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
一位親王當衆被梟首的消息還在持續不斷的擴散着。
或者說,現在纔剛剛開始醞釀。
此前,消息的傳播侷限在大慶國都,而經過一天的發酵,已經擴散到了周邊的城鎮。
僅僅是一天的功夫,大半個慶國都知道了在大慶國都,有一位少年郎用自己的前途,自己的性命,換來了一次公道。
無數人敬佩,自愧不如。
都在爲這位少年英才感到惋惜。
輿論的風波持續走高。
成爲了所有人的飯後美談。
大街小巷,酒樓,勾欄,乃至書院等地,都能隨處可見有人談及這位年紀輕輕的鎮撫使。
與此同時。
這位所有人談及的鎮撫使,已經悄然出現在了宰相府。
沈健目光望去。
府上除了宰相,侍郎官,侍郎夫人,再無他人。
倒確實稱得上是秘密家宴。
家宴上。
“沈大人,感謝你所做的一切,若非你的抗爭,我女兒女婿也不會這麼快就洗脫嫌疑。”
宰相鬼抱拳感謝,顯得十分高興。
侍郎夫人,侍郎官也在一旁敬酒。
侍郎官一臉感激。
侍郎夫人眼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在慶幸自己的選擇。
在知道幕後指使者是當朝親王的時候,她生怕沈健會拋棄跟她的交易。
畢竟。
敵人那可是一位親王。
整個大慶朝堂,有多少人敢跟厲親王對着幹?即便是她父親這位當朝宰相,面對這種事的時候也得再三思慮。
更何況沈健只是一個從四品的鎮撫使。
之後。
在得知朝堂選擇枉顧真相,宣判厲親王無罪的時候,她再一次絕望了。
連朝堂都選擇死保對方,她還有什麼翻盤的機會?
終其一生,恐怕也只能在京牢渡過。
那一刻,她已經徹底不抱希望。
直到……她父親打開牢門。
並將沈健所做的一切告訴了她。
她這才知道,沈健爲了跟她的那點微不足道的交易,竟然選擇了當衆怒斬親王的方式,坐實對方的罪證,爲她丈夫擺脫了嫌疑。
每每想起,她內心小鹿亂撞。
衝冠一怒爲紅顏。
沈健這般作爲,如何不讓她動心。
若非丈夫以及父親還在,她恨不得現在就撲進這個男人懷中,讓他疼愛自己。
雖然明知道這是錯的,但……她剋制不住。
沈健看了嬌豔欲滴的侍郎夫人一眼,眼中泛起幾分亮光,不動聲色的迴應起宰相以及侍郎官。
酒過三巡。
宰相鬼早已經離場。
侍郎官也喝的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夫人,你丈夫已經喝趴了,難道不該輪到你給我敬酒了嗎?”
沈健曖昧一笑。
聽到這話。
侍郎夫人有些顧忌的看了一眼丈夫,確定丈夫已經喝蒙了之後,她嬌媚的啐了沈健一口,舉起酒杯。
“夫人,我要你餵我。”
沈健附耳道。
侍郎夫人大羞,又看了一眼丈夫,嗔怪道:“你可真會作踐人,在人家家中,竟敢如此大膽。”
“夫人不喜歡?”
“討厭。”
說着。
侍郎夫人抿了一口酒。
在沈健的注視下,直接吻了上去。
酒水的甘烈混合着別樣的氣氛,讓沈健心情激盪。
眼中的異樣更深了。
就這樣。
一杯三口就能悶下去的酒,被侍郎夫人分爲了十餘次,餵給沈健。
不過。
即便是喂,小部分酒水依舊入了她的喉嚨。
讓她那張嬌媚柔弱,令人憐愛的臉龐越發紅潤。
讓人忍不住啃上一口。
這時。
沈健注意到桌上的一道菜。
那是魯迅書中所描述過的象拔蚌。
侍郎夫人再度看了一眼已經喝蒙的侍郎官,猶豫了一下。
還是接受了沈健的好意。
“唔~”
……
不知多久。
侍郎官勉強從喝蒙中清醒過來。
擡頭看了一眼。
“沈大人呢,已經離開了嗎?”
