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逐日和破月二人臉色十分的難看。
雲染已經不理會別人,取了銀針出來,替燕祁施針,把體內的毒先逼出來一些,然後再以內力逼毒,最後喂解毒丸。
三管齊下,定可以解燕祁的毒。
房間裡,逐日和破月二人手指緊握起來,沒想到主子好好的待在燕王府裡,竟然還被人下毒,這是他們兩個人大意,誰會想到燕王府內有人會對主子動手腳,這人是誰?
雲染用銀針逼出了一些毒後,吩咐房內的逐日和破月:“你們兩個人出去守着吧,我要替燕祁以內力逼毒。”
一聽雲染的話,逐日飛快的開口:“這個讓屬下來做吧。”
雲染擡眉涼涼的問道:“你知道如何運用內力逼毒嗎,一個不慎只會害了你家主子。”
逐日雖然懂些醫術,但是並不十分精通,此時聽雲染所言一聲不敢吭,自動自發的領着破月走了出去,身後雲染叮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若是打擾到我,我很可能會走火入魔。”
若非燕祁,她是不會以內力替別人逼毒的,這以內力逼毒是很危險的事情,稍不留意就會走火入魔。
逐日自然知道其中的重要性,點了一下頭走出去守在門外。
房裡,雲染脫了鞋上了燕祁的牀,扶了燕祁坐好,自己坐在燕祁背後,慢慢的運力替燕祁逼毒。
時間慢慢的過去,雲染和燕祁周身籠罩着一層薄霧,兩個人臉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子,燕祁臉上毒氣慢慢的退去了,恢復了蒼白的肌膚,此時的他竟然醒了過來,雖然周身無力,但是神智還算清醒,知道有人在替他逼毒,還知道是雲染在替他逼毒,燕祁不由得開口:“染兒,你?”
他是擔心雲染,雲染一聽他說話,立刻沉聲命令:“不要說話,慢慢順着我的氣往下壓,把毒逼出來。”
燕祁閉上眼睛,開始運力,兩個人氣流走向一致,慢慢的毒氣被逼到了一處。
門外,忽地響起一道傷心的說話聲:“逐日,我要見大表哥,大表哥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他醒沒醒過來。”
逐日臉色冷冷的望着蕭玉婷,想到主子是被人下毒的,逐日是看誰誰不順眼,看誰誰有問題。
“表小姐回去吧,我家主子不會有事的。”
“我想看看他。”
“不行,”逐日立刻拒絕,伸出手攔住了蕭玉婷的去路,房裡長平郡主正替主子逼毒,蕭玉婷若是闖進去,肯定會害得長平郡主走火入魔的,所以他不能讓她進去。
“逐日,我想見見大表哥,你就讓我看一眼,只要確認他沒事了,我就走,我保證不打擾他休息。”
蕭玉婷還在苦苦的哀求着,逐日生怕蕭玉婷的說話聲驚擾到裡面的人,趕緊的催促蕭玉婷離開。
“表小姐快走吧,爺不會有事的,等他好了你再過來看他吧。”
蕭玉婷哪裡肯離開,伸手拽住了逐日哀求:“逐日,你就讓我看一眼吧,一眼就好。”
房間裡,燕祁因爲外面蕭玉婷的話,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來,身後替他逼毒的雲染立刻感受到了他的怒火,沉聲道:“心靜,否則前功盡棄。”
雲染話一落,燕祁立刻收起心中的怒氣,安靜的配合着雲染。
很快毒被逼了出來,燕祁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出來,身子軟軟的往牀上倒去,好半天動不了,他實在是太虛弱了,本來就受了重傷的人,還被人下毒了,若不是雲染,只怕他的一條命要沒了。
燕祁睡在牀上,虛弱的開口:“染兒,你又救了我一命,我該拿什麼來回報你呢,以身相許,一輩子報答你行不行?”
