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媽咪偸個娃 大結局(上)
迅速過濾着以往所接觸到的那些類似於暗語之類的邏輯,而維尼亞已經很醒目地跑回房間去把她出行必備的那本《聖經》給找了出來,關鍵時刻發現自己這點小習慣還是挺好的,至少不會讓大家抓瞎。
無聲地對視了一眼,南宮暮雪朝封予灝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開始按照自己的設想去找答案,希望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淡淡地環視周圍一圈,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桌上那本厚厚的《聖經》,封予灝那薄薄的嘴脣彎起一道完美的弧度,氣定神閒地翻開扉頁。這只是他們的猜測,是否正確,還有待進一步去確認。
按照第一組數字,先從第一個數字去尋找聖經中的頁碼,然後再看第二個數字,找到相對應的行數,接下來第三個數字就是列數。如此幾個數字綜合在一起,最後指向的是英文字母S,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字後,衆人都屏息靜氣地等待着第二個字母出爐。
真正的答案究竟是不是這個,還不得而知,至少目前來說,還是要先把所有的幾組數字都找出對應的元素來。
根據安卡斯之前所交代的,當年那個組織裡的幾位核心人物,爲了避免寶藏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惦記着,所以特地把線索全部都分散開來,不讓人輕易就能找到。至於整個分散的範圍,甚至遍及整個歐洲大陸!
老天,光是想到這個,就頭疼不已。要知道,即使他們能真的找出關於目前手上這個線索的信息,那也還要做進一步的分析。
歐洲大陸上很多地方的名字都是一樣的,很有可能你寫出來一個地名,上網一搜索就能找出幾十個來,那又該如何取捨?
再說,當年那些老頭子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要折騰後人,說不定他們還特地挑選那些很是偏遠的地方呢?萬一連地圖上都沒有標記的,那他們又該從何找起?這真是個糾結的問題,讓人覺得沮喪。
在封予灝埋頭認真翻着《聖經》的時候,謙謙忽然對喬思凡說:“師傅,有空的時候你就教我專業的密碼設置和破譯吧!”
這一路走來,無非就是按照先人的足跡去尋找那些指向寶藏的線索,如果他能懂得這方面的知識,那應該會多少都能幫上一些忙吧?最主要的是,大家在談論這方面的問題時,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小傻瓜一樣,什麼都聽不懂,更別提插嘴了。
他也想能跟大家一起討論,然後探討那些可能存在的線索,而不是被人當作是個單純的小孩子一樣晾在一邊。也許是心智過於早熟的關係,小傢伙從來都不喜歡做個閒人,彷彿只有什麼都讓他參與其中了,纔會覺得有成就感。
“爲什麼突然想學這個呢?”之前也有教過他如何去翻牆,包括破譯人家一些文件的密保問題答案之類的,但是專門教密碼這方面的內容,還真是沒想過。
一來他覺得沒什麼必要,這麼小的年紀還不會接觸到那方面的信息,二來他自己其實也不是很精通密碼的領域,只能在計算機的範圍內根據以往的瀏覽痕跡之類的去做推斷。
小人兒歪着腦袋想了想,這才面帶微笑的說:“沒什麼啊,多學一點東西不好嗎?雖然我距離專家的水平還很遙遠,但是我可以趁着還年輕,就多掌握一些知識啊!而且這些和師傅之前教過的都有關聯呢,說不定哪天摸索着就能有突破了呢?”
主要是他家的雙親大人都是大有來頭的人,身邊又有這麼多的奇人異事,不怕沒有用武之地,況且還會有很多的實戰機會。
橫豎都覺得,像這樣的屬於很精細的技術活兒,一看就是有文化有大智慧的人才能去破譯密碼,人家也想做個有內涵的孩子嘛!
他能有這樣的求知慾是很不錯的,只是在這方面似乎還真的拜錯了師傅。傅巖將兩條手臂撐在大腿上,十指隨意地在半空中交握着,淡笑着說:“謙謙,如果想學這個,你真應該拜你媽咪爲師,她纔是這方面的高手。”
在外人的眼中,南宮暮雪只是個醫生,有着精湛的醫術和製造特殊藥品的本領,殊不知她還在密碼的領域上也有不凡的造詣。
也許是因爲不太好動,所以她更願意花時間和精力去鑽研這些只需要動腦筋不用動手的東西,這麼一鑽研,還真是讓她折騰出一點成績來。
至少從加入“魅”組織以來,所有專業破解密碼的活兒全都是她一個人攬下的,除非是和網絡、計算機有關聯,那才輪到喬思凡出手。很多時候,都是他們二人聯手去完成任務的,對此,傅巖向來都很放心。
誰知小人兒卻因此產生了懷疑,不敢相信原來真正的高手就潛伏在自己的身邊,還是那位不太起眼的孕婦!
瞪大了雙眼歪着頭看向南宮暮雪,彷彿要從她平靜的小臉上看出一丁點高手獨有的殺氣,或者是有沒有霸氣外露,很可惜,什麼都沒看到。對於傅巖給自己的評價,南宮暮雪既沒有謙虛地迴應兩句,更沒有否認。
她的性子向來如此,對於既成事實的東西,絕對不會浪費口水去爭辯,至於是不是真的,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盯着她好一會兒,謙謙才略帶遲疑地問道:“媽咪,你就是武俠小說中的那些高手嗎?平時用普通的表象去隱藏自己?那你和爹地結婚會不會也是假的?這其實都是用來掩飾你的真實身份嗎?你是哪個門派的呀?峨嵋派嗎?還是移花宮?”
“噗!”這一下不是一個人噴水,而是好幾個人同時都噴了,緊接着就是一陣被嗆到的咳嗽聲,循聲望去,喬思凡和“鐵三角”已經咳得臉都紅了,還沒喘過氣來。
相比之下,喬思凡要幸福一點,人家最起碼還有親密愛人在旁邊幫忙遞紙巾,還關切地問他要不要緊之類的。反觀其他三位,未免要淒涼很多了,完全只能自生自滅,想要彼此關心一下吧,又怕在旁人的眼中看來會像什麼好基友之類的,還是打住吧!
伸手在那小腦袋上輕敲了一下,南宮暮雪很是無語地沉下臉說:“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會是峨嵋派的?難道你老孃我看起來就像一個師太嗎?”她該改名叫滅絕,還是周芷若?
有的時候真心覺得有個兒子太過見多識廣也不是什麼好事,因爲他的腦子裡總是會不時地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然後說出來的話經常會讓人吐血。
她當然不覺得自己和那些所謂的六大門派會有什麼關聯,只是兒子那天馬行空的想法真讓人忍俊不禁。別說那只是電視和小說中的故事情節,就算曆史上真的存在過,她也不可能就跟那些人有關聯吧?除非穿越……
小傢伙聽到她的話後,神情立馬就在瞬間黯然下來了,看起來好像很失望的樣子,耷拉着腦袋小聲說:“唉,人家還以爲你有什麼淵源呢!還想問問看,你認不認識張無忌的說。”
一直都埋首研究《聖經》的封老大也坐不住了,擡起頭來吐槽道:“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竟然還敢說他們的婚姻是假的?這小子一定是太久都沒有修理了,所以皮癢癢,不然就是他們已經疏忽他太久,以至於他又開始有了想“造反”的心理。每每覺得自己受冷落的時候,謙謙總是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他的不滿,或者說,以此來引起別人的注意。
見到小人兒那委屈的樣子,維尼亞於心不忍地將他拉過來,溫柔地安慰道:“謙謙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人敢把你扔出去的。”說這話的時候,還若有似無地瞟了邊上的封予灝一眼,彷彿在無聲地發出警告。
怕什麼?大家都是皇室貴族,她好歹還是個嫡親血統的公主呢,地位可比他高多了。敢欺負她的謙謙小寶貝兒?沒門兒!即使是他的親生爹地也不行。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不忘給小傢伙做思想教育工作:“不過謙謙啊,那些在電視裡面看到的很多情節是不能當真的,你不能老是把裡頭的東西照搬出來套在大家的頭上呀!再說了,你爹地和媽咪要不是真的結婚,不愛對方的話,也不會有你這樣的小傢伙出現吧?”
即使曾經也質疑過爲什麼他們夫妻要時隔多年,兒子都兩歲了才決定要結婚,可她始終相信,這其中就算有再蜿蜒曲折的故事,無非也還是因爲愛情才走到了一起。不然怎麼會說孩子都是父母愛情的結晶嘛!
像是下定決心要跟他們卯上了,謙謙不以爲意地撇了撇嘴說:“這有什麼呀?很多人去敵國做臥底,去給人家當間諜的,不是一樣要結婚生孩子嗎?我就是很好奇媽咪是不是這樣的呀!她又會玩飛刀,又會解密碼,說不定有進行過專業培訓哦!”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一定的事實做基礎的,否則怎麼會胡說八道嘛!還有,媽咪經常行蹤都很神秘,有時候連爹地都不敢過問,這不是說明她的身份很可疑嗎?至於自己是什麼情況下的產物,恐怕只有他的雙親大人才清楚了。
可是直到多年後,從封予灝的口中得知自己之所以會降臨到這個世上的真正原因時,他就滿頭黑線,甚至連想死的心都有了。當然,此爲後話。
執着的精神,讓南宮暮雪幾乎都喪失所有的耐性了,幾近崩潰地咬牙切齒道:“誰規定會玩飛刀,會解密碼的就不能是正常人?”
生性冷漠是她的錯嗎?腦子聰明過人也是她的錯嗎?照她看,最錯誤的就是生了這麼一個難搞的兒子,比誰都要難纏,還喜歡鑽牛角尖。但凡他想象出來的很多事情,到最後都會變成事實——對他來說就是這樣。
這小鬼胡說八道的本事可越來越厲害了,隨便一句話就能把她的滿腔怒火給挑起,熱血沸騰得都想大義滅親了。
也許是被他們吵得不行了,也許是太過迫不及待想要快點完成任務,就在這時,封予灝突然開口道:“全部都找出來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有志一同地移動着身子,往他這邊靠過來,瞬間就有很多顆腦袋在他的上方晃悠了。
當看到白紙上寫着的大大幾個字母“SKYE”時,大家都沉默了,面面相覷之後,都是無奈的眼神。他們不是不認得這個單詞,而是心裡的顧慮和列入考慮範圍的地點都很多,所以誰都不會貿然開口。
就在這時,謙謙卻搶着舉起小手嚷嚷道:“這個我知道!我知道!”
終於覺得,平時苦背英文單詞,把什麼朗文和牛津字典都看個遍是極其明智的,不但對於英美很多俚語有所瞭解,還能對當地的地名有印象。這回他應該能猜出一個了吧?管它對不對呢,至少他也參與了,這個纔是重點!
