子的位置,有着明顯的傷口,對付鬼物,對着它們死時身上的傷口猛攻就行。
就是要不斷捅它們的傷口。
更何況新郎官的弱點如此明顯。
所以涼風的第一刀就快狠準地落到了新郎官的心臟,直接讓新郎官重傷。
紅衣?
乾的就是紅衣!
既然露真身了,下一刀就斬你頭!
就算沒有皮膚,如今的涼風也不畏懼紅衣。
只是就在涼風想要繼續動手的時候,涼風的表情一變,受傷的新郎官竟然突然恢復了正常。
這是始料未及的。
而且這種恢復的情形,讓涼風覺得,像櫻井市的重置!
就在這時,一隻紅色衣袖下的枯手從棺材中伸出,一把拉過涼風,將涼風拉進了棺材,接着砰的一聲,棺材再次合上。
棺材外,被幹掉的虛假新郎官再次起身,也恢復了正常,脖子上的匕首掉落,其他身影好似什麼都沒見到一樣,扛起“花轎”,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兩個身影帶着嫁妝,其他身影繼續奏起喜樂,就要走向迷霧和森林。
而就在這時,穿着紅肚兜,從樹林中衝出來的殷秀兒直接傻眼了,愣在原地。
迎親隊伍察覺到了殷秀兒,喜樂再次戛然而止,迎親隊伍齊刷刷地看向了殷秀兒。
殷秀兒手中舉着棒球棒,不知道該打向哪裡。
說好的裡應外合呢?
人呢?
不過殷秀兒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
“那個……樂以繼?”
然後殷秀兒也被新郎官塞進了棺材。
迷霧之中佇立着一道身影。
好似目睹了一切。
一聲輕笑飄散在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