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追蹤到此,完全是藉助那頭漏網的蝙蝠的視角而來的。
那頭蝙蝠逃竄到此,便上了樓,飛往其中一層。
上次智靈人品大爆發,一次性給了江躍很多獎勵。
其中一份獎勵,便是各種技能都提升了一個大臺階。
借視技能自然也不例外。
升級後的借視技能,覆蓋的距離可就不是三十米了,而是高達一百多米,幾乎翻了四倍。
這個距離也讓江躍追蹤起來更加輕鬆。
那頭蝙蝠停在這一棟的702室,透過邊上一個房間的空調孔,進入室內。
通過蝙蝠的視角,江躍發現,屋子裡居然有四個人。
兩男兩女。
其中兩個女的,明顯是被擄掠來的,全身一絲不掛地蜷縮在牀上,明顯是受驚過度的樣子。
即便如此,她們還是不敢表現得特別委屈,特別不情願的樣子。
哪怕誰都看得出來她們不情願,但依舊在迎合着這兩個男的。
這倆女的,江躍看着都有些眼熟,一個應該不到三十,一個三十出頭的樣子,應該都是小區的住戶。
那個相對年輕一點的女子,也不知道是被逼迫做了什麼噁心的事,趴在牀邊一個勁乾嘔着。
他身後一個三角眼的男子一腳踹在她屁股上,惡狠狠罵道:“特麼的,讓你吹個喇叭,你特麼比人家懷孕的娘們還能裝。你再裝死,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下樓殺掉你兒子?”
這女子被一腳踹下牀,卻不敢哭出聲來。眼神驚恐地往回爬,然後又趴在那男人大腿前,低着頭聳動起來。
另一名女子見狀,顯然也是怕及,強忍着不適,更加賣力地活動起來。
江躍見狀,腦袋嗡嗡嗡幾乎要炸開。
雖然這倆女子不是他的親人,跟他也談不上交情,甚至可能都不認識他。
可誰都看得出來,她們明顯是被逼的。
就在這時,那三角眼的男子看到蝙蝠飛進來,神情稍微一變,似乎與那蝙蝠交流起來。
片刻後,三角眼男子又一巴掌拍開腿邊的女人,對旁邊那個享樂中的男子道:“老五,出事了!”
另一名男子正享受着晨間運動,毫不介意道:“老四,你就不能消停點嘛!女人嘛,那是用來疼的。你這麼粗魯,難怪活到快三十了,還是老光棍。你要是嫌人家活不夠好,讓她過來,我不介意一打二的。”
“麻蛋,老子跟你說正經的。有人闖入這個小區了。”三角眼男子怫然不悅道。
“這也叫事?這世道,倖存者到處亂竄,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想在這裡混,早晚得拜咱們碼頭。”那個叫老五的男子,不以爲意道。
“可這批人不是普通倖存者,他們把卷毛跟冬瓜給抓了。好像冬瓜已經被弄死了!”
這下那老五也不淡定了:“膽子這麼大?”
雖然冬瓜跟捲毛是他們當中唯二的外圍分子,沒資格參與他們的排名,可到底也是一起逃出來的獄友。
哪怕是跑腿的嘍囉,那也算是自己人不是?
外來戶竟膽子這麼大,弄死他們的人?
這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老四,是你這些蝙蝠發現的?”
“是的,來者不善啊。”三角眼男子語氣陰沉,一雙陰險的眼珠子,透着陰森的寒意。
“來的是什麼人?會不會是官方的人混進來打探情況的?”老五一邊賣力運動,一邊氣吁吁地問。
“官方?官方現在自身難保吧?他們有這麼快的反應力?我估計還是不知死活的倖存者,不知道這地方是咱們的地盤。不然哪來這麼大膽子?”
“冬瓜跟捲毛都長了嘴,難道不會說?”
“哼,那倆廢物是戰五渣,別人看他們那點本事,肯定是會輕視的。他們說出來的話,能嚇唬到誰?”
