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章 老婆很犀利
“老婆,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還是在這裡吹風吹的時間長了,所以有點頭暈腦脹?要不要我把你抱到牀上去歇一會兒?”一定是腦子不清醒了纔會說這樣的胡話吧?不然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心血來潮想要拿他去做活靶子?
他當然相信老婆的飛刀技術不是蓋的,也知道她一般很少很少會失手,但事情總有個萬一吧?從他們打算結婚以來,壓根兒就沒有遇到過什麼意外,傅巖也沒給她安排過任何的行動,搞不好技術已經生疏了呢?
還敢抱很大的希望嗎?爲了兒子和可能會到來的第二個孩子,他好歹也要撐住吧?“老婆,刀劍無眼,我們還是不要玩這麼危險的遊戲了,對孩子胎教不好。”隨便找了個藉口,封予灝不死心地建議道。
這女人最近情緒波動這麼大,隨便一個變化刀子的飛行路線都會有偏差,毀容事小,要是不小心死在自己老婆的手上,那傳出去豈不是很遜?
還是好好盤算一下,看要怎麼去打消這個念頭,換一件更有意義的事情做纔好,否則早晚會出事。好好的一個蜜月,別發展成流血事件就行。
可惜他的藉口無疑又成爲了某女的另一個正當理由,只見她脣角維揚,淺笑着說:“胎教?也對哦!你提醒了我呢!看來有必要未雨綢繆一下,好讓孩子打從孃胎裡就鍛煉出一身爭氣和英雄虎膽,不錯不錯。說不定我懷孕的時候經常練練飛刀,將來孩子也在這方面有異於常人的天賦呢?”
編吧,看你還能怎麼編下去!孩子都沒個譜呢,還胎教?切!真當她是閒太久了,智商下降?就算真的懷孕,做這些沒什麼運動量的活動,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哪怕傷到人,那也是傷別人,她再不濟也不可能會傷到自己吧?
見過有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嗎?那是傻子,她可不是。即使是孕婦,也要保持適量的運動,這樣纔有利於自己和寶寶的身心健康嘛!
看她似乎一副心意已決的樣子,封予灝心知沒有辦法去改變她的初衷了,只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好吧,既然你要玩這個,爲夫也只有豁出去了。不過老婆,你不覺得如果蒙着眼睛來練飛刀會更刺激嗎?又比如讓人嘴裡咬着一個蘋果,以此作靶?”
那雙深邃的藍眸裡看不出一絲情緒,有一抹算計的精光一閃而過,快得幾乎讓人沒有留意到,彷彿他的這些建議就是在談論天氣情況之類的無傷大雅的話題,而不是有關生死存亡的危險性活動。
他忽然的轉變讓南宮暮雪微怔了一下,擡起眼眸看到他脣邊那老謀深算的淺笑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丫的估計又不知道要暗算誰了,她才懶得管呢,反正有人能陪她玩,那就足夠了。
雨停之後,空氣中有一股清新的潮溼味道,泥土的芬芳混着樹葉特有的清香,令人心情爲之一振。
聽到由遠及近的一陣馬達聲,南宮暮雪就笑了。這男人果然還是要去折磨別人啊!自己不敢“捨命陪君子”就算了,還要把下屬給召喚過來,難道就爲了要在旁邊袖手旁觀,順帶點評一下他們的表現?
說實話,她也很想看到號稱專業級別的“鐵三角”,在面對她的挑戰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驚慌是不太可能了,緊張?不見得吧?真是好奇。
每天負責做物資運輸的工作,卻在今天接到老大的電話,讓他們上島來,莫少天和秦少凡有些摸不着頭腦。難道要提前結束蜜月旅行?不然還能叫他們來幹什麼?無非就是做搬運工之類的咯!
這段時間他們都快發黴了,如果不是頭頂那烈日每天都在玩命地暴曬,恐怕頭頂已經長蘑菇了吧?好歹他們也算是道上叫得出名號的人物,竟然就被差遣來做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連管家都不如啊!