在其他人鼓勵的目光中,他還故作深沉地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這個‘SKYE’吧,其實呢,也挺簡單的……”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好幾道聲音不耐煩地催促了:“說重點!”不是他們沒有耐心,也不是他們對小朋友沒有愛心,而是某隻小朋友每次要發言的時候總是會在前面做很長時間的鋪墊,東拉西扯的,把人都要弄得犯困了。
被那超大音量給嚇得縮了一下脖子,謙謙不高興地撅着小嘴說:“好嘛!人家說就是咯,兇什麼兇啊!”翻了個白眼,旨在表達他此時的深深不滿,就差沒有發脾氣罵人了。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Isle of Skye,那是個小島,那是個很神秘的地方啊!”雖然也看到過不少關於那裡的文章,可是好像還沒有幾個人能真正見識到這個天空島的廬山真面目呢!那裡經常都會被雲霧繚繞着,加上蘇格蘭特有的氣候原因,烏雲壓頂是常事。
這是對於小傢伙來說的神秘所在,但是對於大人就不一定會這麼想了。畢竟那裡已經是久負盛名的旅遊勝地,凡是去蘇格蘭的人,有一半以上都會選擇那個景色優美的地方,去盡情地享受湖光山色帶來的視覺衝擊。
看到自己的意見說完後,大家都沒有任何反應,小人兒就急了,跺了一下腳急切地問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啊?到底對不對啊?”
好不容易纔爭取來的表現機會,好歹也給個點評吧?對,或不對,有這麼難去判斷嗎?這是他的小腦袋中,唯一關於“SKYE”這個單詞所能聯想到的地方了,這麼小的年紀,容易嗎?只因爲這個拼寫和他平時接觸到的SKY不同,所以他才特別記住的。
沉思片刻後,封予灝輕蹙着眉頭說:“這個列入考慮範圍,但是我在想着另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其他的那些藏着線索的東西,我們是不是要考慮把所有的東西都拼湊在一起?或許就會有更多更明朗的線索出現,而不會像無頭蒼蠅那樣到處亂撞?”
即使他們的時間都很自由,出行也很方便,就連經濟都不在需要考慮的範圍,但是總不能做些無用功吧?這一點都不符合他的性格。
既然決定要找,那就得用正確的方法,有技巧地去找,而不是瞎子摸象這樣。如果有機會能聯繫上其他那些持有信物的人,那應該會減少很多他們在路上和花在猜測、推敲上的時間,那樣就事半功倍了。
這個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傅巖的贊同,他點了點頭說:“不錯!我們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也許就只會一條接着一條的線索無限循環和連接下去,到最後很有可能發現其實只是一條虛線,全都是當年那些前輩們故意設來忽悠後人的。這樣豈不是遙遙無期?也許把幾個信物放到一起,綜合一下各自所隱藏的線索,再分析下一步該怎麼走會比較好。或者,我們還是回去問問公爵大人的意見。”
老實說,像他們這樣的“大老粗”,平時都習慣用強勢和暴力去解決問題,像這種需要技巧性和專業知識的,還真是不太適合他們去做。
尤其是還涉及到當年的很多事情,這就決定着所有線索的走向應該選擇什麼地方,不然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兩樣。
只有路子正確了,纔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事情處理好。更何況,富森克茨那幫人整天都在後面跟着,虎視眈眈的,看着就心煩。要是想把他們徹底甩掉,恐怕不動手是不行的了,那些傢伙比牛皮糖還誇張,恨不得對他們每一個人都貼身防守才甘心。
就在他們經過認真的討論,決定第二天就啓程回美國,將此事暫時擱置的時候,當天晚上,別墅裡就有人潛入了。
凌晨將近兩點的時候,別墅裡黑燈瞎火的,所有人都進入熟睡當中,而這裡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地盤,加上也沒打算長住,所以衆人都沒有想過要去折騰什麼安防設施。
當大門傳來“咔嗒”一聲清脆的聲音時,正在廚房裡的維尼亞就敏銳地聽到了,趕緊跑過去把燈關掉,閃身躲在角落裡靜觀其變。腦子裡快速過濾着其他人的動態,似乎沒聽說有誰要出去,更沒有誰會突然上門來造訪。
那就只有兩個可能,要麼就是遭賊了,要麼就是對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動手了。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讓她的一顆心提了起來,更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生怕對方發現自己後會招來殺身之禍。
要不是因爲跟國內的表妹視頻聊天聊得忘了時間,她也不會在大半夜還跑到廚房來找水喝,現在只能暗自祈禱,不要太倒黴纔好。
來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就連鞋子都是同色系的,黑暗中看不清臉部。像是早就對這幢別墅的內部結構瞭如指掌似的,黑衣人連看都不看周圍一眼,就這麼躡手躡腳地徑直往樓梯走去,哪怕是在一片漆黑中也還是沒有絲毫影響到他的行動力。
維尼亞踮着腳尖來到廚房門口,剛探出腦袋想要看清楚對方的身形和長相,卻立馬又縮回來了。那人就像是腦後長了眼睛一樣,不經意地回過頭來,把維尼亞驚出了一身冷汗。老天!好險啊!幸好她反應還算快,沒有被看到!
可是!那比剛纔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又是什麼?難道?!那傢伙不會是起了疑心,要下樓來查看吧?!
這個想法讓她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怎麼辦?這裡還能往哪躲啊?難道要等到那個壞蛋下來,然後把她殺了滅口嗎?嗚嗚嗚,她還這麼年輕,不想死啊!都沒等到喬思凡那個悶騷男人的求婚,怎麼能這麼早就撒手人寰了呢?
着急地四下張望着,企圖找到一個臨時的藏身之處,眼角的餘光瞥到水池下方的廚櫃時,不管三七二十一,踮起腳尖小跑過去,拉開門就躲了進去。
那狹窄又靜謐的空間裡,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能聽得很清楚,小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會因爲驚嚇過度而驚呼出聲。從廚櫃的門縫中看到那道身影正在踏入廚房,她的心徹底提到了嗓子眼。
隨着那黑衣人不斷靠近,維尼亞的精神也緊張到了最高程度,究竟該如何脫身?這時就算要大聲呼救只怕也來不及吧?大家都在房間裡,就只有她自己在廚房,即使聽到了呼救聲再趕過來,恐怕她多半已經身首異處了。
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這會兒短短的功夫,她都快被嚇出心臟病來了,恨不得直接昏倒過去了事。起碼自己完全沒有了知覺,這個黑衣人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了,不然就這麼提心吊膽的,都快要被搞瘋了!
像是很肯定廚房裡有人似的,黑衣人進來後,開始仔細地檢查裡邊的情況,先是把廚房的每個角落都走了一遍,沒發現任何蹤影后,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那一個個的廚櫃上了。
隨着他每一次打開廚櫃門發出的那“吱呀——”的聲音,維尼亞就感覺到自己的心頭一跳,呼吸也因此而變得紊亂起來。尤其是看到那越來越近的身影,她更是怕得幾乎要失聲尖叫。
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架勢,她已經六神無主了,除了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顫抖,冷汗把衣服都溼透了以外,就沒有別的感受了。
就在那道黑影來到她的面前,大手已經伸向廚櫃的把手時,就聽到謙謙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爹地,你快點啦,人家都快要餓死了!今天的晚飯都沒有吃飽耶!我看看還有誰要吃宵夜啊,你快下來給我做蛋炒飯!”
話音剛落,就聽見他扯開嗓子喊道:“宵夜來咯!有宵夜吃咯!誰要吃宵夜的趕緊報名啊,晚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哦!”
聽到這裡,維尼亞也不禁彎起了脣角,小傢伙還挺聰明,知道說出他們的暗號。前兩天還開玩笑,說要是有人半夜潛入,偷偷進來要偷東西,或者對他們不利,那要設定什麼樣的接頭暗號。這個“宵夜”的說法還是謙謙自己想出來的呢!
當時他說“大半夜的送上門,還不是來做宵夜給我們吃的嗎?”大家因此還笑得東倒西歪的,沒想到這會兒倒真的派上用場了。
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聽了以後會不會很快就有反應?有了小傢伙這樣的暗號之後,反而覺得那顆心要安定了很多,不再害怕了。
至少她知道,在這幢別墅裡,已經有人發現了壞人的入侵,即使只是衆人當中年紀最小的那個,也足夠了。謙謙的智商和應變能力完全不比任何一個成年人差呢!接下來就看看其他人的反應了,希望能儘快出現纔好。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循聲而來的第一個人竟是喬思凡!當那最熟悉的聲音傳來時,維尼亞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整個人就漸漸平靜下來了。
雖然喬思凡並不是這些人中最厲害,身手最好的,但是他的出現無疑最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尤其是對維尼亞而言。
“謙謙,你爹地今晚又要給大家準備什麼宵夜?我可是很期待呢!走,我們到廚房去看看,都有什麼東西可以做食材。”聽到小人兒的暗號那一刻,他幾乎就已經從牀上一躍而起了,特別是睡得迷迷糊糊中,知道維尼亞走出去打水,卻遲遲都沒有回房,他就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們和“鐵三角”都住在一樓的房間,是以一聽到外頭的動靜,全都衝出來了,看到謙謙打着手勢指向廚房時,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白。
一直都沒有聽見呼救聲,也沒有聽到對方發出的任何聲響,可是現在小傢伙又說人在廚房裡,那是不是意味着……難道維尼亞有危險?!不會是被對方挾持來做人質了吧?
那樣的話不僅僅能威脅到他們,還能威脅到她身後的整個國家,老天!最不能出差錯的人竟然就隻身犯險了?那他估計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他那偉大的未來岳父大人恐怕打死都不會把女兒嫁給他吧?
在他們對話的同時,“鐵三角”已經光着腳衝到了廚房的門口,分開兩邊包抄着門口,剩下君少宇大搖大擺地站在廚房門口說:“我們能不能要求老大把廚房裡的東西全都做來吃呢?比如烤肉什麼的,我可不嫌這個宵夜太膩哦!”
意有所指的話,讓其他幾個人都滿頭黑線,就連躲在廚櫃裡的維尼亞都差點笑出來了。這傢伙還能把大壞蛋比喻成烤肉?
就算封老大願意不辭辛勞地給他們特地烹飪這麼一道重口味兒的宵夜,他們也不見得有那個胃口去吃吧?況且,還有個這麼討人厭的東西來做主要食材,想想都覺得反胃噁心,她現在只恨不得出去以後朝那個黑衣人狠狠地吐兩口唾沫才解恨。
長這麼大以來還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驚嚇,她都快要尿褲子了,幸好謙謙那小傢伙夠機靈,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幾個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後,就這麼隨意地晃進了廚房,隨着莫少天按下吊燈的開關,整個不算小的空間也能一覽無餘。奇怪,不是有人在裡頭嗎?爲什麼這會兒不但看不到什麼壞蛋,連維尼亞也不見了?
