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張三大步流星的走在一條坑窪不平的沙石路上,一路走來竟沒碰上一個活人,所以也沒機會找人詢問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路道兩旁,時不時的傳來陣陣惡臭,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天天都在死人,死屍也是隨處可見,尤其是這路道兩旁。
自從張三變成鬼嬰之後,就一直跟着毛道長東奔西走,不過那時的張三就和沒有大腦的機器一般,每日呆呆傻傻根本就沒有記憶,所以在這十年裡發生的事,在張三的記憶裡卻是一片空白。不過對於張三來說,除了身體變了副模樣,其他一也點兒沒變,性格還是那性格,說起話來依然還是那麼豪爽憨直。
“媽的個巴子的,人都死哪去了?”張三嘀咕了兩聲,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前面不遠處就是山道了,估計山上可能有苗族的寨子,張三加快了步伐。山坡上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刻着“鳳凰山”三個大字,不過張三大字不識一個,看見三個大字就和沒看見一樣,繼續向前。
沒走多遠,張三隱約聽到了嗩吶的聲音,好像是什麼人家在辦喜事。
一支裝扮怪異的迎親隊伍,從一個苗家寨子裡面剛剛出來,隊伍後面卻跟着一個哭喊哀求的婦人,兩個當兵打扮的人對其一陣拳打腳踢,將其打的爬不起來。之所以說這個迎親隊伍裝扮怪異,也就是因爲這幫人裡面穿什麼的都有,有穿軍服的,也有穿便裝的,還有一些穿苗家服飾的,感覺就像是一羣亂哄哄的土匪。
張三目力驚人,打量了一番之後,便自言自語的念道:“罵了個巴子的,要麼遇上的全是死人,要麼就遇上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不過也好,總算能遇上會喘氣的了。”
看到土匪的搶親隊伍朝着自己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張三搬了塊不大不小,也就一米來長的條形頑石放到山道中間,然後一屁股坐在上面,翹起了二郎腿,仰頭哼着小曲兒。
嗩吶聲突然停了下來,一行五十多人的土匪搶親隊伍也停了下來。
“老,老大!有,有人攔路……”一個口吃的小分頭,一瘸一拐的跑到隊伍的中間,對着一個肥嘟嘟的傢伙稟報道。
這肥嘟嘟的傢伙叫田大膀,是附近牛頭山上的土匪頭子,今年四十多歲,滿臉的大麻子,至今還是光棍一個,糟蹋良家婦女這種事沒少幹,因爲上了年紀,也想學人家娶個老婆生個崽啥的,可這田大膀聲名狼藉,誰家姑娘也不敢嫁給他。說親不成,田大膀就動了搶親的念頭。
於是,這鳳凰寨最漂亮的美女麻依依也就成了田大膀的首選目標。
麻依依是個大美人,但也是個性子剛烈的女子,無奈反抗不成,手腳被捆,想咬舌自盡,嘴裡偏偏又被塞了團布。
聽說有人攔路,田大膀頓時一愣,臉色徒然大變:“他奶奶的,竟然有人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他是不是活膩了?對方什麼來頭,一共有多少人?”
“老,老大,對方,對方……”
“哎,和你小子說個話真他奶奶的費勁,滾一邊去。”田大膀把那口吃的傢伙一腳踢開,對其他人說:“走,老子倒要看看,什麼人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攔老子的路。”
說話間,田大膀走出來一看,竟然是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子攔在路上,田大膀頓時氣得臉都綠了,對着手下破口大罵了起來:“他奶奶的,你們這羣飯桶,老子養活你們頂個屁用啊?連個小崽子都要老子出面,是不是都他奶奶的不想活了?”
衆人原本只是在發笑,一個小孩攔路,這種事情大傢伙還真沒遇到過,見大當家的發火,幾十個土匪竟然一窩蜂的都朝着張三涌了過來。見狀,田大膀又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們他媽的都是豬腦子啊,一個小崽子也用得着你們一起動手?是不是抽大麻都他媽的抽傻了?”