人家管家陳伯多威風,手下有好幾十號人呢,可是他們呢?只能自力更生,還不能抱怨。因爲老大說,這是出於對他們的信任,纔會讓他們親自來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至於任務究竟有多艱鉅,無非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夫妻倆在這個小島上,也不能讓其他人上島去窺探他們的蜜月生活,所以才挑上了這幾個親信。
不知是該感到榮幸還是悲哀,總而言之,他們在稀裡糊塗之下就被指派了光榮的差事——一如現在依舊稀裡糊塗地站在主屋前,不敢隨意進入。
他們面面相覷的樣子讓封予灝也不禁失笑,但是在面對下屬時,他永遠都是面無表情。邁開大步緩緩走向玄關,那條淺色的麻料長褲隨着他的動作而舞動,飄逸的樣子彷彿他是墜入凡間的仙人。
衣架子似的身材原本就很結實,小麥色的皮膚更是在來這裡之後變成了古銅色,貼身的棉質背心穿在身上,更凸顯他的完美身材。
南宮暮雪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看他優雅地向外走去,那姿態就像是T型臺上的模特,不緊不慢,甚至還踩着有節奏的步子。尤物啊!自從來了這島上,他們就過上了原始的生活,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更加不會有她最喜歡看的《男色》雜誌。
所以沒有第二個選擇的情況下,她已經習慣去關注自己的老公,然後每天都在挖掘他獨有的特色。比如那雙深不見底的藍眸,比如那挺直的鷹鉤鼻,再比如那性感的薄脣。
這麼些天下來,不但沒有“相看兩不厭”,反而還養成了可怕的習慣。只要有那麼一小會兒見不到他,就會習慣性的搜索那道熟悉的身影,偶爾還會定定看着他完美的身材發愣。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憑什麼把所有的好條件都放在一個人身上,想過其他人的感受沒有?
所幸這男人也還是有着他的美中不足,那就是難以捉摸的怪脾氣,沉靜的俊臉下藏着什麼心思,不熟悉他的人壓根兒就看不出來。
而且也只有南宮暮雪和他這樣的關係,他纔會表露出自己的喜怒哀樂,甚至有時候會表現得像個孩子。這樣的男人,也會撒嬌,也會耍賴,還會像只可愛的小狗似的賣萌去把她逗樂。好吧,就衝着這麼多的優點,好歹也可以抵過那一個無傷大雅的缺點了。
何況“嫁雞隨雞”,剛好這隻“雞”還是她比較鐘意的,那就從了人家咯!這男人的優點隨便數起來都能數一籮筐,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封予灝連頭都沒有回,就低笑着問道:“是不是覺得你老公的背影也很藝術?”
兩人獨處的時候,他經常會有這樣的小幽默,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各種耍寶,只爲了換回紅顏一笑。夫妻之間的相處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在這個人面前,你會完全放鬆,毫無戒心,展現的是最真實的自己。
可是他這一面在下屬面前出現的並不多,哪怕是一直跟隨着他的“鐵三角”也很少能看到他這麼柔情又臭美的時候,呃,當然,如果有女主角在場那就另當別論。
不需要身後的女人回答,也不用回頭,封予灝都能清楚地知道,此時她的小臉一定變紅了。在一起這麼久,每次因爲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而取笑,她都是這樣的反應,就像是做了壞事被人抓包的小孩,不知所措。
很多時候,連南宮暮雪自己都不知道,茫然而略帶着驚慌的表情,往往是最真實的,也是最可愛的。就因爲這個,壞心眼的男人才會經常逗弄她,只爲了能看到她緋紅的臉頰。
信步來到玄關上,看着面前的兩人,封予灝淡淡的說:“最近閒得很吧?是不是很希望我給你們指派別的任務,好讓你們能離開這悶死人的小島?”從他平淡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叫人猜不透他究竟想幹什麼。
這些表象都只能忽悠一下外人,可是對於南宮暮雪和“鐵三角”這樣的關係,人家對他已經再瞭解不過了,又豈能不明白他的話外之音?
甚至於莫少天和秦少凡的手心都開始冒冷汗了,果然是不祥的預感啊!老大傳喚通常都不會有哪件是“小事”,現在特地把他們叫來,又問了這麼奇怪的問題,到底是想怎樣?試探一下他們目前這個任務的滿意度?
如果真是這樣,該怎麼回答好呢?如實回答,也許會換來更陰沉的臉色,搞不好又不知道被髮配到哪裡去了。要是不老實回答,難道老大還要他們繼續留在這裡蹲點?老天!