眼尖地瞥見有一個廚櫃的縫隙裡露出一塊布料,謙謙趕緊往那邊指了一下,得到他的示意後,君少宇慢悠悠地踱過去,然後雙手環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說:“你覺得就憑你這單槍匹馬的,能鬥得過我們這麼多人嗎?就算你手裡有槍有怎樣?一比四,你還是必死無疑。”
這大半夜的開槍擾人清夢確實不太好,他們的槍械都是安裝有消音裝置的,這傢伙的還未必。爲了避免那突兀的聲音會引起周圍居民和遊客的恐慌,他們還是做斯文人,跟人家講道理,分析形勢好了。
如果這傢伙識相的話,應該會乖乖地束手就擒吧?但他要是要來個魚死網破的垂死掙扎,他們當然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說穿了,這麼些天來都沒什麼突發狀況,讓他們都覺得無聊極了,好像一點樂趣都沒有,每天都在混日子,熬時間。要不是有老大的三申五令,他們早就反被動爲主動,去追着對方亂打一氣了,哪還輪得到他們率先上門來叫囂?
也不知是怎麼部署的,也許只排除了一位所謂的“精英”,也許在外頭還有他的支援者,但是無論哪種原因,光是單身敢闖進來這一點就很令人佩服。
不得不說,這傢伙有一種不怕死的孤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要麼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進來的,要麼就是完全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厲害。
小夥子還挺有個性,聽到這樣的警告後還是無動於衷,始終保持沉默繼續待在裡頭。交換一個瞭然的眼神後,幾個人分散開來封鎖左右兩邊的路線,同時掏出槍指向那個廚櫃。謙謙這樣的小胳膊小腿的人兒早就被一把抱起放到廚櫃上面,君少宇也很是清閒地晃着雙腿坐在他旁邊。
秦少凡猛地拉開櫥櫃門時,小夥子的表情很悲催,因爲此時他的左右兩側和正前方都有黑洞洞的槍口在對着他。哦,不,頭頂上還有一支槍,那個更直接,已經用槍口對着他的頭皮用力往下壓了。
只見他嚇得全身都在輕輕顫抖着,那雙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往日裡的賊眉鼠眼,剩下的只是充滿哀求的目光。
這個孬種的表現讓衆人很是困惑,富森克茨的人越來越菜了嗎?爲什麼現在僅僅是被嚇唬一下,就會哆嗦成這個德性?
就連謙謙也很是納悶的說:“他爲什麼都不說話啊?到底是在怕什麼?不是來做壞事的嗎?”他一直都以爲,壞人是不會害怕的,更加不會被什麼突發狀況嚇到,眼前這位明顯與他認知裡的壞人有着很大的出入。
那人驚恐萬狀地擡起眼眸將周圍這幾個人都看了一遍,發現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平靜,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只是那一雙雙的眸子裡,無一例外都泛着寒光。
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此次凶多吉少了,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別說對方有好幾支槍,就算是赤手空拳,他也不見得能打過這麼多人。他到底是倒了幾輩子的黴纔會選了這麼一家進來偷竊?要是能換別家,興許這個時間早就得手,然後安全撤離了。
現在可好,不但走不了,還被人用槍指着腦袋,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經歷!說不怕是假的,可是害怕能有個毛線用!即使他說他害怕,別人也不可能高擡貴手就放了他。
所以他決定要從實招來,爭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雖然不知道自己最終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下場,但是他們應該也不敢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殺人吧?這裡可是法治社會啊!
艱難地嚥了咽口水,黑衣人才啞然開口道:“我、我只是想來偷東西的,我沒有想做其他的事情,是真的,我可以發誓!”纔想擡起手做指天誓日狀,那幾個人卻在發現他手部的動作後,“咔嗒”一下讓子彈上膛。
這個只有在電影中才聽到過的特殊聲音,把他嚇得整個人都軟倒了,無力地靠到後邊,吶吶的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緊緊抱着腦袋的樣子,好像就快要被逼瘋,看上去和精神病院裡頭那些患者發作時的表現都差不多了。
他這貪生怕死的表現雖然看起來和普通的小偷沒什麼兩樣,但是衆人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命令他從廚櫃裡出來,走到客廳裡,準備進一步審問。
而喬思凡則着急地又掃視了廚房一週,正準備心焦地去別墅裡的其他地方尋找維尼亞,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響,回頭望去,一直在惦記着的人就從另一個廚櫃裡頭鑽出來了。還沒等維尼亞站穩,就已經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擁入懷中。
緊接着就聽到喬思凡略微顫抖的嗓音:“謝天謝地!幸好你沒事!剛纔都要把我給急死了,如果再找不到你,我就準備出去把那礙眼的傢伙給斃了!”這是實話,有那麼一刻,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實在不敢想象,如果懷裡的女人發生了什麼危險,那他該如何去面對剩下的人生?他們之間似乎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怎麼能就此打住?
安然地窩在他的懷裡,感受着他對自己的關心,維尼亞淺笑着問:“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在擔心我?”光是這個認知,就讓她的脣角止不住地上揚了,眸光流轉處盡是柔情似水,即使此時被這男人箍得身子都發疼了還是捨不得叫他鬆開。
最近的改變越來越明顯了,尤其是某人對她的態度,從最初的遮遮掩掩,不肯承認,到如今毫不忌諱的直言,不能不說是個很大的改變,讓她欣喜得幾乎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知道一開始就是自己追在喬思凡的身後揚言要把他弄到手,後來也是她不顧女孩子的臉面和自己是尊貴身份,主動出擊爬上了他的牀,逼得他勉強接受了自己。可是越是相處下來,就發現她越是離不開這個男人,特別是已經習慣了他的照顧和偶爾的溫柔寵溺之後,就更是割捨不掉這份感情。
其實她之前在和南宮暮雪聊天的時候也有提過,即使喬思凡這輩子都不能接受她,不能給她機會去成爲他的妻子,她還是不會輕易變心。反正一直都是沒有太大回應的,她也已經習慣了,只要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是以這會兒聽到喬思凡的話後,還是傻乎乎地想要去求證,生怕自己產生了幻聽,實際上這男人什麼都沒有說。
殊不知她那傻氣的問話讓喬思凡聽了很是心疼,雙手捧起她的臉柔聲道:“是,我的的確確是在擔心你。我沒有哪一刻像剛纔那麼確定,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可能,即使知道你深陷危險,我就會擔心得坐立不安,甚至整個人都……”
餘下的話,就這麼被她用菱脣堵了回去,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彼此表達心跡這件小事上,維尼亞覺得,感情的最直接表達方式還是得用肢體語言。所以她並不介意是自己採取主動,也不介意必須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得着這男人的嘴脣。
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喬思凡很快就反應過來,緊摟着她的細腰,奪過主動權,更加深了這個吻。並且比以往要更猛烈,吻得更用心,彷彿是要藉此把自己體內所有的熱情全部都發泄出來,就怕對方不能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就在這時,門口又響起了某個不合時宜的稚嫩的聲音:“咳咳!師傅,師母,君叔叔讓你們出去三堂會審啦!這種事情留着你們回房再做嘛,這裡還是公共區域耶,稍微注意一下影響哦,特別是當着我這個未成年人面前。”
撂下這麼一番話後,自己就先一溜煙的跑了,生怕被逮到了就要捱打屁屁。他也就是在面對這幾個人的時候敢稍微放肆一點去挑逗,要換做是他們家的雙親大人,哪敢啊?旁敲側擊指桑罵槐一下還是可以的,這麼光明正大的說是打死都不敢的了,除非他想從此都與零花錢說拜拜。
不過師傅這一對最近的進步也很大了,比起剛開始的時候那扭扭捏捏,現在都敢在大家面前做出親暱的舉動了,這纔是一對情侶該有的表現嘛!
“嘿!你這小鬼!你雙重標準是不是?爲什麼平時看到你爹地媽咪接吻的時候你從來都不敢說?”最多就是背後偷偷跟他們抱怨兩句,還得避開他的雙親大人來說,生怕被聽到後自己會倒大黴。
聽到親親師傅在後面怒吼,謙謙也不怕,反而還調皮地又探着腦袋進來扮了個鬼臉,笑嘻嘻的說:“當然要雙重標準啊!誰讓他們是我的爹地媽咪呢?”
就算和別人再親,也親不過這親生的吧?好歹也是血濃於水的關係呢!尤其是在外人面前,當然要稍微給爹地媽咪一點面子咯!呃,雖然他偶爾表現得好像並不是這麼一回事,但還是很有原則性的。
幾個人笑着鬧着走到客廳時,只聽到一道沉穩而略顯冰冷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大半夜的抓個小毛賊用得着全體出動?”
擡頭望去,只見封予灝正摟着親親老婆站在二樓的走廊上,南宮暮雪則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兩人身上的着裝一看就是情侶款,而傅巖帶着一臉淺笑趴在欄杆上,儼然要看好戲的標準姿勢。
小傢伙那大嗓門喊得震天響,想讓他們繼續若無其事的睡覺是不可能了,只能認命地爬起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但是整幢別墅裡都是他們的人,即使真有人敢秘密潛入,只怕插翅都難飛,根本不必擔心。
只是,忙活了大半天,看到他們居然只抓到了一個入室盜竊的小賊?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點吧?難道他們都太小看富森克茨了,這傢伙是先派個鼠輩來試探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還算比較沉得住氣,不錯嘛!
這表現都太出人意表了,說不好還是安老親自下了指示,不讓他們輕舉妄動的呢!看到那小毛賊全身都抖得像篩糠一樣,就覺得沒勁,對付這樣的人會有什麼成就感?沒有挫敗感就已經很不錯了。
優雅地打了個哈欠,南宮暮雪興趣缺缺地開口道:“我還是回房睡覺好了,你們隨意,別鬧出人命就好。至於會讓他少幾根手指或者搞殘什麼部位,自己看着辦吧!”
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她說的是去菜市場買把青菜這麼簡單的日常小事,而不是關乎人命,而那隨意的表情,活像是根本就不把這個小毛賊放在眼裡。
聽到她這麼說,那黑衣人趕緊開口求饒道:“不要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婆又剛好懷孕了,和你一樣啊!你怎麼忍心看到我將要出生的孩子被餓死?家裡都快連買米的錢都沒有了,將來還怎麼給孩子買奶粉啊?”
