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着眉頭和李老頭、聾叔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也明顯覺察出事情的不妙，都面露焦急的神色。就在這時，保安甲推門走了進來，囂張的看了我們一眼，故意大聲說道：“警察來了。” 他以爲我們就怕了？我們偏偏挺胸擡頭，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然而在看到走進來的警察後，我的氣焰立刻便降了下去，怎麼會......怎麼會是昨天那個小刑警呢......他不是刑警嗎？難道片兒警的活他也幹？ 小刑警看到我們似乎也感到意外，他站在我面前看了好半天才開口問道電話不是囑咐你不要惹事嗎？” 我勒個去啊，老子還是你前輩呢。我心裡暗罵一聲。 不過現在作爲一個有前途的歐弟同志，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只能低頭裝孫子，沒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嘟囔着說道：“我沒惹事，他們誣陷我們偷車。” 小刑警不再搭理我，按照程序開始進行調查，很快便洗刷了我們的冤情。保衛科長沒道歉，我們也沒強求，以爲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但直到離開的時候小刑警才叫住我們問道：“你們爲什麼要打聽那輛麪包車？”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不去看小刑警的臉。 如果說實話，要解釋的事情就多了；要是說假話，我又不保證不被他聽出破綻。我於是模棱兩可說了句“那輛車有問題。” 小刑警馬上追問道：“有什麼問題？” “......跟丟的那具屍體有關係......” 小刑警似乎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繼續開口道：“你在追查屍體的事情？” 我下意識的看看李老頭他們，然後微微點了點頭，“我希望能找回來，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查到什麼了嗎？” “只是發現那輛車停在這裡，然後就查不下去了。” 小刑警看着我的眼睛，嘴角微微挑了挑，然後把兩手背到身後說道：“既然斷了就不要再查
了，對於你們來說這件事就到此爲止，會有更專業的人繼續追查下去的。” 小刑警說的很堅決，說完便上了警車準備離開了，這讓我沒有一點兒反駁的餘地。 “破案之後能不能告訴我一聲，畢竟屍體丟了是因爲我的原因。” 小刑警搖下玻璃，這一次他沒有看我，而是看向李老頭和聾叔，然後只淡淡的說了句“抱歉做不到，我也沒有權利繼續調查下去了。”說完他便開着警車離開了。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下面應該怎麼辦。李老頭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那小子剛纔算警告你嗎？” 我聳聳肩，“不知道。” “你怎麼打算的？” 我又聳聳肩，“不知道。” 果然，上層並沒有因爲屍體的丟失而開除我，和我想的一樣，在別人的眼中，領導對我網開一面，然後他們是要等到這件事告一段落才放心把我徹底轟出去。 只有我自己知道，破不了案子，我就一直呆在這裡。 心裡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是我也裝模作樣的認命的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只有李老頭和聾叔不肯作罷，拼命勸我不要放棄希望，一邊又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四處尋找那輛消失不見的冷藏車。 我很理解他們的不捨，也非常感激，只不過我們都是小人物，最多也只是在命運的洪流裡撲騰撲騰，連朵浪花都濺不起來。我對他們說，算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就算進了局子，咱們也是好朋友。 話雖是這樣說，該鬱悶還是會鬱悶。 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是會想到黎賓，想着我們一起經歷過的種種，想着那個如花一般的少女靜靜的躺在牀上，不知不覺中，拿起警局裡的合照。 這是一張集體大合照，上面包括了雷哥，小李，黎賓，姨夫，還有一些領導，甚至還有一些沒見過的人，唯獨沒有我的。 這張照片是黎賓在我上一次撞到雷哥的鬼魂之後給我的，當時我開玩笑
的說上面又沒有我，我要來幹嘛。 可黎賓一個勁的往我懷裡塞，美曰其名，每當想起她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其實她是想讓我記得警局裡的人，還說只要我好好幹，說不定哪一天我就真的可以當真警察，而不是編外刑警。 想着黎賓的笑臉，眼前便會越來越模糊。模糊中目光忽然定住了，我的神經瞬間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看着手中的照片，我無意識的“咦”了一聲，覺得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照片中有大概五十幾號人，成上下五排，臉上的笑容分外燦爛。 黎賓站在前排，笑的很甜，而吸引我目光的是她身後不遠處的那個人，應該算是路人，是個穿着花布衣服，顯得有些土裡土氣的女人，是個看起來非常神秘的中年村婦...... 就是停屍房外的夜訪者，就是偷走黎靜屍體的老女人。 按道理來說，合照裡不可能有路人，攝影師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問題是，這個老女人是怎麼進到合照裡的，真的是攝影師無意間拍進去的？ 對於這一張照片，我拿到手裡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一直都沒有留意到這張照片上有什麼特別之處，要不是今天拿出來都不會發現。 這老女人警局裡的人嗎？這令我非常吃驚。 我翻過來看照片背面，除了日期什麼都沒寫。 我於是開始認認真真的看着照片，看得非常仔細，包括背影畫面也沒有錯過。 更讓我吃驚的是，這個老女人並不是路人，應該算是警局裡的人，只不過她的站姿有些怪異，而且身子微微有些側過一邊，看起來像是路過正好被抓拍到的一般。 我頭腦中忽然竄出一個念頭，這個老女人一定不簡單！我就知道攝影師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那麼，這個老女人是一個警察？ 老女人真的是個警察？這怎麼可能？ 她深夜跑到停屍房偷屍體？我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