不要啊!他們連那個島上哪個角落有幾棵樹,樹上有幾片樹葉都快背得滾瓜爛熟了,再繼續待下去,人都要變瘋了。他們倒不見得有多想念現代化的都市生活,也不是嫌這裡的美女不夠漂亮,而是習慣了偶爾可以接點刺激的任務,活動活動筋骨。
如今在另一個島上唯一認識的也只有彼此,原先君少宇在的時候,還能來個車輪戰什麼的,現在除了大眼瞪小眼,就沒有別的娛樂方式了。
不動聲色地將他們猶豫又忐忑的樣子盡收眼底,封予灝失笑道:“不就是回答一個問題,有這麼難嗎?還是說,你們現在已經學會了用敷衍的話語來應付我?嗯?”隨着最後這一聲重重的鼻音,眼神在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本來就不苟言笑的一張俊臉頓時不怒而威,藍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們的臉,彷彿一絲一毫的輕微表情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傻子都能感覺到他此時的不悅,兩人趕緊同時鞠着躬說:“屬下不敢!”誠惶誠恐的樣子,像是生怕自己表達的誠意不夠,會讓這神一般存在的男人更加不高興。
平時就算是南宮暮雪在場,他們偶爾也會加入到開玩笑的行列中,但是大家都清楚,還是會有一種長期以來形成的習慣——他們向來都把眼前的男人當作最高的首腦,永遠不會以爲自己和他是平級的。
這和什麼所謂的組織制度無關,也不是封予灝提出的要求。好像他天生就有那樣的氣質和氣勢,讓人不敢輕易忤逆他的意思,更不會不怕死地去挑戰他的底線。聽從他的吩咐,然後把任務完成得很好,似乎是每個人的天職,他們本就該這麼做。
也正是他們低頭的瞬間,恰恰錯過了男人眼中一抹算計得逞的精光。很好,就是要這樣的效果,先試探一下他們的服從度,然後再把條件說出來。
“嗯,那就好。現在你們走到亭子的另一頭去,我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保證你們不會再覺得日子無聊,更不會整天想着要回去。”瞧瞧這些天一懶下來,精神狀態都頹廢成什麼樣了?就該隔三差五的把他們抓過來,給老婆練練靶子之類的,一舉兩得嘛!
滿意地看着他們乖乖往亭子那邊走去,封予灝才轉過身向屋裡的人伸出手:“老婆,請!”恭敬而殷勤的樣子,就像是酒店的門童似的,對每一位進門的顧客都這麼熱情盡職。
隨手拎起那個小巧的包包,南宮暮雪也很是配合地緩緩朝他走去,將柔若無骨的小手放入他帶着薄繭的大掌中,任由他扶着自己走下玄關的臺階。那架勢,活像當年的慈禧太后般,小巧的下巴還高高擡起,不可一世的樣子。
快走到亭子邊時,看到不遠處牆邊一頭霧水的兩個人時,轉過頭甜甜一笑道:“灝,你不是應該跟他們說清楚遊戲規則嗎?”
描得很精緻的秀眉輕輕往上挑動了一下,示意要他去做那個“壞人”,反正餿主意是他想出來的,這麼殘酷的遊戲還是由他去說比較好。她充其量也就是個遵守規則,聽從他安排的小角色,雖然這個遊戲完全是爲了討好她而臨時起意的。
話音剛落,在場的三個男人臉色都微微一變,封予灝只是微怔了一下,隨即就恢復自然。反而是另外兩人,越來越忐忑,甚至會覺得吹在身上的海風變得刺骨的冰寒。
爲什麼會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也許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過來吧?這夫妻倆就像一對狐狸似的,一個老奸巨猾,一個滿腹花花腸子,誰都不是善茬。如今這局面,怎麼看都怎麼覺得他們倆像是砧板上的肉,等着被人宰割,還不能反抗。
這個……可以找個藉口溜掉嗎?貌似不行!老大已經封鎖住了他們的退路,而沿着圍牆邊走過去,很快會到達海邊沒錯,可他們要是這麼一走,估計以後就會和老大徹底決裂了。
是留下做個勇敢的烈士,留下萬古垂青的美名,還是臨陣逃脫,做個被人唾罵的狗熊?這是個值得認真思考的問題……
還沒等他們的思想掙扎進行到最後階段,那威嚴的男人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了:“行了,也沒什麼好尋思的。今天把你們都叫過來,就是讓你們陪雪兒練練手,放心,都是點到即止的練習和切磋,絕對不會要人命。”
這不是典型的睜眼說瞎話嗎?站在一旁的南宮暮雪忍不住用極其鄙視的眼神斜睨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屑,點到爲止?那也是,要是刀子不長眼的直接刺入喉嚨或者胸膛什麼的關鍵部位,這個所謂的切磋想不停止都不行了。
還絕對不會要人命?呵呵,這句話他不說還好,一聽到“人命”這兩個字,這倆孩子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原本人家還只是有點忐忑而已,這會兒因爲他的話,一顆心徹底提了起來,說不定都快蹦到嗓子眼了。這樣的表達方式比直接真刀真槍的上陣還要嚇人,這可是考驗人家對於未知的恐懼啊!