眼尖地瞥見南宮暮雪微微隆起的腹部,小毛賊立刻就見風使舵地現編了一個謊言,試圖利用她那準媽咪的心理,看看能不能讓她大發慈悲。
可是他的如意算盤註定要打錯了,對方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還有一雙火眼金睛,不會輕易受騙上當,更不會被別人的三言兩語給唬住。光是看到樓下那男人賊眉鼠眼的樣子,南宮暮雪的心裡就沒什麼好感,尤其是那眼珠子還滴溜溜地亂轉,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打什麼歪主意。
出來混了這麼多年,如果連這麼膚淺的小把戲都看不明白,那她豈不是白混了?這黑衣人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吧?想博取同情然後好脫身?呵呵!
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緩緩地開口道:“少宇,你們都聽到了吧?要不一會兒你們就親自‘護送’這位大哥回去,看看他家裡是不是已經揭不開鍋了。如果真的跟他說的一樣,那以後他孩子的奶粉錢就由我包了。”
下巴微微擡起,就這麼傲氣地居高臨下看着下面的人,滿意地看到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中不禁冷笑不已。
敢跟她耍花樣?慢條斯理地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他騙了我們,你知道該怎麼做了?我要他再也不能說謊去騙人,哦,最好把他的舌頭也拔掉好了。”嘴裡說出這麼嚇人的話來,可是她那小臉上還是保持着恬靜的微笑,一點都不以爲意。
這回不僅僅是黑衣人,就連在場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側目,心中不斷慶幸着自己不是那個倒黴鬼,不必承受她那可怕的恐嚇。
不過他們也深知,這不過就是在嚇唬人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做出這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來,無非就是要把人嚇破膽。關於他們一家三口這毒舌的本事,衆人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正所謂一個比一個厲害。
儘管如此,大家還是掩飾不住眼裡那淡淡的笑意,可憐的小毛賊,此時都快要被嚇出尿來了吧?也活該他倒黴,遇到了這麼強悍的對手,況且封老大的女人是出了名的冷絕,那張小嘴裡說出來的話往往都能把人給氣死,不然就是嚇掉半條命。
在這樣的恐嚇之下,黑衣人就乖乖地投降了,不但老實地承認自己是在瞎說,還嚇得直接給他們跪下了。這一切的精彩片段都看完後,樓上的幾位老大們就去休息,似乎對於這種小兒科的瑣事不屑一顧。
回到紐約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聯繫喬治,從他那塊牌牌裡的東西一定能找出什麼線索,甚至於,南宮暮雪還認爲那裡頭藏着的或許就是一條最直接的線索。
讓人崩潰的是,喬治那貪玩的傢伙此時正在瑞士滑雪,一時半會兒還過不來,因爲人家參加的是一個培訓的課程,不能半途而廢。就算他們用金錢做誘惑,同意賠償他那些培訓費,並承諾將來會幫他報一個更好的課程,人家也沒有答應馬上過來。
那倔強的小夥子堅持認爲這是原則性的問題,不是金錢或者課程本身就能誘惑他更改計劃,所以,除了等待,他們似乎沒有其他的辦法。
似笑非笑地盯着南宮暮雪那氣呼呼的小臉,封予灝看她從掛掉電話後一直都把手機緊握在手中,還恨得咬牙切齒的,那樣子好像恨不得把喬治給碎屍萬段。
繞過書桌走到她身旁坐下,摟着她的肩膀柔聲說:“沒關係,反正又不急在這幾天,既然喬治堅持要學完滑雪纔過來,那就由他去吧!不過,你這魅力似乎不行啊!當日在島上的時候不還挺親熱的嘛!”
語氣中那酸溜溜的味道瞬間就充斥在整個書房裡,一想起他們夫妻倆去度蜜月那會兒所做的無聊事,他就想吐血。
當時一定是昏了頭纔會答應這女人去跟她做什麼比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搭訕,那滋味真的不好受。即使明知道那是故意作秀來氣他的,也還是忍不住要難過,就像是小孩子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了一樣,心如刀割啊!
聽出他話裡那調侃的意味,南宮暮雪不以爲意地回以一個燦爛的微笑:“有沒有魅力,等喬治來了就知道了。反正這段時間我也有辦法去給自己找樂子,你還是抓緊時間把公事都處理好吧,下次出去就不知道要多長時間了。老這麼不務正業的,不怕別人把你的公司搬空了嗎?”
似乎從她的嘴裡聽到倒閉、破產之類的詞語已經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了,封予灝也早就習以爲常,不敢指望老婆能稍微口下留情。
心知她不過就是無聊,在找話題說,所以也順着她的意思說:“放心吧!那可是你的產業了,小的一定會好好爲你打理好的,你只要每年都看着那些分紅和盈利傻笑就好了。”
能把集團無限擴大,坐到如今的北美三大龍頭企業之首,不是光靠運氣就能行的,他對於自己的公司運作自然很有信心。況且,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既然手下那些人能跟着自己這麼多年,自然是信得過的。
甚至有好幾位高管都是從他最初剛開始創業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的,這些下屬的能力和忠誠度都是百裡挑一的,在公事上也都能做出明智的決定。除非是需要他親自過目的重要文件,或是不一般的合作對象需要籤合同,否則平時他老人家大可以在家裡盡享天倫之樂,完全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酬勞方面,他從來都不會吝嗇,員工的福利待遇也很好。高層每個人都配房子和車子也就算了,連主管級別的都可以半贈送好地段的商品房,員工只需要承擔三分之一的房價就好。
在RHK集團自己開發的樓盤中,更是劃出了不少的區域讓員工自由選擇,可以以內部價去優先購買,讓員工人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住房。放眼業內的所有企業,能做到這樣的只有RHK,也難怪很多人都削尖了腦袋想法設法的也要加入這個大家庭。
但他剛銷假回去上班不久,麻煩事就來了,這讓他終於深刻體會到他們家那一大一小兩個寶貝兒有多難纏——
某天,秘書慌慌張張地敲門衝進來,神色緊張地彙報道:“總裁!我們的網絡系統有人入侵!”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事,從來都沒有人敢招惹RHK,除非想被整死。
所以IT部在接到報警信號的時候,還都愣了一下,以爲是防火牆系統發生故障了呢,還認真地全面檢查了一遍。直到確認真是有人入侵時,卻都同時在瞬間石化了,這叫什麼事?該反攻回去嗎?不敢!
要是反攻了估計從這一刻開始就要回家去吃自己了吧?他們誰都丟不起這個金飯碗啊!何況還有兩個月就要發年終獎了,可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差錯。
封予灝埋頭翻閱着文件,絲毫不認爲秘書彙報的情況有什麼值得驚慌的,只是淡然地問道:“哦?哪來的黑客這麼不知死活?”在他的印象中,RHK會招來黑客入侵,也是剛創業不久的時候,那會兒很多體系都沒有完善,纔會給人鑽了空子。
不過當時幸好他們發現得比較及時,立刻就做了進一步的防禦,並且很快就反攻回去了。系統不夠完善並不是說他的手下沒有高手,只是在起步初期,人手不足,經常是要一人身兼數職。加上剛開業的時候有很多系統需要不斷去更新和完善,疏忽了將防禦體系升級。
如今他們都已經發展成爲一個商業帝國了,還有人敢上門來挑釁,不得不讓他好奇,是何方神聖如此勇敢。儘管如此,對於IT部門的能力和辦事效率,他還是很放心的,所以僅限於隨口問一句,並不會擔心。
可是秘書似乎很爲難,猶豫了好久都不敢開口,直到對上某人那不耐煩的冰冷眼神後,才喏喏的說:“那個,IP地址好像是您家裡……”
唉,真是命苦,都不知道大老闆的家裡是在鬧哪樣,不會是夫人和小少爺在家閒得無聊,所以才整出這麼多的幺蛾子來吧?聽說小少爺的電腦水平相當了得,會不會就在不知不覺中把公司裡的錢給弄出去了呢?
雖說這些都是他們家的錢,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可是整個集團上上下下還有這麼多的員工要吃飯呢,總不能由着小少爺胡來吧?雖然他平時也表現得挺懂事的,好歹也還是個孩子,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來?
十分忐忑地小心翼翼觀察着大老闆的反應,生怕他一個昏頭會做出什麼不明智的決定來,連帶着都不敢呼吸了。
手上翻着文件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封予灝略微思索後說:“加強防禦,如果太快被打敗了,少爺會不高興。”果然,還是無聊得找上門來了,他竟然還有幸成了兒子的攻擊對象,是不是該回家去表示一下感激?
反正這孩子從來都很懂得把握分寸,也就是玩玩而已,不會真的捅出什麼簍子來,也就由着他去吧!
最近也沒什麼時間帶他出去散散心,也唯有這個法子還能讓他稍微打發一下時間,睜隻眼閉隻眼好了,索性讓他玩個痛快。希望晚上回家的時候,可以看到那小傢伙得意洋洋地宣揚自己的“豐功偉績”。
秘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聽錯了嗎?爲什麼大老闆不但不打電話回家去教訓小少爺,反而還要叫下屬們加強防禦,只爲了要讓小少爺玩得更開心?!
老天!他果然不太理解已婚人士,尤其是做了父親的人士心裡一般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至少換做是他將來的孩子闖了禍,他絕對不會這麼縱容下去,說不定早就把他吊起來打了。看來他和大老闆的思路還是相去甚遠啊!
看他還沒有任何行動,封予灝不由得納悶地問道:“還不走?”不是已經下達命令了嗎?還在這裡賴着不走是想幹什麼?
“哦,這就去!我立刻吩咐IT部把事情辦妥!”秘書忙不迭地頻頻點頭應道,微微彎着腰鞠了一躬,快速撤退。再不走,恐怕他都要被搞得腦殘了吧?可以想見,IT部那幫兄弟們在接到這樣的指示後,一定也會和他一樣崩潰的反應。
只是他不知道,這樣的驚嚇還算是最基礎級別的,因爲過了沒幾天,就接到財務部門的電話,說有要事要直接呈報大老闆。
經過他一番詢問後,纔算弄清楚來龍去脈,這也足以讓他的嘴巴張開到可以塞下一枚鴕鳥蛋的程度。他是越發佩服大老闆了,家裡有這麼難搞的兩位,他老人家是如何能hold得住的呢?
進去後發現大老闆正在打電話,於是他只能雙手放在身前,眼觀鼻鼻觀心地耐心等待着,一邊考慮等會兒應該如何開口比較好。
好不容易等到封予灝放下電話,一臉平靜地看着他,示意他可以開口了,卻又開始手心冒汗了。
深吸了一口氣後,才鼓起勇氣說:“總裁,夫人下了指令要轉賬一千萬去買醫療設備……”這可不是人民幣啊,是白花花的美金啊親!光是聽到這個天文數字,你就可以想象裡頭要用的設備是多麼的高端和先進!
他們家夫人難道要打造北美第一豪華的治療室嗎?是不是隻給那些全球排名多少位之前的富豪和政要看病?否則普通人哪裡可能負擔得起那昂貴的手術費?
