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你的身體夠硬,否則今日必定要釀下大禍。”
周天子看向崔漁,心中懷疑崔漁當初在小世界內沒有被先天靈寶砸死,也是因爲這堅硬無比的身軀。
神祈什麼時候有這種本事?
他竟然絲毫不知道!
大周王朝的情報是做什麼吃的?
崔漁聞言笑了笑:“人活在世上,總歸要有一點底牌留着應急。”
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惱怒,似乎先前被刺殺的並不是他。
然後下一刻崔漁造物術施展,就見那破損的衣服竟然憑空被崔漁修補好,一切都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要不是大殿內破損的樓閣,似乎之前的刺殺也不過是一場夢幻罷了。
“這又是什麼手段?”周天子看到崔漁施展的造物神通,體內祖血忽然躁動,誕生出一股迫切的需求。
大周的本命神通是變化之術,而崔漁的造物術堪稱是變化術的老祖宗,對方血脈感應到崔漁施展而出的造化神通,頓時怦然心動。
一股前所未有的迫切與渴望出現在了周天子的心頭,冥冥之中有一股直覺在他的心頭閃爍,一道聲音在遠處不斷傳來:“吞了他!吞了他!吞了那種力量,你就可以發生進化!”
斡旋造化是一切變形術的至高祖宗。
姬家的血脈變化,將人變成青蛙的異能血脈,也在斡旋造化的神通籠罩範疇內。
崔漁的造物之力纔剛剛施展出來,周天子只覺得自家體內血脈沸騰,一股難以言述的渴望衝擊着他的理智。體內的祖血不斷告誡他,用盡一切力量去吞噬對方體內的血脈之力。
好在崔漁施展造物術只是一瞬間,伴隨着斡旋造化的力量消失,周天子祖血帶來的衝動被壓制了下去。
周天子不動聲色的看着崔漁,內心中卻充滿了炙熱。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祖血再次進化,乃至於超越先祖的機緣。
不過周天子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不動聲色的問了句:“破碎的衣衫也能修補好?這是什麼神通手段?”
聽聞周天子的話,崔漁不動聲色的道:“昔日裡學來的一點小把戲而已,入不得大王法眼。”
崔漁的造物術雖然距離斡旋造化尚且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此時崔漁的神通已經是入了門路,只要是沒有道韻、靈性、生命的物質,他全部都可以塑造出來。
“大王雖然在中千世界內獲得許多寶物,但還需要妥善保管好纔是。今日此寶暴走,好在是遇見我,若換了一個人,只怕事情麻煩大了。”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周天子,話語不甚恭敬。
周天子沒有惱怒,而是轉身坐回座位上,雙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先天靈寶太多,有的時候也是一種煩惱。靈寶湊在一起,就會造反!”
聽聞周天子的話,漁雙手插在袖子裡,擡起頭看向頭頂蒼穹的破洞,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這先天靈寶還真是霸道,堪稱鋒銳無比,也就是我修成了內金身,而且內金身已經經過盤古血脈進化,形成了盤古金身的雛形,要是換了別的修士在此……就算是太乙境界的高手,只怕也難以抵擋對方的一擊之力。”
崔漁心中提起警惕,這金光實在是厲害,換了別人怕是難以抵擋。
“大王,在下有一件事相詢,不知我神家榮國公、喜國公兩府犯了什麼罪,竟然落得抄家滅族的下場。”眼見着周天子竟然光明正大的想要弄死自己,崔漁也就乾脆直接開口逼宮。
要不是忌憚大周的蒼天,只怕崔漁早就暴起,和周天子較量一番了。
周天子聞言面色不變:“此事說來也是一場誤會。”
“誤會?”崔漁一愣。
“不錯!就是誤會!”周天子慢慢悠悠的道:“神家榮國公府和喜國公兩府之所以被抄家,還不全都是玄家進讒言,孤王造成誤會,衝動之下才下旨查抄兩府。不過雖然是查抄,但也僅僅只是查抄,只是爲了查明真相罷了。等到查明真相,孤王自然會放了兩府的人。現如今真相已經查明,榮國公府和喜國公府全都是被玄家冤枉,孤王已經下旨赦免了兩府。”
“哦?”崔漁聞言眉頭一皺。
周天子從旁邊的案几上拿出一本文書,扔到了崔漁的身前:“玄家上奏,說榮國公府和神國公府與太平道的逆黨有關聯,如今雖然查明真相,但卻猶有疑點尚存,在不曾徹底查清楚之前,兩府之人不可離開鎬京。”
崔漁拿過奏摺,並沒有打開。
周天子既然拿出證據,將所有的鍋都甩給玄家,那就一定是會有萬全準備,絕不會留下破綻。
“多謝大王!”崔漁緩步上前,將奏摺放在周天子身前的案几上,然後慢慢退下躬身一禮:“若無事,在下告辭。”
他沒有提及懲治鎮詭司,神家的血債他自然要親自討回來,他要覆滅整個鎮詭司,斷了周天子的一臂之力。
至於說現在?