實在看不過去他這樣耍人,南宮暮雪乾脆就把話挑明瞭:“行了行了,也別再賣關子了,我都站得腿發麻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表示她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
將手中的小包包隨手放到亭子裡的石桌上,淡笑着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過就是很久沒有碰刀子了,有點手癢。可是你們老大不肯做陪練,就只能把你們叫過來咯,放心,我一定會很‘溫柔’的。”
提到“溫柔”兩個字時,還刻意重讀,生怕人家不明白她是有多溫柔似的,就差沒有寫個保證書之類的了。
一想到可以有三個人入選陪練大名單,她的心裡就一陣小小的興奮,即使嚇跑了其中一個,也還有其他的可以選擇。哪怕最後只剩下一個,那也必定是她的親親老公,作爲一個組織裡的老大,兼跨國集團的大總裁,如果連這點膽量和氣魄都沒有,那還混個屁啊?
所以,再不濟她也還是會有至少一個“玩伴”,那就夠了。忽然覺得,選了一個大有來頭的老公也還算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能接受她偶爾心血來潮的荒唐提議,也會縱容的由着她的性子來,而不會大驚小怪,更不會被她嚇跑。
聽到“陪練”這個詞,莫少天和秦少凡都覺得很陌生。他們是知道南宮暮雪的飛刀技術不錯,也見識過她小小一把刀子讓人家瞬間車毀人亡的視頻,可是這會兒要他們來做陪練?練什麼?從來沒聽說過她會功夫,難道還有什麼是他們錯過的?
她還沒成爲封老大的女人之前,“梟”也是調查過底細的,並沒有任何一項內容表明她是個練家子的人。要麼是他們派出去做跟蹤調查的人疏忽了什麼,要麼就是這女人僞裝得太好了,但他們此時的心悸又是因爲什麼呢?
莫名其妙的,直覺就不太妥,甚至還有心慌的感覺。不是他們膽小,而是這夫妻倆相似的奸笑太詭異了,讓他們心裡發毛。如果可以,他們更想做的是落荒而逃。
心知再多的掙扎也沒用,最後還是要乖乖地接受預定的安排,所以向來冷靜的莫少天索性就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需要我們怎麼做?嫂子請明示!”橫豎都是死,那就早死早超生吧!越是磨蹭,只會讓老大越不高興,那下場估計會比去撒哈拉曬魚乾還要淒涼吧?
要知道這可是老大的親親老婆啊,平日裡老大都陪着小心的伺候着,還要輕聲細語的哄着,要是他們敢惹嫂子不樂意,恐怕都要人頭落地了。
看到終於有人表態,南宮暮雪很滿意,眸光迴轉時,故作不經意地掃了他旁邊的人一眼,似乎是要看看他的態度。
被那清冷的目光掃到,秦少凡的心裡不由得輕顫了一下,趕緊微低着頭說:“我也會全力配合,任憑嫂子吩咐!”眼角的餘光快速瞥了身旁的莫少天一眼,兩人交換的眼神中彷彿無聲在說:硬着頭皮上吧兄弟!
前面幾步之遙還站着一頭雄獅,雖然這頭母獅子不好惹,但那可是獅子王啊!除非他們是活膩了,纔會去跟封老大叫板。這世界如此美好,陽光這麼燦爛,他們至今都沒娶到老婆呢,還是姑且低頭吧!