話說,夫人不是已經懷孕了嗎?前兩天上來的時候,都能看到她的肚子明顯凸起了,當時還因爲視線在那個部位多停留了幾秒鐘,而招來大老闆的冷眼。這懷孕的人不老老實實在家裡養胎,折騰這麼多幹什麼?
聽說夫人沒結婚之前是做法醫的,總不能是專門開個什麼屍檢中心吧?那多嚇人啊!這些有錢人的心思真的令人捉摸不透啊!
從辦公桌上拿過今天才遞交上來的計劃書,封予灝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毫不在意地開口道:“夫人愛花多少都隨她,你們誰敢讓她不高興,滾回家吃自己的!”這些傢伙的辦事能力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差了?
不是早就說過,整個RHK集團,包括他自己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都劃到南宮暮雪的名下了嗎?那就等同於一切都是她的,她要用自己的錢有什麼必要大驚小怪?
即使花再多也無所謂,只要是做她喜歡的事情就好了,又不是用來買什麼豪宅跑車和奢侈品。讓她能有點事情做也好,省得整天都跟他抱怨,自己在家是有多無聊。
主要是兒子現在的抵禦能力很強,老婆已經越來越壓不住他了,而且小傢伙的花樣還很多,讓人防不勝防。一不小心,被耍的被玩的就是他們了。
買設備?呵呵,看來那女人是想要大幹一場了,這是在爲她自己的未來職業做規劃呢!還沒把女兒生下來,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着手做準備了?不錯不錯,果然是他的老婆,做任何事情都極其有計劃性和條理性。
估摸着她要建的項目沒有個一年半載是弄不好的,不光是昂貴的先進醫療設備,還有其他那些特殊用途的化驗室、手術室、停屍房、病房等等,無一不是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建好。何況從她開口要的那個價錢,就知道她是想做一個有檔次的項目。
否則以她那不肯吃虧的性子,又怎麼可能一開始就投入這麼多的成本呢?當然是希望能收回更多的利潤。
當然,有他這樣強有力的後盾在後邊支持着,無論如何總是不會虧本的,回頭再弄出個什麼鑽石貴賓卡,給那些個政要和權貴都送去,人手一張,就不信他們不給這個面子。
最好以後都把項目設定爲這些人的指定體檢中心,那樣一來,即使他們都很健康,每年也可以掙一筆價格不菲的體檢費用。這可是皇家的服務級別,想不掙錢都難,嗯,老婆果然很會做生意,說不定這個項目的盈利還真不少呢!
回到家去了解南宮暮雪的動機後,兩人不禁相視一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連想法都完全一樣,要說他們不是兩夫妻,誰會相信呢?
飯桌上聽到這個消息,其他人也都表現出興致勃勃的樣子,喬思凡更是積極的說:“暮雪,能不能也給我入一份股啊?多少隨意,你高興就好了。”以他對這女人的瞭解,當然很清楚她絕對不會做虧本的生意,更不會放過任何賺錢的機會。
換句話說,跟着南宮暮雪,有肉吃。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股東,能跟在她後面也不錯啊!至少是個穩賺不賠的好事。
可惜這如意算盤還是要落空了,因爲會算計的不只是他一個,別人也會。所以當南宮暮雪豎起一根食指,在半空中緩緩搖了搖時,他就不禁沉下了臉。小氣鬼!一家三口都這麼摳門兒!難怪謙謙這小鬼頭也這麼喜歡占人家便宜了,這都是有遺傳的!
“連門兒都沒有!我勸你還是吃飽之後早點回房洗洗睡吧!這麼費腦子的活兒當真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這也不是你的領域,你說你瞎摻和什麼?”優雅地舀起碗裡的骨頭湯,南宮暮雪淡笑着諷刺道。
她還真是喜歡和喬思凡這傢伙鬥嘴的感覺呢,這和維尼亞平時的“欺負”是有着本質區別的,只是能讓自己的生活平添了不少樂趣,何樂而不爲呢?
作爲一個消遣的對象,喬思凡還是比較敬業的,被調侃的時候不會反駁頂嘴,也不會跟你吵起來,就這麼不痛不癢地任由你怎麼說都行。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他的性格還不喜歡記仇,不管被別人如何損,睡一覺就忘了。
回絕地這麼毅然決然,喬思凡當然是不願意輕言放棄,不甘心地爭辯道:“跨領域又怎麼了?你老公也不會開飛機,他還不是有自己的航空公司和好多架飛機?”
不過就是覺得好玩兒,想參與進來一起創業什麼的,也是爲了體現他們組織內部的團結氣氛嘛,誰知道這女人就是死心眼,一點機會都不給!
最可惡的是,無論是封老大還是傅老大,全部都在旁邊翹首觀望,誰都不願意替他說話,就由着他自己在這裡據理力爭。想想也是,這女人這麼強勢,有誰敢跟她作對?就算是擺明了要被她耍,也沒有人敢站出來幫腔。
這世界果然都是欺軟怕硬的,他爲毛就變成了那個弱勢羣體?看着比較好說話是不是?這會兒就連謙謙也埋頭吃飯,好像那個碗裡的東西有多吸引他似的,完全不管他這個師傅是死是活。
替南宮暮雪盛了半碗飯遞過去,封予灝淡笑着說:“抱歉,我還真是會開飛機,還有資格證,需要給你看看嗎?”
這傢伙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的親親老婆欺負了,忍一下又怎樣?何必非要爭個面紅耳赤的呢?今天不答應,那就改天再跟她談嘛,總有一天能說服她的,一點都不懂得變通。
被他們夫妻倆一陣搶白給弄得裡外不是人,喬思凡好幾次張開嘴巴,卻發現說不出一個字來,最後只能悻悻然地閉上了嘴。他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免得惹禍上身,這家人一個比一個要霸道和不講理,他一個都招惹不起。
喬治找上門的時候,已經過了快兩個月了,當看到南宮暮雪那不小的肚子時,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還是很熱情地來了個擁抱。
只是身子還沒靠近,就已經被旁邊一條結實的手臂攔在了幾步之遙,不許他靠近。不用想也知道,這條手臂的主人絕對是打着正牌老公的旗號四處放火趕人的封老大,只要有人靠近他老婆散步以內,全部都會被列入監視防範之列。
朝封予灝扯出一抹無害的微笑,喬治有些好笑地問道:“你老婆都這樣了,難道你還不放心嗎?”就算對她有好感,看到那顆活像是塞了一個籃球進去一樣的肚子,也不會有任何想法了吧?
還真把所有人都當成他自己的複製品了?對這個女人着迷,所以不管她變成什麼樣,穿什麼,做什麼,都覺得很好看,很有魅力。
拜託!全天下這麼多女人,南宮暮雪也不是他的菜好不好?犯得着這麼草木皆兵嗎?就算是世界小姐,他還不見得會多看兩眼呢!真是多餘!
誰知他這句話卻招來了某對夫妻異口同聲的反攻:“你這是什麼意思?!”話裡的不贊同,包括那質問的語氣,都驚人的相似,簡直就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啊!
仗着自己是孕婦,南宮暮雪一手在後面頂着自己的腰,一手擡起來用那修剪得很圓潤的指尖狠狠地戳向喬治的胸口,嘴裡還咬牙切齒地罵道:“什麼叫我都這樣了?嗯?我哪樣了?小樣兒,竟然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告訴你,這裡可是我的地盤,小心我把你滅了!順便再毀屍滅跡,讓你連渣都不剩!哼哼!”
丫的竟然敢用那樣的語氣來說她?不就是懷孕了嗎?沒聽說過什麼叫“孕味”嗎?她現在的狀態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時期,當一個女人由裡到外都散發着母性的光輝時,那纔是最性感最有魅力的時候。
再說了,她又不是鈔票,怎麼能讓每個人都喜歡呢?差不多就行了。說白了,像她這麼有內涵的類型,也不是喬治這種人能欣賞的。
這小子一天到晚就只掛着到處去玩,壓根兒就是個安定不下來的孩子,誰會想要跟這樣的孩子過一輩子啊?
懶得繼續跟他浪費時間,南宮暮雪直接開口道:“還不快脫!”眼角的餘光快速從他的俊臉下滑,這曖昧的眼神和話裡的含義,都讓人忍不住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脫?!脫什麼?她的話讓喬治一頭霧水,甚至條件反射地緊緊護住自己的下身,略顯狼狽的說:“你、你別亂來啊!你們到底叫我來幹什麼?我告訴你啊,我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想讓我做些皮肉生意,門兒都沒有!還有啊,別想拍什麼豔照來威脅我,我是絕對不會向你們妥協的!”
義正言辭的樣子,還有他那略顯誇張的動作,都在透露着一個信息:那就是有人要侵犯他!而他打算誓死都要捍衛自己的清白,絕不讓這些傢伙如願以償!
好笑的看着他過激的反應,南宮暮雪冷笑了一下,然後將那白皙的小手搭上封予灝的肩膀,慢條斯理地笑道:“你覺得,你的身材能比我老公的有看頭?如果真的要拍照,那我也會先拍了我老公的拿去掙錢啊,起碼會比你的有市場多了……”
話還沒說完,感受到身邊的男人傳來兩道冰冷的視線時,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賠着笑臉說:“哎喲,人家不是說如果嘛,我的意思是,你比喬治棒多了!放心,在我心裡,你還是獨一無二的,無人能比!”
諂媚的說出一大堆廢話去安撫男人隱忍待發的怒氣,生怕他一個把持不住就會把自己的噴了,幸好她還是比較長眼色的,反應還算及時。
轉過頭再面對喬治時,就沒有了這麼好的態度,立刻板起臉說:“還不把你的手鍊脫了?”丫的從進門後就一直都遊離在狀況外,跟他說話也是有聽沒有懂,這纔多久沒見面?不就是大半年嗎?就連溝通都成問題了。
聽她提起手鍊,喬治才忙不迭的說:“哦,手鍊啊?原來你們真的是因爲這個叫我來的?!”起初接到南宮暮雪的電話,讓他過來一趟,說是手鍊的某個淵源要和他一起探討,當時他只把這當作一句玩笑話。
沒想到真的與手鍊有關!這其中有什麼秘密嗎?如果真如爺爺說說,隱藏着什麼故事,爲什麼他們夫婦會知道?現在把他叫來又是想幹什麼呢?
雖然彼此不算是陌生人,但是此前畢竟只有過一次接觸,他們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想做什麼,喬治還是不敢確認的。所以他還在猶豫着,究竟要不要把手鍊交出來,還是要找個藉口告辭?只是,如果他就這麼走,他們會同意嗎?
從他遊移不定的神色,封予灝就看出他心底的掙扎了,於是從自己的脖子上將那顆吊墜拿下來,遞過去。
不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掌心裡的墜子,喬治終究還是接過來了,當目光觸及墜子上那再熟悉不過的圖案時,不由得愣住了。居然和他的墜子一模一樣!