不去抓被罵,去抓還被罵,這羣土匪被罵的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田大膀見到這情形,氣得直咬牙,剛又要開罵,只見那小孩突然站了起來,竟然笑嘻嘻的朝自己走了過來。
衆土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都以爲這小孩是個瘋子,所以也沒做提防。
張三有模有樣的走到田大膀面前,仰頭看了看田大膀,突然開口說道:“喂,好狗不擋道,讓讓。”
“……”
這話要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或許田大膀還要重視一些,可這話從一個身高還不到一米的孩子口中說出來,還真不是一般的讓人意外。
衆土匪忍不住鬨笑了起來。
田大膀摸了摸自己地大光頭,歪着頭看了張三兩眼,隨即冷哼一聲說道:“行啊,你小子有種,爺今天算是長了見識……”
衆土匪大笑,前俯後仰!有的甚至捂着肚子,眼淚都要笑了出來!
田大膀叉@開腿,指着自己的褲襠說:“小子,別說爺不給你活命的機會,從這鑽過去,再給爺磕三個響頭,爺一高興說不定還真能放你一條生路。”
“爬過去,爬過去……”
“叫爺爺,叫爺爺……”
土匪的吆喝聲一陣高過一陣。
張三舒了口氣,仰頭用很天真的眼神看着田大膀,眨巴着眼睛很認真的問道:“你真的確定要我鑽?”
田大膀微微一皺眉,伸手從背後拔出一把大砍刀來,指着張三喝道:“你他媽的到底鑽不鑽?再和老子廢話,就閹了你!”
張三不慌不忙的點了點頭:“好,我鑽,我鑽……”
話音剛落,田大膀直覺眼前突然一黑,隨即便是一陣鑽心劇痛,低頭一看,自己的下身正在噴血,那根男人的東西,連着蛋一齊沒了!
張三站在田大膀的身後,將手裡的東西扔進了懸崖,然後拍了拍手說:“他奶奶的,讓老子鑽褲襠,不付出點代價能成?”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把所有的土匪都給搞懵了。
只見田大膀捂着褲襠疼的滿地打滾,一不小心也掉進了懸崖……
“老,老大,死,死了!”那個口吃的土匪,急急巴巴的說道。
衆土匪頓時驚醒了過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這小子不是人,把那些土匪嚇得連忙丟下手中的武器,捂着褲襠倉皇而逃。逃跑的過程中,由於太過擁擠,幾個手腳不利落的傢伙竟被自己人給擠下了懸崖,跌落山崖的慘叫聲更給衆人心中添加了一份恐怖的陰影。
也難怪這羣土匪如此害怕,張三這一招也的確狠了些。
那口吃的傢伙捂着褲襠,一瘸一拐的落在了後面,張三轉回頭看着這個口吃的傢伙:“瘸子,你先別急着走,回去給我幫那姑娘鬆綁。”
口吃的傢伙嚥了下吐沫,連忙點了點頭。
幫麻麻依依了綁之後,麻依依看了張三一眼,連忙朝着鳳凰寨跑了過去,抱着她的母親大哭了起來。
張三歪頭看着口吃的土匪問道:“喂,你叫啥?”
“我,我,我叫,我叫田,田……”這土匪本就口吃,面對張三的時候,由於心理緊張,口吃更嚴重了。
“你叫田田?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叫這破名?”張三有點納悶了,還有人叫着破名字?
“我,我,我……”
“別我了,我看你應該是個老實人,今天就放你一馬,回頭好好做人,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和土匪混在一起,小心你的下面。好了,滾吧……”張三不耐煩的打發走了田成,再讓他說下去,他生怕自己也變結巴了!
“謝,謝,謝……”撿回了一條小命的田成,慌慌張張的跑了,還不忘捂着自己的褲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