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思鄉者隊伍
老弱孕殘組合，嚴格意義來說，還差個殘。
阿卡司覺得，目前四個人裡，恐怕只有自己能夠挑大樑。
即便天平系統，讓凌叔和小緣擁有了基礎數值的戰鬥能力。
但二人一個純粹的人類，一個被腹中孩子所累，壓根體現不出戰力。
至於“伏羲”……他暫時看不透。
在小緣加入的時候，阿卡司就想着，可千萬別來個老弱孕殘組合。
但他發現自己真是特別倒黴，想啥來啥。
第五個戴着璀璨手鐲的，依舊是人類。
且真的是一個殘破的人類。他就在場館的角落裡。
在孕婦小緣也有了歸屬後，這個人也抱着嘗試的想法，看向了秦澤一行人。
秦澤，阿卡司都看到這人。
阿卡司直接以手扶額，嘆道：
“絕了，這個組合真被湊齊了。”
瘦削的身體，看起來比秦澤還瘦弱，只看臉的話，會感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假如忽略掉“少年”只有一隻手，一隻腳的話。
阿卡司甚至懷疑，這個人是否還能正常運行。
是的，他確信運行這個詞沒有錯。
因爲對方是……機械生命。
一隻手金屬手臂，殘存的腿也是金屬腿。
而最要命的，是他的腦袋，裸露出了一部分，人類的大腦和機械電路結合，血淋淋之中，偶爾迸發出短路的電流火花。
這太要命了。
阿卡司聽大祭司說過，在很久很久以前，據說是比舊曆紀元更早以前，的確有一個機械帝國。
存在着一些能夠思考的機械生命。
當然，後來一切歸於虛無。世界上一度沒有了任何詭異力量。
只不過，舊曆紀元到來後，詭異復甦，也許世界又會擁有新的機械生命。
阿卡司看到了。
假如這不是大賽將至，他會很樂意去了解這個機械生命。
但很遺憾，接下來參加的比賽是很殘酷的，他希望能遇到個擁有無數觸手的隊友。
顯然，這隊伍……不夠詭異。
是的，五個人形生物組成的隊伍，在競技之國，太不詭異了。
秦澤倒是非常樂觀，他看出了阿卡司的鬱悶，拍了拍阿卡司的肩膀：
“走吧阿卡司，我們去見見這位……神奇的隊友。”
阿卡司並沒有停下腳步，頗爲無奈的問道：
“你不知道我們現在處境很糟糕嗎？”
秦澤點點頭：
“我知道，不過我的情緒很難達到一個讓我鬱悶的狀態。”
阿卡司心說這也算是一種天賦了。
秦澤笑道：
“你要這麼想，最糟糕的情況，是我們處於棄權狀態。我們連上場的資格都沒有，就得成爲競技之國的奴隸，被迫扮演這個國家的國民，失去自由永遠離開了故鄉。”
“你一定想要回到亂維之地，我也想回到我在的地方。”
“而小緣，還有我們即將見到的這個第五人，他們其實給了我們戰鬥的機會。”
小緣聽得心裡有些感動。
她知道自己就是這個隊伍的累贅，很擔心會被排擠。
阿卡司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秦澤的意思。
與其抱怨隊友不給力，倒不如給隊友一些寬容，至少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不容許再出現“隊友不合”。
伏羲果然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
阿卡司又一次過度解讀。
當然，秦澤的說法的確有這個指向。
四人也很快來到了機械少年所在的地方。
“伱好，我叫伏羲，我們需要一個隊友，湊齊最低參賽人數，你願意成爲我們的隊友嗎？”
秦澤伸出手。
少年搖頭說道：
“抱歉，我現在身上的能量不穩定，和你握手，可能會導致我身體……電流紊亂。”
“我叫四號。”
四號？這還真是一個特別的名字。秦澤自然的收回了手：
“你現在的狀態，似乎很不好，需要我們幫你嗎？”
四號搖頭道：
“我需要一點時間……自我修復，你們別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很能打的。”
四號的聲音一開始是少年聲音，但很快又變成了夾雜着電流的“訊號腔”。
阿卡司心說，這還真是殘破到一個非常誇張的程度了。
不過很快，阿卡司就對四號改觀了。就像他嫌棄小緣但又漸漸發現了小緣的特殊一樣。
四號也很特殊。