雲染挑了一下眉,把燕祁的話當成玩笑話,伸手取了帕子出來,替他輕拭脣邊的黑血:“這次可算不得救你,你忘了你之所以這樣乃是因爲救我的原因,正因爲你受了重傷,纔會讓背後的人有機可乘。”
雲染說完取了一枚解毒丸,遞到燕祁的嘴邊,喂他服下解毒丸,待到燕祁服下解毒丸後,雲染望着他,淡淡的說道。
“看來你們燕王府也不太平啊。”
燕祁的瞳眸瞬間幽暗,脣角緊抿,周身冷意瀉出來。
“我會查清楚這件事是誰做的。”
“嗯,”雲染點頭,這是燕王府的事情,相信燕祁會處理的,她可不會插手燕王府的事情。
“你一定要查出這害你的人,絕對不能輕饒了此人,”雲染說道,看到燕祁臉色蒼白,整個人很虛弱,她就覺得整顆心都揪緊了,恨不得把背後膽敢對他下藥的人大卸八塊了,而且背後這個人很聰明,並不是直接的下毒,而是選了兩種相剋的東西來融出一種毒來,這種毒一般人是不會想到的,這也是先前御醫查不出來的原因,但是她卻是知道的,因爲她研究過不少這方面的知識。
“我會查出來的。”
燕祁眼裡射出攝冷的光輝,他手指忍不住握起來,狠狠的說道,他是沒想到,所以纔會大意中了毒,這裡可是他的家啊,竟然有人膽敢在他的家裡給他下毒。
雲染看燕祁雖然解了毒,可是精神卻十分的不好,趕緊的伸手握住燕祁的手,溫聲軟語的安撫他:“好了,你別想太多了,現在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
燕祁擡眸望向雲染,冷戾之氣退去,面容上攏上了溫潤的光澤,他的瞳眸溢滿了柔情,緊握着雲染的手。
“染兒,你別走。”
雲染正想說話,門外忽地響起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逐日,破月,你們兩個人在做什麼?表小姐只是想看看大哥,你們竟然把她給攆走了。”
說話的人乃是燕祁的弟弟燕臻,先前蕭玉婷想進來看望燕祁,被逐日給攆走了,她去找了燕臻過來。
燕臻臉色難看的望向逐日和破月兩個人,這兩個傢伙只是大哥的手下,先前把御醫從大哥的房裡攆出來,這會子竟然連表妹想見大哥都被他們攆了,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逐日,眼下大哥昏迷不醒,你不但不讓御醫替大哥診治,還不讓我們進去看望大哥,你在搞什麼名堂,還有你憑什麼阻止我們探望大哥啊,別忘了你只是一個下人。”
燕臻冷喝。
逐日沒有來得及說話,房內,燕祁冰冷的聲音響起來:“吵死了,都給我滾,睡個覺都不安生。”
其聲雖然虛弱,但是可聽出真的是燕祁的聲音,燕臻挑高眉,大哥醒了。
蕭玉婷則是滿臉的高興,大表哥醒了,大表哥醒了,這真是太好了。
蕭玉婷在外面朝着裡面叫:“大表哥,我們這就走,不打擾你睡覺了,回頭再來看你。”
蕭玉婷伸手拽了燕臻離開,生怕招惹得燕祁不高興,現在大表哥生病了,他們不能打擾他,影響他的靜養。
逐日和破月二人聽到房間裡傳出來的聲音,不由得高興起來,一反應過來便奔進了房間,看到燕祁果然醒了,兩人大喜。
“主子,你沒事了。”
燕祁淡淡的冷哼:“死不了,你們兩個給我現在就去查,看看什麼人在我的地方動了手腳,記着,要快。”
“是,屬下立刻去查。”
兩個屬下聽到這件事,臉色難看了,在燕王府的地盤上,竟然有人對主子動手腳,這傢伙夠狠的,他們絕對要把此人找出來,然後狠狠的收拾。
房間裡,燕祁虛弱的閉上眼睛,不過臨睡前還緊緊的抓着雲染的手不放:“染兒,你別走,等我睡了你再走。”
雲染望他一眼,有些無語,原來人前風光無限的燕郡王,生起病來竟然如此的粘人,和小孩子一般無二。