無視他那瞪大的雙眼,南宮暮雪朝沙發那邊指了一下,淺笑道:“過去坐下再聊吧,這是個漫長的故事。”一時半會兒是說不清的,還不如先找個舒服的位置。主要是她現在肚子越來越大了,經常都會覺得腰部算賬,不能站太久,不然會累。
體貼地扶着她往沙發那邊走去,封予灝難得客氣的對喬治說:“隨意就好,我們家沒什麼特別約束的,還有幾位朋友,一會兒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既然打定主意要把喬治拖下水,那當然也不能對他有絲毫隱瞞,至少要把事情的真相,還有他們這麼久以來所遇到的困難都說清楚。就算當年他們家是負責看管寶藏的,那也不代表僅憑他們的一己之力,就能找到寶藏,並且繼續將它守護下去。
人多力量大,說不定喬治他們家族那邊還能有什麼新的線索,兩邊結合起來,會節省很多不必要的時間。
當其他人接到通知慢慢聚集到客廳時,喬治才發現,原來他們的隊伍不是一般的壯大,帥哥美女小朋友應有盡有,而且個個都很養眼。
平靜地將他們都環視一週後,喬治露出友善的笑容說:“嗨!大家好!我叫喬治,似乎馬上就要加入你們的團隊了,還請大家多多指教!”他的微笑顯得很陽光,還露出標準的八顆潔白牙齒,看着就令人賞心悅目。
有這麼一位開朗的朋友加入,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至少在旅途中不會讓人覺得太無聊,這種人往往很喜歡開玩笑,說不定還有不少的幽默段子可以給大家解解悶呢!
相對於其他人的友好態度,謙謙的反應就比較令人費解了,只見他始終一言不發地盯着喬治的臉,好像人家的臉上畫有花似的。雙手背在身後,慢慢來回踱着步子,目光一直停留在喬治身上,彷彿他有多大的問題。
衆人一看他這架勢,就明白他是要找麻煩了,所以都隔岸觀火,不準備插手。小傢伙的花樣可不少,只要他想捉弄的人,還沒有能倖免於難的。即使是威武如封老大,也沒有過成功逃脫的經歷。
看了足足有一分鐘,小人兒才慢吞吞地開口問道:“媽咪,這是你的新歡嗎?還是以前相親的對象殺上門了?你當年有給人家吃過什麼奇怪的東西嗎?不然爲什麼還要千里迢迢追到美國來啊?”
在他的認知裡,能和他的親親媽咪有交集的男人分爲兩種,一種是工作需要的往來,例如傅巖和喬思凡;另一種就完全是爲了滿足她對於美男的“欣賞”,要麼是主動去跟人家搭訕的,要麼就是對方不長眼的在後邊跟着的。
但在謙謙看來,即使有人倒追他媽咪,比如像曲雲哲和安舜禹之類的,極有可能是被他媽咪下了什麼藥,不然怎麼可能會看上這麼強悍又兇巴巴的女人呢?
呃,當然,在面對他爹地的時候,還是會表現得很有女人味的,甚至會經常用撒嬌的方式當武器,殺人於無形……
“別胡說!”這回同時開口的是封予灝和喬治,無論是誰,都不能接受小傢伙那荒唐的猜測。都把他們當成什麼了?隨便一點小招式就能對付得了的嗎?好歹也是有理智,有膽識的男人,居然被一個小鬼頭說得如此不堪,情何以堪啊!
相比之下,躺着也中槍的正主南宮暮雪就比他們要淡定多了,拿着一把銀質的小叉子慢條斯理地吃着桌上的水果,彷彿對周遭所發生的一切都置若罔聞。
就算男人們和小傢伙吵翻了天,也和它沒關係,愛吵不吵。真搞不懂,爲什麼總是會因爲這麼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就能吵半天呢?不嫌累她還嫌浪費口水呢!
唔,今天的黃金奇異果還挺甜的,有人幫忙削皮再切成小塊兒的就是好,她似乎已經習慣了被人伺候,這要是哪天沒有人照顧得這麼無微不至了,恐怕她都會不適應。
一連吃了好幾塊之後,才抽出一張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然後好整以暇地問道:“我說,你們是不是該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到正事上了,得抓緊時間啊!”這個纔是她關注的重點啊!要是再不快點啓程,下個月肚子都要大得不像話了,到時還能跟着他們四處跑嗎?
根本連想都不用想!現在都已經八個月的身孕了,某人緊張得跟什麼似的,整天都留意着她的一舉一動,生怕會有個早產什麼的突發狀況。雖然已經不止一次的跟他解釋過,不會在這麼早的時候就生的,他偏偏不信邪。
接收到她的求助信號,傅巖趕緊幫腔:“好了,都別對掐了,這些小段子留着我們在出門的路上再用吧,那時可能在飛機上會很無聊。現在我們不如先看看喬治的墜子裡藏着什麼?”這是他最好奇的內容,不知道和封予灝的線索是否一致,還是會指向其他的位置。
衆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喬治身上,只見他默默地把手鍊摘下,然後略帶遲疑地請求道:“那個,在打開這個吊墜的時候,能不能儘量別破壞?我還想繼續留着作紀念的。”
畢竟這是祖上留下的東西,如果因爲去找那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寶藏而毀掉,他會覺得很難過,不管值不值錢,都是世代相傳的信物,對他來說自然有着不一樣的意義。
這個難題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很棘手,但是隻要有喬思凡在,絕對不會有任何難度。只見他從房間裡拿出一個小小的工具箱,然後翻找了一會兒,找出一個看起來像鋼筆一樣的東西,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開始工作。
那是一支激光筆,按下開關後,能用激光射線在很短的時間內切開金屬面,無論是金銀銅鐵還是別的,都有辦法可以切割。
先將吊墜拿起來,在耳邊輕輕搖晃了幾下,從裡頭暗藏那東西所發出的聲音去判斷物體的大小。基本確認後,才笑着對喬治說:“完好無損我不能保證,但是接下來我要幫你改裝一下,絕對會比現在的樣子還要好看。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把東西拿出來。”
略一沉吟後,喬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重重地點了點頭說:“嗯,動手吧,只要吊墜沒有毀掉,還能繼續留在手鍊上就足夠了。”
既然已經同意要加入行動,那當然就要有所犧牲,要怪只能怪他的祖宗爲什麼當年要造出這麼個東西來,一點都不方便。看看人家封老大的設計,多麼絕妙啊!僅僅是充當鑰匙的作用,壓根兒就不怕會被破壞。
瞧瞧,都去墓地裡轉了一圈,還拿到了線索,依然完好如初。唉,果然祖宗和祖宗之間還是有點區別的。
用激光筆在吊墜上慢慢畫出一個心型,然後用一枚大頭針輕輕往外一挑,那塊心型就這麼脫落出來了,輕而易舉的,裡頭的東西從心型的窟窿裡倒了出來。
可是看到那個白色的小小圓球時,大家都愣住了,這就是線索?
封予灝伸過手臂從茶几上拿起那個球狀物體,若有似無地看了南宮暮雪一眼,兩根手指一起用力,那東西立刻就碎了。是用白蠟封起來的一張紙條!最爲神奇的是,那紙質似乎是他們都沒見過的,薄如蟬翼,近乎透明。
當看到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時,客廳裡全部都靜默了,氣氛有點詭異。這又代表着什麼呢?老祖宗自然不會特地留下這麼一張白紙,然後還說是傳家寶,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蹊蹺。關鍵在於,切入點在哪裡,這張白紙又有怎樣的信息?
謙謙跑過去拿起那張白紙左看右看,還舉起來對着窗戶外面的燦爛陽光看了看,最後再將紙條平放在茶几上,側着腦袋在同樣水平的位置觀察着。
當發現紙條上並不是完全平坦,而是有細微的高低起伏褶皺時,小臉上就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朝喬思凡伸出小手道:“師傅,把神奇藥水給我吧!”
這是他對於喬思凡某項得意作品的簡稱,那藥水可以識別很多隱藏的內容,只要輕輕塗抹上一層,就會立刻顯示出來。他們曾經試過好多次,從來都沒有失手過,現在看來,這張紙條也應該具有那樣的特殊作用纔是。
早在他想到之前,喬思凡的腦子裡也閃過這麼一個念頭,但他隱隱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所以遲遲都沒有開口。
把小瓶子遞給謙謙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先在角落的位置試一下!”就這麼貿然地大面積塗抹,萬一產生什麼化學反應,毀掉了原來的線索,那就功虧一簣了。他們這邊沒有了跟蹤價值,安老自然會再找另外兩個線索,總有辦法會接近寶藏,相比之下,他們的處境就很被動了。
現在就等於是他們和安老在比賽,看誰的速度快。明知道他們這夥人不好惹,安老自然不會光明正大地來搶,更不會笨到要和他們火拼,這樣對雙方的實力都有很大的打擊。
所以他只會像個孫子一樣,派人在後邊跟着,什麼都不做,只是瞭解他們的去向。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在尋找另外兩個線索,如此一來,兩邊的動態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剩下的就是比比看,誰會先找到寶藏,並且迅速佔有或轉移。
擰開瓶子,謙謙小心地拿着橡膠氣囊那一頭,輕輕捏了一下,試管就從裡邊吸出一點液體。然後慢慢放到紙條上,只用試管的頂端碰了碰,紙條的一角立馬就迅速地融化了!
這個突然的變法嚇得小人兒趕緊把手移開,生怕會造成更嚴重的破壞,而衆人的眉頭也都因此而緊緊鎖在了一起。很明顯,這張紙條是特殊材質做成的,他們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去分析它的成分,只能再試試其他的方法。
各自思索着自己所見識過的形形色色案件,看看能不能有什麼啓發作用。南宮暮雪則把紙條拿過來,放到鼻間仔細聞了一下,然後淡笑着說:“謙謙,去把你的小電筒拿來。”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一怔,不明白她爲什麼要用最普通的方法,真會這麼簡單嗎?在以前很古老的時候,包括現在都會有一些不太高明的罪犯,會用米湯或者牛奶去留下線索。這兩種液體寫出來的文字或符號,在紙上是看不到的,但是透過強光,尤其是有色強光,就能顯示出來。
這個方法在座的每位都知道,甚至連維尼亞這樣深居簡出的公主都略有所聞,就因爲太普及,應用得太廣泛,他們纔不考慮。而她居然還要試試?
當紙條被放到謙謙那藍光手電筒上,打開開關後,紙上慢慢有字體顯示時,衆人又愣住了,還真就這麼簡單?!這也未免太刺激人了吧?
他們原本以爲,這樣的東西至少會顯得高深一點,複雜化一些,誰知道居然還是最基礎的方法,這叫人情何以堪?