秦澤問道：
“你的願望是什麼？方便告訴我嗎？我想咱們其實沒有選擇，我們不能丟下你，你也不能拒絕我們，如果要實現願望，我希望從這一刻起，我們就是可以信任的戰友。”
凌傲哲越發欣賞秦澤。
甚至有一種，回到了現實世界後，想要直接提拔秦澤當公司二把手的意思。
當然，他知道自己回不去。
四號點點頭說道：
“我腦海裡計算出的幾個最優解，達成方式都是先取得你的信任，換而言之，我只能選擇加入你們。”
“謝謝你們的不嫌棄。雖然你們並沒有資格嫌棄。”
禮貌和理性的銜接似乎出了一點問題，導致四號有時候說話像個謙卑的少年，有時候又像是一個追求效率的機器人。
略作停頓後，四號說道：
“我的願望，是找到一個歡迎我、能爲我帶來進一步進化的地方。”
“我和你一樣，是舊曆者。我的職業是機械師。”
秦澤來了興趣，這不是和程晚一樣嗎？
不過不知道四號和程晚，到底哪個更強。
“我爲了追求機械師的極限，想要打破血肉隔閡限制……”
“我其實並不是傳統意義的黑歷者。至少我成爲黑歷者，並非是但我發現機械師的職業……始終只能侷限在物體的組合上。”
“我想人類也許是有極限的，而我聽說，一旦墮落爲黑歷者，就有可能進一步……失去人類的身份，成爲舊曆生物，也就是所謂的舊曆形態。”
秦澤大概猜到了四號的故事走向，這居然是個殉道者？
果然，四號說道：
“而舊曆形態，據說和個人的執念有關，我的執念……就是成爲機械師，一個真正的機械師，以機械爲靈魂容器的機械師。”
“我成功了。”
我成功了，這四個字，莫名讓秦澤感受到了一種震撼。
他意識到了，自己不該拿程晚和四號做對比。
程晚都不敢犯忌，見到自己擁有黃金歷手稿，他都會覺得驚訝。
而眼前這個人，可是真正意義上的不瘋魔不成活。
四號爲了達到身與心的“機械統一”，竟然以成爲機械生命爲執念，讓自己的舊曆形態，不再是克系方向發展進化，而是……機械化。
要知道，雖然“執念”是一個導向，可以決定你舊曆形態的某些特徵。
但墮落爲舊曆生物的過程，也就是覺醒舊曆形態，其實有非常多的變數。 大多數人的舊曆形態，都很扭曲，醜陋，詭異，充斥着莫可名狀的意味。
比如小緣。
小緣的舊曆形態，讓一個漂亮女人，變得如同木乃伊一樣，而那些繃帶，還如同美杜莎的頭髮一樣是活物。
可四號居然讓自己的舊曆形態，充滿了機械美感。
這就像是一臺精密的機器。計算好了自己的每一分變數，將其變量控制在了自己需要的數值……
於是，一個機械生命體誕生了。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都是狠人，敢拿自己身體當實驗體的殉道者，大多在自己的領域，都有着非常誇張的成就。
四號，絕對不是程晚可以比的。
秦澤意識到了這一點，但阿卡司沒有意識到。
不過阿卡司卻從四號的願望裡，看出了一些門道。
只是尋找到這麼一個地方，就讓競技之神認爲這個願望……是璀璨級的，這得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是否意味着，這個地方在競技之神看來，無比重要？
如果能夠幫助四號達成願望，那麼將來或許四號所在的地方，所代表的勢力……也會念着一份亂維之地的人情。
這讓阿卡司對四號改觀不少。
但交際花·秦澤可不是這樣理解的，秦澤把握到對話裡的另一段重點，讓阿卡司明白了，什麼叫頂級外交。
“找到一個歡迎你的地方……”
“四號，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捨棄了自己人類的名字，但我猜，當你變成機械生命後……你一定遭到了很多排擠吧？”
四號的大腦由於裸露出一部分，所以可以看到血肉與電路結合時的一些奇特反應。
巨大的情緒在四號的內心涌現，一些不好的回憶浮上心頭。
四號試圖調控自己的情緒，通過機械的方式，將某些負面情緒，將悲傷給轉化掉。
秦澤卻在這個時候說道：
“人們總喊着求同存異，可存異一直以來都是一句口號。”
“面對異類，他們恐懼，他們厭惡，最終想到的，就是消滅掉異類。”
“但沒關係，我們這羣異類，足夠頑強。歡迎你的加入，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找到那個歡迎你的地方。”
