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瑄愜意地躺在病牀上,一邊刷着綜藝節目,一邊手裡不停地往嘴裡塞零食,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
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心態超好。不知情的人絕對看不出她是要做人流手術。還以爲她在住酒店度假。
時不時的,微訊會發來幾條消息,顯然影響到她看綜藝節目,氣哄哄點開微訊界面。
點開最上端一個頭像語音輸入道:“杜文策,特麼的老孃算是看透你了。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心裡沒點逼數嗎?老孃現在躺在病牀上,你特麼的不知道又在哪個女人肚皮上廝混!老孃把話放在這裡,要麼給我打十萬塊,要麼老孃出院了提刀找你談。就這樣,別特麼嗶嗶個沒完沒了。”
然後又點開另一個頭像:“姓朱的,你還是不是男人?你大小也是個老總,老孃爲你流產,叫你拿五萬塊還訛你怎麼的?一句話,你拿不拿?不拿可以,明天你老婆孩子會收到咱倆牀上的視頻,高清的。”
還有第三個:“劉和謙,你特麼做個人吧!把老孃肚子搞大,鬼影都不見一個。單位出差是吧?在外地是吧?行,我知道你家,要不我上你家問問你老婆去?你還算不算男人,幾萬塊錢手術費都不給,你特麼爽的時候怎麼不戴T?”
竟還有第四個:“戴文律,你腦袋秀逗了啊?來醫院?我媽在醫院陪我,你是不是想她手撕你?你會負責到底?誰特麼要你負責了?你怎麼負責?趕緊麻利利打兩萬塊手術費過來,知道你是窮鬼,多了你也給不起。營養費算我自己倒貼了。”
這會兒要是有個陌生人在一旁,保準驚掉一地大牙。
誰想得到,這年紀輕輕,看起來乖巧可愛、沒心沒肺的姑娘,竟然是個女版的時間管理大師!
幾個男人在她手中玩弄自如,條理清晰,一點都不衝突。
而且男人的品種還不帶重複的,有富二代,有小公司的老總,還有公務人員,更有同校背鍋俠同學。
這份時間管理的藝術,絕對堪稱是教科書級別的。
氣呼呼放下手機,許若瑄忽然又想起什麼。從包包裡摸出化妝盒,對着小鏡子左看右看,生怕有半點瑕疵。
做完這一切,臉上又努力做了幾下人畜無害的楚楚可憐狀,直到自己覺得很到位之後,才又躺下。
“那個醫生小哥哥,已經進了三次病房,肯定還有第四次。剛纔他出去時,我給他釋放的信號,他明明get到了!我再數一百個數,不信他不來。”
許若瑄原先也沒想到,醫院竟然有這麼帥氣陽剛的小哥哥,尤其是那一雙大長腿,她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
嘟嘟嘟!
果然存在心靈感應,許若瑄的念頭還沒轉完,病房外就傳來敲門聲。
接着,傳來長腿歐巴醫生哥哥那磁性十足的聲音:“方便進來嗎?”
許若瑄連忙深吸一口氣,臉上又作了一番,將表情和情緒醞釀到位,才甜酥酥軟綿綿道:“進。”
門被推開,果然是長腿醫生小哥哥。
“現在感覺怎麼樣?”長腿歐巴走到牀前,就像鄰居大哥哥一樣,俯身在她額頭上摸了摸。
許若瑄臉上適時浮過一抹害羞之色,臉蛋稍微側了側,似在避嫌。
“空調溫度有些低,被子還是要蓋好。”長腿歐巴拉了拉被子,一直拉到她胸口的位置停下。
有意無意的,在那軟綿綿,一片雪白的地方蹭了一下。
張醫生手掌微微一翻,順勢往那彈性十足的地方輕輕一推。
就好像忽然摁了某個騷氣的按鍵,現場頓時瀰漫開一股濃濃的曖昧氣息。
許若萱對這種長腿歐巴本來就沒有什麼免疫力,幾乎沒有什麼矜持,手上的手機一鬆,順勢摟住張醫生的脖子。
乾柴烈火撞在了一塊……
場面頓時變得不可描述起來。
在醫院的病房裡如此不可描述,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哪怕是許若軒這樣的時間管理大師,面對此情此景,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離和刺激。
不一會兒,就興奮得忘乎所以。
就在她全身每一個細胞完全沉迷於這場計劃之外的豔遇時,張醫生的手慢慢從她身體移開,緩緩摸索向她的頭頂……
好像一把鉗子似的,摁在了他的頭骨上,將頭骨固定住。
另一隻手的指甲,在曖昧的燈光下,竟閃着詭異的光芒,像一把鋒銳的刀,慢慢刺入她的頭皮,並在四周環繞着緩緩切動。
就好像夏天吃瓜,先要將瓜蒂處切開一個圓形的口子似的。
許若瑄微微有些吃痛,但強烈的身體刺激,讓她的痛覺明顯變得異常遲鈍。只當這種小暴力是張醫生的特殊小癖好。
周圍的頭髮一根根斷開,露出頭皮。
頭皮周邊慢慢出現細縫,血絲不斷溢出來,順着頭髮慢慢朝下滲。
此時此刻,病房內的畫面顯得無比詭異。
既有肉體搏擊的香豔,又有血腥瀰漫的陰森。
兩種截然不同的氛圍,在病房交纏上演着。
砰!
