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
以安德烈爲首的抓鬼小分隊已經擴張到了九人。
縛魂袋中的惡鬼數量也已經變成了17只。
距離50只惡鬼的目標雖然還差了三分之二,但這種效率,讓沈健看到了解鎖地獄道的希望。
他躺在搖椅上。
心情大好。
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這羣人帶出去。
並且。
經過這幾天的搜尋,修道院的厲鬼數量已經所剩無幾。
再待下去,也湊不齊50只。
這修道院試煉,也該結束了。
想到這。
沈健眸子微眯。
眼下的修道院分成了三夥人馬。
其中一夥是以白人玩家爲首的團隊,這些人在發現陰暗面成羣結隊尋找他們的時候,直接被嚇懵了,不知道苟在什麼地方。
另一夥則是以他的陰暗面爲首的隊伍,到處搜尋玩家以及虐殺厲鬼。
最後一夥,則是他領導下的作惡小分隊,一邊找盟友,一邊將自己所學的知識轉化成實踐,幫他完成業績指標。
眼下。
沈健的目標放在第二夥人馬,也就是他的陰暗面身上。
對方所帶領的隊伍,他全都要。
沈健眼中閃過幾分興奮。
就在這時。
地下的一攤水漬中,傳來了安德烈的聲音。
“哥,我們找到你的善面了,在修道院八層,你快來。”
聽到這話。
沈健眼前一亮。
身形當即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安德烈身邊。
目光看去。
以安德烈爲首的作惡小分隊,已經迎面撞上了以他的陰暗面爲首的虐鬼小分隊。
安德烈指着前面,獰笑道:“哥,你看,你的善面就在面前,並且他挺雞賊的,竟然將自己僞裝成陰暗面,並策反了我們的夥伴,我們現在正在對峙中。”
聽到這話。
沈健的陰暗面氣笑了。
“你們這羣傻子,我纔是陰暗面,你們被騙了。”
他死死盯着本體,面色扭曲而猙獰。
踏馬的,他堂堂陰暗面,一看就邪惡的存在,有一天竟然會被當成善面。
這些人都瞎了不成?
這還能認錯?
“呵呵,現在哪個騙子會承認自己是騙子?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是陰暗面?”
安德烈冷嘲道。
靜靜看着這個冒牌貨演戲。
陰暗版·沈健指了指自己,手背上七顆猩紅的眼珠子亮起,手腕上染血的鬼繩飄動,身後漆黑的影詭從平面站起。
手中,一把巨型的鐮刀浮現。
登時,一股無比恐怖的靈異壓迫籠罩全場。
屬於頂尖鬼王的可怕氣場,令在場所有人爲之心顫。
一尊頂尖鬼王,不敢說亂殺修道院,但至少也是無人敢惹的存在,再加上一把鬼鐮刀,恐怕就連頂尖鬼王都不是對手。
“看到了吧,除了鬼,還有誰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動用靈異?”
沈健的陰暗面陰惻惻的看着沈健。
然而。
這並不足以動搖安德烈的想法。
畢竟陰暗面有的,本體自然也有。
見狀。
沈健的陰暗面說出了他這一路的虐鬼事蹟。
越說越興奮。
然而。
這一番話落在安德烈一行人耳邊,頓時引來了譏諷。
“就這?”
“果然是善面,所能想到最像陰暗面的,就是殘忍虐殺厲鬼。”
“要不是被沈導言傳身教過,我們恐怕就相信你了。”
“呵呵,冒牌貨,別裝了,你能模仿沈導的外表,模仿沈導的靈異,卻模仿不了沈導的內核。”
“你知道什麼是作惡嗎?”
衆鬼你一言我一語,悉數數落着面前這個僞裝成沈導陰暗面的狡猾傢伙。
聽到這些。
對面的一衆陰暗面也一臉狐疑的看着這一切。
這羣人爲什麼這麼肯定?
難道他們真掌握了什麼區分的辦法?
難道帶領他們虐鬼的“沈健”,真的是玩家的本體?
見狀。
陰暗版·沈健:???
他愣了一下。
而後更氣了。
簡直要氣炸。
氣到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尼瑪。
本體究竟給這羣人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能讓這羣人如此堅信他是假的。
這他去哪裡說冤?
這時。
安德裂繼續道:“別裝了,你是模仿不了沈導的,你以爲自己通過虐鬼就能僞裝成陰暗面嗎?你知不知道,死亡有時候未必是痛苦,而是一種解脫。”
這些話,是沈健教給他的。
以前他不理解,但現在他懂了。
“你真覺得,殺死一隻鬼,就是作惡了嗎?”
