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誰會知道?
那冰冷的聲音使得房內似乎危機四伏。
晏高的心神繃緊,他對周凡不是完全沒有了解,聽說過周凡滅了大盜雪連城,又敢與一道之主作對,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實力比他當然要強得多了。
尤其是現在他還是看不到周凡在那裡。
“你想殺我?這裡可是洞雪州儀鸞司府,你就算比我厲害,憑什麼在這種地方殺了我?”晏高冷靜了下來嗤笑問。
他不信周凡能在洞雪州儀鸞司府行兇。
“看來晏大人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你還是收起那塊鏡子,它可無法幫你尋到我,然後試着走出去看看,看看這裡是哪裡。”周凡緩緩道。
晏高收起了鏡子,就算周凡不說,他也不願意再待在這個熟悉的房間內,只有衝出去,他才能尋到勝機,甚至一旦他脫困,這周凡想離開洞雪州儀鸞司府,那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周凡敢未經允許潛入洞雪州儀鸞司府,要是被他逮住了,這就不是撤職這麼簡單了,如果能做到這步,花道主那邊肯定會重重有獎。
只是周凡說讓他出去看看,這會不會是陷阱?
晏高心裡一陣驚疑,不過周凡遲遲沒有出手,他還是選擇向門那邊緩緩移步,他小心翼翼走着,眼珠子不斷轉動,真元更是蓄勢待發,準備應對可能的襲擊。
只是他走到了門邊,依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預想中的各種暗襲都沒有發生。
這越發讓他感到不安,他有些不敢開門,他側耳傾聽,門的那邊很寂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你在害怕嗎?”周凡輕笑問:“你放心,其實我不想殺你,至少現在不會殺你,否則我早就動手了,你要是不想出去,那我們可以再談談。”
“可是我不想談!”晏高身體一晃,後退了數步,他一拳擊去,火焰狀的拳罡轟在木門上,喀喇一聲,木門四散破碎。
濃郁的白光從破開木門處滲了進來,晃得晏高的眼神花了一下,他定睛看去,沒有看到預想中的院落景緻,他看到是湛藍的天空。
他臉色微變,快步向前走去,發現外面空空如也,他的房子就似懸浮在萬丈高空之中,只能看到模糊的大地。
“這不可能……”晏高面露愕然之色,他很快回神過來,冷喝道:“這是幻象術法,你對我施展了幻象術法。”
“是嗎?”周凡笑着反問。
晏高沒有說話,他雙手快速結印施展破除幻術的術法,牙齒還咬了一下舌根試圖讓自己痛醒過來,只是門外的景色依然,幻術並沒有破。
他停下結印,雙拳四處轟擊,拳罡把自己的房子轟得稀巴爛,“出來,給我出來!”
但他依然沒有尋到周凡。
房子反而搖搖欲墜,向着一邊傾斜,他連忙伸手捉住一根房柱,避免自己掉下去,他身處高空中,狂風呼呼吹着,這使得他臉上露出懼意,好真實的幻象。
這或者又不是幻象,他心裡面變得糊塗起來。
“晏大人,可不要再胡來,要不然你就會掉下去,你覺得掉下去的你是否會死呢?或許你願意嘗試一下,這樣說不定會清醒過來。”周凡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晏高確實想鬆手嘗試一下,但周凡這樣一說,他又不敢隨意嘗試了。
“現在晏大人明白了嗎?要是我想,可是能很輕鬆殺死你。”周凡又說道。
“你想怎樣?”晏高麪皮抖了抖,他不知不覺陷入了對方的幻象之中,對方想殺他,那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其實晏大人有句話說得很對,我與晏大人之前無仇無怨,要不是晏大人摻和了這事,我可不會特意來找晏大人。”周凡道:“所以晏大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晏高沉默沒有回答。
“看來晏大人不想明白。”周凡嘆了口氣道。
稀爛的房屋開始瓦解,木屑泥粉灑落,晏高捉住的房柱出現了密集的裂紋,木柱支撐不了多久,就會徹底斷開,他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他知道周凡的耐心恐怕到了盡頭。
“好,我明白了,我會想法把雲雷礦山還給黑水都護府。”晏高大聲喊道。
他的話剛落下,木柱驟然斷成兩截。
他在高空墜落,他的眼瞳收縮,顫抖的喉舌發出了恐懼喊聲,這刻他感到了他脆弱得會立刻死去。
他眼前一黑,他發現自己依然坐在熟悉的房內,手握着茶杯,杯裡的茶水早已冷卻。
他手微抖,險些灑了杯中茶水,他強作鎮定環視了一圈屋內,並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存在。
他把茶杯放下,走去打開了門,看到熟悉的院落,院落外面隱隱傳來府裡小吏或武者的說話聲。
他不太放心走出院落,院落外恰好路過兩名小吏,那兩名小吏躬身行禮。
晏高勉強笑了笑,當作是迴應,他轉身回了自己的房內,抹了抹額頭的汗。
他居然不知不覺間中了那周凡的幻象術法。
以他的修爲境界,都無法察覺,好強大詭異的術法。
他又認真檢查了一下房間,覺得那周凡應該是離開了之後,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站起來在房內踱步,在剛纔的幻象中,他答應了周凡將雲雷礦山還給黑水都護府。
但現在危險解除,他又有些猶豫起來。
要是還給黑水都護府,那他不可避免會得罪花飛花。
但要是不還,他想起陷入幻象那幕,臉上又浮現出懼意來,他喃喃自語道:“算了,這種事不是我能摻和的,還是想法還給他。”
“那你給別忘了,要不然等我下次來找你,就不會似今天這樣了。”周凡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晏高又是覺得眼前一花,然後他發現自己依然坐在椅子上,手裡握着冷卻的茶水。
他怔了好一會,明白過來,剛纔他以爲掙脫了幻象,但其實一直陷入幻象之中,明白這個事實之後,他早已經滿頭大汗。
他顫抖着雙手把茶杯放下,坐着沒有動彈,他在心想,他現在會不會還在對方設置的幻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