雲染伸手替他把被角掖好,輕聲說道:“好,你睡吧。”
燕祁聽了她的話,眉舒展開來,慢慢的睡着了。
雲染坐在燈下打量着他,整個人明顯的瘦了不少,立體的五官更加的立體,膚色蒼白,一點血氣都沒有,脣也是淡淡的沒有多少血色,這樣的他攏在燈光之中,令人有一種心悸心疼,周身攏着一種別樣的孤獨,似乎生怕被人遺棄似的,他伸出手緊緊的抓住雲染的手,似乎十分的依戀這樣的溫暖。
雲染不禁有些失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燕祁的身上不該有這樣的孤獨,他身爲燕王府的世子,上有父母,下有弟妹,還深得聖寵,聽說他一回京,先帝便賜封他爲郡王,還把監察司交到了他的手上,這樣集榮寵於一身的男人,怎麼會孤獨呢。
雲染看燕祁睡着了,慢慢的抽回手,小心的不驚動他,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身後的燕祁此刻完全沉入了睡夢中,不知道做到了什麼好夢,臉上攏上夢幻暖人的光澤。
雲染走出去後,正好看到逐日走過來,她望了一眼逐日叮嚀道:“小心侍候你們主子,記得凡是他吃的每樣東西都好好的試一試,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郡主放心,屬下會注意的。”
雲染點頭,轉身欲離開,逐日立刻喚了幾名手下護送雲染回去。
雲染也沒有推拒,領着龍一一路回雲王府去了。
一回到雲王府,她才感覺到自己餓死了,先前睡了一天沒吃東西,後來又去替燕祁逼毒療傷,都沒有吃東西,這會子一回來便餓到不行,趕緊的吩咐荔枝和枇杷準備了吃的東西過來。
荔枝和枇杷去準備吃的東西,外面一人走了進來,雲染一擡首看到竟然是龍二,龍二回來了。
“你回來了,信送出去了。”
“稟郡主的話,屬下把信順利的送到了鳳臺縣。”
龍二恭敬的稟報,雲染點了一下頭,想到廣元子,不知道這廣元子是不是流花堂的叛徒,她在信中和師傅說了這件事,讓師傅派人去查一下,看看此人究竟是不是流花堂的叛徒。
這廣元子現在已經不在相國寺了,早就離開了相國寺,不知道師傅他們是否能找到他。
雲染想到自個的師傅,便想到師傅交給她的事情,找到那個有爲明君,現在所有人裡只剩下一個小明王秦文瀚了,難道這秦文瀚纔是師傅所指的那個有道明君,他是隱藏得最深的那一個嗎?
看來她要找個機會去見見這位南璃國的小明王。
雲染想着,荔枝和枇杷兩個人已經把吃的東西準備了上來,一看到吃的,雲染顧不得想別的,先吃飽了再說,揮手讓龍二下去。
花廳裡,荔枝和枇杷一邊侍候着雲染,一邊叮嚀她慢點吃,吃飽喝足後,雲染窩在房間的牀上看了一會兒書,便休息了。
第二天,雲染起牀後用了早飯準備前往城外驛宮去拜訪南璃國的小明王秦文瀚。
現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位南璃國的小明王身上,如果這位小明王也不具備明君潛質,那麼她該怎麼辦?回鳳臺縣去告訴師傅,這些人都不是有爲明君嗎?
雲染一想到師傅滿是期待的眼神,便覺得沒辦法張出這個口。
花廳裡,雲染正想得入神,枇杷走進來稟報道:“郡主,安樂公主的貼身婢女碧珠過來要見你呢。”
雲染聽了,臉上攏上了擔心,難道是安樂發生什麼事了,上次相國寺的轟炸事件,安樂有沒有受傷,這些日子她只顧着忙,倒是把安樂給忘了。
“把她叫進來。”
枇杷走出去,很快領着眉清目秀的宮女碧珠走了進來,碧珠一看到雲染,撲通一聲跪下來:“長平郡主,你幫幫我們家公主吧,公主她?”
碧珠哭了起來,雲染走過去扶起碧珠:“難道是你們家公主受了傷不成?”