不急,讓子彈飛一會。
亦或者說,讓先天蚊蟲的胎卵和三尸蟲的胎卵在鎮詭司內衍生一會,現在還不知道鎮詭司內有多少人,想要傳播還需要一點時間。
周天子擺擺手,示意崔漁退下。
周天子眼睜睜的看着崔漁走遠,直至身形消失在鎬京王宮,臉上的笑容才徹底陰沉下來。
“大王,這神祈深不可測,先天靈寶連他的肉身都破不開,普天下誰能殺得死他?”此時大周王室持着金黃色鐵棒的中年男子面色陰沉的從閣樓走出來。
他在中千世界內尋到了延壽的靈藥,使得自己的壽命在巔峰狀態又延續了下來。
“要知道,這鐵棒所化金光無堅不摧,堪稱是真真正正的無上手段,可是連對方肉身的防禦都破不開,這是多麼令人聳人聽聞的事情?此人若是不除,必定爲我大周王室心腹之患。還請大王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斬殺神祈。”那王室的金敕境界強者壓低嗓子道。
周天子聞言沉默,一雙眼睛看向樓閣下一層,就見大頭領周流面色陰沉的走出來。“你覺得如何?”周天子問了句。
聽聞周天子的話,周流深吸一口氣:“咱們就算是有先天靈寶,能殺得死神祈嗎?”
“就算是殺不死,只要將他封印住,然後利用真火慢慢熬煉,就算他的肉身在如何堅硬,也要被熬煉成灰灰。就算是熬煉也熬煉不死他,將他封印起來,鎮壓在鹿臺下,到時候和殺死對方有什麼區別?”大周的金敕強者開口回了句。
周流聞言看向手持金色棍子的青年:“三王叔說的有道理,只是咱們現在看到的手段,就是神祈的全部手段了嗎?”
“萬一對方要是有什麼手段逃出去,可是我大周的大麻煩。”周流聲音中滿是嚴肅。
“實在不行,就調動蒼天之力,我就不信蒼天之力降臨,難道還鎮壓不得他嗎?”三王叔有些不服。
周天子聞言搖了搖頭,否決了三王叔姬無暇的話:“太平道黃天出世,蒼天尚未從五千年前的大戰恢復過來,此時還需要養精蓄銳的準備對付太平道黃天,想要利用蒼天鎮壓神祈,代價未免有些不值當。”
“大王現在不如先將神祈給穩住,等到咱們祭煉了從中千世界內獲得的寶物,到時候不說傾巢而出,只需要七八件寶物出動,難道還鎮壓不得一個神祈?”周流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看向周天子,他想到了拖字訣。
如今大周王朝十幾件先天靈寶在手,難道還鎮壓不得神祈?