侍郎夫人閉着嘴,點頭。
聽到這話。
侍郎官再次努力睜大了一下眼睛。
看到妻子坐在桌上,眉目如畫,臉色醉人。
穿着精緻的絲綢紗衣,身前一片傲人,在朦朧的月光下,形成了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
不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剛剛好像在整理衣領,像是剛剛穿上一樣。
這種想法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的目光很快就放在了妻子本人身上。
望着嬌豔欲滴,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他心中一陣異動,以前怎麼沒發現,妻子似乎比他養在外面得幾房小妾,更加明豔動人。
“夫人,這天色已晚,我們回房……”
侍郎官正欲拉走妻子,不料被避開。
侍郎夫人閉着嘴,抿脣,似乎在消化着什麼東西,她衝着丈夫搖搖頭,回到了她在宰相府的閨房。
而丈夫,則是住在廂房。
“奇怪,難道她還能爲我那幾房小妾的事生氣?不然怎麼都不說話?又不是啞巴。”
侍郎官疑惑不解,但也只能無奈放棄同房的想法。
……
與此同時。
沈健神清氣爽的出了宰相府。
突然。
他神色一愣。
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一位身穿天青色長裙,頭戴髮簪的女子就這麼站在遠處。
她的容貌清麗脫俗,夜色下,好似一座衝破囚籠,頑強生長的青蓮,一雙澄澈的眸子彷彿一輪溪水,華貴,威嚴,高雅。
“殿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沈健眼神微詫。
此女,正是大慶的長公主殿下。
“以她跟你的關係,不難猜出你會出現在這裡,再讓暗衛收集一下那位宰相的情報,可以輕易判斷出,你出現在這裡大人可能性最高。”
妙臨長公主攏了一下身前的長髮,語氣有些沉悶,像是不高興。
“你倒是快活,朝廷爲了今天之事,已經炸開了鍋,沒想到當事人還有閒心思私會一個有夫之婦。”
她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沈健:……
他看了看夜色下的長公主。
想了想。
走上前。
嘴角勾起,拉着對方離開這裡。
“殿下,你來的正好,我本來就想去找你的,我還欠你一個承諾。”
被沈健拉着,妙臨長公主身子有些微僵,抿了抿嘴,一言不發地跟着身後,
很快。
兩人已經來到了一條湖畔。
沈健揮手。
許願鬼的靈異生效。
一條精緻的船出現在兩人面前。
沈健踏了上去。
伸手邀請。
見狀。
妙臨長公主耳根有些微紅,攏了攏長髮,將手伸了過去。
船緩緩飄蕩在湖面。
兩人席地而坐。
喝着小酒。
很快。
許願鬼的靈異再次爆發,並且是全功率。
“殿下,你躺下。”
沈健笑了笑。
妙臨長公主一愣。
照做。
而後瞳孔一縮。
慶國的天空,除了猩紅就是血色。
然而眼下,她看到了滿天星斗。
看到了宛若銀河般流淌的天河,羣星璀璨。
她腦海中第一時間回想起了沈健寫下的詩句: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她清澈的眸子當即一柔,喃喃道:“這就是你那個世界的天空嗎?真好啊……”
沈健神色如常,笑道:“殿下連這種事都知道?”
“有什麼好驚訝的,慶國雖與驚悚世界隔離,但每隔幾年就會有外來者踏入其中,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妙臨長公主癡癡望着天空,心情極好。
“根據我所知道的說法,驚悚世界乃是下層鬼域,別說是鬼神,就連頂尖鬼王也無比稀少,一般進入慶國的外來者,頂尖鬼王已經是最高規格,這一次,卻混上了你這麼一個存在。”
“你要離開了嗎?”
她偏過頭,看着沈健。
“明天。”
“也好,今天的事你還是太沖動了,留在這裡,即便我想保你也做不到,但陛下的怒火,不會遷就到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身上。”
她莞爾一笑。
這一笑,讓沈健愣了愣。
兩人的眼神對視。
對視了三秒。
妙臨長公主率先敗退,眼神開始躲閃。
沈健眸光一動。
靠了上去。
低沉的聲音迴盪。
“不喜歡……就推開。”
話落。
沈健親了上去。
妙臨長公主瞳孔一震,下意識就將手抵在沈健胸膛上,彷彿下一秒就會將其推開。
但……
也僅僅是放上去,沒有推開。
似乎在最後一刻想通了什麼。
良久。
脣分。
妙臨長公主臉頰酡紅,不敢去看沈健的目光。
“我很快就會回來。”
沈健許諾。
無論如何,他都會再回慶國一趟。
畢竟。
完整的慶國權限,缺少不了傳國玉璽的最後一道龍氣。
“嗯。”
……
翌日。
猩紅面板浮現在所有玩家面前。
【倒計時結束。】
【副本自動退出。】
……
同一時間。
朝廷上。
氣急敗壞的太子當即宣佈:“當衆殺害一位親王,他膽子也太大了,即日起,剝奪他從四品鎮撫使的官職,找遍整個慶國,也要將他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