碧珠抽泣着說道:“回郡主的話,我們公主的傷倒是不礙事,好得七七八八的了,可是駙馬太傷公主的心了,公主這兩天一直吃不下去飯,整個人瘦得一陣風都可以吹走了,奴婢擔心這樣下去,公主她會沒命的。”
碧珠說完,雲染的眉便蹙了起來,又是唐子騫,他又生什麼事了。
“你們駙馬又怎麼傷你們家公主的心了。”
碧珠稟道:“先前在相國寺裡,駙馬和公主都受了傷,駙馬是爲了護着公主才受的傷,因爲這個,公主特別的高興,認爲駙馬心中有她,沒想到回來後,便生出了變故,公主因爲受傷了,在自個的院子裡養傷,駙馬也在自已住的地方養傷,可是沒想到駙馬竟然在養傷的時候和人,和人發生了關係,現在還要娶那個女人爲妾,公主聽了傷心不已。”
雲染不由得臉黑了,這個唐子騫竟然膽敢這麼做,實在是太可惡了,這個男人太他媽令人憎恨了,她現在就有一種揍死他的衝動,你養個傷都能和人發生關係,太牛了。
不過雲染對於唐子騫還是瞭解的,並不是喜好女色之人,怎麼就好好的養個傷與人發生關係了。
唐子騫除了喜歡雲香怡外,並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這方面他還是很剋制的。
“那女人是什麼人?”
雲染挑眉問道,碧珠望了雲染一眼垂首道:“不是別人,乃是雲王府的二小姐。”
碧珠話落又接着說道:“奴婢先前去打探了,才知道駙馬受傷這幾日,都是這位雲二小姐在侍候駙馬,聽說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後來被公主給拆散了,現在駙馬受了傷,雲二小姐親自去侍候,兩個人還?”
碧珠說不下去了,雲染的整張臉都黑了,她現在算是明白問題的癥結了,那就是這事是雲香怡整出來的,這女人眼看着自己的臉毀掉了,嫁不到好人家了,又把主意動到了唐子騫的身上。
雲染火大不已,唐子騫腦子沒病吧,明明知道這女人先前嫌棄他,竟然還娶這個女人爲妾。
“走,我去看看。”
雲染起身往外走,碧珠跟着她,荔枝和枇杷二人一起跟着她往外走去。
幾個人沒有從正門走,而是從側門出去。
唐家和雲家之間有一道巷子,巷子邊有一道側門,正好可以進出,以前唐子騫和雲香怡私會的時候都是從這側門進出的,所以沒人發現這件事。
唐家,公主所住的院子。
安樂公主正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閉着眼睛休息,那瘦弱的小臉明顯的比之前瘦多了,整個人顯得很脆弱,似乎一個用力便可以使得她香消玉殞。
雲染走進來看到這樣的她,不禁心酸,她是堂堂皇室的公主,怎麼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爲了一個男人讓自己過得這樣苦,雲染覺得不值得。
牀上的安樂公主聽到動靜,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門外走進來的雲染,不由得瞪了碧珠一眼,她都警告過碧珠不要去驚動長平,她怎麼又跑過去了。
安樂動了一下,碧珠趕緊的走過去扶她起來,歪靠在牀上,安樂稍微的一動,便喘息了起來,精神十分的不濟。
雲染走到牀前望着安樂,生氣的說道:“安樂,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你忘了你身上高貴的血統了,你是公主,大宣的公主,何至於爲了別人變成這樣啊。”
雲染一說。安樂直接的哭了起來,撲到雲染的懷裡傷心痛哭。
“長平,我後悔了,我真的不該喜歡他,真的,我錯了,這是老天在懲罰我,我爲什麼要做拆散別人的事情,這是我該受着的。”
雲染抱着她,感受到她心中的悲切,其實安樂一直是很善良的一個人,雖然身爲公主,卻很少傷害別人,就像現在明明是雲香怡害了她,可是她偏認爲是自己拆散了別人。
雲染伸手輕拍她的背:“安樂,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女人的錯,你別責怪自己了。”
安樂哭了一會兒,擡眸望着雲染:“長平,你知道嗎?相國寺的祭天大典上,他寧願自己受傷也要護着我,我當時高興死了,我想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做他的妻子,替他生兒育女,盡心的侍候他,可是真像竟是這樣的殘酷,早知道我就該在祭天大典上死了,那時候我是最幸福的。”
雲染瞪着她:“你胡言亂語什麼,若是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還指望別人珍惜你嗎?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那個人應該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可是真的好難,”安樂伸手按壓着自己的心,感覺這裡再也不會愛了,碎成了一瓣瓣的。
雲染擡手輕撫安樂的長髮,溫聲勸道:“安樂,這世界上,沒有愛情還有別的東西,你不能整天只抱着愛情過日子,因爲沒了愛,所以便活不下去了。”
安樂聽了雲染的話,眼神幽暗,傷痛的開口:“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長平,我不像你,你什麼都會,我什麼都不會。”
雲染扳正她的身子,認真的望着她:“不會可以學啊,你現在只有十六歲,未來的時間還很長,不一定非要靠一個男人的愛過日子,你可以學做飯學種植花草,對了,還可以跟我學醫,學武功,總會找到一樣你喜歡的東西,培養出自己的興趣來,等到那時候你就會發現,沒有男人的愛並不能擊挎你。”
“真的可以嗎?”