坦然接收其他人傳遞過來的讚揚目光,南宮暮雪很是淡定地回以一笑:“其實吧,我覺得我們真的沒必要把整件事情都想得太複雜,首先,這些線索都是連環的,每一個也許都暗藏着信息,又或者是會指向下一層的線索。”
“也就是說,真正的線索不會在這些很容易就能找到的信物上面,而是會有更隱秘更深奧的信息在別處。所以這就註定了,信物上頭的線索不難找出,就好像我老公的墜子僅僅是一把鑰匙一樣,不必把它看得太重要。”
他們就是一開始往錯誤的方向去想了,纔會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壓根兒就不需要。不是說老祖宗們的腦子不好使,他們也同樣會有很多神奇的方法去隱藏真正的秘密,只是這最表面的東西就不必設太高的門檻了。
當看清紙條上面顯示的“Isle of Skye”時,謙謙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哈哈哈,我就說吧,是天空島啊!爹地,我們什麼時候去蘇格蘭?我好想去看看到底會是什麼線索要藏到這麼偏遠的地方呢!”
雖然和B國一樣同爲歐洲的國家,但是沒必要還到處去藏線索吧?要他說啊,這些老祖宗們可真能折騰,說不定安老他們正在追尋的另外兩個線索又要跑到北歐去了呢,這回歐洲的東南西北都遍佈了。
即使這只是初級線索,沒有太大的難度,可光是讓人跑來跑去的,這就很折騰了,老祖宗還真會搞事。
雙手捧着溫暖的杯子,南宮暮雪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儘快啓程吧!我想在寶寶出生前再去一次蘇格蘭,到愛丁堡去看看。”那是對她有着極其重要意義的地方,難得這次有機會,她當然不想錯過。
看到她那感慨頗深的樣子,大家都識趣地沒有接話,那是屬於她個人的心路歷程,哪怕是很好的朋友,也未必就要分享。很多美好的回憶,留在心裡就好,至少偶爾還可以自己偷偷回味一下。
可是偏偏就有人這麼不識相,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媽咪,你爲什麼這麼想去愛丁堡呢?難道你有朋友在那裡嗎?不會是以前的男朋友吧?還是你跟初戀去過那裡?”不然幹什麼一副都快要掉眼淚的表情?
看起來好像很悲催,隨時都會水漫金山,他就看不出那個地方有什麼好的,不就是有個破城堡嗎?英國的街道他都不太喜歡,看上去老老舊舊的,到處都是那種石頭房子,就像生活在魔幻世界裡一樣。
不過要說到蘇格蘭和愛丁堡,他還是有一定好感的,畢竟他最喜歡的哈利波特就是那裡的產物,有不少場景也都是在蘇格蘭選景的,就連作者都是那裡的人。
好吧,看在這個的份上,他可以勉爲其難同意去愛丁堡走一圈,大人的世界還真是複雜。一點點過去,就會讓人傷感,現在要故地重遊了,還要這麼難過,何必呢?
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南宮暮雪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才艱難地開口道:“那是你公公第一次帶媽咪出國旅行的地方,所以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媽咪還是印象很深刻,對於那裡的一景一物都記得那麼清楚。”
眼中升騰的水汽讓她靈動的眸子就像是被一層薄霧遮住,迷濛而不真實,而脣角那涼薄的笑意,昭示着她此時的情緒。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失去就再也不會回來,只是在內心深處,每每想起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心悸。她原本以爲,父親走了之後,很快就會沒事,可是一次次午夜夢迴,夢到他老人家的時候,醒來總是會淚溼。
父女之間那份深厚的感情是時間和距離都不能沖淡的,就算父親已經離開很久了,思念的時候,依然會覺得很溫馨,很感動。
肩膀上搭上一隻有力的大掌,回過頭去,是封予灝那帶着心疼的溫柔眼神。回以暖暖的一笑,南宮暮雪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夫妻倆的默契讓他們的心連得更近。
行程似乎就立刻敲定了,先到愛丁堡,然後再去天空島,反正到了那邊要自駕也很方便。只要能一償老婆的夙願,封老大是不介意行程上多安排一個地方的,何況兒子也一直吵着要去,那就一次性解決了。
從機場出來以後,南宮暮雪就迫不及待地將小臉貼在車窗上,貪婪地看着沿途的風景。看得出神的樣子,似乎在回味着,當年父親帶她走過王子大街,爬上亞瑟王座山的心情。
十幾歲的年齡,才考上高中,便得到了出國旅行的獎勵。選擇了她最嚮往的國家——英國,對於倫敦和愛丁堡這樣有着深厚文化背景和歷史底蘊的地方,只是因爲這兩座城市的靈氣,而英式房屋的那種大氣和古樸,一下就擊中了她的小心臟。
如今故地重遊,不過就是沿着當年的足跡,重溫父母牽着她的手,一起走過的那些難忘時光。以前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是有時間有機會,一定要再和他們來這裡,那時必然是很不同的心情。
沒想到機會還沒來,就已經天人永相隔了。只有她才知道,這次的旅行,緬懷的成分比較多。每到一個地方,她總是會在心裡說,老爸,我們到了。潛意識裡,她一直都認爲父親其實並沒有走遠,就在他們身邊守護着。
因爲如果將來她真的去世了,哪怕只有那一縷靈魂,她也捨不得離開她摯愛的家人,一定會像個守護天使一樣,和他們在一起。
車子裡很安靜,誰都沒有說話,只是任由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就連謙謙都很乖,不吵不鬧,自己看着那些風景。間或會低頭用平板電腦看看地圖,或者是景點介紹,懂事的不去打擾媽咪的思緒。
去了孩子們都喜歡的大象餐廳解決晚飯,讓小人兒在J·K·羅琳最常坐的那張桌子留影作紀念,衆人就匆匆撤退回酒店休整了。
這裡畢竟不是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只能算是途經而已。何況在這裡停留的時間越長,南宮暮雪的低落情緒可能就會持續更久,這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
男人們到樓下的起居室閒聊玩牌時,維尼亞就到房間裡來找她,看到她正對着一張照片發呆,不由得走了過去。
“這就是當年來愛丁堡的時候拍的,我那會兒還挺年輕,多青澀的小姑娘啊!”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南宮暮雪無限感嘆,似乎在追憶自己的過往時光。
只是這淡淡的傷感和憂愁,叫人看了就心疼,所以維尼亞在她身旁坐下後,輕聲說:“這些美好的回憶誰都不能從你的身體裡奪走,那是你最寶貴的財富。不過你現在是有寶寶的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情緒,還有,這兩天封老大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對於一個如此深愛着你的男人,你忍心看到他跟着你不快樂嗎?”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對於兩個組織裡的人都很瞭解,也很熟悉了。至於封予灝夫婦,就更是她羨慕的對象和努力的目標,要是她和喬思凡能修成正果,一定要像他們那樣,真心相愛,互相照顧。
可是見到他們這幾天的異樣情緒,她也忍不住要擔心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已經失去的東西不可能再找回來——除非時光倒流,否則只會給自己徒增傷感和煩惱。
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南宮暮雪朝她友善地笑了笑:“謝謝,我不過就是一時感觸而已,等明天離開愛丁堡了,也就自然痊癒了。”
人有七情六慾,不可能讓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保持着良好的精神狀態和飽滿的情緒,偶爾會有點小情緒。相比起其他的孕婦來說,她還算是比較健康的心態了,不會有什麼抑鬱症,也沒有喜怒無常。
只是在面對這些熟悉的場景時,難免感嘆一下,很快就能自己調整過來。至於身邊最親密的人會擔心,她當然知道,可是這也是人之常情,應該都能互相理解纔是。
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賴在男人的懷裡,她輕聲問:“老公,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兩天有點矯情,讓人討厭?”似乎大家看着她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同情,好像她正在經歷多麼令人沮喪的事情,難道她就不能偶爾小憂傷一下?
側過頭在她光滑的臉頰落下一枚輕吻,封予灝用他一向寵溺的語氣說:“怎麼會呢?換做是誰都會像你一樣的,你別胡思亂想!”
隨着她懷孕的月份越來越大,肚子隆起的高度也一直都在飆升,八個多月的身子,已經嚴重影響睡眠了。現在也只能側躺着,他還是堅持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大手就這麼隨意地搭在她的肚子上,不時地可以跟裡面的寶貝女兒交流一下。
他能理解老婆的心情,就像當年,媽咪去世之後,他也消沉了好長時間。父母和子女之間的感情是這世界上最牢固的,甚至比愛情還要堅定,也是最無私的。
如果南宮暮雪對於父親的死能完全釋懷,或者時至今日再想起時還能無動於衷,那他纔要感到悲哀呢!找到一個感情細膩的老婆沒什麼不好,相比較而言,他反而更喜歡這樣有血有肉的她,比起剛認識的時候那冷漠的樣子要好太多了。
以前總覺得她冷靜淡漠得不像個人類,但在見識到她對其他孩子的關愛,對家人朋友的體貼,纔會越陷越深,最終打定主意要和她攜手共度一生。
感覺到身邊的人動了一下,封予灝趕緊主動問道:“怎麼了?要側過來是嗎?”自從那肚子變得更大後,他不但沒有了“性”福,還要經常幫着老婆翻身。
懷孕真的不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不管對於做爹地的人來說,還是做媽咪的,這都是一個極其鬱悶的過程。但是一想到肚子裡的小天使很快就要降臨,到時就會覺得,之前所有的辛苦和困擾都是值得的。
尤其是像謙謙這樣,每天看着他活蹦亂跳的,南宮暮雪幾乎都忘了當初懷着他的時候,自己有多難受。那會兒還是獨自一人去面對所有的問題,現在要好多了,起碼還有老公在旁邊無微不至的伺候着。
幫助她慢慢側過身子,變成平躺在牀上後,封予灝有些怔怔地看着她那滿臉的媚笑,這、這爲什麼會這麼慎人?讓他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擡起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南宮暮雪深情的說:“老公,我愛你!”似乎從他們在一起以來,都很少說這樣的話,相比起甜言蜜語,更多的還是用行動去表示,兩人都是實幹家。
但是偶爾能聽到這麼令人心醉的告白,相信沒有誰會拒絕吧?所以封老大先了愣了一下,然後展出一抹傻笑說:“我也愛你,寶貝兒!”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彷彿放了整顆心進去,讓人不容忽視。
都不是肉麻當有趣的人,能有這樣心意相通的時刻,他們通常都只會靜靜地相擁,然後享受着難得的溫馨。很多時候,話並不需要說出口,能感受到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退了房後,一行人就驅車往Inverness開去,因爲南宮暮雪那日漸變大的肚子,還有越來越臨近的預產期,讓他們不得不加快腳步,生怕中途會有什麼變故。按照之前商量的行程,到天空島找到隱藏的線索後,就立馬返回紐約,等到她生完孩子後再考慮下一步的行動。
雖然很期待孩子的到來,但是南宮暮雪還是忍不住要抱怨她來的不是時候。“要是晚幾個月多好啊,至少等我把事情辦完了肚子再變大嘛,真是的!”這孩子氣的話立刻就引來衆人的輕笑,而肚子裡的小寶寶也不甘示弱地重重蹬了一腳,以示抗議。
就連謙謙都要跑過來湊熱鬧,對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說:“妹妹別怕,臭媽咪就是這樣了,整天都欺負小孩子,哼!等你出來了哥哥就帶你去玩,要是媽咪敢欺負你,我們就聯合起來,和惡勢力抗爭到底!”