顯然,他們這低眉順眼的樣子,還有恭順的態度令南宮暮雪很開心,不過她也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至少不能引火燒身,她得把話說清楚,否則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不就“逍遙法外”了嗎?
“呵呵,吩咐倒不敢當,畢竟你們還是有老大的人。”風輕雲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聽起來很是謙虛,彷彿她一點都不因爲自己是老大的女人這個角色而傲嬌。只是接下來的話,又成功地叫人變了臉色。
依然是掛着淡笑,聲音平淡地繼續道:“不過你們老大提議,我光是對着靶子不過癮,要有個人給我做活靶。比如站在靶子面前增加我射飛刀的趣味性,又比如,某個人的嘴裡咬着一個蘋果,而那蘋果就是靶心。”
傾吐如蘭,臉上是那人畜無害的微笑,恬靜的模樣似乎此時她在說的是賞花賞月之類的風雅之事,而不是動輒就會發生流血事件的危險性武器練習……
敏銳地捕捉到她眸中那惡作劇得逞之後的笑意,封予灝只能暗中搖頭興嘆,這女人少一分鐘沒給他惹麻煩都不行!
他不就是不動聲色地推脫了她的請求,不親自上陣給她做活靶嗎?用得着耿耿於懷至此?女人一旦較真起來,果真很小氣。
秦少凡臉色有些煞白,但還算是撐住了,沒有被嚇得拔腿就跑。努力地做了幾次深呼吸之後,他才弱弱的提出自己的想法:“那個,嫂子,不知道我們是不是還需要做移動靶呢?要不要拿着什麼東西一邊跑,一邊等着你的刀子?”
就讓刀子來得更猛烈些吧!此時此刻他再次感謝上蒼,沒有給他一個女朋友或者老婆,這樣至少不會有人因爲他發生意外而傷心欲絕。
既然要玩,那就玩更狠的吧!他們這也算是捨命陪君子了,如果不幸中刀,相信老大也不會虧待他們。厚葬自然是不用說了,家人什麼的至少也會有很妥當的安排纔對,這纔是老大的大方作派嘛!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莫少天,臉色一片沉靜,看不出有什麼想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問道:“老大,如果以後我們都不能陪在你身邊了,再挑人的時候你記得要找對組織忠心一點的。”
要知道能培養出他們這樣的人才實屬不易啊!想想他們跟在封予灝的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能有現在的默契和誓死跟隨的精神,並非一朝一夕就能萌生出來的。
其實在“梟”組織裡身手和他們差不多的人很多,部分還是從各國的特種部隊退役軍人中找來的優秀人才,可是能像他們這樣以三角形的穩定性保持至今的,還真是沒有。所以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他還是決定要給封予灝一個忠告。
聽着他們這些類似於生離死別的話,南宮暮雪頓時覺得無趣極力,無力地把兩手垂放在身旁兩側,翻了個白眼。無精打采地反問:“你們爲什麼就抱着必死的信念呢?難道我的技術就這麼讓你們不放心?就算很久都沒有碰過刀子了,也不會要人命的好不好?”
剛說完,手掌翻轉間就有一把鋥亮的刀子朝莫少天激射而去,下手的速度很快,快得讓人根本都沒有看清她手上的動作,那把刀子已經運行到半空中了。
因爲距離很近,所以等到莫少天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東西時,刀子已經近在咫尺了。除了閉上眼睛等待命運對他的安排,似乎沒有其他的道路可走。
刀子飛行過程中造成的空氣流動,讓他都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頭髮因爲這個而輕輕飄動着,甚至側臉也有些許涼意。
隨着“嗖”的一聲,鋒利的刀子地擦過他的耳際,沒入靶子,順着那微顫的刀柄望去,刀子準確無誤地正中紅心。
不同於另外兩人的瞠目結舌,深知自己老婆高深刀法的封予灝已經輕輕地鼓起了掌:“不錯不錯!雪兒,你的技術依然沒有半點退步嘛,果然是寶刀未老。”這可不是溜鬚拍馬,他字字都是發自肺腑啊!
他老婆最在乎的也就是這門技術了,去到哪裡都惦記着有多少天沒能摸刀子,手癢了之類的。他甚至懷疑,自己要是哪天要出差,這女人是不是也會像這樣惦記着他?算了,還是別想了,不需要問出口也知道,答案或許會很傷感。
有了成功的例子之後,秦少凡的信心似乎也增加了不少,自告奮勇地將桌上水果籃中的一個蘋果拿起,然後往靶子那邊走去。
莫少天很是納悶地問道:“有我替你做了實驗,你就這麼放心?也許嫂子是覺得我比較帥,不忍心傷害了我呢?”