安樂眼睛微微的亮,她真的想脫離現在的狀態,她不想整天等着唐子騫的愛,因爲他一個動作,一個神情而自怨自憐的,她要改變,她要做一個像長平一樣我行我素的女人。
安樂的手指緊緊的握起來,她決定了,她要努力的去學習各種東西。
雲染握着她的手:“我相信你,你一定會成功的,你可以讓唐子騫看看,曾經對你的傷害是大錯特錯,若是你一直這樣自怨自嘆的,他只會瞧不起你,反而認爲自己不喜歡你是對的,這樣一個懦弱的人,怎麼配得到他的喜歡呢,他一定是這樣想的,所以你要做的是讓他後悔,沒有更早的愛上你,你是這樣一個出色的人。”
雲染的話使得安樂眼裡的光芒越來越亮,她的心中打定了主意,以後再不輕易的自怨自嘆,不輕易的折磨自己。
“長平,謝謝你,我會做到的,我要做一個像你一樣自我的女人。”
安樂決定了,精神也好多了,房間裡碧珠笑了起來,看來她找長平郡主過來是對的。
“公主,奴婢準備些吃的東西過來吧。”
公主已經好長時間沒吃什麼東西了。
“嗯,去準備些進來吧,”安樂揮手,碧珠下去準備,安樂拉着雲染的手詢問她先前相國寺祭天大典的情況,雲染簡單的說了一遍,又和安樂公主說了一會子話,親眼看到安樂吃了一碗粥後,才讓她好好的休息。
安樂點頭,雖然依舊心碎,不過心境卻全然不一樣了,安靜的睡着了。
雲染領着荔枝和枇杷二人退出了安樂的房間,一走出來,便望向碧珠:“帶我去找你們家駙馬。”
碧珠一聽雲染的話,立馬在頭前帶路:“奴婢帶你過去,那個女人現在還住在駙馬的院子裡呢,說是照顧駙馬。”
唐子騫所住的院子離得安樂所住的院子不遠,兩個院落之間只隔了一個小花園,雲染跟着碧珠的身後很快進了唐子騫的院子,有人攔路,雲染直接擡起一腳便踢了過去,那人疼得哇哇直叫,擡首看到是長平郡主,一句話也不敢說,趕緊的讓路。
唐子騫的房間裡,唐子騫靠在牀上,牀前雲香怡正端了一碗燕窩銀耳粥過來,溫聲軟語的說道:“子騫,吃點東西吧,你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東西。”
唐子騫閉着眼睛看也沒有看雲香怡,想到雲香怡曾經所做的,他便覺得不想和這個女人多說一句話。
先前他在祭天大典上受了傷,神智迷糊,雲香怡趕過來照顧他,那時候他迷迷糊糊的,他壓根想不起來雲香怡這個女人背叛他的事情,他想到的是兩個人曾經的情意,所以便喝退了侍候他的人,讓雲香怡留下來照顧他,沒想到卻正因爲這樣,而和這個女人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現在他只能娶這個女人。
唐子騫現在對雲香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想到他們從前那些美好的時光,他從少年時期便一直喜歡這樣的一個女人,想娶她爲妻,可是到最後他一直被她矇在鼓裡,原來她並不想嫁給他,她想嫁的是皇帝。
可是讓他真正的一刀切斷過去,又有些難。
“放在桌上吧,”唐子騫心思複雜的冷聲道,雲香怡咬着脣,委屈的望着牀上的人,哭了起來:“子騫,我知道我錯了,若是你恨我你就恨吧,還有我們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不會怪你的,你也不要因爲這個便娶我,我不嫁你就是了。”
雲香怡以退爲進,伸手抹眼淚,臉上本來化得挺濃的妝,因爲一流淚,全花了,露出坑坑窪窪的真容,實在是令人看了不喜。
唐子騫冷聲:“我說了娶你自然會娶你的,你別想多了,既然我們有了夫妻之實,我不會不娶你的,我累了要睡了,你出去吧。”
