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面,有人奔了進來,趙媽媽領着兩名丫鬟走了進來,這兩個丫鬟正是雲王妃的丫鬟馨兒和瑤兒兩個。二婢一出現便福了一下身子:“郡主,不好了,王爺和燕郡王打了起來,誰也拉不開,王妃讓奴婢請郡主過去一趟,現在看來只有郡主能阻止王爺了?”
“父王?”雲染不由得擔心起來,說實在的,她真的當雲紫嘯是自已的親人了,除了師傅,雲紫嘯算一個。
雲染掙扎着下地,櫻桃和荔枝二人不由得擔心:“郡主,你的身子。”
雲染咳嗽了一聲,搖頭:“不礙事的,先前父王給我度了真氣,我又喝了湯藥,這會子只是有些虛弱,沒有大礙。”
兩個丫鬟總算不說話了,侍候雲染穿戴好衣服,整理妥當了,扶着她出了茹香院。
花蕪軒裡,此時一片雞飛狗跳,宴席上的精美菜餚被掀翻在地上,鮮花撒得到處都是,名貴的玉器碎成一瓣瓣的,硃紅木的案几化成粉屑,夫人小姐們花容失色,尖叫連連,男人們則是盯着花蕪軒半空打鬥得正厲害的兩個人。
一道赤紫的身影和一道月牙白的身影,不時的交錯廝殺,一道道碧華之光劃過,花蕪軒裡的花草片片成雪,全數盡毀。
每一道幽光劃過,便引起更多的尖叫聲,夫人小姐們嚇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明慧郡主生怕燕祁吃虧,不時的朝着半空嬌喝:“雲王爺,還不住手,你是想殺燕郡王嗎?你要是殺了燕郡王,皇上不會饒過你的。”
她說完見半空打鬥的兩個人不理會她,又掉頭望向身側不遠的定王楚逸霖:“表哥,快阻止他們,讓他們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
明慧郡主擔心燕祁吃虧,雲王爺好歹是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將,身手自然十分的厲害,雖然燕祁也很厲害,但是她就是止不住的擔心燕祁會受傷啊。
楚逸霖望了望明慧郡主,脣角勾出幽暗難滅的笑意,並沒有阻止,依舊津津有味的看着。
燕雲兩大王府終於鬧翻了,而他樂見其成。
不遠處有人叫起來:“長平郡主過來了,長平郡主來了。”
明慧郡主一聽,好像看到了救星似的飛快往花蕪軒的門前望去,很多人都望向門口。
只見門前一道嬌弱的身影出現,臉上神容有些蒼白憔悴,臉上隱有焦急,她一出現,也不理會別人,朝半空的雲紫嘯喚道:“父王,別打了,快住手。”
雲紫嘯一聽女兒的喚聲,不由得心疼起女兒來,手下一壓,邊打邊退,往地面上落下來,燕祁也跟着他的身側落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一落地,雲染緊走幾步上前,拉着雲紫嘯,隔開了他和燕祁,上下打量着他:“你沒事吧。”
雲紫嘯看雲染全心全意的關心他,心裡很暖,又很自豪,同時十分擔心染兒的身體。
“染兒,你身子不好,還來這裡做什麼?”