“麻蛋,要不要通知光頭佬?”老五罵了一聲。
“你還一嘴一個光頭佬,我看你遲早要壞在你這張嘴上。那是大哥,要麼叫暴君。光頭佬這三個字,你趁早忘掉。否則哪一天你怎麼死都不知道。”三角眼男子冷冷警告。
那老五怔了怔,渾身猛然不爭氣地一哆嗦,頓時一泄如注。
“麻蛋,掃興。”
老五懶洋洋地推開女人,手一伸,那被推開的女人頓時識趣地抓起牀頭櫃的煙和打火機。
吧嗒一聲給他點上一根。
“他從前是光頭佬,現在成了拜把子兄弟,反而不能叫光頭佬?這是什麼道理?”老五長長吐一口煙,嘀咕道。
三角眼男子已經開始利索地穿戴衣服,冷冷道:“我把你當兄弟,這才提醒你。這是最後一次,你要真不知好歹,以後別怪兄弟沒提醒你就是。”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意思。暴君,呵呵,當了老大,要面子,要樹立權威了唄。跟以前皇帝似的,誰敢叫他小時候的小名,多半要人頭落地。是這個道理吧?”
“知道你還叫?”三角眼冷哼道。
“我就是氣不過,憑什麼年輕美貌的娘們,都往他那裡送。我們只能啃這些剩下的?”
就在他們說話間,房間的門忽然緩緩被推開。
兩人大驚失色,迅速跳了起來,紛紛抓向身旁的武器。
不過當他們看到來人面孔時,緊張的神色頓時一緩,隨即面露極度不悅的樣子。
三角眼破口大罵道:“你特麼懂不懂規矩?誰讓你進來的?你怎麼進來的?”
推開他們門的,赫然是矮壯男,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冬瓜。
冬瓜哭喪着臉道:“門沒有關啊?我以爲出事了,所以推門進來看看。”
門沒關?
三角眼跟那個老五對望一眼,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他們這種亡命之徒,做事最謹慎了。
晚上睡覺玩樂,不可能門都不關的。
怎麼可能沒沒關?
那老五也不顧全身赤條條的樣子,叼着煙直接走到大門玄關一帶。
低頭一看,發現門鎖還真是崩壞了。
可當他打算回頭時,卻發現自己忽然間好像被什麼力量定住了似的,竟然完全動彈不了。
全身好像有無數細細的絲線不斷纏繞,讓他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老四,救我!”老五魂飛魄散,喉嚨張大,發出求救。
只是這聲音發出來,卻好像被虛空一股詭異的力量捲住,變得異常沉悶,還沒來得及傳出去,就消散了。
屋內的老四也察覺到一絲異常,擡手就是一槍,對着那矮壯男面門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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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溜一聲,槍口噴射出來的竟不是子彈,而是一道液體,直射矮壯男的面門。
只是,當這一道液體射到一尺範圍內,卻莫名被一股力量給擋住了。
那液體竟全部射在虛空中,無力地倒卷灑落。
這一下,那老四眼神也變得驚懼起來,低聲喝道:“冬瓜,你特麼扮豬吃老虎啊?”
不過,他隨即察覺到了什麼:“不,你不是冬瓜!”
說話間,他打一個響指,似乎發出一道什麼信號。
原本蜷縮在空調口的那隻蝙蝠,便要往洞口往鑽。
矮壯男似乎早有所料,指頭一彈,一枚硬幣比子彈還迅疾,穩穩射中那頭蝙蝠,再次激盪起一片慘淡的血霧。
那頭蝙蝠慘叫聲都沒發出來,便被射得支離破碎。
這一出手,讓那三角眼的老四更加確定,眼前的這位絕不是他們的同夥冬瓜。
難道,這就是入侵者?
之前把冬瓜跟捲毛抓走的入侵者?
這三角眼老四的特殊技能是操控動物,利用自己能夠跟動物溝通的能力,操控動物爲他所用,成爲他的耳目,甚至成爲他的戰鬥傀儡。
當然,這個技能也肯定有限制的。
之前一羣蝙蝠被滅,眼下這頭蝙蝠是他目前唯一的操控物,本想着讓這頭蝙蝠逃出去,通知暴君的。
沒想到,這唯一一個傳達消息的媒介,竟然被對方給滅了。
看對方這出手架勢,顯然是有備而來。
壞了!
如果說之前得到蝙蝠的報告,三角眼老四隻是擔心,那麼此刻,這個擔心已經化爲真正的威脅,真正的恐怖!
