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做什麼?”蝕芙看着那枚散發着淡淡黑光的符籙又是冷喝道。
只是趙雅竹沒有回答,她已經伸出右手,食中二指並在一起輕點在眉心上。
周凡能感應到趙雅竹正在把她的魂力抽離出去,匯聚在兩指指尖。
周凡微微一挑眉,他對此沒有感到意外,因爲這些引導者要是想脫離,一般都需要在附身他身上的這縷分魂上作文章。
就算只是一縷分魂,但也無比強大,輕觸在眉心上的指尖溢出一絲絲一縷縷的金色線條。
線條飄蕩在四周,使得周圍出現了種種不同的異象。
腳下因爲冬天到來枯黃的草地正在飛快復甦,抽.出嫩綠的新芽。
那指尖被一圈濃郁的金色光芒籠罩。
‘周凡’的眼瞳變得有些黯淡無光。
“斗轉星移·移魂小法!”趙雅竹一指點在那漆黑的符籙上。
漆黑符籙迅速被魂力染成了金色。
一股狂風從金色符籙中擴散而出,吹得周凡與蝕芙的衣衫獵獵作響。
魂海內的周凡有些緊張看着,他倒是想看趙雅竹能不能從船的手中逃離?
“去。”趙雅竹右手一揮,她有氣無力道。
那枚金色符籙迅速縮小,如一拇指大,但光芒依然璀璨,沒入了蝕芙的眉心之內。
“這是……”周凡看得有些驚愕,他心裡隱隱有個可怕的猜測。
趙雅竹雙眼更是死死盯着蝕芙。
蝕芙自從金色符籙進入她體內之後,她整個人變得呆板起來,綠翡翠眼瞳深處不斷有金色的符文生成毀滅,在其中發生碰撞。
“不會有問題的,肯定能成功!”趙雅竹低聲自語道,“這等隱秘法子,船也無法攔得住我。”
蝕芙的腦袋開始不斷膨.脹,眨眼間就漲大了一輪,這讓蝕芙看起來就似一個大頭娃娃一樣。
“她不會讓你玩死了吧?”周凡有些擔憂道,要是死了,他去哪裡找這麼努力的輔佐者?
“一切在我預料之中。”趙雅竹似乎在迴應周凡的話,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砰!
蝕芙的腦袋炸開了,無數紅的白的腦漿崩裂四散。
趙雅竹愣住了,她任由腦漿濺在周凡身上。
周凡也愣住了,他沒想到蝕芙就這樣死了,他回過神才道:“你不是說一切都在你預料之中嗎?你殺了她呀。”
“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子?她的頭不可能在這時候炸開。”趙雅竹怒吼了起來,不過很快她又是一呆。
因爲倒在地上的蝕芙屍體正在不斷縮小,白色光芒散去時,成了裂成兩半的蘑菇。
蘑菇……周凡嘴角扯了扯,我討厭蘑菇。
趙雅竹就似被定住了身影一般,即使修爲高深,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修士,她發瘋一般笑道:“居然是分身,我讓一道分身騙了,可笑,你說可不可笑?”
她還是在瘋一般笑。
她會被騙,是因爲天上地下搜神秘術無法辨認本體分身,畢竟蝕芙的分身也含有本體部分的生命信息。
她會被騙,是因爲這終究是周凡的身體,她的五覺甚至靈覺都是來自周凡,所以才無法辨別蝕芙本體分身。
要是她本人在,就算只看一眼都能看出蝕芙的小伎倆。
但無論怎樣說,她還是被騙了,所以她覺得可笑,她不斷狂笑。
也就是說蝕芙沒有死了,我說這小丫頭爲什麼敢來見趙雅竹,原來是弄了一道分身出來……周凡笑着搖了搖頭。
說不定船早已經知曉此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可憐的趙雅竹,一番辛苦完全成了笑話。
周凡有些幸災樂禍,趙雅竹太不老實了,瞞着他來見蝕芙,完全有可能讓他落入危險的境地之中,他可一點都不同情趙雅竹。
趙雅竹留在周凡身上的分魂徹底消散,也不知是回了船上的本體內還是徹底消失了。
周凡重新獲得了對身體的掌控權,他無來由鬆了口氣,無論怎樣,這次附身總算是結束了。
周凡這樣想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眼皮沉重,完全無法擡起來。
這種感覺讓周凡臉上露出異色,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他連忙瞬移出去,尋了一個還算隱蔽的山丘,越來越感到睏倦。
“小綣,替我守着,有情況叫醒我。”周凡喊道,他也來不及等小綣答應,就呼呼睡去。
混混沌沌中睜眼,周凡發現他再次出現在船上。
這讓周凡眉頭微皺,因爲他今天的進入機會已經用了,卻突然被拉扯進來,這不尋常。
不過都在船上了,他看了一下四周,發現了蝕芙、也發現了背對着他們的趙雅竹。
趙雅竹肩頭聳動,似乎正在哭。
“趙姑娘別哭,這次不行下次再努力。”周凡輕笑道。
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之意。
蝕芙只是板着臉。
趙雅竹扭過頭來,她並沒有哭,只是因爲憤怒而變得臉色猙獰,肩頭亂顫而已。
趙雅竹先冷冷看了一眼蝕芙,她視線落在周凡身上道:“是我付出代價讓船拉你進來的。”
“船會同意,是因爲你們兩人都處於安全的地方,不過就算進來了,你要是不想留在船上,現在就可以離開了,我就當白白付出了代價。”
“原來是這樣。”周凡恍然大悟,他笑道:“有什麼事情這麼着急?明天晚上再商量不成嗎?”
“不成!”趙雅竹虎着臉道:“我拉你進來,不是爲了與你瞎扯,我找的是她!”
趙雅竹說着話,她捉來一縷灰霧,灰霧化作了一個盒子,她把盒子扔給周凡道:“這是還你的。”
周凡一打開,裡面全是等階不一的符籙,算是彌補他剛纔的符籙損失。
趙雅竹做完這事纔看向蝕芙怒聲道:“我費盡心思培養你,討好你幫你籌劃對付周凡,事到臨頭,你居然這樣對我?”
蝕芙冷着臉道:“你居心不良,你對我的好不過是爲了自己,你還有臉提這個?”
在船上蝕芙也不畏懼趙雅竹,因爲趙雅竹只要不想死,就不能對她動手。
哎喲,這是要撕起來了嗎?周凡拉過一張椅子,一副看戲的樣子,優哉遊哉地看着火力全開的兩個女人。
“對,我是爲了我自己,但我有哪點對不起你?”趙雅竹氣得渾身顫了一下道。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奪舍我的身軀,我要是本體到場,那我的下場就會如同分身那樣悲慘。”蝕芙眼神寒冷道:“你這胖婦人,心腸毒辣,就算本體不會似分身那樣死去,我也只會成爲你的傀儡。”