“我沒事了,”雲染淡淡的笑,確定雲紫嘯沒有受重傷,只是受了一些輕微的傷,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花蕪軒裡,很多人看到這一幕,不禁稱讚起雲染來,長平郡主真是孝順啊,明明先前掉進湖裡差點淹死了,一聽說自個的父王與人打架,便不顧自已身體趕了過來,郡主和過去倒底不一樣了,過去郡主只是年幼無知罷了,這一刻不少人心裡把雲染過去的所做所爲,認定了是年幼無知。
人羣中的雲王妃阮心蘭,一張眼睛好似蛇瞳一般盯着那一對父女,他們似乎永遠是一體的,而她是外人,這讓她憤怒惱火,不,她不甘心,多年來把雲染打造成人見人厭,人見人惡的魔女,沒想到現在別人竟把她過去的種種行爲,歸結於她太小,年幼無知,那她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費了,不但如此,她還損失了自已的奶孃,只要一想到這個,雲王妃的心中便滿是恨意,奶孃可是她的手臂啊,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替她去做的,現在奶孃死了,她等於少了一條手臂一般不方便,而且今兒個女兒因爲這個賤人落湖,去掉了半條命。
雲染,她不會放過的。
雲染的注意力卻不在別人身上,而是落到了對面的燕祁身上,這是她第一次正面認真打量這個男人,一身月牙白的鸞錦長袍,袍擺繡有大朵的玉蘭花,腰束銀紋繡蟒鑲寶玉的玉帶,垂着七彩的鸞蝶,那月牙白映襯得他精緻的面容如冠玉一般完美,眉似墨染,眼似澄泉,鼻若松柏,脣若丹珠,周身上下如水一般的高華若端,明明淡漠疏離,偏似瓊花溫融,讓人想親近一分,卻又在三步之外止步,再不敢近前一步,似乎多靠近一分便是褻瀆。
當真是完美無暇如一道濃墨重彩的山水畫,不過雲染此刻對他可沒有一丁點的好感,這男人的美色,至多在初相見的時候,讓她驚豔了一把,至後便趨於平常了,只是想到這男人不但退婚,先前還讓她在湖水之中浸泡幾回,她心中便燃燒起一股熊熊的大火,恨不得狠狠的收拾他,讓他狂,讓他自大,讓他獨斷專行,我行我素。
早知道他是這種人,當初就該任他自生自滅。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雲染忽爾脣角古怪一笑,似笑非笑的收回視線。
燕祁在雲染望他的時候,已經注意到了她,此時看她古怪一笑,便想起她在落湖前的那一抹別有用心的笑,不由得心中生出幽暗之意,這女人只怕又想算計他,念頭剛落地,燕祁便覺得身上一股不知名的騷癢涌起,在他的四肢之內涌起,讓他恨不得狠狠的抓自已的肌膚,偏有衣服擋住自已,他有一種迫切的想脫掉衣服狠狠抓癢的衝動。
不過這種事他是不會做的,燕祁的眼神陡的一暗,飛快的望向對面的女子,卻見她巧笑嫣然,柔聲細語的和身邊的人說話,仿似什麼事都沒有。
燕祁脣角是幽冷的笑,身上的癢意更濃烈了,這種癢還不是普通的癢,而是一種癢入骨髓的騷癢,他驀地明白這女人爲何古怪一笑了,她給他下藥了,沒錯,他被下了藥。
燕祁眼神仿似深淵黑潭,銀牙輕咬,好,真是太好了,雲染,本郡王記住你了。
燕祁此刻十分的痛苦難受,偏偏外人誰也沒有看出來,只看到這位郡王芝蘭玉樹一般的風彩。
旁邊明慧郡主還在聒噪的關心着燕祁:“燕祁,你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過來替你檢查一遍。”
“不需要,”燕祁只覺得身上的騷癢更重了,周身滲出細密的汗珠子來,手指一凝,一抹內力暈開,以力壓制體內的騷癢。
對面的雲染正在等候着,她早在碧湖之時便已猜到雲紫嘯要和燕祁打起來,那時候她就爲燕祁準備好了一抹騷癢藥,這種藥十分的霸道,只要沾染上,奇癢無比,不但要狠狠的抓,而且隔着衣服抓還不解渴,必須要脫掉衣服抓,方纔能解癢,所以先前她看到雲紫嘯落地時候,走了過去,乘着這時候把藥粉彈到了燕祁的衣服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藥下在了燕祁的身上。
若是平常,只怕誰也近不了這男人的身,但是今兒個他是防不勝防,而這便是她的機會,現在她倒要看看,這大宣京都女人朝思暮想的燕祁王會不會一脫成名,名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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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脫呢,會不會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