“好,”雲香怡軟軟的應道,她知道現在理虧的她,所以她盡力的溫柔,不過她有信心,假以時日,唐子騫依然是她一個人的唐子騫,雲香怡眼裡閃過一抹勢在必得,她的東西別人休想得到。
房間裡,雲香怡正想往外退,不想房門被人碰的一聲踢開了,有人從門外闖了進來。
房間裡的兩個人嚇了一跳,飛快的擡首望過去,便看到門前走進來的雲染,臉色冰冷,陰森森的瞪着唐子騫和雲香怡。
唐子騫率先開口:“雲染。”
雲染勾了勾脣角冷諷道:“兩個可真是郎情妾意啊,看來我是打擾到兩位了。”
雲香怡一臉不安的喚道:“大姐姐。”
雲染瞪着她:“雲香怡,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你真是太讓我噁心了。”
雲香怡眼裡一下子溢滿了淚水,委屈的垂首,一聲不吭,眼淚叭噠叭噠的往下掉,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唐子騫下意識的開口:“雲染,你別爲難她。”
他說完這句話心裡便後悔了,很多事都是習慣,一時還真改不過來。
雲染立刻擡眸望向唐子騫,瞳眸摒射出幽冷的寒芒:“唐子騫,本來這是你們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但我和安樂是朋友,她很善良,我實在不忍心你這樣對她,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呢,她做錯了什麼,只不過是喜歡你而已,你就這樣傷害她嗎?”
唐子騫還不有來得及說話,一側的雲香怡倒先開口了。
“大姐姐,我沒有想傷害她,你放心,我不會嫁給子騫的,我不會破壞他們兩個人的。”
唐子騫臉色微沉,冷喝:“閉嘴,既是我做的,我自然要負責。”
他說完望向雲染,沉聲說道:“雲染,你真的太過份了,這是我唐子騫的事情,你有什麼立場來指手劃腳的,你是以什麼身份來指手劃腳的。”
雲染擡眸望向唐子騫,不由得笑了起來:“唐子騫,你以爲我願意管你的事嗎?我過來只是爲了告訴你一句話,你會後悔的。”
她說完看也不看唐子騫,轉身便往外走去,以後她若是再和唐子騫說一句話,她就不姓雲,本來她過來還只是提醒他,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可惜這個男人壓根不理會,還當她多管閒事,她才懶得操心他們的事情,她只要關心安樂就行。
雲染領着人走了,身後的房間裡,雲香怡又哭了起來:“子騫,你沒必要爲了我得罪大姐姐,她生氣了。”
唐子騫本來就心煩,再聽雲香怡的話,別提多惱火了:“你出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要再進來。”
“是,子騫,”雲香怡軟軟的應聲,走了出去,等到她走出去後,臉上先前的溫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脣角一抹冷笑,雲染,你膽敢阻斷了我的退路,我就讓你們一個都不好過,要不好過大家一起不好過。
雲染領着荔枝和枇杷兩個人從側門出了唐府,回自己住的地方。
荔枝和枇杷兩個看郡主臉色不太好看,一句話也不敢說。
茹香院門口,管家正領着人來回的轉悠,一看到雲染回來,便踱步走了過來,飛快的稟報道:“郡主,馮翊大長公主過府來了,她要見你。”
“馮翊大長公主?她不是被關在刑部大牢裡嗎?”
雲染挑高眉,心裡明白,有人把馮翔大長公主放出來了。
看來來者不善啊。
“走,去看看大長公主來雲王府有何事賜教?”
