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與許老哥對視一眼,兩人心中瞭然。
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
作爲趕屍人,他們對這種靈異的事件,再熟悉不過了。
“你確定你去北煌國了?”許老哥還抱有一絲僥倖的問道。
那漢子古怪看了許老哥一眼,還未反應過來。
“你……你們想說什麼?”漢子猶豫道。
哪裡有什麼不對嗎?
老人也擡起頭來,嘶啞着嗓子道:“兩位好心人,我們倆的確是昨天從北煌國回來,這不又來打獵來了。”
“你先等等,你們倆說是從北煌國回來,可現在北煌國與大楚正在打仗,你們就沒看見?”
夜白喉嚨動了動,問道。
“不可能啊,兩國不是一直交好嗎?怎麼可能打仗,一定是你們得到的消息不準確。”漢子狐疑道。
他現在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有問題。
夜白與許老哥都沒說話。
這倆人問題太大了,外面那麼震動的戰事,卻說沒有?
“夜小弟,你過來一下。”許老哥拉了拉夜白袖口,來到一旁。
“小弟啊,這可不簡單,咱還是先走吧,這會兒雨也不算大。”許老哥低聲道。
“我覺得也是,先溜吧。”夜白小聲道。
這兩個人還不知道已經死了,但是一下知道的話,會化身厲鬼,比一般的屍變還兇。
他們只是趕屍的,在兩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沒必要與其糾纏。
得不償失。
許老哥走了過去,道:“咳咳,兩位就先歇着吧,我們先行一步。”
那漢子身形頓了頓,才道:“老哥,咋就走了,這雨還挺大的,多待會兒,等雨小了再走也不遲。”
“不了不了,這趕屍可經不起等吶。”許老哥神色微變,回絕道。
然後拿起放在一邊的行囊,背到背上。
夜白點頭示意,也將行囊背上。
“告辭!”許老哥抱了抱拳,鈴鐺一搖,帶着五具屍體向門外走去。
夜白緊隨其後。
破廟內,倆人兩眼相對,不明所以。
“誒,叔,你說這倆人是不是有點怪?這麼大的雨。”漢子努了努嘴。
“嘶,有點,是不是咱們嚇到他們了,慌不擇路就跑了?”老人拿起一把柴火,添了上去。
漢子臉色平常:“嗐,怪人怪語的,哪裡打仗了嘛。”
老人眉頭皺了皺,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道:“狗娃,我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呢?”
“哪裡不對?這不很正常嗎?”漢子望着老人說道。
老人眉頭緊皺,冥思苦想半天,才道:“我有點說不上來,就感覺不對勁。”
“我看啊,就是你多心了,這倆天沒找到獵物,心裡不得勁兒。”漢子笑了笑。
“希望如此吧。”老人搖了搖頭。
漢子望向外面,驚喜道:“誒,雨停了!”
“走吧!”
老人丟下手中的木棍,拍了拍手,走出破廟。
兩人一路走,不知走了多久。
直到一處懸崖邊,漢子停下了腳步。
忽然抓耳撓腮,眉頭緊皺,轉頭向老人問道:“叔,咱是來幹嘛來了?”
“咦,對了,咱是來幹嘛來着?”老人也稀裡糊塗,忽然忘了。
兩人站在懸崖邊,仔細回想。
漢子忽然擡起頭,眼睛一亮,說道:“叔,我知道了,咱是來打獵的!”
“哦,對啊,嘖,我咋把這事給忘了!”老人一拍大腿,醒悟道。
“誒,咋下雨了?”漢子用手接了一下,果真有雨滴落下來。
老人擡起頭望了一眼,道:“這雨來勢不小,咱先找個地方避雨吧。”
“好,叔。”
兩人一路走,終於在一處山腰上看到一間破廟。
“叔,就去那裡吧,好像有火光。”漢子指了指道。
“走吧,這雨馬上就來了。”老人點頭,朝着破廟走去。
兩人站在破廟門口,看着昏暗的天吐槽了一番:“這雨也太大了!”
漢子轉頭看到兩個人,對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人,說道:“這位大哥,我們借用一下哈,雨停了就走。”
“嗯,沒事,你坐吧。”那位滿臉皺紋的老者,點頭道。
“謝謝啊!”漢子走到火堆旁坐下,老人也走了過來。
“誒,老哥,你們是趕屍人吧?”漢子問道。
只見那老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趕屍人可夠厲害的,趕着屍體跑那麼遠,嘖嘖!”漢子笑道。
“還行吧,你們是在這裡幹嘛?”另外一名較爲年輕的人問道。
漢子擺了擺手,道:“別提了,這不是上山打獵嘛,誰能想到這天說變就變。”
“上山打獵?”
老者眯了眯眼睛,與年輕人異口同聲道。
“對啊,怎麼了?”漢子遲疑了一下。
“你們是哪裡人?”老者問道。
“哦,我們是北煌國邊境那邊,但我們是大楚人。”漢子恍然大悟,笑道。
兩位趕屍人臉色微變。
這倆人似乎哪裡不對勁。
“你沒看到打仗了?”老者又問道。
這戰爭期間,百姓還有閒心上山打獵?
真是奇了怪了。
“啊?哪裡打仗了?沒看到啊?”漢子躊躇了一下,道。
“真沒看到?”
“沒有啊,我昨天還去北煌國了,沒看到打仗啊?”
聞言,兩位趕屍人面色大變。
這怎麼可能,大漠上幾十萬的軍隊同時運動,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要幹嘛了。
這倆人豈會不知?
還是獵人?
“收拾行李走!”老者在年輕人耳邊小聲說道。
年輕人當即拿起行囊與長明燈,站了起來。
“誒,怎麼了?這會兒雨還很大啊,雨小了再走也不遲。”
漢子見兩人怎麼忽然就要離開,勸阻道。
“兩位告辭!”
說罷,兩名趕屍人趕着屍體就離開了。
漢子有些懊惱,但具體懊惱在哪裡,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叔,這倆人咋回事兒啊?咋見到我們就跑了?”漢子問道。
老人想了想,道:“對啊,我也納悶,怎麼就忽然跑了,奇怪了,這個到底咋回事兒啊!”
“應該是他們有問題,不過也走了。”漢子道。
老人則不然,他低頭深思,感覺哪裡不對勁。
就是說不上來。
忽然,他猛然擡頭,顫抖着嘴脣道:“狗……狗娃,你說咱是不是死了?”
漢子的動作忽然僵住,愣愣地看着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