一邊大聲喊着口號,還一邊揮舞着小拳頭,看上去就像個準備要參加什麼起義的勇士,正義感十足。
誰知話音剛落,小腦袋上立刻就換來一個大爆慄,緊接着他親親媽咪不悅的聲音就在頭頂上響起:“臭小子,現在就想帶着妹妹一起造反了?我告訴你,就算你再神通廣大,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跟她鬥?似乎太不自量力了吧?也不看看他們都是誰生的,一撅尾巴都能猜到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還想騙過她?這也太難了。
“呀,媽咪,原來你把自己當作如來佛祖啊!可是他不是男人嗎?難道媽咪你是男人婆?好好的女人你不做,爲什麼要搶着扮男人呢?你還真不是一般的重口味呀!”故作老氣的學着大人將兩條手臂橫在胸前,謙謙有些鄙夷地斜睨她。
在心裡不斷地跟自己說,千萬不要被他激怒,要是真的生氣了,那就完敗了,這小鬼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從言語上挑逗別人,然後看着別人氣得跳腳,那就是他的樂趣了。
所以南宮暮雪壓根兒就沒往心裡去,不管他說什麼,始終都保持着淡笑的表情。她深知,只要沒人搭理,他很快就會閉上嘴巴了。小孩子嘛,偶爾總會做些奇怪的事情來譁衆取寵,以此來顯示自己的獨特。
一路上能看到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還有那些圓滾滾的綿羊,終於明白爲什麼蘇格蘭的羊毛這麼出名了,看到那些羊的造型,你就不會懷疑那防風保暖的效果。
不得不說的說,蘇格蘭的風果然很有名,要是瘦弱一點的人都忍不住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吹飛。除了一些城市裡還能稍微溫暖外,越往外走,越是靠近海邊,就會越冷。誰讓這裡如此空曠呢?完全沒有建築物遮擋,不管是山風還是海風,全都在四周圍呼呼的吹着。
用謙謙的話說:鼻子都快要被刮掉了!可見這風力有多大。但是喬治最官方的說法是,上了天空島後,那裡的風更大,如果沒有防風眼鏡和圍巾口罩,估計上島後也夠嗆。作爲這些人當中唯一去過天空島的權威人士,他的建議當然就成了大家的行動指南。
而寵妻如命的某隻老大,更是跑去買了全套裝備回來,惟恐老婆會被吹出病來,這個節骨眼上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看着彼此那誇張的裝扮,衆人都覺得一點都不爲過,反正也不是來旅遊觀光的,形象問題都無所謂了,只有保暖纔是首要的。
到達Inverness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這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城市成了他們的第二個落腳點。按照原計劃,明天就要從這裡坐火車去天空島,只所以沒有選擇自駕,是因爲那是全英國景色最美的一條鐵路線。
何況有喬治這樣的旅遊達人和自身揹包客在,即使條件再惡劣,他們也都不用擔心,至少有嚮導。而且在這樣的國家,這樣的地點,迷路是不可能發生的。何況天空島上還有不少的遊客臨時落腳點,他們本身帶的補給用品也是綽綽有餘的。
住在尼斯河畔的家庭旅館裡,真有一種不想走的衝動。說句真心話,尼斯河的風景算不上很美,至少和泰晤士河、塞納河之類的大氣磅礴比起來,顯得很小家子氣。但也正是遠離了現代都市的喧囂,帶有一種小鎮特有的寧靜氣息,纔會更讓人眷戀。
這樣的地方,適合靜靜發呆,過着慢節奏的生活。不必爲了一日三餐而奔波,也不必想那些生活中的煩惱,彷彿就這樣遠離了現實。
吃飯的時候,謙謙很老實地彙報:“我剛纔在花園裡玩,看到有兩個見過的叔叔在對面馬路晃悠,然後其中一位叔叔手裡還拿着攝像機,裝成遊客在假裝拍風景。”這是他的作業,必須每天都留意後面那些煩人的“尾巴”的動態。
跟着大人東奔西跑,並不意味着他在“荒廢學業”後就可以無憂無慮地一天都在玩,相反的,這些人都在換着法子培養他其他方面的能力。
比如像這樣,學會去觀察自己身邊的環境,並且找出可疑人員,再反過來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看起來好像很簡單,實際上必須要有敏銳的觀察能力和過人的記憶力。在記憶力這一點上,小人兒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嶄露頭角了,他絕對是這方面的強手。
“嗯,還有呢?”喝着香濃的羅宋湯,南宮暮雪一邊玩着手機遊戲,一邊心不在焉的問道。小傢伙的情報對於他們來說不過就是小case,早就讓他們看到了。
歪着小腦袋又認真想了想,謙謙有點苦惱的說:“好像就沒有了耶!他們從愛丁堡的時候就有出現過了,現在到了Inverness都還在,我很確定絕對沒有換過人哦!”他對自己的記性和觀察力還是很有信心的,這方面不會出錯。
但是讓他覺得沮喪的是,每次當他自信滿滿地把自己觀察到的情況說出來的時候,這些大人們總是會找出他遺漏的地方,這讓他備受打擊。
他當然知道大家是在爲他好,纔會這麼嚴苛地提出進一步要求,可是真的很影響士氣啊!搞得他每每都在懷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他根本就做不來這樣的活兒呢?
從他那無辜又堅定的樣子不難看出,小傢伙很倔強的認爲,自己絕對不會出錯。這樣的自信本身當然沒什麼大問題,可是太過自信,以至於盲目相信自己永遠都不會犯錯誤不會有失誤,那就很可怕了。
封予灝就主動承擔起教育兒子的重任,放下叉子後,隨意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巴,淡笑着說:“兒子啊,你觀察的都是對方如何跟蹤監視我們的舉動,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用心是什麼呢?只是單純的監視嗎?”
習慣於引導兒子的思維,他更傾向於鼓勵孩子自己動腦筋去找出特別之處,順藤摸瓜的找出正確答案來,而不是一味的只會問“爲什麼”“然後呢”。
指向一個方向,然後剩下的就由孩子自己去琢磨,這樣才能真正讓他學到東西,不需要鼓勵他依賴大人。
想了好一會兒,謙謙才說:“他們還想從我們手中搶到線索,這樣就能獨吞寶藏了。”冥思苦想之下,除了這個答案外,他真的想不出來了。
早知道跟着出來是件這麼費神的事,他還不如回B國和爺爺婆婆待在一起呢,至少不會每天都要費盡心思去觀察這個,觀察那個的。不過話說回來,每次完成任務後,那種成就感和興奮真不是其他事情能替代的。
“那他們會用什麼來搶?總不會是光靠雙手吧?”繼續循循善誘地給兒子做啓發,封予灝還不忘照顧老婆吃飯,同時兼顧兩邊而都不耽誤。
老婆固然重要,兒子的教育也很重要。他們要培養兒子的獨立思考能力和應變沒錯,但也不能任由孩子自生自滅,總要有人教些有效的辦法,而不是讓他像一隻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那樣的結果很有可能是四處碰壁。
在他一步步的啓示下,謙謙就開始在腦海中不斷回想着那兩個人的行爲習慣,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麼線索。
一個拿着攝像機,另一個像是在看風景四處散步……想起來了!
小臉上立馬煥發出異樣的光彩,舉起手大聲叫道:“我知道了!另外那個叔叔的手經常有事沒事會摸摸自己的腰,他那裡一定藏有槍!”只有這樣,纔會擔心會不會掉了或是被人偷了去,否則用得着不時地摸向自己的腰間麼?
能想起這麼有價值的一個消息,讓他高興得笑逐顏開,還很是興奮的哼起了不成調的小曲兒,那得意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疼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封予灝不失時機的說:“以後你要記住,如果有對我們不利的人,首先你要觀察的就是對方的武器,這直接影響到我們的生命安全。其次纔是那些監視的手段,要分清主次。”
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突發狀況,只有教會兒子保命,才能讓他們沒有更多的後顧之憂。在天空島那樣空曠的地方,一旦他們拿到了線索,對方極有可能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攻過來,到時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大家都穿上防彈衣。
幸好他們的裝備都很強大,也很齊全。而且這次帶的還是傅巖最近弄到的新型槍械,隱蔽性很強,都可以隨身攜帶,但是威力不容小覷。
除了南宮暮雪和謙謙,每個人都背上了大大的登山包,還另外拎有好幾個旅行包,人多力量大嘛!何況他們還打算在天空島上紮營,帳篷、睡袋,還有鍋碗瓢盆、糧食之類的東西是必不可少的。
主要是往返於天空島的幾個村落之間不太方便,所以他們更情願選擇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就是野外生存嗎?更惡劣的自然條件和生態環境都試過,別提這樣的風景區了,絕對可以應付過來。
這是一個難得的徒步機會,雖然到了天空島上,他們會租一輛房車,但沿途走走停停欣賞海岸線的風景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火車上很空,也許不是假期或旅遊旺季吧,車廂裡的人不多,但是大家也都很自覺地對號入座,一路各自玩着電腦和手機打發時間,不時被窗外的風景所吸引。這一帶到處都是山脈,每每在轉彎之處總能見到不一樣的風光,比如一道小溪流,又或者一個靜謐的湖。
當看到一大片的海域時,就意味着很快就到達他們的終點站——Kyle of Lochalsh,這裡是進入天空島的必經之地,也是衆人最後補充物質的地點。
趁着“鐵三角”去採購的當口,其他人一致決定,到那久負盛名的Eilean Donnan城堡去看看,順便打發一下時間。
畢竟真正登上了天空島之後,就沒有這麼多的閒情逸致去欣賞風景了,到時所有人都要全力以赴去尋找線索的藏身之地,還得費功夫去忽悠那些跟在後面的“尾巴”。現在不過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閒,總要勞逸結合嘛!
運氣不錯,他們過去的時候剛好碰上漲潮,海水將城堡完全包圍住,就連那座連接城堡與陸地之間的石橋都與海平面持平了。
------題外話------
推薦好友真愛未涼的文文《侯門毒妃》,喜歡的親們都收藏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