言下之意,就你這樣,憑什麼跟我比?萬一長得太一般而不能讓南宮暮雪有“憐香惜玉”的衝動,那說不定就是完全不同的結果了。人比人往往都會氣死人嘛!
別看他們三個平時執行任務的時候非常默契,其實在其他小事上,他們經常會鬥嘴,互不相讓。這倒不是說他們的分歧有多大,只不過是太無聊了,所以習慣性要彼此去擡槓,嘲諷對方。似乎誰把誰給擠兌下去了,那就勝利了。
在旁人看來,這和小孩子之間的玩法沒什麼區別,恐怕就是謙謙也不屑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但是連封予灝也弄不明白,明明都是幾條漢子,爲什麼偶爾還會像小鬼頭似的彆扭?
因此秦少凡遭遇同伴的擠兌後,立馬就反脣相譏:“少在那裡臭美了,你那身上有多少個地方是原裝的?你自己說吧!說不定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整容過了呢,萬一你哪天變成了人妖,我也不會感到驚訝。”
兩人完全不顧此時是要幹什麼了,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吵架”事業中,而南宮暮雪也樂得自在地在旁邊偷着樂。
原來男人吵架也會這麼無聊?相比之下,貌似謙謙和小朋友的鬥嘴還比較有趣哦,至少人家說話很有新意,不經意間就能把你給逗笑。瞧瞧眼前這兩位,活脫脫就是幼兒園裡偷跑出來的小鬼嘛!
不過這毒舌的程度還真有幾分某人的影子,故作不經意地掃了某人一眼,似乎在說:看吧,這就是你一手調教出來的人。
讓她比較好奇的是,爲什麼會突然說到原裝和整容的話題,朝身邊的男人勾勾手指,納悶地小聲問道:“灝,少天還曾經整過容?哪裡啊?”
一邊說着,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還極其不安份地快速將莫少天從上到下都掃描了一遍,赤裸裸的眼神讓人很是不安。而男人的臉色也因此而沉了下來,冷聲道:“眼睛給我放規矩一點!”丫的當他是死人?竟然敢當着他的面這樣看別的男人?活得不耐煩了!
那邊爭吵的人發現有兩道截然不同的目光掃過來,趕緊停止了吵鬧,莫少天更是緊緊護住了自己的胸膛,彷彿再被人多看一眼,就會變得赤身裸體似的。
“把你的手放下吧!難不成嫂子還會以爲你隆胸了嗎?有這個必要嗎?你是男人啊親!拜託你稍微理智一點,OK?”實在是看不下去他這個女生相十足的動作,秦少凡忍不住吐槽,還表現得很直接的後退一步,彷彿跟他站在一起是多麼丟臉的事。
他的確沒有說錯,可是莫少天始終覺得護着自己的胸部還是很正確的。因爲剛纔聽到“整容”兩個字後,南宮暮雪的目光首先盯着的就是他的這個部位!
見鬼了!他明明就是個七尺男兒好不好?爲什麼嫂子要用如此猥瑣的目光來看他?搞得他必須像個黃花大閨女似的,要守護自己的貞操……
隨手從水果籃中拿過一個火龍果,剝開後送到南宮暮雪的嘴邊,寵溺的帶着淡笑看她乖乖吃下。封予灝才低聲說:“行了,不用再耍寶了,即使再浪費時間,你們的結果也還是一樣,趕緊開始吧!別耽誤我們吃晚飯。”
今天算是偶爾換一下娛樂項目,總的來說還是不能隨便打亂了他老婆的作息時間,現在她可是國寶級的人物,輕易不能有任何意外發生。
眼看自己拙劣的演技再度被老大揭穿,兩人只能無可奈何地對視了一眼,視線交匯的瞬間,似乎在對彼此說:自求多福。
秦少凡用一隻手捏着蘋果,完全伸直了手臂,閉着眼睛說:“嫂子,來吧!哪怕你今天廢掉我一隻手,我也認了,祝你和老大幸福美滿,早生貴……”
“囉裡巴嗦!”話都沒說完,就感覺到左手震了一下,虎口一麻。再睜開眼時,就見到一把刀子將蘋果刺穿了!老天!他居然錯過了這樣的精彩時刻?!早知道他就不想這麼冗長的開場白了,或者開着眼睛也好啊!