四號擡起頭。
瞳孔之前變爲了紅色，這是負面情緒過載的訊號。
但在聽到秦澤這番話後，他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理解。
他曾經也有自己的愛人，也有朋友。
他也是一個年少成名的天才。
只是天才和瘋子往往只有一線之隔，這也使得四號的一些言論，讓人覺得瘋狂。
天才總是孤獨的，從無例外。
不過眼下，這種龐大的孤獨似乎稍微緩解了一點。
“百分之七十七點三的可能性是話術，百分之二十二點七的可能性是發自真心。”
這是他腦海裡數據化後的分析。
秦澤到底是一個暖男，還是一個善於揣測人心的“利己者”，這其實不重要了。
因爲在四號看來，只要擁有這百分之二十二的可能性，這個人便值得結交。
“我會發揮作用的。謝謝你們。”
成功拿下。
雖然本就沒有什麼難度，但凌傲哲看在眼裡，總覺得小秦讓隊伍更有凝聚力了。
而接下來一小時，衆人等待了一陣子，確信沒有了其他璀璨級願望的落單之人後，便前往了另一所場館，做了登記。
秦澤登記了自己的代號·伏羲。
這意味着，解說比賽的人，會稱呼他爲伏羲。
秦澤想着，據說女媧逃入了舊曆世界。
如果自己真的藉助凌叔的氣運，讓凌叔活下來，那就意味着自己拿到了冠軍。
那麼伏羲的大名，有可能會被傳出去……
說不定會在舊曆世界成爲某個傳說？
這會不會導致自己得罪女媧？
怎麼看，都像是在佔女媧便宜吧？
秦澤想到這裡的時候，還莫名覺得有點歡樂。
總之，老弱病殘孕組合成功報名。
隊伍成員，伏羲，阿卡司，凌傲哲，小緣，四號。
隊伍名，思鄉者。這是秦澤起的名字因爲隊伍裡每個人，包括孕婦小緣，都渴望回到自己的故鄉。
隊伍編號504，預計排名——498。
意味着這支“思鄉者”小隊，在五百一十二支隊伍裡，排名是最靠後的那一批。
這其實已經讓阿卡司很意外了，居然不是排名五百一十二。
原來還有十來支隊伍，比他們這個老弱病殘孕組合還要弱。
……
……
競技之國，市場。
距離第一場大賽，還有兩小時。
大多數隊伍已經開始磨合，開始瞭解地獄球的規則，各個成員開始預演戰術。
但對於秦澤等人而言，戰術？
孕婦和不能動的機器人，以及毫無戰鬥經驗的凌傲哲，這還怎麼定製戰術？
而且最關鍵的是……
他們需要補充道具。所以五個人來到了市場。
市場的狀態，倒是和阿卡司預想的有些不一樣。
原以爲這個時間段，市場應該沒啥人了，因爲優質的道具基本被挑選乾淨了。
這個時候能剩下的道具大多是沒啥實質價值的道具。
事實也的確如此。
但道具沒有剩下多少，卻偏偏人挺多。
阿卡司沒想到的是，一個小攤位面前，居然排起了長龍。
“什麼鬼？”阿卡司難以理解。
其他攤位幾乎沒有人，但唯獨某個小攤位裡，人多到難以理解。
就算是幾天以前的市場，最火爆的攤位，也不該會有如此多的人才對。
而排起長龍的隊伍裡，時不時的，最前面的人會離開，然後搖頭嘆氣。或者有人忿忿不平，覺得受到了欺騙。
阿卡司稍作打聽，才發現有一個很大的噱頭。
據說攤位上有一件寶物，需要有緣人才能打開。
這幾天一傳十，十傳百，寶物也被傳的越來越誇張，從最開始的寶物，傳成了能夠扭轉幹坤的至寶。
阿卡司先是一喜，隨即又覺得，這等寶物……如果這麼多強者打不開，那麼自己的老弱孕殘隊想必也不行。
時間只有幾個小時不到了，阿卡司可不想浪費時間去排隊。
“我覺得咱們應該把時間花費在正確的地方，你們覺得呢？”
秦澤也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那個銀行家呂不韋死活打不開的觀維之骰，到了自己手裡，莫名就打開了。
他說道：
“阿卡司，你的思路錯了，你的做法是傳統的補強隊伍。”
“但你覺得，傳統手段能讓我們獲勝嗎？”
“以弱勝強，拼的是意志，但更多的，是拼一個奇蹟。”
阿卡司覺得竟然有點道理。
秦澤說道：“其他道具都是別人不要的，撿漏的可能性很小。現在，倒不如賭一把。”
“咱們幾個都排隊，萬一那寶物能被咱們打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