正當場面將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病牀的門忽然被狠狠撞開,一羣全副武裝的人員如狼似虎衝了進來。
迅速散佈在每一個角落,將將16號病牀裡裡外外圍住。
“不許動!”
“雙手抱頭!”
冰冷冷的槍口指滿了牀頭牀尾,許若瑄才恍然驚覺,從迷離狀態中回過神來。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着實愣神了好一陣。
不過作爲一個時間管理大師,許若瑄很快就恢復鎮定,老氣橫秋開口。
“幹什麼啊?你們想幹什麼?”
“你們是什麼人,哪個部門的?”
“有槍了不起啊?有槍就可以到處私闖啊?”
“你們管天管地還管得着人家男女朋友上牀嗎?”
“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我要上你們單位告你們!”
啪啪啪跟連珠炮似的。
這許若瑄面對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竟是一點都不含糊。
羅處眯着他那對細細的眼睛,嘴角溢出意思詭異的微笑:“你應該慶幸我們來早了一步,不然,你現在大概率是具屍體了。”
“放屁!”
她剛罵出兩個字,忽然感覺到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順着臉頰往下滑落。
伸手一摸,竟摸到一手殷紅的血。
再摸,她竟發現,自己一頭一臉都是血!
頓時顧不上什麼形象,也不管自己一身赤條條的,驚叫一聲,從牀上直接蹦了起來。
羅處顯然沒心情欣賞許若瑄的醜態,這個女人是發瘋也好,發狂也好,他還真不關心。
冷冷盯着一旁被摁在地上的張醫生。
“還要僞裝嗎?是你自己現出原形,還是要我們上手段?”
張醫生一個勁的掙扎,嘴裡不斷叫嚷着,試圖亮明自己醫生的身份。
一張照片直接懸在他的眼前。
赫然是夜宵店老闆老趙的照片,夜闖太平間的監控截圖。
“這個也是你變的吧?”
本來一直試圖狡辯的張醫生,看到這張照片,聽到羅處這番話,頓時臉如死灰,悻悻地閉上嘴巴,竟不再多說什麼。
嘴角含着幾分似笑非笑的詭異弧度,也不知在打着什麼主意。
羅處也沒打算當場審訊,揮手:“帶走。”
上了手銬腳鐐,幾個孔武有力的人員,直接擡下樓。
出門時,還給他扣上一個頭罩,以免影響造成惡劣影響,對張醫生造成名譽上的傷害。
至於許若萱,自然有人留下來做善後之事。
韓翼明和江躍在樓下,見羅處他們出來,快步迎了上去。
複製者光從形態上,也看不出明顯的異常。
江躍看了一陣,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所有人上車,駛離。
……
醫院大樓上,在誰也沒有注意到的角落,散佈着幾道身影,或在病房,或在陽臺,或在門廊,從各個角度,盯着樓下看。
從那名複製者被抓下樓開始,到上車離開,全程全部被這些人看在眼裡。
同時,還有人舉起手機。
咔嚓咔嚓……
連續拍攝了許多照片,彷彿也在收集着什麼。
隨即,某個微訊羣中。
醫院現場的照片不斷出現,其中竟然還有幾張個人的特寫鏡頭。
江躍的照片,赫然出現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