這人竟能變成冬瓜的樣子,打了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雖然他不知道跑出房間的老五現在什麼情況,但肯定不容樂觀。
剛纔他射出去的水槍,其實是他的獨門毒液,一旦射中,會通過皮膚迅速擴散,毒液很快就能讓對方身體腐爛。
絕對是蝕骨腐心的毒物。
卻萬萬想不到,自己引以爲傲的毒液,竟連接近對方皮膚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鬼魅一般的對手,確確實實讓他感到深深的恐懼。
這三角眼老四也是狠人,知道自己的技能特點,應該是沒指望幹過對方了。
當下一轉身,便要拿那兩個女人做擋箭牌。
只不過,他剛轉了半個身,卻發現對手速度比他更快,而且是快多了。
對方手臂隨意一張一擡,三角眼老四的一條胳膊竟然不聽使喚地跟着被擡動。
跟着,對面手勢連續操弄,身形也跟着轉了幾圈。
下一刻,三角眼老四隻覺得全身緊梆梆的,就跟一隻被裹起來的大糉子。
整個身體已經被一道道接近無形的細絲捆得結結實實,完全動彈不了。
江躍一手提溜一個,扔在客廳上。
同時對那兩名赤條條的女子道:“穿上衣服,避開那攤液體。千萬別沾着。”
江躍當然看出來,那攤液體含有劇毒,決不能沾着肌膚。
兩名惡徒被扔在了一塊,彼此對視之間,眼神都充滿了驚愕和恐懼。
他們知道自己栽了,可萬萬想不到,竟然栽得這麼快,這麼徹底。
這人到底是怎麼鎖定他們位置的?又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進屋的?
就算是破門而入,怎麼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朋友是哪條道上的?有話好說,咱們不一定非得做對頭吧?”三角眼的老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談判。
“不管我是哪條道,肯定不是你們這條道。”
江躍冷冷道:“說吧,光頭佬在哪裡。我這個人很公平,先前你們有兩個同伴,一個願意說實話,一個頑抗。說實話的那人活着,頑抗的那位掛了。”
“你們兩個誰想活,誰想死?”
這兩人顯然比之前兩個兇悍多了,對江躍的威脅竟是冷笑連連,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江躍也不惱,淡淡一笑:“看不出來,你們還挺有骨氣。”
這時候,屋子裡那兩個女人已經穿好衣服,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
緊張不安地站在一旁,她們看着江躍似乎有些面熟,但又不敢貿然相認。
江躍對受害者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在這種強迫下,她們也確實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當下溫言道:“二位大姐,這兩人,殺過人嗎?”
那名先前無比順從,三十出頭的女子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怎麼沒有?我老公就是被他們活生生打死的。”
“還有我爸,也被他們吊死了。”另一名女子也痛哭起來,“他們還拿我兒子威脅我,只要我配合他們,就要砍死我兒子。”
果然,這些亡命之徒手裡頭都有血債。
“想不想報仇?”
江躍從廚房裡提溜出兩把菜刀,放在她們跟前,可問了許久,卻一直沒得到痛快的回答。
二女彼此對望,眼神都有些猶豫。
她們對這些惡徒當然是恨之入骨,可要說殺人,她們一下子還真不敢。畢竟,平時她們連只雞都沒殺過啊。
更重要的是,這些惡徒還有更兇惡的同夥。
萬一事後報復,全家都活不成啊。
江躍似乎看出了她們內心的矛盾和擔憂。
那老五肆意地怪笑起來:“小子,我勸你別多管閒事。這裡的人,你惹不起。人家當事人都不敢嗶嗶,你當什麼出頭鳥啊?”
江躍嘆一口氣,雖然沒指望這二女真能硬氣起來,可心裡頭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可說到底,這已經是詭異時代,如果她們自己不能硬氣起來,今日能救她們一回,下次呢?下下次呢?
不改變羔羊的心態,誰又能救得了她們?
就在這時,那名三十出頭的女子似乎想通了什麼,一把拽起菜刀,猛地劈頭對着那老五的脖子砍了下去。
“我讓你殺我老公,我讓你燙我大腿,我讓你走我後門,我讓你爽……”
每砍一刀,她嘴裡就飈一句話。
一直看到菜刀都捲了刃,滿地都是血花飛濺,那老五的腦袋早就脫離了脖子,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刀痕,這才解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