“再不濟等老祖宗回來,然後將神祈帶入六道輪迴之地,叫他去修補六道輪迴,難道神祈還能抗衡得了老祖宗不成?”周流看向周天子。
“倒是個好主意,現在天數在咱們這裡,只要給咱們足夠的時間,徹底煉化了十二件先天靈寶,所謂的神祈又算得了什麼?”姬無暇也是跟着附和。
“就這麼辦了!”周天子拍板:“只是那個神祈身上有大秘密,爾等一定要密切的關注起來,務必將神祈的秘密挖出來。”
周天子對神祈動了貪心,尤其是那造物手段的吸引,更是叫他的心中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還有,叫玄家的餘孽去大林寺,請大林寺的高手出山!”周天子道了句:“告訴大林寺,如果能剷除神祈,孤王允許大林寺走出一隅之地,在神州大地傳教。”
周流聞言一愣,面色駭然的看了周天子一眼,然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大王是真的怕天下不夠亂啊!”周流心中嘆息一聲。
崔漁不緊不慢的走出大內王宮,看着天地間的藍天白雲,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神色:“我和大周已經撕破臉皮,到了不死不休的階段,只是大周自詡還沒有準備好對我動手。”
崔漁知道,只要大周王室準備好,到時候就是對自己動手的最佳時機。
崔漁擡起頭看向遠方鹿臺,眼神中露出一抹詭異:“或許,該給大周王室找點麻煩了,免得大周王室總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他要去找自己的老朋友了!
他萬萬想不到,才和唐周分開沒多久,就又要去挑撥離間了。
唐周的院子裡
崔漁從角落裡的臘梅樹上走出,就見唐週一雙眼睛盯着樹上的臘梅花朵呆呆的出神。
“道兄在想什麼?”崔漁好奇的湊上前來,跟着唐周去看院子裡的臘梅,卻不見那梅花有半分異常,不過是一朵普普通通的臘梅花朵罷了。
聽聞崔漁的話,唐周愁眉不展:“方纔我忽然見到臘梅花落,心中莫名有了鍥機,然後占卜了一卦,卻是下下掛,恐有麻煩上身,乃至於有隕落的危機。”
崔漁聞言一愣,不知爲何聽了唐周的話,心中竟然有幾分心虛。
唐周從臘梅花上收回目光,扭頭看向了崔漁:“說說,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問你太平道何時起事。”崔漁沒好氣的道:“那周天子開始找我麻煩了,你太平道要是再不起事,我怕是要先一步和大周王室做過一場了。”
唐周當然聽聞了神家發生的事情,崔漁才一開口,就知曉崔漁想要說什麼。
“你覺得太平道起事,有幾分勝算?”唐周問了句。
“沒有勝算。”崔漁回了句。
“沒有勝算爲何起事?”唐周反問了句。
“等大周祭煉了十二件先天靈寶,再加上現存的兩件先天靈寶,那可就是十四件先天靈寶。到時候太平道不起事,大周王室也會主動出手,尋找黃天的麻煩。”崔漁笑吟吟的看向唐周。
唐周聞言頓時變成苦瓜臉:“你今日是來勸我起事的?”
“當然!”崔漁點點頭:“拖得時間越久,就越加不利,到時候天下的人就越加沒有指望。”
唐周聞言面色有些猶豫,罕見的糾結起來。
“怎麼了?”崔漁心中不解,開口詢問了句。
“妖族和魔門近段時間可不老實,據說大荒之中出了一位強者,想要一統大荒,然後跨越白骨長城來侵襲人族。”唐周聲音中充滿了嚴肅:“萬一人族當真起了內亂,被妖族有機可乘,那我就是人族的千古罪人。”
“妖族那邊你放心,我至少可以爲你爭取拖延妖王貘劾一統大荒的速度,妖王貘劾想要一統大荒可沒那麼順利。”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唐周:“我已經在大荒中佈下棋子。就算是佈置的棋子失效,咱們神州大地家大業大,難道還鎮壓不住一個貘劾妖王?”
唐周聞言眼睛亮了:“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接下來妖族那邊,可全都交給你了,我太平道要將全部的精力放在蒼天上,可是顧忌不得大荒之中的貘劾妖王了。”
“我等你的好消息。”崔漁笑眯眯的道了句:“而且,我還能送你一個大禮包,只要你太平道起事,我就可以相助爾等重創大周的鎮詭司,到時候你太平道少了一個大對手,豈不是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