雲染沒有進茹香院,直接的跟着管家的身後一路往雲王府前面的正廳走去。
正廳裡,大長公主馮翊公主臉色陰沉的端坐着,一動也沒有動,她的周身籠罩着狂風暴雨一般肆狂的氣息,眼神更是攏着嗜血幽寒的煞氣,正廳裡的人全都嚇得退了出去,只除了大長公主帶來的兩個丫鬟。
雲染從門外一走進來,便感受到大長公主那凌厲如刀鋒一般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如果眼光可以殺人,大長公主此刻已經殺她千次百次了。
雲染面色坦然的走了進來,徐徐的在大長公主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來,擡眉笑意盈盈的望着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一聲沒吭,一雙充血的眸子狠狠的盯着雲染,好半天才聽到她陰沉的聲音響起來。
“雲染,你竟然膽敢設計我女兒,那是本宮唯一的女兒。”
“若不是她先招惹我,謀算我身邊的丫鬟,我是沒打算對她動手的。”
雲染淡淡的說道,她是真的沒想過和大長公主府作對,但是明慧郡主所做的實在是讓她痛恨,所以她纔會設計她。
“那只是一個丫鬟,”大長公主尖銳的叫起來,雲染臉色暗了,望向大長公主:“難道郡主是人,丫頭就不是人嗎,她爲什麼對我身邊的人動手,那是因爲她收拾不了我,所以便對我身邊的人動手腳,我絕不會容許人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雲染狠狠的說道,大長公主咬牙:“本宮只恨沒有早早的對你出手,本宮一直不想和雲王府做對,沒想到你竟然挑上了本宮,好,真是太好了。”
大長公主眼神猙獰,嗜血的磨牙:“雲染,若是明慧死了,本宮會讓你替她陪葬的。”
雲染不以爲意的挑了一下眉,望着大長公主道:“雲染靜等着大長公主出手了,雲染接招便是。”
當初她打算動明慧郡主的時候,就知道若是動了她,便會招到大長公主的報復,而大長公主和明慧郡主鳳珺瑤不一樣,這個女人身爲皇室的嫡公主,經歷過三代帝王,心計十分的深沉,她的謀算之心十分的厲害,但那又怎麼樣,她絕不會放過害柚子的兇手。
“好,那你就等着吧,等着給我女兒陪葬吧。”
大長公主起身,長袖如風擺過,身勢凌厲的朝門外走了出去,雲染一言不吭的望着離開的大長公主,說實在的她不想和大長公主府爲敵,因爲這大長公主是個厲害的人,但是她絕對不會放過明慧郡主的,那個女人對柚子做的事情太惡劣了,她若是對付,對付她就行,對付不了她,就對付她的婢女算什麼東西。
正廳裡,荔枝和枇杷二人皆滿臉的擔心:“郡主,現在怎麼辦?大長公主一定會想出辦法算計郡主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自其然就好,”雲染坦然,倒是沒有絲毫的擔心,她現在想的是大長公主能從牢中出來,明慧郡主鳳珺瑤會不會從牢中出來,就算不能公開的讓她出來,大長公主會不會使人偷龍轉鳳的把明慧郡主換出來。
雲染臉色攏了一層冷霜,脣角是幽冷的笑,大長公主不是想報復她嗎,那她先整死了明慧郡主再說。
雲染喚出潛伏在身邊的君熇,讓君熇去安排這件事,她要見見明慧郡主,確認一下牢中的人確實是那女人。
君熇身爲監察司的二統領,能力很大。
雲染一吩咐,他便領命去辦這件事。
傍晚的時候,雲染穿了一身男裝,領着龍一低調的進了刑部的死牢。
明慧郡主被關押在死囚牢中,這死囚牢都是斬立決的犯人,個個都很兇殘。
明慧郡主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郡主被關押在這裡,引起了別的死囚犯的各種興趣,雖然每個人都單獨關押在一個牢房裡,但是那些死囚犯還是用言語侵犯着她,不時的說着淫言詬語的調逗着她,明慧郡主什麼時候經歷過這樣,止不住的恐慌,大叫,可惜在最初一天一夜的叫喚後,她明白了一件事,這一次似乎沒人可以救她了,她現在是死囚犯。
一想到這個,明慧郡主才真正的害怕起來,其實先前她被皇帝下令抓進死牢中,她還幻想着母親一定會救她出去的,她一直抱着這樣的希望,可是隨着時間的移動,她越來越失望,到最後的絕望。
雲染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明慧郡主像一隻落水狗似的縮在牆角里,對於四周的各種淫言詬語的好像沒聽到,別人頓覺沒意思,所有人都縮回到自己的牢裡,一聽到牢門前響起的腳步聲,個個擡了眼皮看了一下,反正他們是死刑犯,最多就是有人今天被拉出去砍了,與他們何干,今天死和明天死後天死是一樣死,早死上超生。