唉,可惜了!不過,看到刺穿蘋果的那個刀鋒深度,他不禁有些後怕。目測這距離,至少也有五公分吧?要是他剛纔不是用手拿着蘋果,而是用嘴咬着,那豈不是喉嚨都要被刺穿?!好可怕!幸好他沒有一時頭腦發熱啊!
從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表情, 南宮暮雪就能輕易猜出他心裡的想法,不覺好笑地解釋道:“如果蘋果在你嘴裡,我當然不會這麼用力,務必會對你‘溫柔’一點的。喉嚨被刺破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放心吧!曾經給我這樣練過的人,至今還好好活着呢!”
只是被嚇傻了,一輩子都要在精神病院裡度過罷了……當然,這樣的話她還是藏在心裡比較好,否則把人都嚇跑了,以後就沒有人會陪她玩了。
輕輕轉過身,對旁邊的男人漾出甜甜一笑,諂媚地開口道:“灝,他們都不好玩呢,你來陪我好不好?”軟軟的聲音似乎還帶着撒嬌的語氣,讓封予灝的高大身形都忍不住晃了一下,幸好兩條長腿還比較堅強,不至於後退兩步。
唉,他就知道,這女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今天他要是不讓她稱心如意,晚上還指不定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來呢,罷了罷了!誰讓她是他親親老婆呢?還是個準孕婦,就算是讓自己驚嚇連連,也不能輕易拂了老婆的意。
認命地輕嘆了一口氣,擡起手替她把被海風吹亂的劉海往後撥開,順勢別在耳後,這才寵溺地笑道:“說吧,你到底想我怎麼做纔會開心?”
他算是明白了,其實今天安排的這一切只是他自己在做垂死掙扎,這女人從頭到尾的目的都是他!虧他還傻乎乎地以爲拉來兩個墊背的,自己就會安全了,現在看來,不過就是能拖延一點時間而已。
頭微微偏了一下,南宮暮雪朝靶子努努嘴,示意他走過去,然後很有耐心地解釋道:“喏,你到那邊去站着,張開雙臂,我蒙上眼睛把刀子射過去就好了。不過你在我蒙上眼睛之後千萬不要亂動哦,否則誤傷了你,那多不好意思啊!”
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彷彿在說着一件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愛好有多……呃,變態……
聽完她這番話,三個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即使是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神祗般的男人,也淡定不了了。他剛纔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啊,用得着玩這麼狠嗎?
“那個,老婆,要是你實在覺得這裡太悶了呢,我們不如就提前回家?或者到少天他們住的小島上去散散心?那裡的風景也很不錯哦,還有不少的遊客,或許你會喜歡認識新的朋友?”爲了能打消老婆的瘋狂想法,封老大已經不顧顏面了,當着下屬的面就開始苦苦哀求。
讓一旁看着的人只能死命憋着笑,肚子都快抽筋了。原來嫂子對他們真的已經很“溫柔”了,相比起老大而言,他們幸福多了。瞧瞧這模樣,只怕老大被折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真好奇他們夫妻倆平時還有多少更爲重口味的樂趣。
看到封予灝鼻尖上都出現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了,南宮暮雪也沒有打算繼續折磨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換個遊戲也沒問題,那就換島玩吧!到了他們的島上,我們再來新的一場比試怎麼樣?”
一聽到又要比試,男人們那幾顆剛稍微放下的心又再度提了起來,滿是戒備的看着她,生怕下一個被算計的還是自己。此時他們的表現幾乎可以用“如臨大敵”來形容,就差沒有拿着盾牌護在身前了。
“哎喲,別緊張嘛!放輕鬆——”擡起雙手放在半空,南宮暮雪動作優雅地就像個耐心的瑜伽教練,在指導學員應該如何調整呼吸和姿勢。
感覺到氣氛已經緊張到不行了,她才說出進一步的要求:“我就是想和你比較一下,在那個島上,誰比較受異性歡迎。”哈哈哈,帥哥們,我來了!一貫清冷的眸子因爲這個而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