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不會有錯了。”趙雅竹感到有些遺憾:“可惜你還是沒有找到他,我快要附身了。”
趙雅竹是從蝕芙說出的話如此推測,要不然蝕芙會直接說找到了周凡,而不是說已經確認了那個地方。
“我的確沒有找到他,但已經確認了他將要去的地方。”蝕芙瞥了一眼趙雅竹又給出了一個信息。
這讓趙雅竹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做得好,你是如何確認的?”
“在雪崩中,我們捉了一個落單的考生,經過詢問,那考生認得周凡,因爲周凡在考生之中名氣不小,是上一項考試的第一名。”蝕芙道。
趙雅竹臉色微凝道:“這樣做太魯莽了,我不是早叮囑過你,千萬不要暴露行蹤的嗎?你這樣做,萬一因此暴露行蹤了怎麼辦?”
“你放心就好,要是沒有絕對的把握,我們怎麼會出手?那名考生現在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不會出賣我們的。”蝕芙哼了一聲道:“而且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在那考生面前露過面,就算那考生脫離了我們的掌控,把事情告訴了周凡,周凡也不可能知道是我在背後。”
“你做得不錯。”趙雅竹微微點頭。
“可惜那考生也不知道周凡住在城裡的什麼地方,而那城並不小,要是等周凡回城,我一個人再想把他找出來就難了。”蝕芙眉頭微皺道:“所以我只能把所有……人手都散發出去,沿途仔細尋找,看能否發現他的行蹤。”
“所以你要快才行。”趙雅竹臉上露出急切之色:“最遲後天我就要提出附身要求。”
“我知道了,我會盡量想辦法的了。”蝕芙平靜道,“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要忘記了。”
周凡離開,蝕芙即使有趙雅竹幫忙,也無法留下太久,她很快就消失在船上。
蝕芙離去,趙雅竹臉上的急切之色退去,她喃喃自語道:“好聰明的小傢伙,說出來的話不肯透露半點外面信息,但她說她一個人想把周凡找出來很難,也就是說她手下可能是一些非人生物,難以進入城裡……”
“當然這也不排除她故意說話誤導我,無論怎樣,希望她能儘快尋到周凡,不要影響我的大計。”
……
周凡睜眼,他發現還是一片漆黑,耳邊聽到細微的風聲以及營地外面傳來怪譎發出的怪異聲響。
顯然天還沒有亮。
在灰河空間出來天還沒亮的情況雖然少,但也沒到罕見的地步。
周凡趁着天還沒亮,他也懶得坐起來,而是又閉上眼,繼續睡覺。
他早已經習慣這樣醒來而又睡去的睡眠方式,很快又沉沉睡去。
再次睜眼,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周凡坐了起來,今天天氣還算晴朗,帶着冬日獨有的寒氣。
他伸了一下懶腰,發現李蟲娘正用那雙如冬湖一般的黑眸注視着,眼眸裡帶着柔和的情意。
他瞬間有些癡了。
李蟲娘抿嘴笑了笑:“呆子。”
這一笑明豔不可方物。
然後趁周凡沒有回過神來,蟲娘踮腳紅脣印在了他的嘴脣上,他嗅到了淡淡的芳香,沉醉在這一吻中。
當蟲娘移開脣時,周凡定睛一看,他發現蟲娘變成了李九月,正面含嬌羞看着他。
“嗬……”周凡直起腰來,他額頭全是汗。
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剛是夢。
他急劇跳動的心跳才平復下來。
營地上的所有人都看着周凡。
周凡感覺微窘。
“周大哥,你沒事吧?”李蟲娘走過來面露關懷道。
周凡先是視線落在蟲娘那誘人的紅脣中,他心跳加快一拍,連忙移開視線搖頭道:“我沒事,可能是之前雪山噩夢殘留的影響,做了一個噩夢。”
李蟲娘嗯了一聲道:“這事可大可小,我待會讓剝皮嬸嬸給周大哥一瓶安定心神的藥,周大哥服用看看是否能清除雪山噩夢的影響。”
周凡點頭答應了下來。
清晨,諸人都忙碌着收拾起來,李蟲娘不用幫忙,但她也沒有再打擾周凡。
周凡整個早上都有些走神,他有些不解自己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天地良心,他承認李蟲娘很美,任何年輕男子初次見了這樣的美麗女子不說立刻產生愛慕之心那麼誇張,但也不可避免會對她帶有好感。
但周凡自問心裡從來沒有打算與李蟲娘發生一些什麼關係,因爲這是李九月的妻子,李九月待他如兄弟一般,他不可能做任何對不起李九月的事情。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夢或許是因爲我白天與李蟲娘接觸太多才會發生,只要我堅守內心,這算不了什麼大事……周凡默默地想。
但周凡很快嘴角微微一扯,我說這是噩夢也沒有錯,夢的最後吻我的蟲娘居然變成了九月兄弟……這差點把我嚇尿了。
蟲娘變成了九月兄弟,這實在是……周凡想了想覺得這實在是太離奇了。
九月兄弟臉色蠟黃,粗眉大眼,渾身邋遢不洗澡,吃飯時摳鼻子,摳完鼻子摳腳趾,我當初眼瞎了才把他當成了女孩子,鬧了天大笑話,現在夢裡,居然能把蟲娘變成了他。
周凡隱隱作嘔,難道是七彩情石的後遺症還沒有徹底消除嗎?胭脂實在害苦我了。
別說我已經證實了九月兄弟是男子,就算九月兄弟是女子,從面相身段來看與蟲娘也不可能是同一人,即使這世界很可能有十分厲害的易容改貌秘術……但九月兄弟也沒理由一時男一時女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
周凡想到這裡無語望天,我究竟在瞎想什麼,我爲什麼開始探究九月兄弟與蟲娘是不是同一人這種蠢問題上來,那明明就只是一個夢!