“你所謂的作惡,毫無藝術性可言,作案過程沒有一丁點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只是在機械性的重複着毫無意義的獵殺,這種低端的虐殺,恰恰說明你只是一個照葫蘆畫瓢的模仿者。”
聽到這話。
沈健的陰暗面當即懵了。
僵在原地。
什麼意思?
這是在說他的作惡方式不堪入眼,連狗看了都要給出一個嫌棄眼神的意思嗎?
不是。
同樣是陰暗面,你們有什麼資格嘲笑我們的虐鬼方式低級?
等等。
你那不屑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特麼看不起誰呢?
沈健的陰暗面指着本體,目眥欲裂道:“我的虐鬼方式低級?那他呢?”
“呵呵。”安德烈再度不屑的笑了笑,旋即挺直了腰板,見沈健沒有意見之後,他如獲至寶的開口道:“聽清楚了,這是沈導教導過我們的一種作惡方式。”
“虐殺永遠是最低端的辦法,再高級一點,就是死亡一點點逼近受害者,以此來製造痛苦。”
“但沈導教導我們的,卻是最頂級的爲惡之道。”
其他人聽着,一臉狐疑。
最頂級的爲惡之道?牛皮吹大了吧。
安德烈開口道:“瞭解受害者的執念,深度剖析他們的內心,然後在受害者心底做柔軟的地方,狠狠紮上一刀。”
“對付明辯是非之人,就要用流言蜚語的軟刀子方式,殺人誅心。”
“對付偉光正者,就要將他內心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公之於衆。”
“他怕黑,就將他關進小黑屋;他怕鬼,就讓他周圍百鬼夜行;他愛名,就讓他身敗名裂。”
“毀去他們所愛,帶來他們所憎,不斷給予他們希望,又在背後毀去他們的希望,讓絕望像蛆蟲一樣陰暗,扭曲,痛苦的爬在他們身上,如同跗骨之毒,難以祛除……”
這一番話。
讓全場所有人都腦瓜子嗡嗡的,震得他們腦子一陣陣發懵。
都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光是憑藉這一番發自肺腑的言論,非作惡多端之人不可理解。
這得是經歷過多少次的實驗,才能得知如此精闢獨到的見解?
難以想象。
無法理解。
頂禮膜拜。
此時。
對面的陰暗面已經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沈健的陰暗面。
光從這一番見解中,高低立下已經分曉。
一個只知道虐殺,雖殺得飛起,但細細數來,被殺的厲鬼確實沒什麼痛苦的表情。
一個鑽研人心,用最殘忍得方式瓦解受害者的內心,直至讓受害者徹底崩潰。
兩者相比,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怪不得安德烈會說他們的辦法低端。
現在一聽。
確實低端,而且膚淺,幼稚,像小學生玩鬧一樣,粗鄙到不堪入目。
他們被帶歪了?
想到這。
站在沈健陰暗面一邊的鬼,眼神已經不對勁。
越看越覺得,他們隊伍爲首的沈健陰暗面,很可能是善面僞裝的。
另一邊。
沈健的陰暗面也傻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本體,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是陰暗面,這不錯啊。
但他聽着聽着,竟然也覺得本體的說法十分有道理。
難道,他纔是善面?
而他以爲的本體,其實是他分裂出來的陰暗面?
否則是怎麼說出如此惡毒,令人聽着就不寒而慄的作惡手法的?
此時。
沈健的陰暗面徹底陷入了呆滯。
他在懷疑自己所看到的都是假的。
越想,他覺得覺得,自己恐怕到死都想不出如此陰暗,摧殘人心的手段。
而修道院的規則就是分裂出善面與陰暗面。
現在……
對方的作惡之道更加惡毒,讓人窮極一生之力也想象不出來。
相比之下,他的虐鬼有什麼兇惡的地方嗎?
沒有。
因爲他往往一鐮刀下去,厲鬼就噶了。
連痛苦都沒有幾秒。
這樣一想。
沈健的陰暗面得出了一個荒謬的結論。
難道……他真是善良的一面?
只是因爲陰暗面惡毒到令人髮指,這才讓他這個善良一面,也顯得有些兇殘?
思索中。
沈健的陰暗面眼迷茫,心緒複雜到難以描述的看着本體,不會錯了。
他真的是這個男人的善面無疑。
一定是陰暗面太過瘋狂與變態,才導致他也有了虐待的傾向。
等等。
突然。
沈健的陰暗面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一僵。
他是善面,而全場所有人都是陰暗面。
這樣說的話,他被包圍了!?
臥槽!
他一開始是打算包圍對方的,現在善惡兩面反轉,被包圍的,反而變成了他。
尼瑪。
夭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