雲染一步一步的跟着刑部的牢卒身後往明慧郡主的牢房走去,牢卒把她帶到明慧郡主的牢房外面,只低低的說了一句:“快點談完。”
牢卒飛快的退了出去。
死囚犯牢房陰暗潮溼森冷冰涼,光是站着便有一股涼意從腳底漫延開來,更別提待在牢房裡,雲染脣角漫開冰冷的笑,望着裡面一動不動縮在角落裡的明慧郡主,此刻這女人看上去十分的可憐,可是若是讓她恢復了過來,她就會像毒蛇一樣狠狠的咬她,所以她不能讓她活。
牢房裡的明慧郡主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虛弱的擡起頭,看到幽暗的燈光下,一人臉色幽冷的望着她,那深邃的瞳眸之中攏着的是輕蔑冷諷還有可憐可悲,明慧郡主驀的認出了這人是誰,驚跳了起來,飛快的撲到了牢門前,撲通撲通的磕頭:“是你,你放了我吧,以後我再不敢了,再也不敢算計你了,再也不敢害你了,你饒過我一次吧,饒我一次吧。”
雲染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鳳珺瑤,我饒你何止一次,在你在大長公主府對我的馬動手腳的時候,我就饒你了,可是你有半點收手的意思嗎?我饒你,我饒了你只不過是讓你更變本加厲的害我而已,你以爲我會給你這樣的機會嗎?”
她今天過來只不過是爲了看看死囚牢中的人是不是她,現在看來,刑部還不敢讓大長公主換掉這麼一個人,這件事牽扯太大了,刑部尚書不敢亂動手腳,所以鳳珺瑤還好好的被關押在這裡。
“我改,以後肯定改,我再不對你動手腳,救你饒過我吧,饒過我吧。”
鳳珺瑤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猛磕頭,她現在沒有希望了,只有絕望,母親,母親爲什麼到現在還不來救她,她是不是不要她了。
鳳珺瑤眼淚鼻涕一大把,雲染蹲下身子望着鳳珺瑤:“你知道嗎?這一次你是必死無遺的,因爲你被抓後,祭天大典發生了火藥轟炸的事件,連皇上都受了重傷,差點死了,你說皇上會不會把這些統統的怪到你的頭上,認爲是你擾亂了祭天大典,使得天降懲罰,纔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古人向來都是迷信的,尤其是皇帝楚逸祺,他對於祭天大典的事情本來就是抱着極大的誠心的,沒想到卻被鳳珺瑤破壞了,現在皇帝的心中一定極惱明慧郡主,所以能放了大長公主大概是極限了,明慧郡主肯定是不會放的。
但是爲防大長公主暗中動手腳,所以她定要想個周全的主意讓這女人活不了。
雲染古怪一笑,明慧郡主聽了她的話,好似有一盤冷水從頭澆到腳,透心的涼,她顫抖着手指着雲染,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因爲她的人生現在只有絕望,絕望之後還是絕望。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皇上不會放過她的,皇上一定會殺了她的。
“雲染,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你這樣害我,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今日殺我,他日也會死無斃身之地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等着,我就是做了鬼也把你勾了去和我作伴。”
明慧郡主忽然大叫起來,四周別的死囚犯牢房裡,個個聽厭了,這女人開始就罵,累不累啊,繼續閉上眼睛睡覺,倒是守死囚牢的牢卒一聽到明慧郡主的罵聲,趕緊的進來催促起雲染來:“快走吧,若是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雲染起身往外走去,身後的明慧郡主眼看着她離開了,再次的尖着嗓子大罵:“雲染,你個死賤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着,我會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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