周凡沒有再胡思亂想,而是與李蟲娘他們收拾妥當,吃了一些東西,就開始趕路返回高象城。
原本熊飛秀這小孩嬌生慣養,要是沒事,他一直都由家裡的兩個老僕輪流揹着前進。
但在李蟲娘面前,熊飛秀就不能再這樣做,他被要求下來自己走。
“這會弄髒鞋子。”熊飛秀試着爭取道。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蟲娘身旁的陳剝皮一腳踹在地上滾了幾圈。
“現在衣衫都髒了,不怕鞋子髒了。”陳剝皮板着臉道。
那兩個老者噤若寒蟬,他們不是這深不可測的婦人對手,當然不敢給自家小少爺出頭了。
熊飛秀狼狽從地上爬起來,他快要氣瘋,對着陳剝皮張牙舞爪:“氣死本少爺了,我要殺了你!”
“你要殺誰?”李蟲娘冷着臉道:“是我吩咐剝皮嬸嬸管教你的,你是不是不服氣?”
熊飛秀低下頭:“大姐頭,我不敢。”
不知爲何,他實在怕極了李蟲娘。
“你叫我大姐頭,我就得教好你,把你身上亂七八糟的臭毛病改掉,現在開始,都是剝皮嬸嬸教你,你要是有意見,可以現在就離開。”李蟲娘想了想道:“你放心,鬼誓的事就此作罷,我說的都是認真的。”
熊飛秀心裡暗喜,他擡頭就想問是否是真的,但當他對上李蟲孃的眼,鬼使神差般他搖了搖頭:“我聽大姐頭的。”
熊飛秀這樣說讓兩個老者微微一怔,這話實在讓他們太意外了。
陳剝皮就站了出來,她從菜籃子裡取出一根雞毛撣子,督促熊飛秀向前走着。
熊飛秀之前走路都是橫着好似一頭螃蟹……橫得很。
但陳剝皮哪裡容許熊飛秀這樣走路,熊飛秀稍有走路不正經,就會被雞毛撣子抽一下。
熊飛秀的實力不如陳剝皮,他就算試圖用真氣來抵抗也沒有任何用處,痛得他嘩嘩叫。
熊飛秀的兩個扈從只能跟在一邊看着,但他們還是樂意見到這樣的變化,畢竟他們可不笨看出來了,這樣對他們少爺只有好處。
周凡與李蟲娘走在後面,他們身後跟着劉三火警惕四周。
“周大哥會不會覺得我對熊飛秀這小孩子太多管閒事了?”李蟲娘忽然開口問。
“沒有。”周凡搖頭:“我知道蟲娘是真心爲他好。”
但周凡心裡面確實有些不明白,要知道,李蟲娘與熊飛秀才是第二次見面,這未免管得太寬了,要是按周凡的性子,他才懶得理會熊飛秀這熊孩子的死活,無論熊飛秀將來好壞都應該是熊家人負責,與他可沒有多大的關係。
“周大哥應該知道我出自豪富之家,所以我家裡兄弟姐妹很多,多得我有時候都分不清哪個是哪個……”李蟲娘柔聲道:“但我那些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因爲龐大的家產,若不是出自同一個母親,都不敢太親近。”
“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我沒有任何同母的兄弟姐妹,也就沒有任何可以親近的兄弟姐妹,其實就算是一母同胞,反目成仇的也不少。”李蟲娘嘆了口氣,她如星眼眸裡露出無奈。
“小秀秀初時即使爲了饒命喚我大姐頭,但還是第一次有小孩這樣叫我,而且我也不想見到他變得似我的一些兄弟那樣兇狠毒辣,爲了達成目的不顧一切,成爲那樣的人真的是太可悲了。”
周凡沉默,生在大世家能錦衣玉食,但相對也會失去很多尋常家庭會有的東西,他沒想到李蟲孃家裡情況會如此複雜,蟲娘也不知受了多少苦,他算是理解了李蟲孃的想法。
“只是隨手爲之,要是小秀秀改不了,我也管不了這麼多。”李蟲娘搖了搖頭,又與周凡說起了其他話題。
不過自從做了那個夢之後,周凡對與李蟲娘說話聊天更加註意起來,既然有了這個夢,他不可不防,以免自己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這個過於美麗的女子。
那樣到時苦的也只能是他自己而已。
到了中午,才停下來歇息。
熊飛秀被抽打得吃東西時都痛得他咧咧嘴。
“小少爺,你爲什麼不選擇離開?”兩個老者中的一個老者忍不住問。
他們不能影響熊飛秀的選擇,但問問還是可以的。
熊飛秀看着不遠處不能聽到他們說話的李蟲娘,他磨磨牙道:“因爲我知道大姐頭真是爲了我好,而且我老是覺得我要是離開大姐頭,那以後肯定會後悔。”
一路走來,沒有遇到任何的問題,途中遇到一支返程的考生小隊,但那考生小隊見周凡他們人多勢衆,也不敢動手,而是自動避讓開了。
反而是飽受折磨的熊飛秀躍躍欲試,既想出口氣也想淘汰掉一些對手,只是李蟲娘不允許他這樣做,熊飛秀只能遺憾放棄。
到了黃昏時分,陳剝皮告訴熊飛秀可以休息了,她收起雞毛撣子走了回來,她臉色有些嚴肅。
“剝皮嬸嬸,發生了什麼事?”李蟲娘笑着問。
“有東西盯上我們了。”陳剝皮嘴微動,以輕微的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